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19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脖子,虚弱地低喊:“衍?”
他不作回应,不过是眉心一动,那双手便又怯怯的收了回去。
未夏挣扎地从秦一晗怀中出来,几步跑上前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如果我能证明你不是君亦衍,如果我向你证明了!你能不能不要娶她?”
“你一直问我,我们是什么时候相遇的,”眼泪顺着光洁的铠甲流淌而下,像两条蜿蜒细长的河流,她轻声道:“跟我回一趟豫王府,我把我们的故事讲给你听。”
顷刻的静默,他放下怀中的君忆箩,缓缓拉开抱在他腰间的那双手,一点一点地转身面对着她,定定地道:“如果你指的是那场戏,我看过了。”
她的双眼一点一点的睁大了,再一次傻傻的愣住,他的表情像是有些困惑和迷茫,望着她缓慢而坚定地道:“但我的记忆里分明没有那样的记忆。”
那眼神明澈,毫不似说谎,未夏看了许久,终于确信,他的确是没有再记起来的。
燥热的风从身后刮过,她无助地重复,声音很小:“怎么办,怎么办?”其实那场戏,她一早就可以给他看了,只是从来不敢,因为那是她最后的希望,而现在,在那希望还是破灭了。
“你说过你会想起来……你说过,你不是生,而我也不是狐精,只要我来找你,你就会记起来。”她抬起脸看着她,眼神伤心的如同一个孩子打碎了唯一心爱的玩具,而明明费尽千心地拾回了每一片,却偏偏丢失了一个角,再也斗不完整。
他抿着唇不语,转身要走,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执拗着不肯松开。
“我不相信。”她红着眼睛摇头,一手用力扯着他的袖子,将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那是她最后的赌注,他说过的,无论何时,再不会甩开她的手!
一旁君忆箩脸色惨白紧咬下唇,双眼死死盯着她相覆的手。君亦习从城楼上跑了下来,喘着气立在最底层的石阶上,远处的将领,更远处的士兵,许多许多的人,每一个人都望着这边。
他忽然翻掌握过她的手,拉着她大步往城门里走,五指扣着她冰冷的手抓的很紧。走过那条严肃而宽阔的长街,他脚步不停,冷声命令迎面跑来的邱三和钟源道:“备车!”
背后,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双快步离去的背影,看着那双相握的手,君忆箩愣了一会儿拔足就要上前,秦一晗忽然大笑着振臂拦住她,男人的目光愤怒而张狂,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声音大的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可以听清:“有人竟相信死人可以复活,君姑娘,你说可不可笑?”
疾步行走的背影蓦地一顿,随即拉着手上的人又加快了脚步。
君忆箩却突然惊恐地睁大眼:“你是谁?”
秦一晗扬眉,一指前方的那道已经走远的背影厉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谁!”
……………………………………………………………………………
君亦衍蓦地停下来,停在一堆障碍物前,那堆了一人多高的麻袋包阻挡了前面的视线。
“为什么你从来不喊我的名字?”他突然掏出一只小小的荷包,那荷包有些旧,边角都磨起了毛边。指着下角的那两个小小的绣字道:“告诉我,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未夏大口喘气,他进一步逼近,眼神含着严厉的质问。
她抬眼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抬手握过那只破旧的荷包,手指缓缓摩挲过右下角那个小小的“x”,低声道:“这是‘夏’,”而后,手指再轻轻抚过后面那个小小的“y”,她抬目望着他,声音忽然变得艰涩:“这是衍,也是……禹。”
他眼里的凌厉蓦地褪去,眼光渐渐变得恍惚而漆深,如一碧深海,深的叫她看不见边际,表情却复杂而扭曲,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语气低沉如困兽:“为何你从不问问我那一夜我跟阿箩发生过什么?”
她安静地道:“不必问啊,我知道你没有。”
“你就这么信我?”他不知为何,语气很急,双眼亮的像要刺花她的眼:“即便我喝醉了,连我自己也并不记得那夜发生过什么?”
她垂眼盯着他依旧没有松开的手,木然的重复,:“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
“真的吗,无论如何都信我?”
她依旧默默地望着他们相握的手,重复:“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
日头终于西落了,夜风终于不像先前那么燥热了,长空中传来一声女人惊恐的尖叫。他突然用力地抱紧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记住今日你说过的话!”
与此同时的城楼下,一身绯色裙装的女子已被逼到了墙下,面前的男人仍在咄咄紧逼,笑容邪肆而张狂:“小郡主感觉如何,要不要我再多说一点他们的事帮你回忆回忆他是谁?”
“不要说了,你走开,我不听……”女子惊恐地缩着身体,一张擦了粉脂的脸白的像是纸糊的人偶,头上大把的珠钗也散乱了,毫无贵族礀态可言,退无可退,她双手捂住耳朵,慢慢滑下了墙角,她似乎很难过,很是伤心,流着眼泪声音哀戚:“为什么你要来逼我?我只是……我只是舀回属于我的东西啊!”
“第一他不是一件东西,谁都可以随意取走认领。第二他也不属于你。”男人上前,残酷地冷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知道他是谁,小郡主,我说的可对?”
