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谁敢言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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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易子容愣了楞,尘封的表情终于开始破冰般活动起来,像是有暗火在眸子深处燃烧,他深呼吸了一口,喊她的名字:“杜微言!”
“当初我的一切都是从莫颜那里来的,如今全部还给他,也算公平。”杜微言继续说,“或许阗族语真的是一种神迹,不公开也好,我成了笑话,也无所谓。”
“当初我的一切都是从莫颜那里来的,如今全部还给他……”易子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怔忡了一下——她连莫颜都不愿意再直接称呼了么?一个“他”字,冷漠得叫自己觉得难堪。易子容不怒反笑:“你再说一遍?我倒想看看,你拿什么来还给我?”
杜微言站起来:“你已经听到了,我也不愿意重复第二遍。”她俯身去拿大衣的时候,身体轻轻的颤了颤,有一种像薄荷般甘冽的气息拂过他的身边,“借过,麻烦让让。”
她甚至毫不客气的拿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让我出去。”
十九 (下)
易子容没有要动的意思,她的手推在他的肩膀上,其实也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从上往下看,他的睫毛轻卷,而鼻梁挺直如山峭,仿佛千年的沉静,只在此刻被打破了。
“杜微言,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说出来。或许我还能改变心意。”
对峙的时间或许只有一秒,又或许是天长地久,时光侧影在他们身边翩跹。
“没有。”杜微言疲倦的说,“让我出去。”
杜微言推开咖啡馆的大门的时候,头脑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突然喘不过气来了,身体轻轻的发软,她扶着门把支撑着全身,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服务生十分体贴的替她拉开了门,又低声问:“小姐,您没事吧?需不需要给你叫车?”
杜微言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她摇摇头,勉强说了句“谢谢”,推开门踏入了夜色之中。
穿过马路,再一百多米才是自己住的小区,杜微言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缓,她很想蹲下去歇一歇,可是一侧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只走出了这么几步。奇+shu网收集整理隔着咖啡店的落地玻璃,她看得见熟悉的身影……可又很陌生。她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个人,言语和眼神锋锐如刀,他薄凉的唇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叫她难堪,他想要的……不过是让自己屈折。
杜微言努力加快了脚步,她想逃离那一片仿佛活水般的光影玻璃,可是似乎身体并不听从使唤,她不得不先蹲下身体,慢慢的闭上眼睛。
察觉出自己的呼吸正渐渐的变弱变缓,杜微言有些难受的环臂抱住自己,所有的意念都在祈祷自己不要这么晕厥过去……生理再也难以支撑的时候,杜微言惊讶于自己心底的那丝不灭的声音:如果他看到了,大概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过了很久,或许已经是深夜了。易子容神色复杂的看着前边那个已经被黑色洇成一团的身影正慢慢的站起来。他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去扶住她……可她大概是会拒绝的吧?宁愿一点点的扶墙站起来,也会推开他?他自嘲般笑笑,站在原地,看着她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前走。
她似乎没有分辨出红绿灯的转换和区别,红灯跳亮的时候,那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跨出了第一步。他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已经有一辆车呼啸着从她身侧开过,甚至疾卷的气流带起了她的发梢,可她似乎没有发现……他喃喃咒骂一声,加快了脚步。
易子容大步的赶上去,只来得及将她拉进怀里。路灯下杜微言的脸色惨白,呼吸也有些微弱,连睫毛都死气沉沉的像是沾湿了的蝴蝶翅翼,软软的趴在眼睑下。易子容在心跳骤停的那一瞬间,懊恼翻天倒地而来:把她逼成这样,就是自己想要的?
他很快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暂时应该没事,大约是气急了,又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吧?易子容将她抱起来,放进自己车里的副驾驶座,很快的开车,直到前一个路口的地方,才微微犹豫了一下——她大概不会愿意去自己那里……他认命的打了转弯,往自己去过一次的小区里开去。
幸好之前来过一次,易子容不大费力的将她送回卧室,又进厨房看了看,倒了一杯糖水,送到她床边。
或许是因为疲倦,杜微言在睡着的时候,眉心小小的皱起来,仿佛贴了一片即将枯萎的荷瓣。他小心的将糖水放在一边,手指轻轻的去触摸她的脸庞,而她不闪不避,柔和的触感依旧美好如同当初。
事实上,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不会闪躲吧?易子容的眉宇不经意间皱了皱,手上微微加重了力道:“起来喝点糖水。”
又不轻不重的拍了她几下,杜微言终于慢慢的醒过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迷惘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他一手将她扶起来,另一只手将热气腾腾的杯子凑到她的唇边,一言不发。
暖意熏得杜微言鼻下痒痒的,她微微张开嘴,有一种甜味从上往下,弥漫至全身,让她觉得身体的滞重感正在一点点的被拔除,也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你怎么在这里?”
头一句话,就让易子容的手顿了顿,又有几滴溅在手背上,不温不凉,他觉得有些可笑。
“是啊,我总是出现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是么?”他将那杯水拿开,揽着她腰的手也慢慢的放松。
“你要出学术成绩,所以我出现了;你昏倒了,所以我也出现了。”易子容黑得没有边际的眸色此刻正被飓风席卷而过一般,让他的话有一种肃冷的寒意,“现在是不是需要瓦弥景书了?”
