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 (完结+番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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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苒一笑低下头,很想踹她一脚。
有这麽为老不尊的长辈吗?……虽然她也不很老。
“我给你收拾了一个房间。”孙靖海轻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要是一定回去,我送你。”
任苒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看著孙靖海那双期待的眼睛,拒绝变成了点头。
“来,你看看,喜欢不喜欢。不合你心意我再换。”
孙靖海推开房门,屋子收拾的清爽大方,米色的窗帘,书架,写字桌,床罩是驼色的,上面还放了个半人高的加菲猫大玩偶。
“嗯,挺好的。”
从窗口朝外看,一片山野苍茫,显得更加静谧。
“其实……这房间早就,预备著的,每天也有人来打扫……你看,我还买了些衣服。”孙靖海转身的时候飞快的抹了一下眼角,打开衣柜的门。
“外套,衬衫,T恤,还有裤子……”孙靖海拿出件米黄薄毛衫来:“你,试一试?”
任苒对孙靖海变的很有耐心,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套上那件衣服。
“挺合身的。”
孙靖海朝他笑,眼圈又微微发红。
“嗯,不早了,从这儿到市区也不近,我得回去了。”
孙靖海想说什麽又忍住了:“好,那我送你。”
“让小姨送就可以了。”
“你……喊她小姨?”
“嗯。”任苒知道她在想什麽。
但是妈妈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
“我送你吧。”
孙靖海默默的拿了手袋和车钥匙,忽然又想起什麽:“啊,我忘了拿下来,你等我一下。”
任苒看她又匆匆跑上楼,心里大概猜到她去拿什麽。
他转过头往外面看,门厅下面挂著一盏样子很古老的灯,昏黄的光让人有一种穿越了重重时光的错觉。安静的夜晚,远处群山苍莽,昏黄的马灯的光照在手上。
任苒听到汽车声,大概过了几秒锺,或许更短的时间,又看到了车灯亮。
一辆车驶了上来,在草坪那端停下。
漆黑的车身与耀眼的车灯,在这安谧的夜里,忽然插入了一道不和协的锐利,以及现实。
车灯灭了,但是那强烈的光感却留在眼睛里,一时无法消除。
也因为这个,从车里下来的人,任苒觉得他的身影象是被黑幕一重重遮盖著,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但是胸口却象是被一只钩子拴著,紧紧的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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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俺的感冒快好了,可是大橙子却变成了一只鼻涕宝宝。。。55哇哇。。。。。泪奔而去。。
往事不要再提 18
那个人看到了站在门廊下面台阶上的任苒,有些意外的停下来。
任苒也看到了他。
他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目光平静。
他自己都诧异自己居然能这麽平静的,看著这个人。
“啊,然然,我好了。等急了吧?”
孙靖海把一个包递给他:“这个,我想你用得著。”
任苒没说什麽,他把那包接过来:“走吧。”
“好。”
孙靖海看到那个人,并不觉得太意外:“你来了?”
“四小姐。”那人声音里充满了一种让任苒陌生的敬意:“这麽晚了还出去?”
“嗯。”孙靖海没和他再说。
孙靖海开车风格和孙靖山完全不一样,车速均匀平缓,乳白的车在黑暗的山道上优雅的滑行,不如深夜海面上的一艘航船,任苒紧紧捏著那个包的边缘,他捏的太用力,指尖都发白了,自己完全没有感觉。
孙靖海的车速慢下来:“怎麽了?然然?”
“停车。”
孙靖海有些不安,车一停下,任苒立刻打开门,扶著路旁一棵树搜肠刮肚的呕吐了起来。
“然然!”
孙靖海扑过来扶他:“你怎麽了?”
任苒站直身,他摇摇头,脸色灰白,神情显的疲倦,带著一种……对什麽事的厌憎。
“有水吗?”
“有!”
