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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邪鼎-第48部分

小说: 邪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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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凝霜和闵玉兰聊了一会,笑问道:“兰姐姐,你这次前来庐山,除了看望凝霜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闵玉兰笑容顿时凝固,秀眉一蹙,看着周围众弟子,欲言又止,羽凝霜美目一转,吩咐道:“好了,这里不用人陪着了。这样吧,茱儿和梅儿就陪砚秋到外面随意转转吧。”

长孙傲梅斜睨了龙砚秋一眼,说道:“是,师父。”说罢对龙砚秋说道:“龙师兄,请吧。”

她凤目凛光微射,似乎是警告他不要乱来。

龙砚秋也不在意,笑道:“有劳两位师妹了。”说完朝羽凝霜和闵玉兰躬身一礼,跟随两人走出木屋。

三人一路走出幽谷,来到密林旁,龙砚秋问道:“彭师妹,听说庐山中景色秀美非凡,素享‘匡庐奇秀甲天下’之誉,每个季节都大不相同,各有千秋,最有名也最为壮观的,莫过于三叠泉瀑布了,不如两位师妹就引领砚秋前去一探三叠泉瀑布之胜景如何?”

长孙傲梅瞥了一眼龙砚秋,琼鼻一皱,说道:“想不到龙师兄对我们庐山的风景了若指掌,真是一位有心人啊。”

彭衣茱笑道:“师妹,龙师兄远来是客。既然他想去看风景,咱们就一同前去赏玩就是了。”

长孙傲梅小嘴一噘,扭过身去。

龙砚秋哈哈笑道:“长孙师妹率真可爱,不失本色。”

彭衣茱微微一笑,说道:“龙师兄、师妹,咱们这就走。”说罢祭起“太阿”仙剑,一揽长孙傲梅,御空飞起。

龙砚秋反手一招,一柄散发着灼灼蓝辉的仙剑平地飞出,载着他直追而来,三人穿空如梭,凌虚飞渡,一路穿山越岭,来到五老峰前,远远传来隆隆的水声,水气飘摇冲天,恍如梦境。

彭衣茱玉手一指五老峰,说道:“龙师兄,这里是五老峰,三叠泉瀑布之水自大月山流出,经过五老峰背,由北崖口悬空下注于大磐石之上,又飞泻到第二级大磐石,紧接着又喷洒到第三级大磐石上,形成三叠,故名三叠泉瀑布。

“由此转过去就可以看到瀑布的全貌了,只是现在恰值春寒料峭之际,气势较之酷暑逊色不少了。”

龙砚秋笑道:“单凭彭师妹这么一讲,美景已然浮现脑海,若是真的见到,不知道有多秀美。”

彭衣茱抿嘴一笑,玉手一引,“太阿”仙剑凌空急转,顷刻间已没入满山寒林之中,龙砚秋不敢怠慢,随后电驰而来。

过玉川门、绕铁壁峰,三人来到悬崖僻径的塘塍纤,缓缓降落。

向上仰望,只见一道飞瀑从山南最高处冉冉旋空而降,携带着震耳欲聋的冲击声,怒啸而下,一路抛珠洒玉,初级如云如絮,喷薄吞吐,流注大磐石上,水石冲激,乃始潆洄作态,珠迸玉碎,复注二级石上,汇为巨流,悬崖直下龙潭。

瀑布宛若白鹭群飞,雪浪翻流,又如鲛绡万幅,抖悬长空,万斛明珠,九天抛洒。就在瀑布的两侧,残存着一些尚未融化的成片冰凌,闪闪发光。

向下看去,只见瀑布轰然坠落谷底深潭,如霆震四击,轰轰不绝,又如万人鸣鼓,瓦缶相应。

水雾弥漫飞扬,高约十余丈,翻滚不休,飘者如雪,断者如雾,缀者如旒,挂者如帘,散入山足,森然四垂,涌若沸汤,奔若跳鹭。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三人下凌绝壑,衣履已被不时谷风吹落的水雾浸湿。亲眼目睹此景,情不自禁的欢呼雀跃。

龙砚秋仰望山顶,心驰神往,大声说道:“彭师妹,咱们不如上山一游。”

