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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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想到,自从寒冰洞一事之后,东奔西跑,耗神耗力,虽说也有不少收获,但是却遗忘了最重要的事情:精心养气,修炼道基!
灵丹仙草虽然吃了不少,修为大增,可是于变化之道却是几近停滞不前,无法随心所欲的运用自如;每每遇到危难之际,都是堪堪躲过,凶险万分,若不是运气好些,恐怕早就去见西天如来了。
这就好比是空有一身宝贝,却不懂使用之法,白白浪费,而现在,这个使用之法便是道基,道基不深,领悟不够,又如何使用得法?
细细想来,自己这几年修为之所以进展神速,实和修习《太虚真经》大有关系。
最近一两年以来,已经修炼到小乘境,以为《太虚真经》无甚大用,日渐少习,不想进境却突然减慢,停滞在小乘境第二层难以突破,任自己服用各种灵丹仙草也见效甚微,分明是因为道基不扎实而导致增长日缓。
再者,紫竹棍中蕴含一股神秘灵力,难为己用,虽说在危急关头,曾自动涌出,力挽狂澜,救过自己几次性命,可是事后不论怎么催动,那股神秘的灵力却不再出现,看来还是不得方法。
道之一途,重在领悟潜修,这才是根本。而自己先前只知道借助外力,以强对强,分明是剑走偏锋,这就是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根源所在!如此下去,和旁门左道有什么区别?
段逸鸣心中大凛,顿时冷汗流淌而出,衣裳尽湿,杂念尽收,盘膝入定,潜思默想,将《太虚真经》和《太乙真诀》对比修悟,果然发现前者另走蹊径,于铸基之法有独到之处,两者互相镶合,相得益彰。
《太虚真经》重在铸基,《太乙真诀》胜在修炼。他每日除了潜心领悟,便是依照赤足疯癫道人之图练功,丹田中潜伏的真气、灵力顺着道人身上那根古怪的红线蜿蜒而行,行走经脉,周天循环,直至灵台忘却,进入飘渺无踪之境界。
只是每日练功之际,真气灵力依照红线流转的现象甚是怪诞。
红线时而穿行任脉之中,时而又钻入督脉之内,在各分支络脉之间游走穿梭,曲折蛇行、忽深忽浅,离奇古怪,大悖师门所授运气之法。
由于真气灵力充沛至极,开始时段逸鸣小心翼翼,不敢过快,唯恐出什么差错,经过数次试探,并未发现任何不适,反倒是觉得体内真气充沛激荡,有如九冥汪洋巨泽,浩荡无边,浑身舒泰温热,精神百倍,心下惊喜万分。
苦思冥想之后,他终于明白,原来道人身上神秘红线并非什么奇脉,竟然是一条最为合理便捷之途。
人体内有所谓十二经脉和任督二脉,其中十二经脉分为阴阳两经,阴经行于内、阳经行于外。
十二经脉各有走向,互为交接,阴阳相贯、如环无端。十二经脉和任督二脉各有一条络脉,从络穴中分出,为相互表里的经脉,络脉主要起着联系表里两经的作用。
但是各条络脉之间,却是为人体生理特性而生,各有专责,重复绕远,而且一脉即强,其它络脉必有弱者,强弱不均,于练功却不尽方便。
《太虚真经》中赤足道人身上所描红线,别具一格、大逆常理,用最短路线将各络脉连接一起,跳跃穿行,深入浅出,配合时辰而行,各处络脉竟是都出强盛之时。
如此不仅大大缩短行宫时间,而且有效的结合各络脉特点,充分利用,收到事半功倍之奇效。
如此下来几个月,段逸鸣道基隐然跃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真气灵力随意所动,收发如意,已到返璞归真之境,眼中神光收敛,越发清澈深邃,不露半分火气。
短短数月之间,他竟然突破小乘境之束缚,一跃而上大乘境之精微妙处,而他所用之法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长孙傲梅大眼珠一转,靠近段逸鸣,说道:“段师兄,有个消息,不知道你晓不晓得?”
