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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还君地老天荒-第125部分

小说: 还君地老天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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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好像尤怕伤她还不够深一样,面容寒至极点。

“好啊,都来逼我!亦习容不下她,你也容不下她,阿箩,你就这么想要她死,杀过她一次,还要再杀第二次?”他冷着声质问,一手搁在桌上握成了拳,一手死死捏着额角,胸膛剧烈起伏,那是他怒气忍到极点将发的下意识动作。刘完说过他今日心情不好,但她却是第一次听见他如此恶劣地口出寒言。

一手挥开面前的茶具,紫金壶砰一声掼到墙上,再闷响一声跌到地面,壶身砸出两个坑缺,整壶上好的雾山银针便全洒了出来,打湿精致的羊绒地毯,余一室茶香。君亦衍站起身来往门边走去,嗓音冷淡决绝:“阿箩,你尽管再来试试,看看天塌下来,我会不会撑在她前面。”

“亦衍!”

他竟然就要走,她一颤,顾不得伤心,跑过去拉住她,急道:“今日找你来是为了梁单的案子,洺王把梁单抓进了大牢,已整理好人证物证,此案不日就要正式开堂过审了,这几天锦王几次找到我,想我从中做手脚放过梁单,我想找你拿个主意,可前些日子你一直很忙,好不容易皇上派我与你一道陪北祁使节游帝都,初三去看龙凤石,一路上你又不睬我,我根本找不到机会与你说话,便只好装病回府,回来后锦王又不断传信过来催,我拖着不回话,实在没办法了……今日是见你有空,这才请你来这里,亦衍,”她伸手去握他的手,这一刻才觉伤心涌遍全身上下,止不住快要哭出来:“我没有要逼你,也没有要杀她……我只想你,想得嫉妒那个女人,嫉妒她能留在你身边,而我连想见你一面也不能,亦衍,你不知道,我常常会害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能嫁你的那一日……”

他一僵,俯身看她,冷酷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动容,眼里也有了一丝怜惜,阿箩抱住他的手臂,哽咽道:“我不会再对她怎么样,也不会再动她,那日……你都已经那样说了,我还能怎么样吗,纵然我不喜欢她,我也不希望我们真的咫尺天涯再不相认啊,我很伤心,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你方才便已经那样想我了,你让我……让我真的很难过,我……”

“真是如此,你什么也没做过么,阿箩?”他拂开她的手,打断她的哭诉,站定,俯视着看她,动容和怜惜荡然无存:“果真没做过么?果真没在我和她身旁安插眼线、果真没打过她的主意、果真没有千方百计地到处查她么?我从城东戏场出来不过一刻钟就被你请到了这里,果真是没有向刘完打探我的动向么?初二德光殿散宴后,你没靠近过我的位置试图找到什么东西?我派往西秦去的人五日前就已撤离,而安康王府内外竟还有另一拨人在打探她与秦一晗,阿箩,那些人真的不是你派去的么?”

她脸上一白,眼神闪烁,张口欲辩。君亦衍嘴角噙笑,从袖掏出一件东西,扬起手抛到她的脚边:“如今你更没有试图通过竹熏拉拢吟姝。给她治伤的吴祈、王府她院子里的暗卫、跟过她的丫鬟,包括我已遣到西小园去伺弄花草的宝岚宝珍,她初来我府时那个只跟了她几天的香芹,她身边的人除了她出嫁时从玉湖庄带过来的阿免,哪一个你试图没有收买过?如此,你还是什么也没做过吗?还要不要我再多说一些,那我便再问,初三晚,惊鸿舞姬沈夕儿是不是你安排脱光了衣裳爬上我的马车?我给她盘缠打发她离开,你还不肯作罢,第二日我与祁蛮子到大国寺进香,沈夕儿又乘着我不在去扣我王府大门,自称是我的女人、还怀了我的孩子,这些也不是阿箩你授意的?”

她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住,好半天才看着脚边的信,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有想授意沈夕儿去勾引你,那日有人送了两个舞姬来给我父亲,其中一人便是沈夕儿,她告诉我芸国到处都在战乱,她无处可去,腹中又怀了你的孩子,只好到君国来找你,靠卖舞赚盘缠这才流落到了晓月楼……我见她可怜,又有了你的孩子,便告诉了她你在哪里,她便自己找去了,我没有授意过,亦衍,真的不是我!”

“阿箩,别再编了,”他痛心地望着她,一一拆穿她的谎言:“你知道,我不会让那些女人怀上我的孩子。”

她脸色更白,慌忙解释:“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毕竟从前你很喜欢她,那些女人中你最宠的就是她,我想……也许会有意外,毕竟是你第一个骨肉。”

“阿箩,你在我身边侍候了两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他再次驳穿她的辩解,冷道:“她腹中是谁的种我不清楚,但沈夕儿我已经杀了,你真是好糊涂,这个人见过你以往的样子,是留也留不得的,你竟还把她往外带!”弯身捡起地上那张纸,五指一碾,将粉末撒在地毯上,君亦衍走到椅子前面侧身坐下,用袖中掏出帕子擦干净手,才转过头开看她,叹了口气,沉声说:“你从前并不是这样。”

“阿箩,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你让太后把你安到刑部不过是想离我近一些,可你没算到你一来,因为北祁之事我又被派到了礼部。你的心、这些我都能理解,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愚蠢,你在人前多晃一日,危险就多增一分,你的身份一旦叫人瞧出来,不止你我,豫王府安王府还包括亦习几大家子,全部都要完。更不提你这一脚插进来将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了,花魁一案,锦王求你保梁单,现如今你若不应,就必须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单太后那里就不好交代,若应了,我为此所做的部署就全部白费了,月明也就白白牺牲了。”他揉着眉心,看着她:“阿箩,我不懂你做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搅进来,更不懂,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未夏。”

