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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万人骑与万人敌-第46部分

小说: 万人骑与万人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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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手,他们并没太大的反应,毕竟向来边将传捷报,朝堂诸公也必要分个立策之功,无甚稀奇。 


自许氏行险得了彩头,数不清的题本便如雪片般纷纷扬扬自京中飞来,堆满了李承嗣的案子,有人通篇谀辞赞扬此番武功,有人洋洋洒洒数千字请示京中琐屑公事,有人自命耿介指责帝君不肯回京不顾大局不合礼制,最多的还是哭诉被蒙冲欺压蒙蔽之事,随手一翻,满眼的“诚惶诚恐”,废话连篇,看得小皇帝头昏脑胀,只恨不得能扎在武将堆里不去理会。一想到若是回宫,又要受那重重规矩束缚,数不清的内侍使女碍手碍脚,今日扶了哪个臣子一把,明日便有人上书苦谏于礼不合,便觉得军中说不出的自在。——这却是他多虑了,以他眼下之威,断然无人再敢像之前一样轻视于他,再怎样的直臣说话之前都会掂量一二。 


不过不论这些人是何心思,此时倒都明白了皇帝绝意进取的意图。追打凉人既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于公于私都没有不支持的理由,又能讨好皇帝,几家大族争得头破血流,终于还是曹林两家胜出,在这肥差中插了一脚,混了个副手。许家虽得先机,势力却并不占优,只得将到嘴的肥肉分些予人,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方五儿既与皇帝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正是满腔热情投桃报李的时候;袁希向来唯承嗣之命是从,自不必说,孙悦数次请辞不得,只得仍待在军中,虽不与承嗣搭话,行事却绝无可指摘之处,而朝中众官员虽各怀鬼胎,在此事立场上却高度一致,是以此时衍国自朝堂到军中,上上下下,竟诡异地出现了最齐心的状况,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动起来,之后衍军几乎可说是神勇无匹,所向披靡,摧枯拉朽般将半边国土扫荡了个干净,凉军如丧家之犬匆匆溃逃,无心应战,一败再败,不出一月,便被尽数驱赶至双城一线,过了此城,凉军便将被彻底逐出大衍国境。 


若非始终未能捉住利齿藤,这一个月便堪称完美。 

眼下捷报频传,李承嗣却并未因这顺利的战事而稍觉轻松:凉主率数十万大军屯兵边境,前方等着的,必然是一场恶战。 

大衍本已千疮百孔,若此战落败,凉军举国之军悍然再临,国内短时间内几乎凑不出人马相抗,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在大军抵达恰旺城时,凉国与宇国在柳州边境骤然起兵,司徒向阳筹集六十万人马侵入凉境,亲自压阵! 

消息传递总有滞后,大衍众人今日才知凉君前些日已被柳州方面的摩擦逼得焦头烂额,只留了不多人马在此故布疑阵,大军竟是已走了半月。只是帝君亲至也未能挽回局势,司徒向阳索要凶手不得,当堂斩了凉使,号称定要为息家讨个公道,和谈破裂。直至冲突爆发,柳州之信源源不断送来,李承嗣才知道两国交恶之始末。 

 
“凉国要完了!”这是所有知道这事的人的第一个反应。 

李承嗣几乎是在接到信报的那一刹那便做了决定,当机立断派遣使团扮作商队出发,并点了刚自西北带兵回来的庆王,道:“四叔,辛苦你,还要跑一趟,宇国之事,还是你最知根知底,朕予你决断之权,且换装混在使团中见机行事,明也好暗也好,决不能令他两国和谈休战……如有机会,可邀司徒向阳会猎凉都,平分彼国国土!” 


这三国时而彼此交好,时而相互攻讦,今日联手明日翻盘,本是常事,然今日凉军攻衍不成,损失惨重,西有李承嗣气势汹汹一路冲杀势不可挡,北有司徒向阳打着复仇旗号呼啸而来攻城克地,几乎是一夜之间,形势就突然翻了个儿,凉国竟是处处告急,比一年前的大衍还要危险,甚至有亡国灭种之虞! 


