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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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稽,事到如今,他居然问我想怎么样?莫非他还当我是前时离灯湖底,澧水之下百般无力青龙衍,任人欺侮之落难帝王?
闻龙溯一语,我连声冷笑,正是这厮又欲探手汲月潭旁龙印时,青芒一瞬,就听得亲王殿下厉声哀嚎,片刻龙溯不可置信抬起手臂,但见其腕上筋脉寸断,伤口深入骨血。。。
龙溯抬首望我,这厮面上惊惧惶恐几至不可言诉,他言出声颤,是不信,抑或是不敢相信,却问我道,“你,你的灵力,你的龙角?不可能,青龙角明明还在溯涵宫放着,这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恢复。。。,这怎么可能?!”
是吗?他从我头上生生拔出的青龙角还在溯涵宫放着?只怕是如今,那一对龙角早已化流光消散了吧?只怕是如今,我头顶上复生的一对龙角,浸渍了太多的龙血,只怕是现在,他逼得自己的亲哥哥。。。,他逼得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方才连云一役,如今再忆,我只觉自己已不像是自己,想那连云山脉,横亘东西,堪称五灵第一,其处灵场所镇,草木繁华,当初只因为羽帝一场火,就差点灵场闭塞,后患无穷,可是我,方才我催极盛水灵之力,我毁去了整个连云山,我,我青龙衍。。。,我何时会变得如此不管不顾,我何时竟会变得控制不住自己一身灵力?
突如其来的恐惧不安,突如其来的面前九渊变得极度不真实,按说我曾经在这汲月潭中布下逆天法阵,可是当时我想做什么?曾经的我到底想做什么?不对,方才自连云而返,我心中只怕龙溯会危及九渊法阵,可是这法阵,我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我怎么会突然都不记得了。。。?
一时晃神,头重如裹,而体内力量的奔涌,不停在加速我记忆的流失,遗忘,遗忘让我变得越来越漠然,甚至越来越暴戾,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半刻死寂,风微澜察觉我面上有异,然今时不知是否因我周身戾气过重,一时连七翼王俱是眉间惊诧,而他原本想对我言语,却又堪堪言止口中,至于龙溯,这该死的白龙溯见我迟迟不表态,竟是瞬及化龙,妄想逃脱!
白龙方是腾身而起,我当下化青芒为缚龙索,扬手间青光缠缚,扼于其颈上直直将其拽回,一时间,汲月潭口祭台上,白龙凄声哀嚎,而我脑中万千繁杂,一片茫然,我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堵车,今天晚了,还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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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众攻再会,哈哈
235、终局3
灵场之动益发明显,许是连云一动,五灵皆动,而如今汲月潭口,众臣跪伏大气不敢出,龙溯真身哀嚎,凄声长啸,而我正是脑中一片糊涂,一抬眼却见舅父匆匆赶至,他自连云往东,想必这一路大水,早已亲见,而宫门外诸路勤王兵马退散,也必定心中明晓。
事实上,这些年来,舅父提及龙池即大怒,而我方才自龙池出,他则更是态度古怪,诚惶诚恐,虽说我从不来信神,可是经诸事到如今,我却越来越发觉鬼神之说。。。,这算是宿命,还是必然?
龙溯为缚龙索困于祭台上,此际他一见舅父现身,忙是复作人形高声唤道,“舅父,是你说过要带皇兄去北境的,是你首肯本王登基继位的,可是现在。。。?!舅父。。。!”
龙溯口口声声叫嚷,然如今之际,舅父不答他片语,只定定朝我望,却说北境长老身为九代神官之首,又是我水族大长老,此番我澧水落难,他还朝后非但首肯龙溯上位,甚至还执意带我去北境,他一味强调龙池是祸害,他总认为我这辈子就该在北境清修,可是,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此刻,龙溯怒声哀声无人辨听,而我回身与舅父相视,一语只道,“舅父,有许多事情,朕好像都忘了。。。”
一言忘却,舅父面上表情复杂,是惘然,也许是惊异,好半刻,北境长老似在斟酌语辞,却问我道,“那,你可曾想起些什么?”
