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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谁让我委地成灰-第85部分

小说: 谁让我委地成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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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来到了这儿,她昨天百般的哀求,他还是那么狠心的带她来到了这儿。

自从那次莫莫在医院死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一次都没。

每次,每次看到医院两个字她都会窒息,她会想起莫伯伯打她的那一巴掌,会想起莫伯伯指着她骂“莫莫哪儿对不起你了”,她会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销售的莫莫,莫莫跟她讲话,她听不到,听不到,她拼命的想知道莫莫说什么,她那样努力的看着莫莫,努力的听,还是听不到,她会看见莫莫的眼睛是如何一点点的闭上,就跟放慢了一百倍的镜头一样,慢慢的在她的眼前闭上眼睛,她会看见莫伯伯掉落的泪水和施敢苍白无力后退的表情。

她害怕这里所有的一切,害怕这所有能勾起她回忆的一切。

手机因为接到过莫莫的死讯,碎了,她便从此之后再不用手机,医院,莫莫在这里死了,她再也没有来过医院,多痛多苦都不来,她原本是想,死也不来的。

她抗拒着所有跟莫莫死亡有关的一切。

所有,一切!

包括,自己!

“现在你就在医院里,如果你觉得埋在被子里就能逃避现实,我不介意将你的被子再次掀掉。”是施敢冷漠的声音。

他不介意,是真的不介意,所以他看着埋在被子里颤抖的身子,上前,一把就掀开了杯子,看到被子下依旧紧紧闭着眼睛的人。

“你怎么不看看这儿,这个房间你来过啊。”施敢应该是凑近了她,他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

他凑过她耳边,讲话语清清楚楚的送到他的耳朵中:“一年前,莫莫就是在这个病房里,就在这张床上走的,你记得吗?”

“就是这个房间,就在这张病床上。”

“啊!!!!!!”方穗迭尖叫了起来,她不要听,她伸手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手,被眼明手快的施敢给抓住了。

方穗迭的尖叫声引来了屋外的人,一群护士跟医生匆匆忙忙的推门进来,连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施敢抬头,冷冷一瞥,道:“没事,我们在聊天,你们出去。”

医生迟疑的看了一眼床上那个闭着眼睛却不停颤抖的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施敢,他们认识,得罪不起。

施敢低下头看着依旧紧紧闭着眼睛,仿佛生怕闭得不紧会看见魔鬼一样:“怎么?不敢听,有什么好不敢的。为什么闭着眼睛,看不到你就可以忘记莫莫死在这儿的事实吗?”

“不要,求你,不要再说了?”方穗迭诺诺的开口,恳求。

“不说,好,不说,来。”施敢的声音放柔,象哄小孩一样的哄道:“咱睁开眼睛好不好,看一下,看一下这是不是莫莫死的时候住的地方。”

她摇头,可是明显没有人将她的意见当成意见,她的眼皮被人上下撑着强行打开,光线顺着大开口漏了进来,她被迫接受着外面的光亮和光亮中迎面的脸,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

“不要。”就在她眼睛就要接受其他东西的时候,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施敢,她低下头,闭上眼睛,跪着身子,将头埋在了床上,颤抖着,尖叫着。

“不要,不要!”

在挣扎中,受伤的吊针挣脱了,合着极地鲜血一起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你不看不听能改变什么?改变莫莫死了的事实吗?方穗迭,莫莫死了,死在这间医院,死在这间病房,死在这张病床上。”

施敢没有说话,没有再上前拉扯,看着颤抖、害怕的方穗迭,转头拧开门离开。

莫莫死了,可你还活着。

他始终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他不能说,外面有人,隔墙有耳。

医生在施敢暴怒摔门离开后进来,小心翼翼的劝着,可是没办法让穗穗改变姿势,最后只得就这那个姿势重新扎上了针。

方穗迭害怕的半跪着,将头,将膝盖都抵上自己的心口。

莫莫的死是一个噩梦,她想将自己隔离在噩梦外,可是却不知却自己始终被这个噩梦给包围着。

她没办法,只能在噩梦中,蜷缩身子,给自己那一点点小小的保护。

施敢走后,便再没回来。

或许他来过,只是她不知道。

因为经常她不困,可是打针打打,居然睡着了,等张开眼的时候又一天。

是的,她睁开了眼睛,她没办法,她那个麻烦的亲戚还在,她得换面包。

第一次睁眼的时候是在当天晚上,她闭着眼睛下床,摸索着,摔倒了,重新站起来,她不怕这个,可是闭着眼睛她看不到东西,她不知道施敢有没有带“面包”过来,于是,她万般无奈睁开了眼睛,她凑着屋外照射进来的明亮,黑暗让她有了一丁点的安全感,她在洗手间找到了面包,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每天,只有这个时候,她会睁开眼睛,黑暗的时候。

一个星期的时间,是那样的煎熬,可是她熬过来了,她身子好了。

她躲在被子里吗,跟医生说要出院,可是医生很是为难的说:“抱歉,我做不了主,他说你什么时候肯睁开眼睛看了,再什么时候出院,不然,你就——”

医生润了润唇,怜悯的看着方穗迭:“他说,你就这辈子都住在这儿好了。”

一辈子,住在这儿?

施敢啊,施敢,难怪有人叫你毒蛇,你怎么咬上一口就非咬着不放呢?