长孙傲梅雪白晶莹的容颜在朝阳映射下,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光彩夺目。
此刻幽香扑鼻,娇息微闻,耳中麻痒难当,段逸鸣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幸好此际松林岗中再无他人,否则的话,岂不尴尬?
段逸鸣脸颊火烫,说道:“什么事,你说说看……”
长孙傲梅笑道:“昨日师父说南海九凤庵建派八百年,神尼传邀参加庆贺大礼,叫我准备准备,随同她一起奔赴南海呢。
“段师兄,听说六宗都会派人前去庆贺,梅儿想问问,你这次去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段逸鸣,期盼着他的答复。
段逸鸣被她瞧的不自在,移开视线,说道:“哦,是这件事啊?云师叔已经通知我随他前往南海了。”
“真的?”长孙傲梅欢叫一声,伸手抓住段逸鸣手臂,喜道:“那好。我马上回去告诉师父,一同前去就是。”秋波盈盈,朝他展颜甜笑,随即转身奔去,离开数丈远后,忽而止步,调皮的朝他招招手,才又疾奔出林。
段逸鸣望着她娇美的身姿离去,彷如一朵黄云冉冉飘过竹林,不禁怔怔出神。
长白参宫一行之后,长孙傲梅时不时借机来万竹谷,两人在一起,笑语欢声不断。
当年那个傲气凌人的小姑娘,此时已是豆蔻年华,出落的越发美貌绝伦,明眸皓齿,脱尘出俗,巧笑嫣然之间,顾盼生辉,惹人怜爱。
仙瑶门各宗弟子,私下常将她和彭衣茱相提并论,两者一个是艳光照人的娇美牡丹,一个是温婉优雅的清丽碧莲,互有千秋,难分上下,因此一致推举为仙瑶双凤,心仪爱慕者多不胜数。
段逸鸣从未想到,这么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竟然会垂青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小子,一时间倒有些飘飘然。
说心里话,那年在鄱阳湖上初遇之后,他对长孙傲梅已然萌生好感,仰慕不已,而长孙傲梅吐露爱意,更让他惊喜若狂。
只是午夜寂静之时,心中总是浮起彭衣茱那纤纤身影,冷玉寒香,缕缕脉脉直入鼻息,令人魂牵梦绕,思念欲狂。
可是,她却已经亲口应允龙砚秋的婚事,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远嫁峨嵋,此情何寄?
想到此处,他心中猛地一凛,暗道:“段逸鸣啊段逸鸣,你已经有梅儿这么一个红颜知己,上天已经厚待你不少,怎么还不满足?得陇望蜀,莫非想左揽右抱不成?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收敛心神,摇摇头,苦笑一声,转身返回松林岗。
第八章南海赴会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万里长空,碧蓝如洗,清澈的几乎透明。
海风携带着一股腥味横扫掠过水面,浪花翻卷,轰然附落,拍击出无数雪白水沫。
海鸥阵阵高鸣,满天飞舞,涛声鸥啼,充盈耳膜,不住回响。
远处海面天际在线,一艘巨桅大船臂波斩浪,疾驰而来,船头一群人,正指点着四周景色,笑声响彻天宇
,他们正是南下而来的仙瑶门一众。
其中不少人初次出海,新鲜好奇,拉着有见识的长辈、师兄们问个不停,不时传出惊讶的声音。
此处正是南海,虽然其时中土已是隆冬酷塞之时,但南海之上却是另外一派景象,艳阳照在诸人身上,温暖如春,不觉一丝寒冷,反而热出一身汗。
船舷边,叶木大师临风而立,双目望着远处,捻须说道:“沧海桑田,轮回往复,相传盘古开天时,这时高山峻岭,而现在却是浩瀚汪洋,鲸沉龟浮,幽深不可测,无边无际……”
旁边有弟子怯生生的问道:“掌门师伯,这里当年真是陆地么?”