舅父一问,我满腹疑虑,正待闭目凝神,整理思绪时,哪料到脑中忽又一阵混沌不知所谓,天哪,这真糟糕,此时此刻,我甚至都害怕自己再一睁眼,就连眼前何处,周围谁人,通通都会忘去。。。
茫然中我不住摇首,片刻只闻身侧七翼王急声,此际年轻的有翼国主一把扶住我,直唤道,“表哥,你怎么了?你说什么,。。。,什么什么都忘了?”
这是七翼王风微澜,是那有翼族年少新君,对了,天南风息,那天南风息一直不稳,其实五灵本为一体,风灵偏安天南,幽魔退居极北,至于水、羽、灵兽,则有流水利下,炎火上扬,草木山石镇灵,因此五灵之动,原本即是牵一发则动全身。。。
近千年来,幽魔镜陷落龙池,那幽魔灵场一直大耗,而幽魔与风息俱易化散,再者其二者均处于五灵边地,边地灵场又多异动,虽说那幽魔之地与我水族相隔最近,然因水灵利下稳固,灵场受影响反不明显,倒是那有翼风灵,极北一动,则天南即动,极北大耗,则天南不稳。。。
只是,是否那幽魔镜之失,即是这所有祸事的最终根源?
也许不是,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龙池,何以谓龙池?龙池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龙池水,就好像是我的血。。。,恍惚中我努力回思,只仿似有些朦朦胧胧的记忆,想那龙池之初,该是为了贮放过盛的灵息,是为了。。。,是我为了。。。
我的确是该想起些什么,可是我却固执不愿去想起,然而还有许多事,身为青龙帝,身为青龙衍,数千年来自我出生成长,这种种我不愿忘记的往事,我却一直在忘记。。。
如今汲月潭口,我睁开双目后,映入眼帘即是七翼王满面忧色,此一时我强定心绪,只勉力朝他一笑道,“没事,微澜,表哥没事,以后天南风息都不会有事,现在你先到一边去,待表哥清理了门户,有话慢慢再说。”
言出,七翼王对我忽而提及天南风息颇有些惊奇,不过他当下未有异议,只默默退去一旁,奈何此际尚不及我收拢心神,欲对龙溯惩戒刑罚,亦不待我忆及九渊逆天法阵,这潭口忽一阵幽魔息氤氲,竟是那幽魔君主突然赶至,咦?他现在来此算怎么回事?
幽无邪长途疾行,此刻方一现身即朝我道,“龙衍,连云山塌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连云山地成江海,洪流劈开整个山体,纵日后山势尚在,也必定形成深沟峡谷,只是如今,莫不是灵场已经开始不稳,抑或是九幽境再次受累,到底又怎么了?
幽无邪一问尚不及答,那边厢龙溯依旧被缚在祭台上,而我脑中专注于回忆汲月潭底法阵,不曾想片刻未过,天空中忽传一声凤鸣清啸,嗯?原来是羽帝亦已到场。。。
凤百鸣收拢羽翼,复作人形,此际他一张口不及言语,我忙抢先摆手道,“哎,百鸣兄无须多言,可是想问连云山塌了?”
果不其然,羽帝一闻我话,略略惊异后颔首应答,而我腹内繁杂无绪,我知道随着连云山毁榻,整个五灵格局即将改变,却说那奔涌的江河挡不住极北阴冷寒湿,虽说羽族偏南,但若想不受影响只怕不太可能,甚至更进一步,其实天南风息与炎火上扬相互促进,一旦炎火势受损,只怕风息受损也是必然。。。
糟糕,简直糟糕透顶!
我长时不语,众人俱无声,半晌,只有祭台上龙溯嘶吼怒声,这厮不知死期将至,竟朝我疯吼道,“忘了?你都忘了什么?怎么这么些个姘头你一个都没忘!你他妈就忘了我,忘了我是你亲弟弟,忘了你我嫡血至亲!”