她猛地一震,抬起头来,在他试图看穿她的眼神下开始惊惶失措,摇头辩解:“我没有,我没有不放过她,我做那些只是……只是太想关心你了,我想知道你每日都做了什么,她每日做了什么,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会做什么。”她难过地看着他,语气艰难:“我想知道她是如何讨你欢喜的……我想过了,让她留在你身边也好,我一时半刻脱不开身,而你身边没个女人不行,既然你喜欢她,那么平妻我也就认了,与她不分大小我也认了,可我就是怕你太喜欢她了,喜欢到被她迷了眼、迷了心,我派人去探她的底,是因为知道她心里除了你根本还有别的男人,她对你不坦白,那么我便帮你查出来,我不能看着你身边有不干不净的女人,她与秦世子……”

“够了!”他一挥袖,站起身:“她和永卿是兄妹,没有不堪,只是兄妹,这就是真相。”

“兄妹?”她垂下头去,震颤着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是兄妹,她怎么会……你怎么知道的,是她自己说的?”

“不论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相信,也只认这个真相。”他走到门边,伸手去开房门,回过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她:“今日你说过的话其中有几句是实话、哪几句是,你我心中都很清楚。阿箩,之前的事,不管你做了什么做了多少,过去的我不再追究,你就此罢手,关于她的事,所有的一切,往后你都不必再插手过问,也别再打动她的主意。你别逼我毁了我们过去的情分。”

最后一声他说得很轻,她还是心一颤,猛地抬起头来,按住他要开门的手,道:“董未夏,你喜欢的是董未夏吗,亦衍,告诉我是不是?”

君亦衍侧头不应,阿箩脸上竟带着一丝笑意:“她不是董未夏!”她看着他的眼睛,极认真地说道:“他们若是兄妹,那她就不是董未夏。”

作者有话要说:!!!^_^每次更新文顿感一身轻松~~~

☆、130结局

碧波;碧柳,蓝天;湖心亭;以及那临水而立浅碧色的人。

出奇的熟;这个背影,这一幕画面;像经常看到的习惯,又像是许多年没有见过的遗憾。手触上左胸前,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对情人之间都会有如此感应;这莫名的感觉他已经很习惯了。

走近了;她竟还在发呆。手漫不经心地掰着一大个馒头;好像没有力气一样,馒头块多数扔的都不远,引得满池红鲤翻滚着拥挤在岸边。

悄然上前,双臂展开从身后将她环在中间,她还是无所觉察。直到看见水面的多出的倒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才知道低下头去看隔空环着她腰的那两只手。

波光潋滟的水面,身后那抹挺拔的倒影一直在随水波朦胧变幻着,很清晰,又看不清晰,唯有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隐藏的笑意,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愉悦中带着一丝狡黠的。手中的馒头一下子掉了,砸到地面,再滚到池中。未夏呆呆地回过头,眼神中带着孩子般的委屈,喃喃道:“你回来了。”

很平凡的话,却莫名地让他觉得悲伤。

“是,我回来了。”他把她转过来,面对面抵着她的额,道:“出了什么事?”

“相公?”她看着他近在毫厘的眼睛,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哀伤到极致。

“相公,相公……”她扁着嘴喊他,却一句话不说,睁大眼望着他,一眨不眨,模样脆弱又无助。

“在,在这儿。”他吻她的眼泪,一手拍着她的肩,一手牵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胸膛,试图用这种方式给她一点真实的安全感。

她果然平静下来,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再抬起来看他。止住眼泪,像个孩子般破涕为笑,她从他掌下脱出手,改顺着他的衣领,一层层地摸索着探进去,捂上那个正在平稳跳动的地方。

她的手在里面挠得他很痒,却不难受。君亦衍抬手帮她抹干净脸,抱着他坐到石凳上,柔声道:“好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她又征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他们没有在一起。”

“谁没有在一起?”

她不答,隔着衣衫盯着放在他心口上的自己的手,口中说着没头没脑的话:“相公,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我,还会不会再想起来?”

“忘记你?”他皱眉,轻笑:“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若是会呢?”她喃喃着,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伤感和落寞,“白狐报恩下半段,狐精取出自己的内丹,救活已经断了气的书生,对书生家人说出了报恩的事,经历了那件事,又亲眼看着书生起死回生,书生的家人相信了妖精也并非全是坏的,狐精是好妖,他们接受了狐精……”

她的眼神中染上一抹痛色,君亦衍静静地听着,知道这个故事不会是个好结局。

“后来……”未夏垂下眸子,慢慢地道:“狐精因内丹受损暂回山中修炼,一年后伤好下山找到书生,书生却已……”她吐息还是乱了,情绪也变得激动,颤抖着道:“书生却已不记得她,书生的家人告诉狐精自她离去不久,书生苏醒之后就忘了从前的事,他不记得自己娶过妻,不记得有人喊过他相公。此后书生每日只埋头寒窗苦读,发誓要考取功名,狐精在旁边陪伴,在书生看书时递纸研磨,休息时端茶递水,失意时给他鼓励,烦闷时跳舞给书生排忧解愁……这样过了三年,那一年的秋试,书生终于高中,考取头名,书生再也不是书生,成了新科状元郎,更成了……一国驸马,因为皇帝下旨给状元郎和公主赐了婚。又是洞房花烛夜,美眷在怀、功名利禄、锦绣前程全都得到了手,书生抱着自己的公主妻,却觉一身怅然若失。”

她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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