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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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承受不住,剧颤吐血,手臂一松,坠下索道,已然毙命。
段逸鸣和彭衣茱落下,齐齐大口喘气,方才惊险一战已耗去两人大半真气。
这一战,惊心动魄,若不是先除去一名巨灵力士,破了对方铁三角合围之势,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了。
天风激荡,雪涛迸射四散。夜空如烟如雾如雨,迷迷蒙蒙,三人傲然挺立在长空索道之上,随风飘荡,衣袂上下翻飞,鼓舞不息,神威凛凛。
索道一边群邪面面相觑,无不惊悚莫名,脸色如土。
阴阳参仙脸色难看至极,惊怒欲狂。
巨灵三力士力大无比,无一不是钢筋铁骨,尤其是手中百炼丹铁铜锤,更是无坚不摧,三人连手,向来所向披靡。原本以为三力士出马,定能手到擒来,将三人拿下,可是这惨烈一战,结果却全然不如所想。
几个不起眼的年轻弟子,竟然在众人眼皮底下,将巨灵三力士斩杀殆尽,而毫发未伤,实在出人意料!
阴阳参仙惊怒交集,面目扭曲,真气逼出,黄袍鼓胀如球,怒火高炽,蓦地仰天狂吼,状如妖魔。
“嗷——”
声如饿狼凶豹,凄厉悠长,旁边诸邪气血翻滚,无不骇然退后。
夜空中飞舞的凶鸟悲呼哀啼,似乎承受不住,数十只羽毛炸裂,一头栽下。其余凶禽仓皇哀鸣,纷纷展翅高飞逃散。
索道另一头,突然人声鼎沸,呼喊声震天响。
段逸鸣回头看去,只见无数人头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将索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心中大惊,此时前有追兵、后有来敌,不知凡几,而己方三人势单力薄,再加上酣战方毕,真元耗费大半,如何冲得出这重重包围?
阴阳参仙凶目逼视过来,阴恻恻说道:“臭小子,本仙布下天罗地网,看你如何逃得出去?本仙要用你们来血祭开刀,以安慰巨灵三力士在天之灵!”说罢踏上两步,缓缓举起手中长刀,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
一道眩目的碧蓝炽光陡然自长刀上暴射而出,铺天盖地,亮彻天宇。
脚下索道猛然剧烈摆动,起伏如浪,半空中凶禽怪鸟忽而同时大声长鸣,响成一片。
段逸鸣一怔,心头暗觉不妙,此时耳边传来彭衣茱急促娇呼:“老妖想劈断索道!”
话音未落,就听见对面传来阴阳参仙桀桀狂笑:“受死罢!”长刀横空划了道弧线,怒斩而下。
“当啷!”金石激响,火星飞溅。
三人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觉脚下一空,索道带着锐利的风声急速下坠!
“啊!”三人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声,身体猛然笔直向下急坠。
雪花飞掠,寒风劲吹,不过眨眼工夫,三人身影已变成黑点,越来越小,终于淹没在滔滔狂风暴雪之中。
彤云低垂,遮天盖野,越发显得凝重肃穆,似乎要将山峦压碎。
绝壑之下,雪浪滚滚不休,随风纷扬,深幽不知有多深。光亮散去,整个长白参宫重新又隐入无边黑暗之中。旷野之中,只能听得见风声呜咽,大雪沙沙落地声,万物寂然如灭。
段逸鸣等三人落下索道,直线下坠。
耳边风声激响,雪粒迎面击打,眼睛几乎睁不开来,四肢冰冷如僵,已然结上了一层冰渣。
四周雪雾茫茫,白气飞绕,目力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山势,蜿蜒迤逦,越来越近,绝壁陡崖之上,积雪闪耀着冷冷银光。
段逸鸣被寒风一激,头脑顿时从先前的慌乱惊吓中清醒过来,眼看即将坠下深渊,心头一酸,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暗道:“段逸鸣呀段逸鸣,今日就连老天爷也要和你作对。
