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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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设在紫光阁,倒是极开阔的一爿宫殿,灵兽长坐在中位,我水族使臣坐在他左手侧首席,而羽族使臣则坐在右手侧首席,锦鲤身为副使,自是在我身边坐下,而那羽族金鸾、孔雀却坐在我对面,那金鸾频频朝我微笑致意,端的是友好异常,而孔雀却时时摆出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架势来,倒叫我面上表情僵硬,竟不知如何回应是好了。
开席时分,灵兽长致辞,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是觥筹交错,一片杯光酒影,我酒品不佳,这种场合如何敢敞开肚皮乱灌一通,酒过三巡,那舞姬换了一拨又一拨,我兀自有些头晕,便想离席走到殿外园中吹吹凉风,只可惜这不是在泱都容我自说自话,现下却只能硬撑,锦鲤在一旁一把扶住我略有些歪斜的身体,担忧问道,“大人,你可是身体不适?”
我笑笑,却道,“无妨无妨”,刚直起身体,那灵兽长倒向我发话,却道,“水行大人,这可是我灵兽族陈年佳酿,您务必赏光多饮些。”无奈,我只好将手中夜光杯举起,向他行一礼后整杯饮下,酒是好酒,只可惜这杯饮下,我的头愈发晕眩不堪,略有恍惚间,就听得孔雀起身不知说些了什么,麒麟点头表示赞同,便有侍者从殿外呈上一件红漆雕花木盒,那盒盖打开后,瞬时间整个紫光阁红光四溢,原来那盒中却是件货真价实的宝物,孔雀得意道,“这火琉璃本是我族羽帝陛下额冠上所有,世间仅此一颗,此物非但能够御寒生暖,更是驱邪避凶的宝贝,此番羽帝陛下亲命下臣带来,便是与天禄公主做个见面礼。”
众人一听皆是哗然,金鸾朝我看来,面上笑意更浓,连那麒麟也一发看向我,孔雀此举倒是赤裸裸向我水族挑衅了,我虽料及羽帝此番必是做足了功夫,却也不曾想孔雀竟急色成这般模样,锦鲤忙在一旁询问我该如何应对,我用手指沾些酒水,在那酒案上随意写了“明珠”二字,锦鲤会意,亦起身向麒麟道,“灵兽长大人,我族定域亲王亦有礼物托下臣呈上。”麒麟点头,锦鲤便击掌示意,那殿外鲲寒鳞亦呈上一件物什,却是个白玉龙纹匣,匣盖轻启,里面是一枚夜明珠,那明珠状如鸡子大小,通体发出莹莹翠色光华,虽然柔和,亦十分明亮,在这柔光之下,刚才那火琉璃所发出的红光亦仿佛暗淡了不少,紫光阁中众人又是一阵惊叹,锦鲤清了清嗓子,向灵兽长道,“此物名唤碧海明珠,乃是定域亲王母亲玄龙后生前的一缕精气所化,又得亲王殿下养护千年,不仅是宁神静心的好物,更可解世间百毒,亲王殿下爱慕公主,故而愿将自己最珍爱之物赠与公主。”
事实上,这碧海明珠并非母亲精气所化,倒是我年少随父亲习武,不小心被剑芒划破指间流出的血珠,正好滴在一扇珍珠贝内,两千年后,不想竟化成了这么个珠子,这珠子的确也算是宝贝一件,只是此番既为龙溯求亲,我又怎好拿出自己的物什送于天禄公主,于是便借了母亲之名,也算龙溯秉承父母之意,更加名正言顺些,总强过羽帝自说自话。
果然不出所料,麒麟眉目间露出了然的神色,差了身侧侍从将两件礼物都收下之后,酒席继续,我却实是不胜酒力,愈加头晕目眩,也无暇顾及金鸾、孔雀是何反应,好容易捱到散席,走路亦也有些步履不稳。
紫光阁外亦是栈道,锦鲤紧紧扶着我一路往云阳驿走去,那灵兽长竟亲来相送,想我现下身份不过是一介神官,哪里敢劳他大驾,我略略推开锦鲤,忙要行礼道谢,哪知在那歪歪斜斜栈道上,我脚下一个不稳,整个身体竟往下滑去,不想这麒麟却十分多事,情急之下,竟一把捞过我的腰,还在我耳边轻道了声,“神官大人,脚下且小心。”
我虽有些醉意,脑中亦有些七荤八素,现下见他这般行为,又被山间凉风一吹,此刻倒兀自清醒了七八分,我急着往后退开一步,面上亦有些发窘,只回身急唤锦鲤一同离去,锦鲤在一旁面色亦有些难看,我胸中烦闷,不自觉竟催动了真力,脚下生风,倏忽间离了那紫光栈道,一路行来,倒不见了锦鲤踪影,糟糕,不会竟在这凌云宫中迷了路吧?
