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盈门-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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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咣当”一声脆响,那婆子“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好好,姨娘您不吃,不吃也别za碗了,这几天您都za了多少碗了?”
不多时,一个小丫头捧着一堆碎碗低着头红着眼走出来,裙角溅满了药计子,一身浓烈的药味儿。
蔡国栋心中一惊,转身就走。
吴婆子在窗边看到蔡国栋垂着头消失在花木丛中,回头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二姨娘笑:“姨娘,您看看您,这么想不开,二公子指望着您呢,偏您不肯顾惜自个儿的身子。给您熬了药也不吃,端一碗za一碗,怎地好?您好歹听奴婢一声劝,做人得会服软,夫人这般贤惠,您也得晓得点好歹不是?您看,您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不但给你请大夫,还肯替亲自替您教养四小 姐,多好的主母?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
二姨娘冷冷地看着吴婆子,闭上了眼晴。
吴婆子慢吞吞地走到她床前,抬起一只盛满了药的碗来,手一松,“哐当”又是一声。药计溅得她的鞋袜、手上到处都是,她杀猪一样的尖叫起来:“活不成了,活不成了,烫死人了。”
其他丫头婆子在外听了,谁也不肯进去伺候二姨娘。
明姿回到琼华院,先是扑在床上大哭了一回,雪梨和雪英上前去劝,全都被斥,雪梨还被她狠狠掐了一把,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都悄无声息地立到门边,仍由她去哭个够。
明姿哭得喉咙生疼,眼晴干涩红肿,再哭不动了,方息下哭声,靠着床头痴坐了半晌,中午时分又把雪梨送来的点心茶水拾za了。
两个丫头不敢去触她的霉头,只得一人端了个小杌子坐在门口看着玉兰树叶子发呆。忽见金簪领着三四个面生的妇人进来,直直地朝着明姿的屋子来了,二人忙起身迎上去,堆出一个笑:“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
“这是春和轩、花满楼的女师傅们。”金簪指着那几个妇人脆声笑道:“过些日子就是三小 * 姐的十岁的整生,老爷和夫人商量,要给她好好操办一回,连带着给另外几位小* 姐每人做几身衣裙,添几样首饰。这不,刚拾三小 *姐、六小* 姐量完,选定,就到四小 * 姐这里来了。四小 *姐呢?”
“在屋子里歇着呢,姐姐快请进来。”雪梨、雪英高兴地将金簪和女师傅请进去,雪梨倒茶,雪英去请明姿。
明姿早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不由火冒三丈,什么时候她做新衣打首饰还要沾别人的光了?见雪英进来请她出去量尺寸,扬声就骂了起来:“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眼皮子浅到这种程度!几块破布几两烂铜就让你路都走不稳了?你平时是缺吃了还是少穿了?”
雪英委屈得要死,偏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小声央求她:“四小 * 姐,您好歹出去应应景儿。”都到了这个地步,人还能有想着就不错了,这样的不识好歹,只会让人进来越厌弃。
明姿烦透了,将她猛地一推:“滚出去!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我看着就想吐!”
雪梨在外听得心惊肉跳,笑得比哭还难看地看着金簪:“四小 * 姐身子不舒服。”
金簪微微一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先去五小* 姐的屋子里,等会子再来给伺候四小*姐。”
雪英哭丧着脸出来:“不用了,四小*姐说她衣服首饰多得很,穿都穿不完,请金簪姐姐代她向夫人道谢问安。”
金簪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雪梨想了想,抓了二钱的一个银角子追出去塞到金簪手里:“姐姐喝茶。”
“我不缺吃也不少穿!”金簪扬手就扔到地上,昂着头朝明佩屋子里去了,不多时,明佩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明佩的奶娘安妈妈爽朗的笑声差点没把房顶都给震翻了。
雪梨和雪英对视了一眼,差点没哭出声音来。明姿也听得分明,心中犹如有滚油浇下,大声道:“去叫她们小声点!八辈子没得笑过还是怎么的?”
雪梨和雪英如何敢开这个口?只得装死不吭气。明姿等了一回,明佩那边的声音不见变小,反而进来越大,怒气冲冲地跳起来“我去看姨娘!”
