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血,倾世皇后-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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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热交加下,不过三四天她就又生了病。这一次病势沉沉比先前还凶险。
正当云罗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在那阿木的折磨中时,忽然有一天中午,那阿木忽然令全军停下安营扎寨。那阿木为了早早离开这中原之地,这几天白天都在不停赶路,怎么这一次反而不走了?
云罗在囚车中昏昏沉沉地想。
忽然有军妇走来打开囚车将她拖了出来。云罗浑身无力,任由她拖拉着像是拖着一具尸体。那军妇把她拖到了一处帐中,过了一会又端来水给她喝。
云罗神智已模糊,但是还是凭借着求生意志喝了好几口。那军妇又端来一盆水为她擦拭脸上、身上。
冰凉的水碰触到她身上,云罗打着寒颤。帮她清洗的军妇长得三大五粗,粗布蘸了凉水就往她身上擦,擦得她细嫩的皮肤都要掉下一层来。云罗病得重,虽然被这军妇擦得浑身都疼却也无力反抗。
终于,那军妇满意停下。为云罗换了一件干净衣服这才离去。
云罗躺在帐中,想要想清楚这那阿木到底又要搞什么鬼。可是一阵头晕目眩又晕了过去。
这一下她一直到了夜里才醒来。她腹中饥饿,挣扎吃力起了身,走出帐外。她看了一眼顿时吃惊。只见营地中刀剑林立,巡逻的士兵们更是刀剑齐备。整个军营中如临大敌一样,每个人面上都十分紧张。
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古怪的感觉。正在这时,远远的那阿木朝她的帐子走来。
云罗不禁揪住了身边的帐帘,眸色深深地看着他。
那阿木打量了云罗一眼,眼底有憎恨也有抑制不住的惊讶。这几日他怎么对待她的心里有数。若换成别的女子早就奄奄一息如死狗了,可偏偏她重病了却还能站在他的面前。
她面上的尘土被擦去,露出原本白皙如雪玉的面容。因为这几日一直在囚车中暴晒,脸颊上有两抹晒伤的红晕。这红晕却不为她减损一分颜色,反而令她有种楚楚动人的娇弱感。
她穿着一件算是干净的岐国妇人衣衫,空荡荡的衣袖,越发衬得她身形瘦削纤细。一头长发披散肩头,随意用草绳扎着,略微凌乱却无法令人生厌。
珍珠就是珍珠,就算掉落尘土中依旧可以看出曾经的玉润珠华。
云罗盯着那阿木,等着他是罚是杀的命令。
那阿木收回目光,阴沉沉道:“晚上有一位贵客要来。你随我去见他。”
云罗正要问,那阿木忽然又威胁道:“你若搞出什么花样来,我就活活剥了你的皮送给凤朝歌!”
云罗不为所动,冷笑:“我没想到那阿木王子这么忌讳像我这样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那阿木冷哼一声,反讽:“你是弱女子吗?在本王子看来,皇后娘娘你可是值得三州之地啊!”
他说完转身离去。离去前倒是吩咐给她吃饭。
云罗浑身无力,待那阿木一走就软软跌坐在地上。她这个样子别说跑了就是走路都成问题。就是不知能让那阿木这么神经紧绷的贵客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是……她想着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他!
到了深夜,云罗正在帐中睡得昏昏沉沉,忽然天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身下的土地开始颤抖。她猛地惊起,帐外有人紧张地呼喝着什么。
云罗吃力爬出帐篷,只见营地四面的士兵们都紧张万分,一个个提着弯刀上了马,向营地外围冲去。云罗极目远眺,只见四面八方有大批火把光朝着这里围拢而来。
那轰隆隆声就是马蹄声!
有人要攻打那阿木吗?
云罗心中惊喜交加,难道是凤朝歌?
脚下的土地不住的颤抖,四面八方的铁骑声响越来越大,像是一波巨大的海潮要将这海中央的一艘扁舟狠狠砸烂一样。巨大的恐惧感攫住营地里每个人的心。
云罗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铁骑也感觉到了这种绝对力量上的优势。那是一种以藐视的姿态冲来的一股力量。
这一支来意不明,起码有数万铁骑的军队是谁的麾下?
是谁有这样的兵力能顷刻间将那阿木不知不觉团团围住?!
她心缩了缩,脑中一片空茫。铁骑踏破黑夜,天地都像是在颤抖。营地中已有不少士兵被这声势吓坏了纷纷上马团团转,不知要从哪里冲杀出去。
忽然那阿木骑着一片马气急败坏地冲到了云罗帐前。他一把抓起云罗丢在一旁的马上,怒喝道:“随我去见他!”
云罗被摔得手腕上一阵剧痛。
那阿木挟持着她迎向营地外。就在这时那数万铁骑忽然停下来。就如一场暴雨刚下在最激烈的时候忽然无雨了,格外令人觉得诡异。
云罗从马背上吃力抬头看去,火把点点,那阿木的营地四周被围上了一层层的铜墙铁壁。那黑夜疾驰而来的骑兵们一个个穿着盔甲,带着头盔,身上武器精良锐利。
可是他们忽然就停在离那阿木营地外十丈以外不再进前一步。
那阿木带着云罗出了营地,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亦是惊疑不定地勒住了身下的马。
静。
绝对的安静。
云罗从未见过这么安静的队伍。甚至连士兵的咳嗽声,或者马嘶声都没有。她看去,果然看见黑暗中那些突然出现的骑兵的战马口中缚着一条皮索。这皮索可以防止战马在突袭进攻时嘶鸣。而一个个骑兵们面色木然,脸颊两旁微微鼓起。
马勒口,人衔枚!
这是迅捷突袭的姿态!