莽原的夜色有别于泱都,不同于碧泱宫内水天一色,这里却是山高月小,亦有一番别样风味,我毫无头绪走在凌云宫内不知名的园林之中,心头好一阵郁闷,这下丢脸到家了,还好现下用的是个子虚乌有的身份,如若不然,我这水族至尊的脸面一早便丢光了。我正低头兀自烦恼间,远处小径中倒走出几个宫装少女来,为首的一个衣饰极为华美,看着亦有些说不出的面熟,那少女见到我,竟飞奔过来,一双杏眼灼灼盯着我看,却道,“你真的来啦?”
我被这话弄得有些莫名,亦不顾礼仪,竟盯着个姑娘家不住打量,那少女见我不语,又道,“你是水族的求亲使?你是定域亲王?”这下我更是不解,突然间瞥到这少女衣袍袖角的七色云纹,心中才有了计较,原来这少女竟是那日如归客栈内的小公子,我刚想开口应答,却未料有人抢在我之前,原来麒麟亦跟着我一路过来,此刻这灵兽长却向那少女道,“贞儿不可无礼,这是水族求亲使水行大人,现下已是月上东山,你如何还在这园中游荡,还不回寝宫歇息!”
那少女做了个鬼脸,撇嘴向灵兽长道,“阿哥,是你不知,我与他可是旧识”,她伸手指着我,那灵兽长亦朝我看来,我才明了这少女,也就是那小公子竟就是此事招亲事件的女主角——天禄公主,此刻这兄妹二人一起盯着我看,我不禁又有些讪讪,口中却向灵兽长道,“我与公主殿下确有数面之缘。”
不想,那天禄公主听我这般回答,又无端生起气来,竟朝我说道,“你我就仅有数面之缘?那日在如归客栈,不是你亲口说要来莽原娶我的吗?”此言一出,非但我呆愣了片刻,一旁麒麟的面色也不妙起来,灵兽长沉声朝天禄道,“贞儿,怎的如此放肆,还不回去歇息!”,天禄见麒麟严厉,只嘟了嘟嘴巴,亦不敢造次,本已转身离去,末了竟又回首看了我一眼,我见麒麟面色愈加不善,更是有些局促起来,开口解释竟也有些词不达意,我道,“灵兽长大人,我与公主在如归客栈相遇,那时水行以为她是个少年公子,本是戏言,却不该当真的。”
不料麒麟听我这一番解释,不怒反笑,却道,“水行大人,你究竟是何人?据本座所知,水族并没有什么神官大人吧?”我一听心惊,真是要命,这灵兽长倒是个厉害角色,我这身份不至于这么快便被揭破吧。。。
我心中有些烦乱,口中自不会示弱,他既如此问,我便这么答,我按下心绪,微一挑眉,朝他轻笑道,“灵兽长大人说笑,水族若没有钦天监大神官,那我水行又该作何营生?”麒麟听我这般反问,兀自大笑,他定定朝我看了几番,却道,“你既有国书为凭,又有龙帝近臣锦鲤同行,本座不信也得信,三日后在我灵兽族皇家圣地,本座倒要看看你有何本领能将贞儿娶为王妃。”他扔下这句话便转身似要离开,我听他此言,却原来这灵兽长竟一厢情愿认为我是龙溯,我心中兀自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开口叫住他,问道,“灵兽长大人,实是抱歉,在下并不认得归去云阳驿之路,还请灵兽长大人指点迷津。”
他大概未料到我有此一问,身形微顿,挥手给我指了个方向,一纵身便消失在这凌云宫中,我低头叹息,只好顺着那花园小径,走了许久,好容易见到凌云宫出口,锦鲤在那宫门口仿似等了好久辰光,一见到我便立即扑将上来,我被他这罕有的热情似火吓到,不由往后一退,他此刻倒不在乎君臣之礼,竟一把拽过我的手,登上马车,便往云阳驿赶去。
