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自我养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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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才喏喏地应了两声,不着痕迹地瞟了慕梓悦和夏亦轩一眼,退出了包房。
夏云冲这才冲着夏亦轩笑了笑:“轩弟,你怎么和这人混在了一起?”
夏亦轩比他小了一岁,瑞王府向来不参与到储君争斗中,夏亦轩的求文学武向来独来独往,和皇子之间也没什么很深的交情,夏云冲势力最盛的时候也对瑞王府十分忌惮。
“二皇兄,别来无恙。”夏亦轩朝他拱了拱手,“路上偶遇梓悦,便约了一起喝一杯。”
慕梓悦心里嗤笑了一声,亲昵地拍了拍夏亦轩的肩膀,正色说:“是啊,喝得兴起,我和亦轩兄正琢磨着怎么结个亲家,亲上加亲。”
夏云冲的脸色古怪,轻蔑地哼了一声:“结个亲家?你还有妹妹和轩弟结个亲家吗?尸骨都已经不在了,死透了吧。”
夏亦轩的脸色一变,他寻寻觅觅了这么久,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死”字,他咬了咬牙,勉强把口中的呵斥吞下了肚子。
“这个就不用齐王殿下操心了。”慕梓悦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哎呀,家常便饭啊,殿下是不是银两吃紧啊,小弟手头上倒是很宽裕,要不要支援一二啊?”
夏云冲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的怨毒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慕梓悦,你不要太嚣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不可能得意一辈子!”
慕梓悦挑了挑眉头,惊诧地说:“咦,这话说的,莫不是齐王殿下要发达了?这是要回京了还是怎么了?本王在京城扫榻以待,千万莫要让我失望啊。”
这话一出,另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夏云冲脑门上青筋直爆,咬牙切齿地说:“慕梓悦,你休要血口喷人,陛下英明神武,必不会被你这小人蒙蔽!”
“那敢问齐王殿下不在齐地呆着,跑到这惠州来见府尹徐大人,是何居心呢?”慕梓悦笑着问。
夏云冲语塞,旋即冷笑了一声:“父皇只是让我不能回京,可没有让我禁足齐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梓悦,你还没有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吧!”
慕梓悦掸了掸身上的莫须有的灰,朝着夏云冲走了两步,夏云冲一凛,双掌聚力,凝神戒备。
慕梓悦却走到桌前,伸手捞了一个盘中的萝卜酥放进嘴里,砸吧了两下,赞了一声。
旋即,她压低声音道:“殿下,不知道粮仓尽空、民情有变、谣言四起,这些和你有没有关系呢?鲁相这条大船坐得舒服吗?不会漏水吧?”
夏云冲心头大骇,颤声说:“你……你胡说些什么!”
慕梓悦眨了眨眼,居然还带着几分俏皮:“有没有胡说,殿下你心里有数啊。”
夏云冲的脸青白交错,半晌才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慕梓悦啊慕梓悦,我笑你机关算尽,却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此话怎讲?”慕梓悦笑着问道。
夏云冲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笑你为父皇卖命,呕心沥血,却没想到,早就被父皇算计了个底朝天。”
慕梓悦哼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你以为父王真对你们广安王府宠信有加?你认贼作父,愚蠢透顶,还自诩为聪明善谋,真是可笑啊可笑!”夏云冲冷笑着说。
慕梓悦怔了一下,淡淡地说:“殿下,走投无路时便会信口雌黄,我能谅解。”
“你以为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好好去查一查吧,你那个护成心肝宝贝的陛下,只怕也脱不了干系。父王的权谋之术,炉火纯青,我们做儿子的,自愧不如;那个人一幅有情有义的模样,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夏云冲拍了拍她的肩膀,长笑而出,到了夏云钦身旁,拱手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广安王在此,本王不愿久留,轩弟,什么时候有空到齐地来,你我好好叙旧!”