才到门口就被雪梨和雪英一把抱住:“小姐,不能去!老爷有吩咐!”明姿不依,左方开弓地打人,雪梨和雪英都不敢松手,死死拉住哭道:“小姐看在奴婢们伺候了您一场的份上,给奴婢们一条生路吧!”
明姿闹腾了半日,又累又饿,全无半点力气,才软软她靠在雪梨身上抽泣起来:“去叫三哥来看我。”
第七十三章 生日(二)
金簪完成任务,犹自恨得牙痒。回到上房,听见蔡国栋在屋子里和陈氏说话,特意走到帘子外道:“夫人,奴婢来回话。”
听见陈氏唤了,便进去笑道:“奴婢奉了夫人的命令,带了春和轩、花满楼的女师傅们去给小姐们量衣选料选首饰样子,几位小姐们都极喜欢,说是晚饭过来请安要给老爷和夫人磕头。”
蔡国栋听了也高兴,陈氏微微一笑:“都选到自己喜欢的了?说给我听听她们都选了些什么?”
金簪欲言又止。
陈氏皱眉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说话这样吞吞吐吐的?好不烦人。”
金簪立刻跪下去哭道:“夫人,奴婢不会办事儿。得罪四小姐了。”
陈氏暗想,金簪素来伶俐,怎可能做错了事还特意撞到刀口上来?想必是另有隐情。觑了蔡国栋一眼,见蔡国栋面无表情,便作势怒道:“快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金簪哭着把明姿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又道:“奴婢想来是哪里没做好,让四小姐不快活,四小姐才会这般生气,夫人责罚奴婢吧。”
蔡国栋淡淡地道:“既然她说她的衣服首饰穿不完,用不完那便罢了。将她那份折到她几个姐妹身上去,做点好的。”
、奇、陈氏样手让金簪退下,低声道:“老爷,小孩子难免糊涂。四丫头历来脾气都不怎么好,爱钻牛角尖,又刚刚遇上这事儿罢了,妾身亲自去劝劝她吧。到那日人人都穿新衣,带新花,独留她一人,那可怎么行?只怕是又要闹了。”
、书、蔡国栋冷笑:“现在你我将就她,将来谁将就她?去了婆家婆家也将就她?就按我说的办!以后早晚都要她来给你行礼问安,若是不来,便请家法,你管不下,我来管。”
、网、却说明姿苦苦等待蔡光仪来看她,心想着,等他来了,二人好生商量一下该怎么办。自己不能去看姨娘,可以让他去,再让他去求求蔡国栋。
谁知等到天黑也不见蔡光仪来,不由焦躁万分,冲着雪英发火:“我让你送信去给三公子,你送去了吗?”
雪英吓得胆战心惊:“送了的,送了的,奴婢亲自和三公子身边的松明说了的。您再等等看,也许是三公子他有事儿呢?稍后就来了。”
明姿无奈,也只得相信她的话。眼看就要到亥时,内院就要落锁,仍不见蔡光仪来,不由大失所望,又恢疑是雪英敷衍她,骗了她,抓起茶杯就朝雪英za去,骂道:“不要脸的下作东西!看见我倒霉就敷衍我了是不是?踩低捧高的狗东西!”
雪英和雪梨胆战心惊地站在那里垂着头,几个小丫头挤在一处大气也不敢出,任凭她叫骂。忽听有人来敲门,雪梨松了口气,忙道:“一定是三公子来了,奴婢去开门。”
明姿“呼”地一下站起来,又想到蔡光仪这时候才来,便又撅着嘴坐下,恨恨发瞪着门口,只等蔡光仪进来就要撒娇发蛮。谁知只听见雪梨在门口轻声和人说了几句话,便没了声息,忙疑惑地道:“怎么了?”