他这话叫的有些过于亲昵,彭衣茱听在耳中,芳心羞涩,凤目斜扫,看到长孙傲梅并未注意,这才稍稍放缓心绪。

看着龙砚秋炽烈的眼光,彭衣茱有些头晕目眩,心头小鹿急速跳跃,她芳心荡漾,低声答道:“也好。”

她转脸对长孙傲梅说道:“师妹,我陪龙师兄上去看看风景,稍时就回来,你暂且在这里等候。”

长孙傲梅噘起嘴巴,说道:“师姐,他……”

彭衣茱打断她的话语,笑道:“听话,师姐很快就会下来的。”说罢朝龙砚秋一招手,御剑而起,冲天旋飞上攀。

龙砚秋长啸一声,驾驭着仙剑腾空跃起,如蛟龙一般飞空激射,一金一青两道亮光比肩矫飞,很快消失在山顶密林中。

山顶,幽林深邃,苍翠欲滴,当中却是一大片修竹,怕不下数十亩之广。泉水汇聚成溪,从中流过,绕过竹林外突起的嶙峋巨石,转而下泻,便是瀑布了。

山风鼓舞吹荡,竹林摇曳起伏,发出“哗啦”的响声。

溪流旁的一块巨石上,彭衣茱正缓缓落下,她黄裳猎猎,飘飘欲飞,身姿曼妙玲珑,楚楚动人;玉脸娇美如画,眉若远山含黛,樱唇琼鼻,贝齿如玉,浑身上下粉妆玉琢、美不可言,犹如九天仙女降临凡间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龙砚秋看在眼中,顿时目眩神迷、脑中一片空白,心头突突乱跳,一时间连呼吸都险些停滞。

彭衣茱俏脸酡红,低声说道:“龙师兄,你瞧什么?”

龙砚秋幡然醒悟,马上镇定自若,说道:“彭师妹,这里景色幽美,咱们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吧。”说罢俯身扫出一块干净石块,请彭衣茱坐下。

两人相距三尺,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低声笑语,心中皆是一般奇妙感觉,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吸力横贯中间,缓缓将两人拉近。

龙砚秋出身峨嵋天剑派,天资聪颖,悟性奇佳,加上刻苦修炼,短短数年便出类拔萃,鹤立鸡群,成为天剑派年轻一代中修为最高的弟子,锋头甚劲。

天剑派中弟子众多,其中不乏相貌出众之女弟子对他暗送秋波,可是龙砚秋却自视甚高,对于派中女弟子极少假以颜色,原因就在于八年前,他跟随师父彩凰仙子闵玉兰做客庐山沉香峰,偶然遇见当时年纪尚幼的彭衣茱,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自此念念不忘。

其实彭衣茱心中也是迷乱不已。

八年前那个调皮顽劣的男孩,此时已长大成一个翩翩美少年,龙砚秋鼻若悬胆,英眉朗目,勃勃英姿透衣而出,别有一番阳刚之气。

龙砚秋看着彭衣茱如花娇颜,说道:“彭师妹,你还记得八年之前,我们一起去玩耍,在沉香峰下的一处绝壑中,发现了一个奇大无比的马蜂窝,我那时异想天开,说想取出里面的蜂蜜给你吃。”

彭衣茱笑颜如花,接过话头,笑道:“那时龙师兄非常调皮,知道我害怕马蜂螫刺,专门拿马蜂窝吓唬我。

“你攀上树,点了一把火,本来想薰跑马蜂取下蜂窝。可是没有料到,马蜂群提前发现了你。顿时无数马蜂纷纷飞出,总有五六百只吧,恶狠狠围着你乱螫。龙师兄大呼小叫,连滚带爬的落下树来,拉起我就跑。”

龙砚秋说道:“呵呵。你那时吓得要命,哭哭啼啼的,没跑出多远就摔倒了,眼看马蜂群就要追上,没有办法之下,我只好和你一起蒙起头,跳到一个土坑里,马蜂铺天盖地的飞涌而落,拼命螫刺,当时只听见轻微的‘嗤嗤’声,顷刻间衣服上穿满了蜂刺。”

彭衣茱微微一笑,说道:“马蜂螫累了,终于飞走了,我拿掉衣服一看,手上、胳膊上火烧火燎,被马蜂螫出几十个大包,鼓得像樱桃一般。

“我怕回去被师父责骂,吓得哭出来。后来还是你找来几味草药,嚼、嚼碎涂在伤处。那草药真灵验,不出半个时辰果真大包尽消。”

