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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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祈气得一噎,心知此人顽劣,撇过脸表示不与他一般见识。君亦衍则心烦不已,这会儿也没有做声。
“王爷,夫人这脸一定没好好擦药吧!”吴祈上前,看着未夏脸上的疤,脸上的褶子叠加的越加厉害,摇着头颇有些痛心疾首地叹道:“哎呀,白糟蹋老夫费心熬制的药膏了!”
永卿说的对,当务之急并不是这几道无关痛痒的疤。君亦衍心不在此,随口应道:“陈年旧疤,想是日子久了,怎么抹也去不掉了。”
。
“不可能!”吴祈胡须一抖,忽然变的异常激动,倨傲地挺起胸膛道:“老夫前年新配出来的祛疤奇药,新添了几味稀珍草粉,效用比以往的要好上百倍,除非烧得面目全非,皮肤缺失的,一律能克腐生肌,恢复原貌。就连当年夫人背上所受的镖伤,抹了老夫新制的药膏也可除的一点痕迹不留,遑论脸上这区区一点小小的抓痕。王爷,夫人定是没有按老夫嘱咐,坚持擦药吧?”
君亦衍摇头,手抚上那张沉静的睡颜上的道道伤疤,眉微微皱了起来。除了伤后第一个月,后来所有的药膏都是小三子托人定期从帝都捎回、再托齐荆转拿给未夏的。因为知道是小三子给的,未夏格外珍惜这些药膏,加之怕小三子看着自己脸上的疤总过意不去,每次擦药,也都格外认真和勤快。
听了那些话,秦一晗也凑上前去看未夏脸上的疤。君亦衍则沉默下来,半晌,他抬目道:“会不会是药膏放置过久,失了效用?”
“这就更不可能了!”吴祈立即拍着胸口,斩钉截铁地道:“每回送到豫城去的药膏都是我特意赶制的,绝对正宗新鲜!何况我这膏子里还添了蜂胶、西香、百部三味,即便放个三五年也可保疗效不减分毫。”
这下,连秦一晗都觉出不对了,抬目看向君亦衍,只见他抱着未夏,脸色已是沉了下去。
蓦地,君亦衍转头,语气辨不出喜怒:“吴祈,你确定,那药膏的效果有你说的那样好?”
“不错!”吴祈有些不悦,仍是倨傲地道:“老夫敢打包票,只要连擦三月,再深的疤都能平整如初。”
得到肯定的答复,君亦衍将未夏放回床上,掖好被子。起身在枕下摸了一通,摸出一只白色瓷瓶来:“你看看,这一瓶是不是你说的除疤膏?”
吴祈不明所以,接过瓶子端量一番,很快便指着瓶身下一块特殊的小小的印记,肯定道:“是老夫的药瓶子。”他说着便拔开瓶塞,岂知只看了一眼,便是大吃一惊。
“怎么会、怎么会?”吴祈连连叫道,惊讶不已,因为惊讶,连胡子都在抖动,他高高地举着瓶子道:“王爷,这里面装的不是老夫的药膏……不,不不!这是老夫的药膏,但这是以前的旧方子,并不是我新制的那种,颜色不对,新的除疤药颜色要比这个深上许多,我一眼就认得出来!”他说完便转身走到桌前,在医箱里大肆翻找一通,从里面刨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瓷瓶来。他将两只瓶子举到一起,神情略显激动:“王爷你看,这一瓶才是用新方子所制的,颜色明显的不一样嘛!”
一杏一棕,截然不同!秦一晗双眼盯着那两只瓶子,脸色严肃。吴祈还在激动的絮絮叨叨:“新方子里老夫还添了多味不同的药材,王爷、世子你们看,闻起来味道也不同的嘛。”
君亦衍一把抓过那只装着浅杏色脂膏的白色瓷瓶,将瓶子紧紧攥在掌心,心中已然猜到是谁怀着怎样的动机做下手脚,处心积虑只为不让她的脸痊愈。
“邱三,你进来!”君亦衍蓦地扬声。屋外邱三答应一声,立即进了来。
君亦衍脸色阴晴不定:“你的除疤药每次是拖谁的手取得的?”