慕梓悦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空白一片,一丝凉意从心底泛起,慢慢地传遍了四肢百骸。她想起向来身体康健的父亲,想起父亲的猝死,又想起父亲死的那一天先帝来祭奠,坚持想要见棺中的父亲最后一面……
帝王之心真的如此难以预料?一心忠于先帝、忠于大夏的父亲也会被人猜忌?这世上还有没有人可以信任?
“你们俩神神秘秘地在说什么?”夏亦轩大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敏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亦轩兄……”慕梓悦神情有些恍惚,“我……有时候……真想抛开这里的一切……无牵无挂……”
夏亦轩心中一紧,晃了晃她的肩膀,厉声说:“梓悦,你醒醒,他和你说了什么!好端端地说什么鬼话!”
慕梓悦打了个寒颤,一刹那间恢复了心神,事情紧急,现在不是追查父亲死因的时候,更不能中了那夏云冲的挑拨离间之计。
她定了定神:“我说笑呢,亦轩兄怎么当真了,放心,俗世中牵挂太多,我还舍不得离开。”
夏亦轩松了一口气:“梓悦,你在怀疑什么?是不是怀疑那齐王有不轨之心?”
慕梓悦定定地看着他,低声问:“你信不信?”
夏亦轩回望着她,眼底一片坦然:“做为夏亦轩,我信你,但作为大夏的瑞王,你要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朝堂之上,不是一句信不信就能解决的。”
慕梓悦的嘴角微微一翘,眼角斜挑,瞟了他一眼,眼波流转之下,居然有种令人心动的明媚之色:“亦轩兄,你冠冕堂皇的模样,甚是让人心动。”
夏亦轩的眼神一滞,几乎有些晕眩,忽然觉得,古有烽火戏诸侯的段子不是没有来由的。
慕梓悦还想再调戏两句,忽然只听得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杂乱的马蹄声响起,还夹带着乱糟糟的呼喝声,她怔了怔,一种不妙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夏亦轩往窗外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一队队黑压压的兵士从大街上赶了过来,沿路的小摊贩避之不及,明晃晃的刀枪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着寒光,不到片刻,整个酒楼就被围了起来。
兵士们看起来并不是井然有序,显然是匆忙调来,中间有几个灰衣人正在指挥,堵住前门、侧门,内圈的刀枪围楼,外圈的拉弓搭箭,箭头直指他们俩所在的包房。
“我等捉拿江洋大盗,刀枪无眼,闲者闪开!”一个领头的人呼喝着,兵士们在一旁帮腔助威,“楼中的人听好了,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灰衣人在那领头的人耳边耳语片刻,指了指探出头来的夏亦轩,那人迟疑了片刻,终于一挥手,数以百计的利箭直扑向包房,慕梓悦和夏亦轩一脚踢倒八仙桌,只听得接连不断的“噗噗”声在耳边响起,箭雨一阵接着一阵,戳在了桌面上,数支箭贴着耳边飞过。
慕梓悦暗悔自己因为那句话失了心神,导致现在这样被围困的局面,“喂,这下你满意了吧?证据说来就来,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命回京禀告陛下。”
夏亦轩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这夏云冲是疯了不成?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他以为他真能把他们两个人毙杀在此地不成?
正在此时,一股难闻的味道传了过来,慕梓悦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味儿?”
夏亦轩也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硫磺的味道!他这是要火烧酒楼!”