挡在眼前的只剩下原本自家的雄关,过了此关,战火便将燃至凉国国土上。 

李承嗣眼望远处高耸的恰旺城,无声地出了一口气,淡淡道:“孙将军,且陪朕去散散心。” 

大庭广众之下,孙悦从不会驳他的面子,只面无表情越众而出,两人不带侍从,一前一后各自纵马,将大军远远甩开。 

恰旺城周密林四布,向西向南则地势开阔,起伏和缓,植被渐稀,只余些杂草黄沙,直蔓延到地平线外。站在一处稍高的土丘上,四野漫漫一望无遗,虽是美景,却令人不免生出些寂寥之意。 


李承嗣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此处视野开阔,并无隔墙有耳之虞,他也不回头,道:“孙叔,你瞒了朕好久。” 

这些日子在外人看来,孙悦仍然是皇帝的宠臣,最忠实的武将,几乎完美地执行皇帝的每个指令,作战骁勇,治军严谨,完全挑不出什么错处。然而李承嗣却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一板一眼服从命令,不对任何军议发言,恪守礼仪,以最规矩的举止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似乎在刻意冷漠地自我封闭起来,变成一个纯粹的杀戮者。 


这种无声的抗议让李承嗣无可奈何。 

躺在他温暖可靠的怀里,被随意而强势地抱进他自己的私帐,压在床上操弄,抵死缠绵,相拥而眠,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李承嗣微微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驱散,道:“息长幽满门上下数百口一夕惨死……孙叔,好毒辣的一计。”他凝视着远处的城池,淡淡道:“这些人你训练了多久?是从雷水提了那一句开始,就动手了?” 


孙悦不答,承嗣又道:“伪装凉人在柳州边境挑起摩擦,再假扮小股宇军袭击凉国关卡——又要不引人注意,又要诱得息长幽上钩主动出击,来来回回搞这些东西,怕不是磨了几个月?承嗣猜想,这两国国都也有不少人在活动,是不是?待息长幽与凉人交手,惨遭报复的消息传来,再煽动京师民愤……衍凉两国交战,司徒向阳本就在旁虎视眈眈,欲择其一下口,却苦无出兵名号,你倒是送了他一个绝佳的借口。” 


“这一年我大衍上上下下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他们也难疑心到我们身上。司徒向阳一代枭雄,时至今日便是看出端倪,也会顺水推舟,先狠狠咬上凉国一口再说……” 


他拨转马头,面向孙悦,认真道:“是不是还有很多承嗣还没猜到?方五儿一直猜疑你将凉国俘虏都派了什么用场,承嗣也听到过只言片语——‘屠龙之事’,孙叔你难道还打算向他们国君下手?眼下却不是什么好时机。司徒向阳此刻形同我们盟军,不必动他,凉主老迈,身子经不起折腾,他活着,于我们有利无弊。孙叔,你这步计划需要缓一缓。” 


孙悦缓缓点了点头。 

这便相当于承认了承嗣之前所有的猜测,他无声地松了口气,望着眼前的武将。 

这武将目光沉稳深邃,高大,沉默,像是一尊再可靠不过的守护神。 

李承嗣闭了闭眼,问道:“承嗣还想问一句,孙叔,母后真的是死于自焚吗?” 

孙悦安静地看着他。 

承嗣得到了答案,微微一叹,看着他高大的身形,有些恍惚:“孙叔,父皇曾对我说,有孙悦在,能保我大衍五十年平安,我到今日,才算明白。” 

“我只以为你能征善战,勇冠三军,能定一城之得失,却没料到……远远不止如此。” 

“数月前司徒向阳还在我大衍边境调兵遣将,意图不轨,雍城战后凉主气势汹汹,亲临双城,欲继续向大衍境内增兵,眼看兵连祸结,永无宁日。然而这种种危机,皆被你不动声息化解于无形。相较之下,你在京师对万家和蒙冲做的手脚,倒都不算什么了。” 