邱三一愣,有些摸不清头脑,如实答道:“是……是拖我大哥的手。”他解释道:“大哥每月都会帮姑娘传信到豫城,我便让他顺带去找吴祈拿药,合着一起捎带……”他蓦地停住,似乎猛地明白过什么,脸一下子就白了,惊慌道:“这……这药,爷,是不是那些药有问题?”
君亦衍不答,秦一晗再也压不住火气,一把抓住邱三的袍口,怒气冲冲道:“你倒是拖的好人,那些药全都做过手脚,只会让她的脸永远也好不了!”
邱三呆立半晌,声音里夹着一丝受伤和难以相信:“大哥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转头看向君亦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通红道:“爷,我……我对不起夫人……”
君亦衍看了一眼邱三,面上并无喜怒:“你出去吧。”
“爷,我……”邱三哽着声,还想说什么,君亦衍摆了摆手,淡淡道:“先下去。”邱三转头望了一眼床上的未夏,伸手抹了抹眼睛,默默站起身走出门外。
君亦衍站起身,眼神瞥着那只装着浅杏色脂膏的白色瓷瓶。他记得很清楚,这种药膏,未夏用了整整两年,每日晨昏!他忽然觉得恐惧,一把抓起瓷瓶递到吴祈手中,冷冷地道:“验,仔细验!”
本就在苦思冥想,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祈这会儿也猛地醒悟过来了,这药膏既被人掉过包,难保没有做过其他手脚,保不齐未夏的嗜睡症,也于此有关系。
吴祈面色立即严肃起来,将瓶子拿到烛火下,仔细看了一会儿,而后凑到鼻端闻了闻味道,再以指甲挑出一小块脂膏,在指腹上捻了捻,语气肯定地道:“王爷,老夫肯定,这瓶子里的东西是按老夫的旧方子制的,但看这膏体的色泽和粘稠程度,这一瓶无疑是三个月之内的才制出的,而这种旧方子,老夫从两年前开始就没有制过了,这瓶子里的肯定不是出自老夫的手。而且……”他犹豫了一番,举起手指,仔仔细细地将指腹上的药脂再闻了闻,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望着君亦衍,欲言又止道:“而且与旧方比,味道似乎也有些不对……”
“有何不对?”君亦衍立即道,声音发紧。吴祈却又不说话了,狐疑地望着君亦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一晗立即按耐不住了,火道:“老头,你倒是说啊!”
“唉,世子你……”吴祈抖着胡须,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一团,犹豫再三,郑重道:“具体是什么问题,老夫现在也不能确定,只有待老夫将这瓶子拿回去仔细勘验一番才知。”
秦一晗脸上尽是鄙视,斜着眼吐出两个字来:“庸医!”
“你!”吴祈气得浑身发抖,这会儿倒强忍着没有争辩什么,而是转过头去问那女侍道:“我问你,这药膏夫人近些日子可有按时擦抹?”
女侍认真想了想,回道:“瓶子虽一直放在枕下,但夫人近来心情不好,许多时候都忘了擦。尤其阿免离去后,奴婢已有许多日没见夫人抹过了。”
吴祈听了,叹气道:“由此看来,这嗜睡的症结八成是与此有关了。”
“事不宜迟,老夫这便赶回去,仔细勘验这瓶里的余药。”他将瓶子收回袖中,收拾好自己的医箱。顿了顿,又望着君亦衍,清咳一声道:“王爷,我们这便走吧。”
君亦衍心知他必是已察觉什么,只是碍着秦一晗不好开口。当下再不犹豫地起身,深深看了未夏一眼,再嘱咐秦一晗几句,随吴祈而去。
出了门,步入院中,门口却不见邱三。
君亦衍无暇顾他,一把扯着吴祈,将他直带到假山后隐蔽的地方,沉声道:“是否那膏子里还有什么,你快说!”