难怪先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原来他们是悄然靠近再忽然策马狂奔席卷,包围而来。如果不是他们忽然停下来,此时那阿木的区区五千人早就死在这一批突袭骑士大军的铁蹄下了!
那阿木身下的马儿不安地走来走去,就如主人此时的心情。面对这绝对优势的军队,谁都无法从容淡然,更何况他们随时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冲向包围圈中的可怜五千人。
终于那阿木忍不住了,喝道:“你们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连怒喝了两声,可是回答他的却只有更加沉默冰冷的一张张面孔。
就在那阿木再也受不了想要发号施令的时候,围着的黑压压骑兵忽然整齐划一地让来了一条道。
一骑慢慢走了出来。
那人身下是一匹毛色水滑油亮、四肢修长的大食纯种汗血马。汗血马比一般马还高上一个头,所以连带着马上的人看起来十分高大挺拔。
他身披一件玄狐大氅,内里着一件暗紫长衫。头簪一支古朴龙簪,容色如魅,一双眸子深邃无底。
他缓缓分开众骑士走来,目光掠过云罗却不停留,视若无物,对一旁的那阿木从从容容笑道:“今夜月色很好,那阿木王子殿下,朕依约前来与你畅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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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生死局(陌路!)
他的声音朗朗,在深夜的空气中传得很远很清晰。
云罗怔怔看着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是李天逍!
他居然来了?他竟然来了?……他来做什么?是与那阿木战还是和?……
那阿木一听,浑身的紧绷终于消失。他长吁一口气上前,佯装恼火,道:“晋皇帝陛下这是做什么?方才我还以为……辂”
李天逍意态闲暇地策马走上前来,笑道:“这只是一场误会,方才朕手下的士兵说看见有梁军在附近,生怕你们是梁军假扮想要偷袭朕,所以才出此下策。不过既然误会解了,只是一场虚惊。王子殿下还望海涵。”
他说得轻轻松松,可是明眼的人都心里有数。方才这一下,李天逍可是真正展示了晋军的实力。说是一场误会,换而言之,如果不是误会,如果李天逍有杀那阿木之心,现在那阿木就是一具尸体了。
那阿木听得李天逍的“解释”哈哈一笑,佯装浑不在意,一挥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道:“晋皇帝陛下,酒水已备好,请——嫠”
李天逍微微一笑,下了马与那阿木把臂走入了营地中。
云罗伏在马背上,竭力抬起头看去。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边说边笑地走入营地深处,至始至终李天逍除了方才第一眼外,就再也没看过她一眼,仿佛他再也不认识她一样。
他,到底要做什么?
云罗心中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营地中热闹起来。那阿木命人摆起酒席,端上一坛坛好酒。营地升起篝火,烤起了全羊。云罗被押到了席的最末一座看着。她抬头看去,只见主桌上李天逍已除下玄狐大氅,露出里面的暗紫色长衫。
他容色慑人,在或明或暗的火光中越发显得英俊无俦。那阿木与他说了一句什么,他便微微含笑,似乎十分赞同那阿木所说的话。那阿木似乎也对李天逍亲自前来十分高兴,得意洋洋地说着什么。
云罗离得远,听不清楚。只能从下风口抓住一点点只言片语。
“……朕知道王子殿下必有深意……”
“……凤朝歌此人骄横,假以时日必败无疑……”
“……三州之地太少……王子殿下可考虑……”
“……”
云罗越听心中越凉。她本来身上病就重,此时心情焦虑低落浑身就忽冷忽热地打起颤来。正当她难受之极时,眼前覆下一片阴影。
她抬头,只见那阿木走来,指着她对李天逍说道:“晋皇帝陛下,你看,这就是背叛你的女人。要不今日就趁你我结盟之际,把她杀了祭旗,然后一起去攻打凤朝歌。到时候士气大振,一举灭了梁国,你我二人平分江山可好?”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云罗。
李天逍的目光循声悠悠地落在了云罗煞白的脸上。他似乎直到这时候才发现云罗的存在,微微诧异:“王子殿下要把她给杀了?”
那阿木眼底掠过冷色,一把抓起云罗的头发狠狠地把她掼在地上,大声道:“正是!这女人不识好歹,又是凤朝歌最心爱的女人。只要我们把她杀了,凤朝歌一定阵脚大乱。我们就能乘机突袭。这不是一举数得的好办法吗?”
云罗被那阿木摔在地上,几乎痛昏过去。
她此时浑身难受,听了那阿木要杀她,在震惊之余只觉得心头一阵轻松。
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会拖累朝歌,也不会留在这个世间备受折磨。什么情义两难,什么母子分离,什么相爱相杀……统统都不用去理会!
死了……死了也好!她颤抖地抬头竭力看向李天逍。李天逍静静端坐在上首,轮廓分明的脸上无波无澜。他看着她狼狈伏在地上,甚至没皱一点眉头。
四周那么静,云罗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着。她是生是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几百双眼睛也都看着李天逍,看着那端坐如仪,尊贵霸气的晋国皇帝该如何决定。
那阿木一双鹰眼亦是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似乎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忽然,李天逍笑了,垂下眼帘,从从容容地抿了一口烈酒,笑道:“王子殿下说得有道理。如果杀了她能有这么多的好处,就杀了祭旗吧。”
云罗双眸猛地睁大,定定看着那谈笑如常间就决定了她生死的尊贵男人。
他,竟然说杀了她?!
心忽然一阵缩紧,她痛苦地闷哼一声蜷缩成一团。牙齿狠狠咬住下唇才能止住这锥心刺骨的痛。
也该如此!
她恨他要杀他。如今他也亲来敌军军营置她死地。这没有什么不公平。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是他亲手来结果她的性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