孙靖海拿了水,拧开盖子给他。
任苒漱了口,他们又回车上。孙靖海不放心,但是任苒坚持没什麽,他不想再回那个地方,有那个人的地方。
“刚才我们出来时遇到的那个人,是谁啊。”
“哦,”孙靖海并没在意他:“他叫孙浮白,以前跟你外公的做事的人。其实他以前不姓孙,後来改的姓。”
“哦。”
“他不算我们家的人,你不用在意他。”孙靖海一定误解了他这麽问的意思,补充了一句:“他和我们不常往来,只是有时候会来见你外公。”
任苒下车时只简单的说了声再见。
这世上同姓的人很多,他没想到自己绕了一个圈,居然和孙浮白又扯上了关系。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周群还没有回来。
任苒打开那个包,里面有一支手机,一个小巧的可以装在衣袋里的银白色笔记本,还有一张银行卡。
任苒慢慢摩挲那只手机,手机里面只存储了一个号码。任苒想,那应该是刚才他去过的那个房子的号码。
原来一切都很好。
可是偏偏遇到孙浮白。
他第一次遇到孙浮白,也是在晚上。
在那间俱乐部,那是他在那里跳舞的第二个星期。他焦燥,俱乐部里的那些人也一样。
堕落如此容易,机会就在那一张张贪婪的充满欲望的脸上。
只要闭上眼,一松手,他就会掉下去。
任苒把校服脱了,穿上黑色的衬衫,黑色的紧身裤。休息室里空气污浊,他推开门,有人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看样是要从後门出去。
任苒侧身给那人让路,绿荧荧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闪光质料的衣服反射著一种游离不定的绿光,映著他的脸,象是绿色琉璃,冰冷细致,晶莹剔透,不沾一丝尘埃。
看起来一点也不象个真人,他看起来与周围的黑暗那样奇异的融为一体,仿佛一个精灵。
那个人灼灼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的衣服全都撕开,任苒斜斜看他一眼,向舞台走过去。
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任苒转过头看他。
那个人的眼睛,和其他人的有些不同。
更锐利,更凶猛,精光四射,象兽类多过於象人。
有人打开了走廊里的灯,明亮的光线让站在黑暗中的两个人都有点微微不适应,可谁也没动。
灯光下的任苒依然俊美,却一下子从那种精灵似的夜色里,掉落到人世间。他身上的黑色紧身衣紧紧包裹著年轻而美好的身体,气质干净,神情平静。
“快点儿,该你了!”
抱著吉它退下来的女人在任苒肩膀上拍了一下,本来或许还想揩把油,但是看著旁边那个神情与目光都带著强烈压迫感和侵略性的男人,她识相的什麽也没说,推门就进了休息室。
“你叫什麽?”
任苒没出声,那人也没放手。
前面响起鼓点声,一下一下的,在催场了。
那人松开了手:“我是孙浮白。”
任苒觉得,印象里仿佛听过这个名字。
他匆匆走向前台,把刚才没来及扣的手链扣上。
那个人的目光象火一样在背上烧。
往事不要再提 19
任苒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开门的声音,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翻身坐了起来。
黑暗中,周群有点歉意的声音:“餐厅出了点事,耽误时间了……我没想吵醒你的。”
“没事。”
周群摸黑已经把制服脱了,任苒按亮床头台灯,屋里有股酒气,任苒可以确定那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你喝酒了?”