“我没有!”杜微言愤怒的打断他,“我从来没有……”
“你没有?”他异常轻佻的笑了笑,手指滑过她的唇,“你敢发誓你心底没有希望我主动出来帮你澄清?而你就继续你的骄傲和坚持,让一切都显得是我一厢情愿?”
呼吸越来越沉重。杜微言眨着眼睛,那种莹润的湿意正在布满双眼,仿佛是水雾,她再倔强再有自制力,却控制不住这样的液体。
易子容默不作声的放开她,站了起来:“你觉得是我在逼你么?”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眼睛中不曾有丝毫的情感,残忍而耐心的等她回答。
杜微言没有说话,只是仓惶的擦了擦眼泪。
他等了许久,可她侧着脸,只看见清丽的侧脸和倔强苍白的唇线。只是不开口。
仿佛杜微言这样的神情最后一次触动了他的底线,易子容慢慢的后退一步,轻笑着说:“杜微言,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唯一显得在乎我的时候,居然是你恨我的时候。”
他俯身扳过她的脸,逐渐收敛了那丝冰凉的笑意,沉着声音说:“我真是悲哀,你觉得呢?”
这一次,他不等她的回答,转身离开。重重的关门声仿佛是巨大的丧钟声响,只有些许的回音在这个空间里回荡。
二十 (上)
室外的寒气比刚才尤甚。易子容站在这个城市的夜空之下,隔了许多迷雾和尘埃,星星也远不如他所熟悉的那么透澈明亮。
他斜靠着车门,有些困惑的想,这就是她要的一切么?这就是她生长的环境么?
这个世界里,只要是有利益,就会有诱惑、吸引和盲从。
所有的人都会循着这样的定理一步步的走。他已经见过很多了,比如说江律文,只是为了那份在他看来什么都不是的合同,甘愿被送进医院;比如说陈雨繁,吸引她的是仇恨和不甘,所以自己只要轻轻摆上一个诱饵,她就会不遗余力的去攻击。
他抽了一支烟出来,捏在指尖的时候,因为这片刻的怔忡,忘了拿打火机。
背后有个声音静静的说:“要点火么?”
易子容看了一眼车子的后视镜,微微笑起来:“你还没走?”
“她没事吧?我看见你抱着她上楼。”江律文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有些事,我想问问清楚。”
易子容直起身子,反身拉开车门,动作流畅而没有丝毫的停滞:“抱歉,我没时间。”
“那么,我们不妨摊开了说吧?一分钟而已,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江律文简单的说,“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大概比不上你花在杜微言身上的时间。”
易子容停下手上的动作,沉声说:“你想说什么?”
“那件事我刚刚知道。是和你有关么?”
易子容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唇:“你不如去问问陈小姐。”
“我自然知道是和她有关。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并且……乐见其成?”江律文的语气一点点的变冷,“当初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
“哦,原来是你把她介绍给我认识的。”易子容嘲讽般的笑了笑,纯黑的眸色中波澜不惊,“原来是这样。”
这丝冷笑太过明显,也太容易辨识,江律文皱了皱眉,那丝不悦正迅速的在胸腔扩大,进而弥漫到说出的话语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和冷漠。
“你究竟是针对她,还是针对我?”
这一次易子容终于难以克制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轻轻一勾,说不上动怒,但是也绝非轻描淡写,只是拍了拍江律文的肩膀,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如果牵连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有人说生理上的饥饿可以突破一切心理的困惑和痛苦,当杜微言蜷在床上,被胃里近乎空落落的绞痛折磨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她终于还是相信了这句话。
手在床头小柜上一撑,啪的一声,那杯糖水倒翻在自己的手背上,有一种凉腻的湿滑感。她手忙脚乱的把杯子扶起来,又一路摸索着开了灯走向厨房。
灯光啪的跳亮了。杜微言一转身,发现水槽边搁了一碗食物。她走近看了看,是一份冷却的鸡粥,因为放了香菜,有淡淡的香味飘进鼻中。很熟悉的味道,就是她常常叫外卖的那家粥屋送来的吧?
杜微言下意识的去看看冰箱上贴着的那几张外卖广告,是他……刚才叫的么?
她将那碗粥放进微波炉,机器发出嗡嗡的低鸣声的时候,杜微言觉得自己的力气像是指间的水一样,正在慢慢的流失。
其实她不记得自己刚才和易子容说过些什么了。
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她无法理解的巧合。 她不知道易子容是如何突然出现的,然后他的影子就充斥在自己生活、工作的每一个角落。
最开始遇到他的时候,杜微言觉得像是在做梦。再然后,这个梦就成了她的噩梦。他知道她所有的事,知道怎么找到她,知道怎么打击她,就连要她屈服的时候,每一步也走得那么准确无误。
杜微言将那碗粥从微波炉里取出来,因为太烫,她不得不等了等。
连机器发出的声音都没有了,这样的寂寥宁静之中,时光仿佛倒流到那一晚。
是在隔壁的卧室里,黑暗中,英俊的脸部轮廓,璀璨的双眼,暧昧亲密的呼吸交错。
他说:“如果不能天长地久的话……”
那个瞬间,所有的欢愉和热情,全都被扑灭了。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莫颜从不会骗她。
如果不能天长地久……这不是一个假设句,他真的只会给她十年时间。
甚至当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了那个疑问,他的神情端肃,却拒绝向她解释。
他们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鸿沟隔在那里,杜微言心里很清楚,她知道易子容心底也是清楚——可他似乎强制性的忽略了那些东西……
杜微言费力的将那口粥吞咽进去,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