叶木大师笑道:“千真万确,也许千万年之后,海水潮退,又会变成山峦也说不定。”
众弟子不觉悠然神往,感叹声四起。
叶木大师和诸位首座相视而笑。看着身边这些年轻弟子,一哪当年年轻时模样,不觉意气风发,畅笑开怀。
段逸鸣混在人群之中,听着年长的师兄眉飞色舞的说着当年南海经历,心里又是惊奇又是羡慕。
正听得津津有味之际,突然衣袖被人轻轻一扯,一个娇脆的声音传入耳中:“段师兄。”
他转过身,只见身后长孙傲梅黄衣俏立,笑盈盈的望着他,说道:“段师兄,过来。”
人群中众弟子顿时哗然,有好事者吹着口哨起哄,不少人眼睛时流露出羡慕、嫉妒、失落等等诸般神色。
段逸鸣不觉有些尴尬,脸庞通红。
倒是一边的明净出面解围,大声说道:“马师兄,接着说、接着说,大家等着听你那次和司师伯怒杀海蛟一事呢!”
他一边将段逸鸣推出人群,挤眉弄眼的说道:“长孙师妹约你,快点过去罢。”转身举手鼓掌。
那名马师兄不觉脸上大大有光,挺胸迭肚,慢条斯理的说起来:“说起来,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在下有幸随同司师伯出海,乘船走了五天五夜,仍不见陆地。”那一日午行,也是这个时辰,海面上炽热无风,大家都昏昏欲睡。“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吼叫声,随之惊涛骇浪骤起,海面上出现了一只狰狞怪兽,原来竟是一只具有上午年道行的海蛟……”他越说兴致越高,唾沫星子四溅。
有弟子大声打趣道:“马师兄,海上落雨了。”众人顿时大笑不止。
段逸鸣已走出老远,还能听到那位马师兄大吹法螺,不觉莞尔。
长孙傲梅撇撇嘴,说道:“段师兄,别听马师兄胡吹,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了,老是拿出来显摆,说来说去老是那些话,听得人耳朵都生茧了。”
说话之间,两人绕到船尾,长孙傲梅掏出丝帕将甲板拭净,招呼段逸鸣并肩坐下,见段逸鸣东张西望,掩唇笑道:“放心好了,他们都在看海景,不会有人过来的。”
段逸鸣一笑。其实,他只是突然想到喜彭衣茱此刻在哪里。
自入海以来,极少见彭衣茱一面,即使偶尔遇到,彭衣茱也是远远避开,似乎有意疏远他,段逸鸣心中不觉莫名失落。
默然半响,长孙傲梅说道:“段师兄,这些日子你好象一直无精打采的,是不是不适应海上颠簸?”
段逸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可能罢,这几日是有些晕船。”
长孙傲梅一双清澈美目定定的瞧着他,目光犀利,段逸鸣颇有些不自在,避让开来。
长孙傲梅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转开话题。两人远眺海景,指点说笑。
突然间,远处海面上出现一个黑点,越来越近,赫然是块小岛。
岛上一片椰树,高大挺拔,大船上诸弟子自入海以来,前几日还能偶尔见到一两块陆地,三四日之后,就几乎看不到了,此刻无不大喊大叫,兴奋异常。
椰子林中飞起几个小黑点,乘风而来,很快来到大船之上,来回盘旋。
长孙傲梅奇道:“段师兄,那是什么?”
段逸鸣定睛看去,只见半空几只金黄色巨蜂“嗡嗡”的来回盘旋,不由一怔。
长孙傲梅讶道:“南海竟然产这种大蜂,果然和中土大一样。”
段逸鸣说道:“寻常蜂类是不会随便攻击人的,只要不去打搅就很安全。”
那几只巨蜂盘旋一会,折转飞回小岛,消失在椰子林中。
长孙傲梅转身看来,见段逸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大奇,问道:“段师兄,你怎么了?”
段逸鸣啊了一声,说道:“没什么。”
过了一会,大船绕过小岛,继续南下。
此时海上突然翻滚起来,浪头重重拍向大船,顿时摇晃起来,大船上众弟子大声呼喊:“大鱼,海里有大鱼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