“嗯,几个同事一块儿,没喝多。”
“快洗洗睡吧。”
周群嗯了一声,扭开门去刷牙洗脸,然後回来关灯躺下。
他一躺下就发出疲倦的,低低的鼾声。平时周群不打呼,但是累的时候除外在,大概也因为喝了酒,他几乎是沾著枕头就睡著了。
任苒却睡不著了,他坐了起来,特别想抽根烟。不过屋里没有这个,他和周群都不抽。
他安静的坐在黑暗里,这里离马路不远,还可以听到遥远的,汽车驶过时呼啸的风声。
就象那个晚上。
他刺眼的灯光下,在那块小小的台子上跳舞,仅仅一周他已经适应了这一切,程式化的动作,他知道怎麽跳省力,怎麽跳会让台子下面的人叫的更响。他把扣子一个个解开,衬衫脱下来挂在腰间,手再伸向皮带扣……直到最後,他身上剩下的,就是周群说的,那种比巴掌还小的一小块布料,包裹住少年两腿间青涩的器官。他的皮肤在灯光下白的象瓷器,整个人向後折去。年轻的身体柔韧性特别好,他的脚尖指向天花板。聚光灯照的他睁不开眼。
他象往常一样,音乐完了後他鞠了躬,有人把钱折起来扔到台上来,他弯下腰去捡起零落的几张纸币,还有他的衣服,从台子後面下去。
台子有一人高,底下没有灯,很暗。音响的线灯线电线乱糟糟的缠在一起,刚从那麽亮的地方下来,眼睛一时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一步一步,就在脚刚踩到实地的瞬间,忽然被人一把揪住,背重重的撞在台子上,一个男人的身体压了上来。
任苒披外套出去,穿过马路,对面有家小烟店还在营业,他买了烟,就倚在墙边,静静的吞云吐雾。
涌进胸口的久违的苦涩感觉,让任苒咳嗽著流起泪来,终於又找回了真实感。
这个身体,已经不是已经前的任苒了。
他现在叫陈然。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一根烟还没抽完,任苒忽然直起腰,往马路对面看。
一个人从饭店的大门跑出来,茫然的左右看了一眼。然後一眼看到站在马路这边的他。
不可能看不见,夜深了路上既没什麽车也没什麽人,任苒站在路灯下头,远远的就能看见。
任苒把烟头摁灭,顺手扔进垃圾桶里,朝他招了一下手。
周群跑过来,气喘吁吁,一张口话也急:“你大半夜跑出来干什麽?一声不响的,我睡了一半一看人不在门开著,我还以为你怎麽了!”
任苒不知道为什麽,心情却象吹了一阵暖风似的,比刚才回升好多。
“买包烟。”
“啊?”周群显然没反应过来。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同学在一起,同事也在一起,从来就没见他抽过烟,酒也很少沾。
“突然就想抽口。”任苒拉他一把:“走,回去吧。”
周群有点懵,任苒还顺手把那拆了包的烟塞他兜儿里了。
两个人进了屋,周群终於回过味儿来:“小然啊,其实,你找见你妈妈是好事儿,她和你分开又不是她诚心不要你。你别自己钻牛角尖……”
任苒扑哧一声笑,把周群笑的更摸不著头脑。
“我没钻牛角尖,你也别费心思琢磨了。我就是刚才觉得闷,出去走走。”
周群可没被他两句话就打发过去,关了灯躺下了,想想不放心,轻声说:“真的,这是好事儿,我爸我妈那是真不在了,你比我强。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是没处找也没钱买的……”
任苒跳下自己的床,挤到周群那张床上。
“将来你娶了老婆,再有孩子,不就又是一个家了。”
“算了吧。”周群揉揉脸:“我可不想……就我这样儿,一没钱二没房三也没车,哪个姑娘能看上我?就算人能看上我,我能让人家跟我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吗?”
“那可没准儿……”
任苒说了半句,周群想问他没准儿什麽,转过头一看,任苒已经睡著了。
他身上有一点淡淡的烟味儿,和往常不一样。
别人抽烟,身上嘴里都显的有点焦臭的味道。
不过任苒不一样。
他大概只抽了一口,烟气更多的是在他的头发里,皮肤上。周群觉得这个味道,闻起来,有点苦苦的,但是,苦过之後,似乎还有一点甜。
就象那个,咖啡的味道。
不,又没那麽苦。
嗯,象巧克力。
对,就象那个。
周群小时候,有人给过他一块,不太好吃,甜的腻。但是闻起来好香香,他就总闻,可是那糖化的太快了。
後来大了,有次吃了一次好的,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