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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淡扫娥眉-第9部分

小说: 淡扫娥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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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想想。”赵瑟身边的侍儿都是以玉为名,并且要用代表绿色的字眼,她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除了碧、青、翠、绿还有那个字能有绿的意思,便说:“我记得上次在涵碧园你说过自己以前的名字是叫玉郎还是秀郎来着?”

“小的没进府前名叫玉郎,秀郎是小人弟弟的名字。”

“你原来的名字就很好,还叫玉郎吧,”赵瑟又想想了说:“我正好还缺一个侍儿,索性就叫你弟弟一起来吧,正好和你凑成一对,听着也好些。”

“多谢小姐”玉郎的脸上显出无限欢喜来。新川候府的下人有好几百,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最好的出路便是做小姐身边的侍儿了。

赵瑟虽然不算聪明绝顶的女子,但也多少能明白母亲遣了自己房中的侍儿过来伺候的目的,而她也势必不能再依上次的样子行事。如此说来,这件事可实在是麻烦,赵瑟几乎要为之而苦恼,现在她只希望这个玉郎真能如同他的相貌一样乖乖的,否则可真不知该如之奈何了。

事实上,赵瑟的长辈们心中所算计的远远要比赵瑟目前所担忧的凶恶数倍以上,可也正因为如此,赵瑟才完全不该为眼前将要发生之事而忧愁,殊不知世间最险恶的陷阱往往都是最温柔最甜蜜的。可惜,赵瑟目前对此还毫不知情。因此,她想当然地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防备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经过特许的“暴力”对待

这样一种忐忑的心情在玉郎为赵瑟值夜的这一天到达了极致。

赵瑟在形式上行过暖床礼之后,房中值夜的规矩有所变化。从前只是由一个侍儿带着二个侍奴在卧房的外厅伺候,如今则是要麻烦的多。大体上说,除了要留两个侍奴于外厅守候,还要有多人整夜留在内室服侍。按一般贵族的习惯,女子独寝则置侍儿一名于床尾,谓之“暖脚”,置侍奴两名于帐外,谓之“坐夜”,新川侯府也是照此办理。如果赵瑟愿意,她可以随便唤这些人侍寝,另外,召其他不当值的侍儿侍奴来过来一同侍寝也是完全可以的。

当然,赵瑟现在并不乐意,但她也不能把玉郎等人赶出去。礼法这东西呀,赵瑟在心中长叹一声,翻了一个身。于是,她就听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噩耗”:“小姐,夫人命小的服侍您……”

玉郎的声音也是乖乖的,透着一种怯生生的娇嫩,让人听了总有一种想把他搂进怀里的冲动。好在赵瑟早有防备,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气去克制这种冲动。她睁开眼,正对上玉郎亮晶晶的眸子。

好吧,既然是躲不掉的事,赵瑟横下心说:“你过来吧,”她的眼光扫过站在床边的两个侍奴,最后落在面前的玉郎身上,笑着补充了一句:“你记着,我可是最怕疼了,你要是弄疼我,我就把你弟弟秀郎卖了。”

“是,小姐”玉郎低下头,仍用乖乖的声音回答。在赵瑟听来,语调竟和刚才没有一点的不同。

赵瑟轻轻挥了挥手,侍奴放下绣帐,复又悄无声息地退回到床边。

由于室中烛火未熄,帐内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昏黄之中,赵瑟就在这种种温柔中看着玉郎伏下身体,小心地钻进自己锦被。赵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身体绷紧。

好吧,玉郎,既然你不在乎你弟弟……赵瑟这样想着,做好了放声大叫的准备。

然而……就像往常一样,事情并没有像赵瑟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伴随着玉郎滑嫩的肌肤和纤细的手指,伴随着他呼吸而出的温暖湿热和软滑灵动,赵瑟吞下了酝酿许久的呼喊,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让自己漂浮于云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睡去之前,赵瑟欣喜非常,原来不需要失去什么就可以得到一切……