他心底暗叹一声。初时自己颠沛流离,内忧外患齐至,能保命已属不易,麾下众将所求亦不过多多斩敌立功,孙悦所思所虑竟如此深远,今日想来,实在可怖。 


这已远远超出了武将的范畴——简直是以一人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局,为大衍辟出了一条全新的大道。 

承志曾对他说,以他今日从者之众,有没有孙悦在身边都无关大局;现在回头看,竟有些心酸,还有些奇异的感动。 

就像蹒跚学步的幼儿,自以为走了很远,停下来抬头一看,却发现父亲就在身后,从未离开。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当年那只雪鹿。 

“袁希雍城一战名扬天下,方五儿更是炙手可热,以安西之偏远都知道走他的门路,而孙叔你做了这么多,却谁都不知道,便是承嗣明白了,此事真相也永远不能得见天日,亦无法可赏。甚至,若这个位子上不是承嗣,随便换是哪个皇帝,你做的这些事,都极犯忌讳,莫说功劳,只怕性命都难保……”他凝视着孙悦,胯下马轻轻迈步,二马交错相贴,鬓毛相擦,两人愈来愈近,“孙叔,你甘心吗?” 


孙悦沉默了一下,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勒马,后退,躲开了承嗣的亲近。 

李承嗣心中一沉。 

眼前闪过当年孙悦牵着他的手带他逛街,掏钱为他买包子的情景,承嗣咬紧牙根,近乎卑微地乞求道:“孙叔,我……” 

话到一半,却见孙悦突然一提缰绳转身将他护在身后,抬头朝东南方看去。 

(未完) 
 五十六 

远处人影摇晃,待得片刻,愈来愈近,辨得出是数个人影,似乎还牵了头骆马。 

那些人显然也已发现了他二人,微微转向,朝着此处而来。 

随着距离接近,李承嗣渐渐看出是一家四口,一名中年模样、长相憨厚的猎户带了老母与妻儿同行,那小孩不过两三岁,稀落落的短发勉强扎成个五福冲天辫,系着长命锁,半边项圈露在花布衣服外,虎头虎脑,十分可爱。 


孙悦却仍未让开,承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猎户满脸喜色,已迎了上来,问了声好。 

承嗣未着龙袍,孙悦此时亦是便服,虽也均非寻常衣饰,这猎户却显然不认得,只搓着手道:“这位小哥可是从恰旺城来?打听一下,那边凉人走了没有?” 


李承嗣一怔,摇了摇头,又问他从何处来。那猎户有些失望,道:“这却麻烦了……我们原是恰旺人,前阵子凉人杀来,刚好南下探亲,逃得一劫……隔了这么久,听说天军来了,凉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心里思念故乡,才拖家带口回转来,不想竟是谣传……” 


他身边骆马上驮着些家当,自锅碗瓢盆至被服、毛皮、猎弓,零零碎碎着实不少,李承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稍远处局促万分,并未上前的老妇与孩童。那幼童怕生地藏在家人身后,却又偷偷探出半个头不住看他,承嗣心中突然一软,笑道:“凉人虽还未走,也不远了,眼下若无歇脚之地,不如跟我们去坐坐?” 


流民回乡,似乎预示着战争即将过去,大衍将回到和平而普通的生活轨迹上,令李承嗣颇为触动,胸中有什么东西悄悄动摇。 

* 

利齿藤退至恰旺城,终于站稳脚跟,以此为靠,与衍军对峙。 

此城与蒲仔城乃是大衍东面边境的关锁,南北皆是崇山峻岭,难以翻越,城墙既厚且高,直耸入云,与雍城那等小城不可同日而语,若在城下仰射,则箭矢不及半程便会力竭落下,非得动用投石机之类才能摸得到守军的边;莫说攻方,便是守城一方,普通的士卒挽弓向下射,在这个距离上都难以控制准头,飘到敌军头上不过是毛毛雨,杀伤力有限得很。 


所以恰旺城当年配备的,全部都是巨型机关与火器! 

这等利器,哪怕在衍国,也只有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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