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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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研茹一怔,应道:“是,姥姥。”
段逸鸣和落雁互视一眼,心中一凛。
当着两人面前如此郑重其事,那是告诫顾研茹也包括两人在内。
南黎姥姥口气一缓,说道:“两位少侠稍等片刻,茹儿随姥姥来。”
她牵着顾研茹,走入一道门户之中。
落雁看到段逸鸣满目牵挂,微微一笑。
“段大哥放心,你若是想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我便施展天听大法为你探听。”
段逸鸣脸色微红,急忙摆手:“不必、不必。”
他被落雁看穿心中所想,顿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落雁瞧他窘迫模样,不禁抿唇一笑。
“南黎姥姥既然决定收顾姑娘入门,那本秘籍当然会送给紫门,所以她传给顾姑娘的必不是秘籍上所记载。我想,翠萝谷这么多年隐忍不发,必然有所缘由,兴许是悟出了什么奇功神法也说不定。”
段逸鸣脑中灵光一闪,猛然觉醒。落雁所说极有道理。嗯,南黎姥姥定是对元衡真君等人有所顾忌,因此才严命茹儿不得私自泄漏所学……
但茹儿能学到无上绝学,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落雁凤目中奇彩闪动,低声说道:“照南黎姥姥所言,翠萝谷虽然隐居甚久,但似乎志在江湖,我总觉得她们似乎野心勃勃,别有图谋。”
段逸鸣大惊,不觉瞠目结舌,说道:“此话怎说?”
落雁轻轻叹口气,说道:“希望只是我杞人忧天而已。”
正在此时,大殿门户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立时噤声,未几,南黎姥姥和顾研茹已缓缓步出。
南黎姥姥说道:“这本秘籍就由你交与元衡掌门,今日且先回去,明日务必进宫。”
顾研茹点点头,瞧了段逸鸣一眼,说道:“是,姥姥。”
段逸鸣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老前辈,听说云梦泽中有九叶赤胆草,您老可知道哪里长有?”
南黎姥姥沉吟稍时,缓缓摇头。
“老身孤陋寡闻,紫萝谷虽在云梦泽之畔,但从未听说其中长有九叶赤胆草。”
段逸鸣大为失望,兴致登时大减,无精打采。
第七章宴席迫婚
三人辞别南黎姥姥,谭出尘立时迎了上来,问道:“顾师妹,你还好罢?”
顾研茹淡然说道:“幸不辱命。”随即缄默不语。
谭出尘一头雾水,见顾研茹脸色不善,只好将问题咽下。
诸人疾步而行,走出翠萝谷,飞渡深涧之后,和蝶婆婆等人会合一处,返回前山。
得知顾研茹力闯三关,取得秘籍之消息,紫萝谷上下齐齐轰动,诸弟子奔走相告,将一行五人看成神人,无不礼敬有加。
元衡真君大喜之下,通告门中上下,当晚在云岫楼设下盛宴,段逸鸣和落雁也应邀出席。
席间,顾研茹说起此次翠萝谷之行经过,其间惊险离奇,尔后突又峰回路转,意外获得南黎姥姥青睐,得收门墙,诸人听得惊心动魄,叹为观止。
元衡真君心情大好,遥遥举杯道:“多谢两位少侠力助茹儿达成任务,迎回秘籍。老夫特向两位敬一杯,先干为敬!”
段逸鸣和落雁站起身,躬身致礼,说道:“前辈客气了。”也是一饮而尽,落雁轻轻抿了一小口,醇酒入腹,娇颜上飞起一抹红霞,明艳欲滴。
谭出尘走来,笑道:“段师弟少年有为,可喜可贺,谭某佩服得很,也向你敬一杯!”
段逸鸣心中虽有些奇怪,但还是喝下。
谭出尘击掌说道:“段师弟,爽快!”他转身说道:“诸位师兄、师弟,段少侠远道而来,是为贵客,大家都应该尽地主之谊,好好和段少侠亲近亲近!”
