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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还君地老天荒-第58部分

小说: 还君地老天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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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发誓

刘完送客折返;走至书房外,远远的看见一道人影从另一边埋头往这边赶;他张嘴欲唤住宝岚;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回身赶紧行礼喊了声爷,君亦衍像是这才注意到他一般;眼神闪了闪抿着唇没有应。

宝岚走上前,头伏的低低的,来王府一个多月;从没见过王爷发脾气;平日里对着下人们更是连句重话也没有过;可见王爷性子与传闻中一样温和,可昨日清早那一幕,却让她一想起来便心悸。大清早天才麻麻亮,王爷忽然摔门出去,不知为何走到院门却又大步折回走到廊下,他死死看着那只鹦鹉,握紧拳面色阴鹜。与宝珍硬着头皮上前作礼,他没应,她们只好端了热水进屋伺候夫人。

走进内室入眼房里凌乱一片,夫人全身光裸倒在地上,头上都是血,人已经没了意识,宝珍当场就吓晕了过去,她胆大上前正欲去扶,手还没触到夫人的身体,身子一歪,被一股大力掀到一边,她惊魂未定的爬起身,却是王爷将夫人抱起来。

他的动作明显有些慌乱,走到门口,乍然想起夫人没穿衣裳,又退回来,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一裹起身就走,她顾不上宝珍赶紧爬起来小跑着跟上,刚拐过廊子迎面刘总管走了上来。“去!去请吴祈,要快!”王爷脚步不停,声音却在打着颤,刘总管看清夫人的样子惊的愣在原地。

“快去!”王爷转过头,神色焦急狠厉,刘总管慌忙应声,她再跟,王爷已经没影……

这两日王爷仍旧宿在书房,也没有回东苑看过夫人,却每隔两个时辰让她来书房禀一次话,刚出来前宝珍问她咱们王爷明明很挂念夫人,为何不来看她,她摇头嘴上说也许王爷太忙了,心中想的却是昨夜看到的那一幕。

昨晚她在外间值守,夜间醒来听到房里有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她以为是夫人醒来了唤人,赶紧起身,走过去却见一个人影俯身坐在床前,正是王爷,他深深凝着夫人,一只手拉着夫人的手,另一只手摩挲着她受伤的额角,嘴里低声说着什么,深夜来看夫人,定是不愿别人知道,她慌忙退出外间去,看到房门是闩好的,倒不知王爷是怎么进来的,想起王爷刚才的表情,纠结,焦急,像极爱又像是恨极,还有……深深的愧疚,再想到早上王爷怒气冲冲的样子,她心里猛然一惊,夫人头上的伤竟是王爷打的么,自从心中有了这个猜测,她再来书房秉话时都是硬着头皮小心作答,头都不敢抬起。

宝岚低着头走到近处,正欲问安,君亦衍忽然一挥手,她吓的一抖,只听他直接问道:“她怎样了?”

原来王爷挥手只是让他不必作礼,宝岚松口气答道:“夫人已经醒了,吃了药又用了些粥躺着在,没什么大碍,就是看起来脸色有些白……另外,除了吴祈大夫开的药方,阿免侍卫也给夫人诊过脉,他说……说夫人近日失血过多身子虚弱……需要进补,阿免侍卫还开了张单子叫我们去王府的库房拿药。”

宝岚说完将阿免开的药方奉上去,君亦衍接过,看了看,将吴祈开的那张拿出来对照一番,宝岚见他不说话又硬着头皮小心道:“阿免侍卫说……这单子上的药材,当日夫人的嫁妆里就有,不用再花银子去外头买……”

刘完闻言色变,这言下之意是王爷不舍得给夫人用药么,当即哼一声厉斥道:“大胆的丫头!怎么说话的!”宝岚吓得扑通跪下磕起头。

君亦衍像没听到一般,只是拿着两张药方仔细对比,末了将单子递给刘完道:“按他的意思办,往后他要什么直接去库房取,不必再来问我。”然后对宝岚道:“你起来吧。”

宝岚赶紧谢恩起身,刘完接过单子站在一边,这两日每次来秉话,临走前王爷一定会吩咐一句好好伺候有事尽快来禀。今日王爷迟迟没有说那句话,想是还有别的吩咐,她不敢退下,只垂着头站到一边默默等着。很久之后才听到他问:“她是不是哭了。”

像是问句又不像,声音淡的像在自言自语,宝岚直觉愣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君亦衍回过头又问道:“她哭了吗?”

宝岚想了想道:“今早醒了之后,奴婢没有见夫人哭过,夫人多数时候是望着帐顶发呆,不过……不过……”她犹豫了下,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君亦衍一直负手站在院中一丛青竹下,神色平静,刘完懂他的意思,示意宝岚继续,宝岚只好硬着头发接着禀:“夫人醒来之后没有哭过,不过夫人醒之前一直在说梦话,夫人说……翻来覆去一直说着两句话,我没有说谎和相信我……说话的时候还会流泪,夫人的样子看起来很伤心……”

君亦衍听完,转过头,继续盯着面前的青竹。

想到昨晚王爷偷偷去看夫人那样挂念的样子,宝岚斟酌了下小心翼翼道:“今早夫人问奴婢王爷您有没有来过……”她抬头偷瞄一眼君亦衍,壮着胆子又道:“我想夫人定是盼着王爷去看她的,王爷如果去看夫人,她定会高兴的……”

她怎会高兴,她的伤是他打的,那样一个怕疼爱哭的女人,她都不会哭了,见到自己又怎会高兴,况且,他心里仍有芥蒂,见了她,若她又说出那样的话,难保他不会又发一次火。

宝岚猜不透主子们是什么心思,只觉得这位这位和东苑躺着的那位怎么看怎么别扭。以往,王爷看似宠爱夫人,两人却又一直分居,夫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王爷,大国寺回来之后,夫人就像变了个人,那日见王爷没回还去书房和东苑找,而且以往夫人从不让她们近身伺候,这次回来后沐浴更衣却不再刻意避着她们了,她已晓事,懂得夫人身上那一块块红红紫紫的斑点是什么,那时还私下里与宝珍说笑,没想到一日不到竟成今日这样子……夫人自醒来便不说话一副呆愣的神色,只偶尔会看一眼细细,王爷时时过问她夫人的情况,一片关心,却又也不肯去看望。宝岚在心里叹口气,看君亦衍没有反对的样子,再次劝道:“奴婢来之前夫人刚吃过药,这会儿定是还醒着!”