吴祈走的有些气喘,抹了把额上的虚汗,语气有些责怪地道:“王爷,老夫交代过你,若想避孕,只需随身带着老夫配的药包,再行房便很妥当了。王爷何苦再过度谨慎,给夫人也用下避子药。王爷你殊不知,这避子药即便量搁得再浅,也会伤害宫体,长期使用,药气积存于体内,是会造成女子再不能怀身的。”
脑中轰鸣一声炸开,君亦衍只觉全身冰凉,脑中只余“避子药”与“再不能怀身”连句话交替盘旋!靠在假山上深吸一口气,他一把抓住吴祈快速说道:“不是我!吴祈,你有没有验错,那瓶子里是不是真的下有避子药?”
吴祈一惊,震诧道:“这、这……王爷,果真不是你下的么?但那脂膏中的确有避子药,量很小,但老夫还是闻出来了。”
一时间天旋地转,君亦衍只觉晕眩。为了让她暂时不要怀身,这两年他一直带着避孕香囊,而有人,却钻了这空隙,乘机想要她再也怀不成孩子!
一手紧紧的扣在假山嶙峋的石缝中,心在寸寸滴着血。
他猛地抬起头来,双目燃起熊熊烈焰。君忆箩!莫怪当日会那般笃定的说未夏生不了孩子,他一直以为是她知道了那道圣旨的秘密,却不想她笃定,只因早在两年前她就已开始给未夏下避子药。也莫怪回到帝都一个多月,他严密盯着安王府,她却毫无动静。君忆箩不糊涂,即便恨他,即便失去理智,也不会选择背叛他。她清楚,她的身份一旦曝光,便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君忆箩的心从来够毒,她处心积虑,心深似渊,毒计连连,防不胜防,只是要把那一个目标赶尽杀绝!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回交代清楚了
☆、186完结倒计时
宏祥二十九年六月;不久前逃出皇城随即便宣布造反的勤王由西南出发,一路直线往东面行进;直指帝都。在其父袁将军与岳父淮南王的联合拥兵支持下共汇集十三万兵力;勤王叛军首战即轻松获胜;接下来短短几日内,接连克下白河、琨城与黎城;与黎城相邻的其他几城的城守,听到消息,竟不战而降;纷纷投靠勤王叛军;一时间朝廷兵败如山倒;叛军气势如虹,兵力增至十七万。照此形式下去,叛军很快将会突破二十万兵力,不出二十余天就可轻松攻到皇城下。。
战报传来,君国一片惊哗,满朝文武都处在震惊与焦灼之中,几乎没人相信,本国的各个筑城守备力竟薄弱到如此地步。私底下相当一部分人,也开始偷偷计算着,是否要暗中投诚改奔勤王。虽说此前皇上对一连串的战败表现的很是淡定,让他们一度怀疑皇帝其实一直留有后招,甚至做好了应全之策。但很快,众人便又自行推翻了这条猜测。自勤王造反,除了眼下命豫亲王整顿了帝都仅有的三万军队,皇帝既没紧急下诏征兵,也没广收赋税筹粮以预备打仗,甚至还一连八次驳回路老将军请兵平叛党的要求。任由众臣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皇帝依旧毫无所动,多数时日是病在寝宫颐养龙体。群臣无主,众人焦虑惊悸之际,不得不开始胡乱猜测,有人甚至猜皇帝如此消极,是否是因身染重病,自知活不了几日,无力气与叛军对抗,但又实在不喜勤王这个儿子,不甘心在临死前立他为太子,让他名正言顺的即位,索性消极对待,任由其折腾。
可就在众臣以为皇帝会一直这样消极下去的时候,皇帝突然不淡定了,原因是前一日,叛军又一举攻克了韶关与裴城,离皇城一下子再进了两大步。
这一天是六月二十,多日未上早朝的皇帝拖着一身病体、以手撑头靠坐在龙椅上,原本犀利的眉眼,尽剩下疲态与苍老,一身尊贵的明黄形容枯槁。这一日,面对同是花甲、慷慨激愤的路老将军第九次诚恳请战,皇帝沉吟许久,未允,也未再拒。而后又频频望着大殿入口,重复询问身后的赖丛,豫亲王可到殿。
然这一日,不知是前些日子被刺受伤过重,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被皇帝当做救命稻草般予以重望的豫亲王始终没有现身,即便是后来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