紫萝谷门下年轻弟子见段逸鸣如此神勇,不由暗暗折服,敬佩之下,有意结识,见谭出尘出言招呼,应和声轰然雷动,于是纷纷涌来敬酒,段逸鸣推辞不得,只好依次干尽。
他酒量不深,不多时已喝下十余杯,腹中火烫,脸色酡红,已有醉意,眼看再喝三五杯,即将醉倒,眼前天旋地转,人影重重,已然有些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谭出尘站在一边,望着晕晕欲倒的段逸鸣,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笑意。
段逸鸣无意中看到,心中登时亮如明镜。
谭出尘有意唆使诸人轮流向自己敬酒,为的就是让自己醉倒出丑。
顾研茹见状走近,秀眉蹙紧,说道:“诸位师兄,段师兄不堪酒力,大家不必再劝了。”
谭出尘在一边怪笑道:“顾师妹,大家伙兴致颇高,何必扫兴?”
诸弟子齐齐应和,依旧敬酒不断,顾研茹只能在一旁跺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段逸鸣喝下一大杯酒,腹中翻涌,险些呕吐出来,情急之下,急忙运起真气压制,却发现酒气竟然和真气融合一起,行走在经络之中,腹中难受之意立减。
他心中一动,暗中运气流转,引导酒气下行,经脚底涌泉穴流出体外,不多时,脚靴湿透,酒水渗入地下。
他无意中发现这个解酒办法,暗暗心喜,当下不动声色,来者不拒,一连喝下数十杯美酒,精神不见稍减,反而越发清醒,双目清朗有神,丝毫不见醉意。
谭出尘本以为他很快便会醉倒,等着见他出丑,哪知段逸鸣反倒越喝越有精神,先前醉眼蒙眬之意竟然一扫而空,暗道奇怪。
他哪知道段逸鸣使了个瞒天过海之法,凡是入腹之酒皆被他转移到脚下,排出体外,即便是喝上几大缸美酒,也完全不会醉?
顾研茹见他越喝越勇,也觉奇怪,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但是芳心总算放下,一转首,狠狠瞪了一眼谭出尘,这才返座。
如此之下,不过顿饭工夫,段逸鸣已不知喝下多少美酒,却仍谈笑自若,反倒是紫萝谷众弟子不胜酒力,醉醺醺倒下一片,余下之人也大多晕头转向,哪敢再上前,纷纷散开。
紫萝谷上下见段逸鸣如此酒量,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谭出尘见势不妙,早已躲在一边。
元衡真君见座中弟子东倒西歪,面色不悦,却对段逸鸣越发另眼看待。
这小子难道是天生海量,一个人竟然能放倒紫萝谷数十名精壮弟子?心中也是暗暗骇异。
座中诸位长老无不侧目,牢牢盯着段逸鸣,惊异之色表露无遗。
段逸鸣微微一笑,揖手说道:“多谢诸位师兄美意,逸鸣心领了!”说罢缓缓坐下。
对面,顾研茹美目看来,满是征询之色,段逸鸣微微颔首,示意并无不妥,顾研茹这才放心,朝他嫣然一笑。
谭出尘站在人群中,见到两人眉目传情,心中妒火如炽,恨意大起,鼻中狠狠哼了一声。
落雁低声问道:“段大哥,你没事罢?”
段逸鸣传声对落雁说道:“放心好了,再喝两大缸也醉不倒的。”
落雁知道他竟然使用这么个移花接木的巧办法,将紫萝谷一干弟子捉弄的狼狈无比,再无人敢上前挑战,心中不由大乐,抿嘴吃吃低笑。
此时,元衡真君一正衣冠,说道:“诸位,值此喜庆之时,在此宣布一件大事。有请丹师叔!”
掌声雷动,丹琊上人缓缓立起,说道:“诸位,这乃是一件喜事,逢此聚会之际,特此宣布。尘儿、茹儿,你们两人上前来。”
谭出尘兴冲冲的越众而出,昂首站在席前;顾研茹缓缓站起,一张粉脸不露丝毫笑意。
丹琊上人说道:“诸位,尘儿和茹儿都不小了,两人正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十分匹配。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师叔就做个月老,为你们两个牵红线,成全玉缘。当着众人之面,师祖就亲自为你们二人举行订婚仪式。”
此话一出,谭出尘和顾研茹却是脸色各异。
谭出尘喜色浮动,急忙躬身致谢,而顾研茹俏脸冰冷,却是一脸冷淡神色,柳眉紧蹙,贝齿将樱唇咬的雪白。
元衡真君喜道:“这件事怎么敢劳丹师叔大驾!”