“好不容易从归元仙葫中逃了出来,现在却又坠下悬崖,终究还是得要葬身在这雪域荒原。”心中绝望,一股悲凉之意升起。
耳边惊呼骤起,段逸鸣恍惚之中转头寻找,见头顶彭衣茱、长孙傲梅两人也一起坠落,在半空中翻滚旋转,罗衣猎猎,加速疾落。
长孙傲梅惊呼道:“段师兄、段师兄……”一阵狂风吹来,话语渺不可闻。
段逸鸣心头一动,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脑海:“今日之事,全因自己而起。若不是自己刺激长孙傲梅,使得两怪有机可乘,又何来这一连串的麻烦?连彭师姐也被自己拖了进来,备受连累。
“如此危险关头,自己岂可动了轻生的念头?不可,必须将两人平安送回庐山,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狂风猎猎,段逸鸣突然察觉,这股劲风竟然是从斜里吹来,三人身躯一阵翻滚,斜斜抛起,身边不远处即是绝壁冰崖,嶙峋怪石犬牙错立,雪浪冲击之下,顿时化作无数雪沫飞散。
段逸鸣低呼一声,福至心灵,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出现,旋即一咬牙,暗道:“不论成功希望能有多大,必须冒险一试。”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求生念头自心底忽然涌起,经脉澎湃,丹田中激起一道充沛的灵力,滚滚灌注手臂。
段逸鸣双手一振,向下怒拍,身躯下坠之势立缓,随之横臂一把揽住长孙傲梅。
同时,段逸鸣右手解下龙鳗筋,闪电般上抛,卷住绝壁上突起怪石,顺势靠向冰崖,一边喊道:“彭师姐,顺风势而为,借冰崖缓解下坠之势!”
说话间,身体晃荡,龙鳗筋承受着段逸鸣和长孙傲梅两人体重,猛然拉长,绷的笔直。
段逸鸣用力挽住,只觉手臂酸麻沉重,如悬千斤,只听得“啪”的一声,勾挂的那块冰石顿时折断。
就这电光石火之间,段逸鸣借力靠近冰崖,紫竹棍一点,旋即弹舞而起,接着又抛出龙鳗筋卷住一块冰石,如法泡制。
彭衣茱看着段逸鸣的做法,惊喜讶异,心中恐惧顿时消失大半,当下长吸一口气,索性彻底放松紧绷的神经,四肢舒展,顺着寒风之向闪避,腾挪翻转。
罗衣鼓荡如球,念力凝聚,不时拍出一掌,变化身姿方向,任凭身下雪浪呼卷滔滔,苦苦抵御着寒风狂吹之力,浑身冰冷,气血几欲凝固,勉强盘旋而下,天旋地转,如果不是一股强烈的求生念头支撑,只怕早就被寒风卷走。
长孙傲梅伏在段逸鸣臂弯中,又是紧张又是羞涩,一双手臂不由自主的抱紧段逸鸣,星目微启,喃喃低语道:“段师兄,若是这般,即便死了,梅儿也心甘情愿……”话音未落,峨首已是紧贴在段逸鸣脸颊上。
“梅儿”这两个字含情脉脉,听在段逸鸣耳中,心神一荡,安慰道:“放心好了,咱们死不了的。”
他屏住呼吸,双目圆睁,瞧准机会,迅疾甩出龙鳗筋,身体起落跳跃,在绝壁上滑落,如此十几次之后,折断无数冰石,终于控制住坠势。
他靠近冰崖,奋起全身之力,举起紫竹棍插入冰石中。
紫竹棍应声深深没入,身躯一晃,猛然撞上尖锐冰石,鲜血长流,登时痛不可抑,彷佛肌肤骨骼寸寸碎裂,他强忍剧痛,紧紧曲身护住长孙傲梅,终于稳住身子。
段逸鸣双脚踩在一块突伸而出的巨石上,放下长孙傲梅。眼见彭衣茱从天而降,抖手抛出龙鳗筋,大喝道:“彭师姐,接住龙鳗筋,千万抓牢了!”
彼时彭衣茱已是精疲力竭、真气耗尽之时,经脉几乎冻僵,眼前金星乱飞,身躯随着狂风飘舞,如同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叶小舟一般,随时都有颠覆的可能,此时听到呼声,循声看去,只见茫茫雪浪之中飞来一条细长之物,急忙伸手抓住。
手上一紧,身体随之荡开,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在半空横渡。
龙鳗筋“嗖”的伸展,带着彭衣茱划了道弧线。
突然间,一阵寒风吹来,彭衣茱呼吸堵滞,双手刺痛如刀割,不由自主的放开龙鳗筋。
段逸鸣见状大惊失色,惊道:“彭师姐,小心!”
