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 (完结+番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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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鲜币)往事不要再提 53
“我真的没事……”
也许他们都会做错一些事,很严重的事情。
但是他们还是不会放开彼此。
爱有的时候,的确是一种伤害。
因为重视,背叛才会是沈重的伤害。
越相爱,越会彼此伤害。
可即使这样,人们仍然期待,追求爱。
因为它固然会让人觉得绝望痛楚,可是,也会带来快乐幸福。
也许让他哭完,也就好了。
任苒动不了,他轻声说:“你帮我翻个身……”
周群抬起头来,脸上一片儿狼藉,一点也说不上好看。嘴唇厚了点,眼睛不大,眉毛粗粗黑黑,但又没有什麽气势,现在还哭的鼻子眼睛发红。
他象对待一样珍贵的易碎品一样,把任苒朝一边挪了挪。
病床不大,但是任苒拍了拍空出来的那一边:“来,你也躺会儿吧。”
“啊,我不……”
“躺会儿吧,你这几天也很累。”
周群摸摸身上:“我下班就过来了,还没洗……”
“没关系。”
没关系的。
周群很小心的脱鞋上床,躺在任苒旁边。
他想到的理由挺多的,床小,任苒生病本来就不舒服,还有,他身上都是油盐葱花味道,任苒不会喜欢。
但是他没想,如果有人看到怎麽办。
一点都没有想。
他根本没敢躺实,甚至预备著,也许旁边那人会随时冷下脸让他滚下去。
任苒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他知道的。
可是任苒因为吃了他买的蛋糕进了医院……
周群就是觉得,自己不配躺在这儿。
他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或是抓著他,把自己所有的歉意负罪感都说出来……
可是,可是……
这里这样安静,他和他离这样近。
周群舍不得。
舍不得说话,说那些煞风景的话来打破这种珍贵的平和。
就让他再贪心一点,再多享受一刻眼前的平静。
“很……疼吧?”
“还好。”
任苒轻轻拉过周群的手,放在他的胸腹间。
那里削瘦,也很凉。
周群的手掌手心都很热,贴在他冰凉的薄薄的皮肤上。温度从他贴在那里掌心,慢慢传到他的身上。
任苒觉得……那种凉而疼痛的感觉,似乎,正渐渐的变淡。
周群也能感觉到,他正慢慢的放松下来。
然後,任苒睡著了。
周群把头朝他移了一点,又移了一点。
还有大概一掌宽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任苒现在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周群只是这样看著他,就有一种想抱著嚎啕大哭的冲动。
明明已经离的这麽近。
明明他就靠在怀里。
可是,还是不满足,还是觉得不够。
想和他变成一个人。
想和他更亲近,永远在一起,不会离分。
没有误会,没有想念,没有分离,那些都没有。
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沿著鬓边,被枕头无声的吸收。
刚才接到电话时候的担忧,来的一路上那种觉得身体里几乎被掏空的茫然,见到他的时候,忍不住的伤恸……
周群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现在的自己,喜怒哀乐都掌控在任苒的手里。
这种感觉,让他既觉得惶然,又觉得……幸福。
身不由己的幸福,茫然无措的幸福,全心向往的幸福……
窗子开著一条缝,风吹著百叶窗的扇叶轻轻的啪啪的响。
任苒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怎麽也不肯再住下去了。他不喜欢医院的颜色,不喜欢医院的气味,不喜欢医院里里来来去去的人,都为烦恼和病痛折磨。哪怕孙靖海安排的病房再好,营养餐做的再美味,他仍然比入院时更瘦了下去,几乎只剩一把骨头了,孙靖海只得让步,让任苒回去,但是同时她也加了条件,派了一个阿姨,每天过去两次做午饭晚饭顺便做简单清洁。
“我真的不用……”
“你觉得你的话,衬著你现在的样子,有说服力吗?等你下次再有什麽病痛,要是来不及把电话拨出去,那怎麽办?”孙靖海叹口气,走过来抱了他一下又松开:“骨头硬的都硌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过多干涉你的生活,可是你首先得能保证你自己的生活是健康的。等你的体重比现在增加二十斤,你可以把阿姨再给我送回来,但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说拒绝的话。”
这位被孙靖海送过来的阿姨姓仝,是个瘦削沈默的人,头发短短的,人干净俐索,做的饭偏南方人口味,每天上午九点来,打扫,做午饭,下午四点会再来一次,收一下做了晚饭再离开。
如此一来,任苒想要不按时吃饭也没办法,一个星期下来,虽然还是很瘦,但气色和精神都好了很多。周群这几天却比较忙,想早回来也办不到。不过他抽空去买了一个体重秤,每天晚上都要让任苒站上去称一称。
他们比任苒进医院之前,距离拉近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病痛,让两个人都感觉到,一种将要失去的惶恐。人的一生中充满了意外,说不准在什麽地方,就会遇到意外的状况。如果真的到失去之後,才後悔
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连著下了两场雨,从天台看出去,纵横的道路上落满了法桐树的叶子,看起来斑驳细长,象一条条交错的彩色带子。
玻璃窗上的雨滴晶莹剔透,小水珠汇成一大滴,蜿蜒的缓缓的淌下来,就象……眼泪一样。
(0。3鲜币)往事不要再提 54(自带。。。)
孙靖海提了一份温热的桂圆山药粥来,她进门时,那位仝阿姨正好要出去。
“咦?仝姐,回去?”
“是啊,四小姐。这是?”