龙砚秋兴致大起,说道:“大家的伤包消了,可是却耽误了时间。等到返回时,天色已黑,你师父和我师父等得着急,把我们大骂了一顿。

“现在想起来,我始终忘不了那时候的时光。彭师妹,没有想到你也记得很清楚。”朗目直视,面孔上闪过一道奇异的神色。

彭衣茱心头一震,俏生生的脸靥泛出娇艳的桃红,低头不语。

龙砚秋看见她明眸中惊喜的微光,心底一荡,忍不住说道:“彭师妹,你知道么?你现在的模样和当年一样的可爱娇美。”此话一出,心意表露无疑。

彭衣茱芳心大羞,双颊红晕如霞,耳根一阵阵发烫。

两人对坐无语,都是一般的少年情怀,往事如尘封的旧戏,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停止回忆,昨日的欢声笑语似乎依旧在耳傍回荡,如清泉激荡,有如春风拂面,刹那间神游物外,仿佛回到了旧日纯真时光中。

只是两人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溪流对面的竹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中燃烧着痛楚和嫉妒,一个少年站在修竹背后,咬唇不语,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进肌肤,血迹如线,缓缓流淌而下,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透过林间阳光,可以看出,那少年赫然就是段逸鸣!

原来段逸鸣驾驭着紫竹棍飞出松林岗,在山林间纵情嬉戏飞驰,等到感觉累了时,看到这里溪水如银,清澈透明,欣喜之下,便飞来想盥洗一番,哪知道却听到一股长啸传来,闪身躲在竹林中,随后便看到彭衣茱和一个陌生少年连袂而来,两人此后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看在眼中。

就在两人回忆起儿时往事时,彭衣茱那神往的表情尽数落入段逸鸣眼底,就在刹那间,他的心仿佛如吹爆的气球一样轰然破裂开来,整个心里空空荡荡的,异常的失落,顿时神思恍惚,脚下发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他及时用手握紧竹竿,勉强支撑住身体。

热血在体内急速奔流,不停的冲击着少年脆弱的心灵。

他想张口呐喊长啸,可又发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溪流彼岸,那对沉浸在往事中的少年男女身上。

段逸鸣用力抓着身边碗口粗的翠竹竿,发出一声清脆的“喀吧”响动,溪流傍的龙砚秋和彭衣茱顿时从回忆中惊醒,龙砚秋双眼朝对岸扫来,沉声喝问道:“谁在那里?”

翠竹林中一片寂静,许久都没有一丝动静,只有山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

彭衣茱烟波流动,嫣然笑道:“龙师兄,这里僻静高远,不会有人来的。也许是什么小兽经过时碰到了竹竿呢。”

龙砚秋收回眼光,笑道:“彭师妹说得是,我多心了。”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箫声,排空而上,绕匝盘旋不去。

彭衣茱笑道:“长孙师妹在催我,我们回去呢。咱们这就走吧。”

龙砚秋心下颇为遗憾,说道:“彭师妹,这里清幽惬意,要是能多待一会该多好?”

彭衣茱自然听得出他话中含意,娇羞不胜,心中一阵慌乱,急忙起身道:“再不下去,长孙师妹该着急了。”

龙砚秋只好说道:“好。”

说罢两人祭起仙剑,御空飞出竹林,径直去了。

随着“泼剌”的响声,段逸鸣从竹林中缓缓走出,望着半空中嫋嫋而逝的两道身影,心若死灰,久久不动。

许久之后,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无法排遣,举手拍向身边绿竹。

“劈劈啪啪”的响声不绝,点点血珠四下溅射,赤红无比,手掌剧痛如裂,段逸鸣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周身的神经好像都麻木了一般。

“滴答”轻响,清泪夺眶而出,撒落地面。

少年的眼泪为谁而落?

伊人是否感觉得到?

无语问苍天,白云苍狗悠悠而过,没有一丝答覆。

周身火热,犹如置身地狱炼火一般,灼灼烤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

段逸鸣仰面朝天,胸腔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为什么会是这样?

到底为什么?

烈火焚身,也许会将这颗火热的心烧成一片灰烬,随风消逝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黑,一道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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