“他说,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跟门口的人说一下。”医生叹了口气,走了。

门口的人,她知道,从进来第一天就知道,门口,施敢派人守着呢。

“恭喜!”施敢站在玻璃窗前,俯视着满城的灯火,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

虽说这恭喜,可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色。

“恭喜我做什么,是我家老爷子跟你家老爷子有喜事,跟我又不搭界。”陆如其在电话那头漫不经心的回答,“话说你家老爷子还真不赖,人在美国,居然操纵起H城的政坛。我家老爷子说了,这次能斗赢姓朱的,多亏了他。”

姓朱的是陆如其老爸的政坛对手。

施敢沉默。

他早就知道莫爸的厉害,在莫爸杀了那个害他失去双亲的天义的前任老大的时候,他告诉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莫爸是那种有仇记一辈子,忍着一点点的准备,得准备充足了再将那人一举撕碎。

“他快回来了吧。”陆如其问

“恩。”施敢回答,本来他早就回来了,可是知道赵元任被放走后却突然说还要呆几天,看来,这几天,是为了在背后给陆如其家的老爷子使力,当所有人都在h城斗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谁会去顾虑一个刚刚丧失女儿去美国疗伤的老头子呢?

正式因为所有人都想不到,都不去防他,所以他这一仗,胜的漂亮。

如今,陆老爷子上去了,他也该回来了吧。

H城,会风云变色?还是依旧一切平稳呢?

“决定了?”陆如其问。

“恩。”

“真不后悔。”

施敢苦笑:“现在,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陆如其沉默了半晌,老实的回答:“没有。”

这回答,老实的伤人。

噩梦(2)

十天,施敢说到做到,整整十天,他连面都没有露过。

每天病房里,除了医生、护士的例行检查之外,房间里安静得连根针掉落都很是清晰,可是,房间里却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没有。

刚开始的几天,方穗迭缩在病床上,缩在被子里,颤抖的熬过那无孔不入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她觉得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每一分钟都是绝望,她一遍又一遍不可控制的回想起来那天莫莫临死前的一切。

刚开始是心不可抑制的痛,痛彻心扉,远远的盖过了身体上的伤痛。她的痛,只能躲在被子里,一个人慢慢的忍受,默默的流着眼泪忍受,她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忍受不了,她会发疯。

可是当莫莫那天的一切被在无数次想起后,在无数次回忆过去后,在颤抖的舔着自己的伤口无数次之后,她发现,有些伤痛,原来在最痛过之后,在被撕开了,撒了盐,生不如死的痛过一场之后,只要没死,没疯,那痛苦竟然会开始慢慢变得麻木。

如今的她,竟然能够慢慢的忍受起了这病房里的消毒味道,她渐渐的不抖了。

医生说,她的状况好了很多。

可是,她知道,她心里的抗拒还是没有消除,她虽然没有之前那样拼命的排斥医院,但是,她心底里还是抗拒的,抗拒着医院的一切。

她,还是做不到睁开眼睛看着一切。

可是,施敢明明白白的态度摆在眼前,如果她不当着他的面睁开眼睛看看这个莫莫临死前住的病床,他是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他就是要她在这个病房里受折磨,受良心的折磨。

方穗迭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消瘦的手,颤悠悠的按向床头的铃,外面片刻就进来了几个人。

方穗迭闷在被子里的头没有抬起,她只是闷闷的说:“告诉他,我同意。”

十天,她曾经以为自己只要跨进医院就会发疯致死,可是她活了下来,可是她不想一辈子活在这个在自己心目中跟地狱同一级别的地方。所以她再不甘愿,再不想,心理再排斥,她也要睁眼看,看看是不是真的看一眼就会让自己发疯。

施敢来了,不算很快的速度。

他进来,就大拉拉的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冷漠的说了句:“我来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方穗迭在被子里抖了一下,她的手猛地一下子抓住了被子。

屋子里一片寂静。

她将被子慢慢的,再缓慢的往下移。

一分钟,被子才从她的身上移下几个厘米。

施敢皱了皱眉头:“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你要耗就慢慢耗,等你准备好了我再来。”

说着,方穗迭似乎听到了外面走路的声音。

“不要!”她弱弱的发出声音,在停顿了半刻之后颤悠悠的说:“我准备好了。”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被子,孤注一掷,孤注一掷,她告诉自己。

好不容易凝起来的勇气不能就这样散了。

不就是看一眼吗?不就是看一眼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就看!

她闭着眼睛,咬着苍白的下唇,双手使劲的一用力,整床被子从她身上掉落。

她能感觉到外面开始变得明亮,消毒药水仿佛一下子变得浓郁全部朝她侵袭而来,她的心狠狠的抖了一下。

那一刻,她想过退缩。

可是——

“还没想好?我只有四分钟时间了。”

那声音是那样的冰冷,仿佛她的害怕、她的恐惧、她的颤抖都好,都跟他无关,他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自我折磨,在自我挣扎。

不,她记忆中的施敢,就算是对着一个陌生人,都不会这样的冷漠的。

是啊,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经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还奢望什么,还害怕什么,她还有什么,还能失去什么?

方穗迭猛地的睁开了眼睛,整个病房没有任何缓冲的,一下子,全部砸在了她的眼睛里。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这个病床。

她仿佛看见,门口被打开了,一个捂着左脸的女孩走了进来,那么熟悉的脸,熟悉的悲伤,熟悉的疼痛。

她颤巍巍的走进来,她来到了自己右边,自己对她说什么了吗?她很是恐慌,她很是着急,她将耳朵凑近再凑近,她将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嘴巴。

她的眼睛突然之间睁大,然后冲进来好多人,施敢、莫伯伯……好多人好多人,他们都看着自己,就她一个人,被人流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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