刘完斜睨宝岚一眼,本想斥她两句,又想到这两日君亦衍沉默的样子,他是他的贴身近侍,他夜里去了哪里,他又怎会不知道,虽然也对夫人手上的事闭口不谈,明里也不去探望,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在挂念着夫人的,况且,阿箩那件事……这样斟酌一番他小心劝道:“吴祈稍后会来给夫人换药,爷就一起去看看吧!”

君亦衍没有回应,默默的站着,半晌忽然问道:“你怎么回的?”刘完与宝岚一愣,想了半晌,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宝岚咬着唇,想了想道:“奴婢说王爷没有来过。”王爷深夜探病又不走正门,她不小心撞见,也只好假装不知道。

君亦衍嗯了一声,摆摆手道:“你下去吧,好生伺候着,有事尽快来禀。”

“等等!”宝岚正要退下,却听君亦衍又道:“叫厨房蒸碗蛋羹送去,那边缺什么直接找刘总管。刘完,你也一起到东苑,领阿免去库房,就照他的药单子取。记住,对阿免不准无礼。”

刘完愣了愣,躬身应了,领着宝岚下去。

待两人走远,君亦衍握紧自己的右手,心中不是滋味,他怎会下了那样重的手,无论有心无心,她的伤,都是因他落下的,额上的,手腕上的,还有唇上的,每一样都与他有关。他从未打过女人,没想到第一次伤人却是对她,当时真是气的疯了,她一句话就能让他失去理智,她却尤怕不能激怒他一般死命的说那些能让他气个半死的话。

也幸好他没有真的离开西小园,不然她还要流多少血,失血过多……阿免在讽刺他,他又怎会听不出来,还有刚才的婢女,这两天每次见了他都是抖抖索索的样子,他们一定也猜到她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这两日他劝说过自己,就当是她在说胡话,也许他真的跟那个人很像,像到她以为他就是那个人,也许只是无心的错认……

他一直想不明白,探子传来的消息上说,玉湖庄董家大小姐认识的男人一个巴掌都可以数尽,十六年来基本上来连出庄都很少,朝中几位与锦王交往过密的大臣,董逢的座上宾,也从没有人在玉湖庄见到过君国有名的夏美人,倒是经常可以看到董逢的次女冬雪美人,他知道她们姐妹的名声是董逢怀着某种心思有意放出来的。

那根本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秀,除他之外,她没有定过亲,也没有与别的男人有过交往,只除了一个人——阿免,消息说董未夏最信任的人除了自己的父亲,便是侍卫阿免。

他曾怀疑过阿免便是任禹?怀疑那张银色面具下的脸与自己一摸一样,可是这个猜测完全不通,今早他忍不住派下数名暗卫假意行刺,费一大通功夫挑下了阿免的面具,那张脸分明与自己完全不同,而且据齐荆说,阿免胸口没有胎记也没有刺青。

失望的同时却也松了口气,每每想起大婚第二日进宫前,她在那株银杏树下拉着阿免袖子说他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心头便生出一股闷燥,那时明明还没爱上她,怎么关于她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记得那样清楚,还记得她第一次跟他吵架,也是为阿了免,那是他第一次察觉自己因这个女人心神不宁。夜探玉湖庄那晚,董央雪那句戏言像跟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直到大国寺那一晚他要了她的身子,才终于确定她始终是完璧身。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刻他心里有多么喜悦,仿佛得到了这世上最珍贵最珍贵的宝贝。

可是……老天注定不让他称心。

在芸国时一晗曾戏言,对于男女之事,先付出感情的那一个注定要先伤心,爱的深的那一个也注定是被伤害的那一个,她依恋他的样子曾让在心中窃喜,他以为他们是同样在乎对方的,可当他察觉她表现出的深情款款也许都是对另一个人的怀念时,下意识的,他不愿让她知道他有多在乎她,在没有得到她的真心之前。

更早前他还怀疑过一晗,念头一起便被他否决。她说的对,以他俩的交情,怀疑谁也不该怀疑一晗,置于一晗与她是朋友旧识一事,虽诡异,猜不透,让他忍不住试探一晗,一晗听出他的话外意,当即大方承认与她是故交旧识,置于是怎样的旧识,置于他们怎样认识的却绝口不提,只让他相信他们的友情绝对是真的。一晗的话他当然相信,他不愿说,他也不好再问。

派去君国的探子传信回来说什么也没查到,他不死心让他们再探,她与一晗必定是在一晗到芸国为质前认识的,既然认识,不可能查不出蛛丝马迹。三天前他曾说不准让她再提那个男人,那时还怀着强烈的抵触心理,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障碍,是长在她心头的一根利刺,他改了主意,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要弄个清楚,他要知道那个男人跟她有着则样的过往,找到原因才能将这根次从她心里拔去。玉湖庄查不到,他只好从一晗身上查,既然是旧识,她的事一晗一定知道一些,而在解决那个任禹的事之前,他发誓日后即便心里再怒,也决不再伤她一分一毫。

想到这里,君亦衍停下脚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东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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