这样看起来,无知是怎样一种可怕的东西啊。

赵瑟尝过滋味之后,自然是欲罢不能。开始还只限于玉郎值夜之时,后来又想到绿云的“渊博”,便常常召来伺候,直到有一夜青玉暖床……

赵瑟午夜梦醒,无以解闷,只好退而求其次,踢醒青玉叫她揉脚。青玉这些日子受过哥哥的特别提点,知道眼前正是大好良机,便拿出全副本事来服侍,一时间着实让赵瑟刮目相看。次日仔细逼问,方才知道原来自己房中竟是藏龙卧虎。

这以后,赵瑟索性放开胸怀,夜夜欢娱,除去仍然没勇气动真格的之外,几乎把所有的花样都拿来试尽了。

故人

宣华十五年十一月十一,宜祭祀、嫁娶、动土、入宅,忌安床、交易、开光、开市。

新川侯府的小姐赵瑟便于此日纳侍。新人共有三位,一位是官居从四品下之位的寿州别驾江源家的十九公子,名唤俞淮英;另一位是将作少将连文翰的第二十一子,名唤杨同,也是有着从四品下之位的朝廷命官家的公子;还有一位便是薛玉京硬塞过来的那个前从九品上宫苑总监主簿的儿子莫惜时。

作为食邑六千七百户的列侯之女,赵瑟有资格将四品以下官员或勋爵之子纳为侧侍,兼之这是她及笄之后第一次纳侍,因此,所纳之人除了那个薛玉京强送的惜时之外,其余两位均是门第颇高的大家公子。于是,合元便依着纳侍的最高仪规来办这场喜事,一时间,府中倒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连新川侯都特意遣了随在自己身边的次子赵箫回府帮忙。

正当阖府上下忙碌不已的时候,作为今天正主儿的赵瑟反倒没什么事可做。只需一早起来沐浴更衣梳洗一番后,闲坐闺房就可以了。

所以说,女人还是只纳纳侧侍,轻薄轻薄房里的侍儿就好了,做什么要找夫君。别的不说,光是个婚仪就要把人折腾地头晕眼花,哪里有现在便宜。

这样一种想法是否正确姑且不论,赵瑟现在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天下的女子不管怎样七折八拐都不免最终要给自己找个丈夫,赵瑟的这般想法怕是有些小孩儿心性。

“妆成只是熏香坐”吗?赵瑟呆坐房中,望着眼前博山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烟,心中甚是无聊,终于忍不住如此取笑自己。

严格说起来,赵瑟并不算独自一个人,房中还有碧玉和青玉及五六个侍奴在旁边伺候。翠玉、绿玉还有新来的玉郎和秀郎正带着冠云楼的其他侍奴和一众小厮在楼下雁翅般的排开,等着迎接新人的到来。

大约到了傍晚时分,绿玉眼见着一群人拥着三座喜辇过来,忙进楼禀告赵瑟:“小姐请下楼,新郎伴们已经都到了。”

碧玉和青玉扶着赵瑟下楼,进了冠云楼的大厅,在正中主位坐定。此时三位新人已然进了厅,对着赵瑟排成一行,垂首站立着,也不大看得清样貌。翠玉见赵瑟坐好,忙吩咐侍奴取了拜垫来,分别放在三位新人面前一尺远的地上。绿玉这才上前一步,在赵瑟身侧站稳,高声唱到:“新人见礼!”

三人便依礼拜了下去,齐声道:

“仆侍江氏俞淮英拜见小姐……”

“仆侍连氏杨同拜见小姐……”

“仆侍罗氏莫惜时拜见小姐……”

依照“仪礼”,赵瑟扶着碧玉的肩起身,以格外严谨肃穆的态度回了半礼,并亲自上前将三人一一扶起。她抬眼瞧去,见自己新纳的这三位侧侍,除了早闻其名的莫惜时颇有几分容貌可观之外,其余两人皆是相貌平庸之辈,料想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这在赵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毕竟是四品朝廷命官家的公子,若非是样貌人才皆乏可陈之处,又岂能甘为人侧侍,即便是归于如赵瑟这般家世的女子也是一样的。当然,仔细说起来,这两人也绝不是除了门第高些就毫无用处的窝囊废。除去装点门面等一些杂七杂八的好处,赵瑟仿佛还记得七叔合元隐隐向自己提过:江别驾家的俞淮英颇有宜女之像。