彭衣茱从高空斜斜飞落,头晕眼花,勉强保持身躯平衡,却觉身体猛地一震,心中认为已然触地,但未等她反应过来,复又飞出。
她吓的心脏“怦怦”乱跳,只道自己难以幸免,哪知过了许久,竟然停了下来,睁开眼一看,不由呆住,脚下竟然是一处广阔的冰原。
原来方才她坠落之地,恰好是绝壁由陡峭变缓为斜坡之处,坠力化解为下冲之力,竟是顺着冰坡一路落到冰原之底,绝处逢生。
此时,一阵悠长的呼啸声,段逸鸣也发现了此点,随即和长孙傲梅一起跃下,顺着冰坡滑落。
三人死里逃生,几乎怀疑是在梦中。
彭衣茱怔怔望着傻呵呵笑着的段逸鸣,欢喜、感激等等诸般神情交织在一起,百感交集,心潮澎湃,樱唇微动,竟是说不出话来。
眼角湿润,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滑落,淌过脸庞,落在衣襟上。
长孙傲梅奔过来,牵住彭衣茱玉手,又惊又喜,说道:“彭师姐,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彭衣茱抿嘴笑道:“梅儿,这得好好谢谢段师弟。若不是他,咱们此刻只怕已变成一堆血肉了。”
长孙傲梅复又跑到段逸鸣身前,娇笑道:“段师兄,多谢你……”话未说完,突而伏在段逸鸣肩头,喜极而泣。
段逸鸣却是冷汗涔涔,连呼侥幸,轻声说道:“师妹,现在安全了,阴阳参仙做梦也想不到,咱们能活下来。”说着,轻拍长孙傲梅香肩,低声安慰着。
彭衣茱静静的站在冰原上,望着两人相拥在一起,心跳如狂,美眸之中闪过一道异色,凝视在段逸鸣脸上。
段逸鸣微微一愕,见她眼中隐约有说不出的淡淡伤感流露,心中一跳,原本安抚长孙傲梅的双手,竟不由自主的僵在半空中。
彭衣茱目光闪烁,侧脸一拢散落的秀发,嫣然而笑,双颊红霞淡布,清丽笑容之中带着迷人的风姿,妩媚娇婉。
寒风呼啸刮过,彭衣茱俏立冰原,罗衣飘飘,脱尘出俗,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段逸鸣目眩心迷、意夺神摇,怔怔凝望着彭衣茱,
彭衣茱目光闪烁,徐徐移转,背过身去,心中却暗暗叹了口气,眼光凄迷,玉脸寂寥失落,不胜惆怅。
小金趴在段逸鸣肩头,小脑袋转来转去,好奇地看着两人,抖抖身子,雪粒飞溅。
长孙傲梅被小金逗的咯咯娇笑,从段逸鸣怀中轻轻挣开。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一阵怪鸣声,抬头看去,只见数十只巨大的雪雕出现在空中,盘旋往复。
彭衣茱皱着秀眉,说道:“阴阳参仙贼心不死,派出雪雕来察看咱们的生死了。此地不易久留,咱们快点离开。”
当下三人冒着茫茫大雪,急驰而去,远离冰原,直返中原。
天方破晓,露出一丝淡淡的鱼肚白。
漫长的一夜即将过去。
第七章庐山潜修
庐山,沉香峰。
已是寒冬腊月时分,山中一片萧瑟,幽谷之中,几株腊梅红云簇集,争相竞艳。
翠阁之中,泥炉烧的正旺,火苗舔噬,熏香淼淼,温暖如春。
秀榻上,云宗首座羽凝霜盘膝而坐,下首则是彭衣茱。
羽凝霜拿起香茗,品了一口,说道:“茱儿,这些天你怎么了?师父见你时常神思不属,人也消瘦了些,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彭衣茱脸颊绯红,垂下头,嗫嚅道:“师父,茱儿……茱儿好端端的,并无什么心事。”
羽凝霜心中暗异,看着彭衣茱,忖道:“茱儿自打前些日子从山外回来后,一直郁郁寡欢。对于龙砚秋求婚之事闪烁其词,十分古怪,难道那番出山,遇到什么事情了么?”饶是她心思缜密,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缓缓点头,说道:“那就好。现在天寒地冻,要小心身子。”
彭衣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