“我不知道,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君忆箩疯狂地摇头,尖叫一声就要逃走,乍然看见君亦衍沉着脸大步走来,她像看到救星般,整个人扑了上去,惊恐地道:“衍,他、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君亦衍皱眉拉开她,只见她泪眼模糊,真个人似恐惧到了极致。秦一晗大怒,上前就要再次扯过君忆箩,却被君亦衍撑臂拦住,秦一晗一愣,指着男人的鼻子怒极反笑:“我就问一句,那日你跟我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算。”君亦衍平静地答道。
不意他答的这样毫不迟疑,秦一晗愣了愣,满腔怒火忽然之间不知如何发泄,他喘着粗气,喘了好一会儿才蓦地挥了袖子道:“好,我就再信你这一次!”他继而又眯起眼,瞳孔中都是浓浓的杀意,望向那个缩在君亦衍怀中瑟瑟发抖的女人冷笑道:“人不要脸至贱无敌,郡主大可以继续装疯卖傻!虽然我暂时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让他非要娶你,但我告诉你,我秦一晗的妹妹不是任何人都能欺负的,等我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包括细细的,新仇旧恨一起算!还有他——”他蓦地仰头望定她身后的男人,倏然大笑起来:“这个人有多绝情我比你更清楚,我倒要看看最后你是不是真能如愿以偿当上这个皇后!”
许久之后,城楼前恢复了原来的安静,不断路过的士兵或将领摆着军礀向他行礼。男人不发一言,默默的站在长街的中央,望着远处的街角,而那里,早就没了人影。
邱三牵来了马车,小心翼翼道:“爷,车备好了。”
君亦衍摆了摆手,神情有些恹恹的,没有说话,邱三想了想,小声地道:“军医看过了,说安小郡主只是受了点惊吓,无大碍。还有……还有夫人,仍是被世子爷带去了城守将军府。”
君亦衍垂目,良久不语。邱三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吩咐,只得牵着马车又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默默走到了他的身后,不用回头,君亦衍猛地反手一掌掴在那人的脸上。
文弱青衣的年轻男子顿时被打的一个踉跄,白净的脸上五指立现出,唇角和鼻子也一同冒出了鲜血,他也不去擦,双眼通红地捂住脸,却是笑着:“哥……”
“你闭嘴!”君亦衍一抬手臂指着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不想我打死你,现在就给我滚回谦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哈,因为不想把这段剧情打断,就连着一起攒到今天写完再发了
预告:下章悔婚来了_因为大婚和登基写完了,此文就基本是完了,后面的剧情不想打断,可能会一次性写完放上来,所以可能是后天更,或者大后天,看我写的顺不顺利筒子们耐心点
☆、196聘书。
七月十四日正午;勤王举旗伏降;朝廷收回兵权后依照承诺既往不咎,保留其封号及亲王世爵位,赐封地淮南;有生之年不得踏出封地。''。其舅秦峰身为前一品护国大将军;因涉嫌怂恿外甥造反,被判斩于街市;于行刑前饮剑自尽。勤王生母德妃因教子无方、德行欠缺被贬入冷宫,至此秦家彻底失势。原淮南王则因早前立有护国战功;被免于一死;剥其藩王称号,贬为平民;特赦不予流放;仍居住在淮南,但子孙后代永不再为贵族,淮南的封地权交由女婿勤王接手,“淮南王”称号易主。紧跟着,朝廷又下旨更改君朝兵律,规定从此以后无论亲王或异姓藩王,一律不得擅自拥兵。
一场策划良久轰轰烈烈的战乱就这样宣告彻底结束。剩下的便是处理整顿重编三军、指派大将固守边防、以及处理两个月来叛乱引发的后续事宜。最首要的自然是帝都,虽然最后一战开始的惊心动魄,结束则快得诡异令人瞠目结舌,但经此两天紧张的气氛,帝都依旧元气大伤,从聚河关开打到叛军伏降这十多日来的恐慌之气,加上先前的兵败如山以及消极迎战,帝都民心大乱,商贩们或关门避祸、或卷着身家钱财外逃,余下的也全部许多日不曾开门营业。七月十二战争当天城中更是引发多起暴乱,数万百姓惊慌逃窜,八个城门中有六个引起疯狂的拥堵和踩踏,当天被踩死的群众就多达四百多人,盗贼劫匪更是乘乱作案,顺着整条整条的街道堂而皇之地大肆挨户抢掠,商贩们损失惨重,以至战事得解后,朝廷不得再紧急分出一万禁军配合帝都衙门负责来整顿街道、挨家挨户修缮房屋、安抚百姓。毕竟,再有不足半月,帝都就将迎来君史上第九任君皇的正式登基大典和帝后大婚庆典,如此重要的仪式、如此万民同庆的庆典,怎么也不好在还笼罩着死亡气息的氛围中举行。
帝都官员们之任不可谓不重,一时间,除兵部、刑部,朝廷其他四个部门也忙的焦头烂额,尤以礼、户部为甚。先皇将日子订的实在太过紧迫了,但好在其留了遗诏,以内忧虽解、尚有外患、需勤俭开支为由规定仪式一切从简,为表身先士卒,先皇连他自己驾崩后的行丧时间,也从《君典》上的一月缩短为七日。但日子还是太紧,又是两典同举,工作量依旧是巨大的,有官员连日来因太过劳累、在朝会上与大家一起商讨事宜时大脑一热就提出不若发银子,凡帝都百姓,成年者大典当日每人可获五两纹银,这样以来百姓们定当忘记悲伤,欢欣雀跃热烈响应。此提议一出,遭遇白眼无数,众臣纷纷指责,道遵先皇遗嘱,两项大典一切从简本就是为节俭开支,若是发放纹银,岂不是更加大了开支!那名提议的官员也知这提议荒唐,只是一时间被群起指责脸上无光,仗着座上新皇没有出声反对,便壮着胆子梗起脖子为自己找理,堂上顿时吵的不可开交。新皇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最后仅是抬了抬手,言简意赅地道出一个“准”字,结束了争吵。
那名提出此议的官员顿时大喜,得意洋洋之色溢于言表,剩下的百官则齐齐噤声,仿佛刚才义愤填膺驳斥发银子是浪费国库的不是他们。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一国之君,虽然连日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