是夜,锦鲤端的是有些不正常,殷勤异常,又是端茶送水,又是主动要求服侍我睡下,我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于是笑问道,“锦卿今日何故如此热情?敢情是主动要求侍寝?”他听我此言,立即红了面皮,本是替我收拾床铺的动作也僵住,我从背后见他连耳根亦是红透,心下正叹他面薄,哪知这家伙忽然将那床铺胡乱丢下,转身便推门走出去,片刻后又一阵风似得闯将进来,蓦然往我面前一跪,却道,“锦鲤恳求陛下莫要再戏弄微臣了。”他说的悲壮莫名,我却听得云里雾里,算了算了,我大概真的有些醉了,便径往那胡乱铺的床被上躺下,随他如何吧。
交锋
三日后,灵兽族皇家圣地,麒麟依旧高坐尊位,各族求亲使都聚在一方高台之下,只等天禄公主露面,过了些许辰光,在司礼长老的指引下,天禄公主登上高台,她虽蒙着面纱,我却仍感觉得到她那灼灼目光,奈何现下我哪敢与她对视?只待她那纤纤玉指将手中描金绣球轻轻抛下。而台下的一众王孙早已是摩拳擦掌,未及那绣球落下,一众人等都抢了上去。
孔雀最是性急,一个鹞子翻身便直上高台,他伸手拽那绣球垂下的丝带,正要将绣球揽在自己怀中,锦鲤却叫鲲寒鳞亦杀将上去,鲲寒鳞虽只是我水族御林军左将军,但在我水族之中,灵力武艺均在上乘,我与孔雀交过手,心中有数,料想鲲寒鳞对付他应该问题不大。却说鲲寒鳞使一柄玉柄银刀,他用刀背从孔雀手里挑起丝带,那绣球直向空中飞起,孔雀回转身来,自腰间抽出五彩软鞭,复又向空中套卷那绣球,二人你争我夺,围着那绣球战在一处,倒也是棋逢对手,一旁众人只能仰望那绣球颠来跃去,竟沾不得身,数回合下来,那高坐在尊位上的灵兽长也不由发出啧啧赞声。过不许久,孔雀渐渐落于下风,鲲寒鳞收回银刀,正欲将那挂于刀尖的绣球摘下,金鸾终是坐不住了。
金鸾如歌贵为羽族宗室子弟,论品级亦是一方郡王,他与孔雀同殿为臣,应知孔雀急于邀功,但无论如何,以孔雀灵力武艺,在羽族亦是上数,大概金鸾未曾想到孔雀竟会轻易败于鲲寒鳞之手,心中应是十分讶然。再说鲲寒鳞正欲将绣球收下,却见金鸾自袖中射出一道寒光,将他那刚到手的绣球又弹了开去,孔雀一见金鸾插手,立即面露愠色,奈何兹事体大,他亦无话可说,因而只略略调息,又闪身去夺绣球,这下可好,以多欺少,那麒麟端坐在高台,却将目光投向我与锦鲤,兴味盎然。
如歌王在灵界素以玉面俊容著称,但决非绣花枕头,自他加入战局,鲲寒鳞身形渐渐迟滞,气力也有所不济,我身侧锦鲤急着上前助鲲寒鳞一臂之力,他躬身向我请示,我思及五百年前血王莲盟会,连九婴亦败于这如歌王之手,只怕即使是锦鲤上前,要争得这绣球亦非易事。锦鲤见我沉思良久,面上甚是不解,我朝他笑了笑,便起身脚尖点地,倏忽间腾空跃起,干脆亲去争那绣球,倒也痛快,锦鲤未料及我这般行止,不由大惊,口中直呼“大人”,那鲲寒鳞见我亲自加入战局,亦是一脸大惊,我摆手示意他去一旁休息,他口中喃喃还想说些什么,我不由皱起眉头,他亦只好领命,无奈退到一旁。
孔雀见我加入战局来夺这绣球,面色愈加阴沉,他此刻饶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气势倒还不输人,却挥鞭直指我道,“阁下到底何人?”我见他似有些气急败坏,只轻笑答道,“在下不过水族之人。”孔雀见我态度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