雪梨小心翼翼地道:“三公子说,他这些天都有事情不能过来瞧您。您若是没事的时候,记得多去上房给老爷夫人请安问好,和小姐们一处读书绣花,莫要使小性子。”
明姿一声尖叫起米“他真是这么说的?谁来传的信?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说?”不等雪梨伸手去拉她,她已经“蹬蹬蹬”跑出去追送信的那个人去了。
雪梨嘴唇雪白的看着雪英:“快!送信的是五小姐那边的小丫头。”话音未落,外面已经传来明姿的打骂声和小丫头的哭喊求饶声。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几乎想一头碰死算了。
陈氏才刚睡下,余婆子在外间低声道:“夫人,琼华院里闹起来了!”
陈氏连忙披衣坐起:“怎么回事?”
余婆子道:“四小姐打骂五小姐的一个小丫头,五小姐问了几句,发生了争执,四小姐就把她给椎到地上去了,五小姐的手肘都磕破皮了。”
陈氏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道:“老爷今日不是歇在四姨娘那里的么?有人去报了没?”
余婆子笑了一笑:“有的,老爷四姨娘都已经去琼华院了。左右也没人来夫人这里禀报,夫人快睡吧。”
第二日,明姿不曾出现。四姨娘趾高气昂地拉着明佩来给陈氏请安,所有人等都明白明姿一定又挨蔡国栋的骂了。
转眼就到了明菲生ri那一天。早上起来,花婆子就和娇桃一起帮明菲穿上淡青色罗纹窄神衫子配大红蹙金半臂,系同色烟罗裙,摘下了长命小金锁,换戴一个八宝缨络项圈,耳边垂着两颗水滴状的金镶南珠耳坠,梳了个小流云誓,压一朵粉紫美蓉花配几只金玉珠花。拉着左看右看,方满意地点头,笑着喊新进的两个分别叫做丹霞、白露的丫鬟过来瞧:“三小姐是不是是个小美人了?”
丹霞和白露惯十三四岁的年纪,纷纷笑着拍手:“是呀,是呀,小姐可真美。”
明菲对着昏黄的镜子照了照,心里觉得很满意,笑道:“像只花蝴蝶。”
花婆子夸张地笑:“乱说!蝴蝶哪有您好看!”
明菲脸热了热,娇嗔地打了花婆子一下,道:“妈妈今早嘴上像抹了蜜似的,是要赏钱呢吧?”
话音未落,花婆子就福了下去,娇桃、丹霞、白露、叶儿、梅子,以及外面两个粗使婆子都跪了下来,齐齐笑道:“三小姐真是聪明,真是说到奴婢们的心坎里去了。祝三小姐福如东诲,寿比南山,年年有今ri,岁岁有今朝。”
今天可以说是她来后最开心的一天,明菲笑得成了一朵喇叭花,却故意道:“都起来吧,说得我像个老婆婆似的。”
花婆子笑道:“莫非三小姐嫌咱们的吉祥话说得不好,舍不得打赏?那你们再想几句?”
叶儿“哎”了一声,为难地道:“可是奴婢只会这几句。”
众人笑了起来,明菲亲自从匣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封,赏了花婆子和娇桃每人二两银子,四个小丫头每人一两银子,粗使婆子每人五钱银子,笑道:“我是个没钱的,好歹去买点果子吃吃。”
“三姐姐,走,快去母亲那里吃长寿面!吃过早饭客人们就要来了!”明玉穿件崭新的杏黄百蝶纹袄子,系条粉蓝色的裙子,头发上绑两个珍珠珊瑚串成的珠花发箍,系几根七彩飘带,大步跑进来,笑得眉眼弯弯的。
明菲笑着携了她的手,道:“慢点儿走,要被大哥看见又要说你不稳重。磕着碰着的,可怎么办?”
到得正房,明菲先给蔡国栋磕了头,又给张氏的牌位磕了头。
蔡国栋沉着脸说了几句要她仁悌孝贤,遵守妇德,给妹妹们做好榜样之类的话,然后才放松了面皮,给了她一对上好的珍珠手串。
明菲谢过,又去给陈氏行礼。她才要跪下去,陈氏就扶住了她,道是不必了,明菲认真池道:“母亲对女儿有养恩,拜这一拜是应该的。”
陈氏也就不再推辞,只是在给礼物的时候,又悄悄让余婆子在一对赤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