“住口!”
龙溯一言,我反应过来即是怒斥,再一眼森冷相视,只见龙溯按住血淋淋的一侧手腕,此际他面上不辨哭笑,端的是好一番癫狂不知所谓,甚至如今我厉声斥责,他丝毫不以为意,张口又惨笑道,“皇兄,你要杀我是不是?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是不是?你以为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谁一手造成的?你以为是我愿意害你,你以为我真想要这帝位,你以为我做了这么多,到底是谁逼的?!”
这厮什么意思?
众目之下,龙溯又哭又笑,他好像忘了这四围一众的内臣祭司,忘了还有他族君王在场,他一派亡命之相,肆无忌惮,竟又朝我道,“皇兄,你以为从前的白龙溯是怎样的?我是堂堂定域亲王,我有心仪爱慕的定域王妃,作为臣子,我可以为国征战沙场,作为兄弟,我对你从来敬畏有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贞儿的事我不愿多提,对,东海深水,是我对不起贞儿,可是我为什么会对不起自己的王妃,还不都是因为你?!一想当年,那灵兽长困你于莽原,他来函旁敲侧击,处处游说我篡位登基,其实那时候,我根本没有答应他,我忧急如焚,我只担心你会有什么不测,我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夜即赶至莽原凌云宫,只不过。。。,只不过到了莽原,你让我看到了什么?”
莽原,凌云宫。。。?听他所言,我大约曾受困莽原,灵兽长,就是那该死的麒麟。。。
混乱的记忆颠来倒去,如今听龙溯道来,莫非这厮篡位,竟还非止一次?怪了,犯上作乱,此等大罪,我当时怎么就会轻易饶过他?
龙溯自说自言,今时他见我面上茫然不清,只恻恻道,“忘了?想不到那麒麟爱你爱到要死要活,你倒先将他忘了?哈哈,想当初莽原凌云宫,我不及去寻贞儿,一路就看到灵兽长为你修筑的水族宫殿,更可恶啊,那厮待你什么心思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就能堂而皇之下榻卿云殿?!外族君王寝殿,你,该死的,那一晚卿云殿内榻上春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撩人心痒?你还记不记得有人吻过你?天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需要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我告诫自己,我爱的是贞儿,呵呵,只可惜就算我再爱贞儿,她也不要我,我的王妃夜夜梦中都是你,。。。,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梦中也全是你。。。”
“皇兄,我是没有办法,东海百年,我脑中罪恶的念头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我越是不愿去想你,就越是无法控制,我控制不住,根本控制不住,于是我才想到篡权夺位,我麻痹自己说是要为贞儿报仇,甚至一开始,我真的就以为自己在为贞儿报仇,甚至我还觉得,只有上位成为强者,我才能彻底摆脱你。。。,可是。。。,天知道后来。。。,天知道你勾引我,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我根本没有办法,我觉得自己的心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皇兄,都是你不好!在我面前,你就该一直漠然无情,强大冷酷,可是你为什么要。。。,我都是被你害成这样的!”
面前龙溯不知所云,而我闻听怒极反笑,此一时我一步往前,只森森道,“是么?你是朕的亲弟弟,你这是弟弟该说的话么?!朕怎么对你了?朕有哪处对不住你?!明明是你自己满脑子荒唐,你怎么还有脸怪责他人?!”
白龙溯死到临头,满口胡柴,而今时的我根本不愿再与他多作纠缠,不管怎么说,祸国殃民,残害忠良,任他再怎么狡辩,再怎么是我的嫡血至亲,也只能是一个“死”字!
青芒缚灵,愈缠愈紧,而龙溯灵本为青芒所侵,当即面露苦痛之色,此际定域亲王冷汗淋漓,他撑不住,双膝跪伏于地,只一抬首惨然看我。。。
这是我的亲弟弟,想来从前,我对他该是多么骄纵,多么迁就,以至于他竟敢对我说出这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