宜女之像?便是宜神之像也终究要等赵瑟下定决心,能生孩子了才有用啊!目前似乎作用还不是很大。

青玉在旁边见赵瑟面带笑容,若有所思的望着新郎伴们,忙扶了她一把。赵瑟也就顺势回到座位。

照规矩,侧侍入门,除了要拜见主母和正夫,还需给滕御和侧夫行礼敬茶。但现在赵瑟既无夫君,更无滕御和侧夫,自然也就免了这一场麻烦。

绿玉接着唱到:“归座!”便有几个侍奴上前,分别引着三位新人坐到两旁的圈椅上。翠玉等侍奴们撤去拜垫,用描金托盘端了三个石榴过来,在赵瑟身前跪立,双手举起托盘,禀告道:“请小姐剖果。”

这是祈求多子的意思。赵瑟用白布擦了手,拿起盘中的金刀,分别将三枚石榴剖成两半。这动作对赵瑟来讲是有些困难,但由于提前练过,总算没什么差错地完成了。

翠玉起身,将托盘里剖开的石榴分成四份用磁盘盛了,分别由侍奴捧去献给赵瑟和三位新人。每个石榴各取一半儿奉给每位新人,剩下的一半自然都端给了赵瑟。这便使她不免有些抱怨,“我可不想一次吃这样多的石榴”。于是赵瑟便下定决心,日后如果再要纳侍,一次定然只纳一个,只吃半个石榴她还是乐意的。

不管日后如何,如今她是必须要吃完这三个半颗的石榴的。依礼吃完石榴,绿玉复又唱道:“礼成,新人入室。”玉郎和秀郎便照事先的安排引着三人上了二楼,分别送进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

于是,纳侍礼成,赵瑟也不由地松了口气。

晚间沐浴之后,正该是行房之日。由于江别驾家的俞淮英据说有宜女之相,合元便安排了她今日先与赵瑟行房,次日是连少将家的杨同,第三天才轮到莫惜时。

赵瑟耳中听着绿玉如此这般的禀告着,心中苦笑,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呐,这几日又当如何呢?或者一试……只是此侍非彼侍,样貌又着实平庸,果真试来怕是要无趣得紧了。

赵瑟便是怀着这样一番矛盾的心情进了她的侧侍俞淮英的房。在夫侍房中照例要由夫侍的侍人们来伺候的,于是,赵瑟随身的侍儿侍奴们便都留在了门外。俞淮英的陪送侍儿月官儿见赵瑟进来忙迎上前去伺候,服侍着赵瑟与俞淮英略饮了几杯酒水,便请二人上床安置。

俞淮英面无表情地为赵瑟宽衣并扶她上榻,脸色虽不喜人,动作倒还算轻柔。月官儿为俞淮英解了衣,便带着一众侍奴退出房去,只是临出门前望了俞淮英一眼,目光里颇有些担忧的意思。

这些赵瑟是能明白的,便忍住脸上的笑意,不出声,也不动。所谓“以静制动”、“敌不动我不动”之类的正是此理。却想不到她自己不说不动,俞淮英竟也给她来个不说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在床上僵持着。

咦,这可真是奇也怪哉,难道纳侍行房是要自己先动,没听说有这规矩呀。赵瑟想了半天是否要来个“敌未动我先动”什么的抢个先手,终究是心中踌躇,下不了决心。

就这么耗了半宿,赵瑟实在是困得坚持不住,索性自己睡了。心里想着你不来找我的麻烦,那是最好不过,咱们正好各睡各的大头觉吧。

次日宿在杨同房中,这晚和前一日的死气沉沉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闹得是天昏地暗,一片狼藉,所谓“草木为之含悲,风云为之变色”。只可惜这位杨同杨郎伴刚满十六岁,实在是年纪小,毫无经验,结结实实地折腾到五鼓天明还不得要领。赵瑟当然不会好心教他——其实她教也教不会什么——笑着出了房,留下满面通红的杨同独自一人顿足捶兄。

第三日依次该宿在莫惜时房中,因为他的来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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