39第39章
慕梓悦一脚踢开了八仙桌;拎起了一个桌脚;挡开几支箭;可要一下子冲出去却谈何容易,硫磺味越来越浓,火光骤起,若再延迟下去,只怕真的要被困死在这楼中。
楼下传来一阵阵惊呼声,这些酒楼中无辜的人无端惹来祸事,只怕都要凶多吉少,这夏云冲实在太过歹毒。
空气中渐渐热了起来,辟啪声四起;青烟、火光令人心寒;窗口被箭雨牢牢地封死。夏亦轩拉住她的手;沉声道:“走,我们到楼下去,从边门杀出一条血路,也比在这里烧死强。”
慕梓悦被拉得踉跄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亦轩兄,你说要回府里烤鸟给我吃,想不到这鸟还没烤,咱们自己先被烤熟了,真是报应啊报应。”
夏亦轩扯下一块衣角来,用茶水蘸湿了,递给慕梓悦:“这个时候了还说风凉话,快,捂在口鼻处,小心中毒。”
慕梓悦接了过来,一猫腰,避过一阵箭雨,一脚踢开了包房的门,调侃说:“亦轩兄,你后不后悔,你被烤熟的模样一定很难看,只怕京城的美人们都会吓死。”
夏亦轩迅速地跟了上来,和她背靠背往外退去:“我只怕吓死一个人,只要她不怕,我就不怕。”
慕梓悦心里一暖,终于浮上来几分愧疚,低声说:“亦轩兄,都是我害了你,要是这次能平安出去,我一定……”
夏亦轩回过头来,语声带了几分惊喜:“一定什么?”
慕梓悦刚想说话,却见走廊里忽然窜出了一个人来,低声叫道:“公子,来,往这里来!”
两个人侧目一看,只见一个人身穿青衣,一副儒雅之相,却一脸的焦急,紧张地朝着他们招手,正是刚才和夏云冲一起喝酒的徐大人!
话音刚落,那徐大人便飞快地一转身,往前跑去,慕梓悦和夏亦轩对望一眼,紧紧地跟了上去,只见他驾轻就熟地打开一间包房的门,掀开墙上的一幅画,猫腰走了进去,里面居然是个一人见宽的暗道。
下了暗道之后,往下走了一会儿,外面的喧哗声便渐渐地听不见了。那徐大人在前面点了一根蜡烛,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停下了脚步,朝着身后的两个人笑了笑,谨慎地说:“两位公子,下官这算是对你们有救命之恩吧?出去了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两位公子多多见谅。”
说着,不等他们俩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上面的窖板一推,一丝亮光透了进来,他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去,刚刚在地上站稳,朝着慕梓悦伸出手来,忽然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他哎呦一声便往地上倒去。
“你个贼人,背着我去干什么好事了!是不是喝花酒去了!你这个杀千刀的!”一个声音连哭带骂地响了起来。
慕梓悦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扣在手中的瓷片几乎要疾射而出,在最后关头终于收了回来:这声音显然是个女的,而且,好像是个抓奸的女的!
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有人在劝架,那徐大人连声讨饶:“我是去请了贵客,夫人住手,不要让人笑话!”
慕梓悦兴味盎然地从地道中钻了出来,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夫人正拿着根木棒劈头朝着那徐大人打着,只是一下下举得虽然高,落下来却很轻。
那徐夫人一见慕梓悦和夏亦轩出来,顿时愣住了,那木棒被那徐大人劈手夺了过来。徐夫人掸了掸衣裙,一下子便沉静了下来,埋怨地瞥了徐大人一眼:“你怎么不早说!幸亏我为了抓你,没让旁人在这里呆着。”
徐大人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这我有时间说吗?”
“贤伉俪真是蒹葭情深、情趣盎然啊,本王真是羡慕得紧。”慕梓悦笑嘻嘻地说。
那徐夫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惊呼了一声,掩住了嘴:“你……你莫不是那京城四大才子之首的广安王爷!”
慕梓悦的笑容僵住了,这是她最讨厌听到的名号,让她想起那赏春宴堆在她桌前那些红红粉粉的
花。
一旁的夏亦轩顿时乐了:“正是,他正是那广安王爷慕梓悦,才压赏春宴群英的广安王爷!”
那徐夫人顿时拎着裙角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慕梓悦,一脸的惊喜:“京城里的人都传遍了,说你风姿卓然、文武齐备,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一派风流无双,无论男女,都要拜倒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