丹琊上人笑道:“无妨、无妨,能为这一双麟儿促成喜缘,高兴都来不及呢!”
元衡真君急忙示意顾研茹,说道:“茹儿,能有丹师叔为你们证婚,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快来谢过丹师祖!”
顾研茹昂起头来,说道:“丹师祖好意,请恕茹儿不能答应。”
此言一出,诸人皆是一怔,纷纷僵住。
席间静悄悄一片,掉针可闻。
元衡真君面色登时一沉,轻声喝道:“茹儿,不可使小性子!快给丹师祖赔个不是!”
顾研茹却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丹琊上人面上闪过一道异色,挥挥手,说道:“茹儿,为什么?”
顾研茹冷冷扫了谭出尘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谭师兄天纵英才,未来不可限量,茹儿乃是蒲柳之姿,高攀不上,倒教丹师祖失望了。”
丹琊上人听她这般说辞,眉头一皱,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元衡真君见机不妙,说道:“茹儿,不可乱说话,丹师叔能为你和出尘证婚,乃是天大的面子,还不快谢过?”
顾研茹咬唇说道:“舅舅,茹儿自小由您养大,当知恩图报,万事无不听从您吩咐。不过,此事关系到茹儿终身,茹儿想自己选择,不愿别人干涉!”
元衡真君一怔,脸色一沉,强自压抑着怒气道。
“出尘俊朗不凡,谦逊知礼,天资聪颖,在诸弟子之中出类拔萃,乃是极为少见的奇才,以他的条件和你非常匹配。舅舅和诸位长辈也早有此意,只等你两人长大便允婚。
“再说你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十分了解。舅舅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觉得你们很适合……”
顾研茹听他说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面色绯红,不待元衡真君说完,急匆匆打断:“舅舅,茹儿和谭师兄只是一般师兄妹关系,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之类,您这是乱点鸳鸯谱!”
她悄悄扫了段逸鸣一眼,粉颈登时绯红。
元衡真君被她一顿抢白,大是错愕,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顾研茹,气道:“你、你……”
一边蝶婆婆说道:“掌门师兄,您不必动怒,茹儿还是小孩子,别吓着她。”
顾研茹依偎在蝶婆婆怀中,噘起樱唇,气鼓鼓的。
元衡真君一顿足,气道:“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敢不听舅舅的话了!”
丹琊上人铁青着脸,冷冷看着顾研茹:“丫头,长辈的话你也不听?紫萝谷什么时候教出了你这么个没有礼貌的弟子?”言下之意,是在责备元衡真君管教不力。
元衡真君听着,只觉颇为刺耳,门下数百双眼睛齐齐盯在自己身上,等着看如何处理,他心中怒极,脸色一变,喝道:“茹儿,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且说说看,出尘有何不好,哪点配不上你?”
顾研茹外柔内刚,性子却是极为刚烈,她自幼失去父亲,因母亲是元衡真君之妹,无人敢惹,被众人呵护有加,哪里受过别人叱喝?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元衡真君厉声斥责,还要迫她表露心意,更是破天荒头一遭,如何忍受得了?
心中羞怒交加,眼泪忍不住便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哭出来,胸脯剧烈起伏。
蝶婆婆轻拍她香肩,安慰几声,抬头说道:“掌门师兄,此事不如暂且放在一边,容后再叙。”
丹琊上人冷冷说道:“长者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便然。你这般护着她,不啻放纵!你身为谷中长老,不会不知道罢?”他的辈分在席间最高,说话极有分量,蝶婆婆闻言不便再说,只好缄口。
但顾研茹自小随蝶婆婆长大,最了解其性情,顾研茹刚烈任性,若是把她逼急了,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心中不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