“能养胃的汤,我今天泡在家里自己煲的,带过来给小然喝,外头下雨,仝姐你路上当心,让司机送你吧,车就在楼下。”
“不用不用。”
任苒站在楼梯旁,拿把剪子修那株绿色观赏盆栽的叶子,他看起来背挺的很直,身量显的特别秀颀,可是……也著实是瘦,衬衫不象穿衣上,倒象是挂身上的,衣服底下空落落的。
“别弄那个了,过来喝汤吧。”
孙靖海自己进厨房拿了碗出来,把保湿壶里的汤倒出一碗端给他:“先喝汤,等下再吃饭。”
任苒看看外面的雨,虽然孙靖海肯定是让司机送她来的,不过那这麽坏的天气,人都会懒怠不想出门的。
“甜的?”
“你不吃甜的?”
“不大喜欢。”
“那就当药喝。”
粥一倒出来就是一股甜香味儿,火候煮的老到,桂圆和山药都快给煮化了,任苒尝了一口,香糯软滑,这个味道如果说是当药喝,那是太违心了。
“小然啊,妈妈正好也有话想和你聊聊。你既然不用朝九晚五,不如住到城外,山上生活悠闲,更利於调养身体是不是?”
“不用了。”任苒只是摇摇头,低头喝粥。
“虽然仝阿姨常来,可是她一个,我多不放心啊……”孙靖海伸过手来,看样是想摸摸任苒的头,但是却落到了肩膀上:“周群每天几点下班?会不会影响你晚上休息?”
“也没那麽晚,晚点就是十点半,十一点。早点九点多也就能回来了。”
孙靖海摇摇头,没再多说什麽。该是吃晚饭的点,外面雨又紧,任苒留她吃了晚饭再走,反正饭都是现成的。任苒要做的也就是把菜端上桌,盛两碗米饭。下雨天就黑的早,从窗子朝外看,隔著深灰的雨雾,外面也已经是华灯初上,星星点点延绵开去。
等他端菜从厨房出来时,孙靖海正好打开大门。
任苒愣了一下,把盘子放在桌上。
他没有什麽客人,除了孙家的人,就是那一回谢尧做了不速之客。
这位客人是位年轻女子,一头卷发被淋的湿透,身上衣服也在滴著水,可奇怪的是手里还拿著把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脸上没有什麽化妆,依然显的很清秀。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身上冷,从进屋她就在发抖。
然後,周群跟在後头进来了,他也一身从头湿到脚。
要是平时,任苒一定先让他换衣服洗澡。
可是眼下这情形,太不对劲了。
孙靖海意外之後倒是反过来的很快:“周群啊,你怎麽淋成这样?小然说你下班挺晚呢。这位小姐是……你朋友?快进来快进来……小然啊,拿毛巾……”
她也没有再向下说。
周群的脸色透出一股青灰色来,简直就象是得了绝症的人一样。
只是淋淋雨,绝对不会这样的。
那个拿了伞也一样淋湿的年轻姑娘又是谁呢?
任苒看著周群的神情,再看看他旁边那个女孩子,虽然这两个人还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的心已经慢慢的沈下去……一直向下沈,头顶的灯光好象旋转起来,不,不是灯在转,是他没有站稳。
任苒扶著墙,摇摇头摆脱这阵眩晕。
“周群,你先洗澡换衣服,请这位小姐先坐吧,别老站门口了。”
周群慢慢的朝屋里挪步,他身上滴下来的水淅淅沥沥的,在脚边都快成一个小水洼了。
“小然……”
孙靖海看出不对来,她静静的在一边站著,客气话也不说了。
就算孙靖海也在,看来周群也顾及不到了。
他看起来,象是什麽都不在乎了……就如同刚在赌桌上输光了家当,一无所有的赌徒。
那麽绝望的,毫无光彩的眼神。
“小然啊,你们……”
孙靖海的话刚出口,就被任苒截住了:“妈,你先回去吧。”
孙靖海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你们,有话好好说。”
任苒送她到门口,低声说了句抱歉。孙靖海没掩饰她的关切:“你们不要吵架……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任苒点点头。
关上门转过头来时,任苒站的直直的,他有预感,周群要说的话,一定可以让人崩溃。
不是他,就是自己。
“她……怀孕了,我要和她结婚。”
(0。3鲜币)往事不要再提 55
任苒觉得这世上事,没有比眼前这事更荒唐的了。
就算谢尧和任舒好上了之後,又把他叫了出去,却是想拿他当礼物去敲开一个关系……任苒都没觉得事情有这麽糟糕。
他很想问,你认识她吗?知道她吗?了解她吗?她肚里是你的孩子吗?你确定你现在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可是他什麽也没说。
任苒缓缓坐下来,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还好刚才把孙靖海请出去了,不然这场面更古怪更难看。
他在茶几底下摸了一包烟出来,抽一根点著火,深深吸了一口,这次没有被呛的咳嗽。
他觉得他需要冷静,这比什麽都重要。
他把只吸了一口的烟掐灭在茶几上,那里留下了一个黑黑的印痕:“你去冲个澡吧。”
周群没动。
“我吃不了她,再说,如果她怀孕了,拿著伞还让自己淋成这样,大概她也不想要自己肚里的孩子吧?”
这句话抛出去,那两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他们的脸色都已经这样难看,从神情中是看不出什麽来了,周群象是终於有了一点关心的事情,转头去看他身後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则是有些慌乱的退了一步,两手抱著肩膀──
抱著肩膀?
任苒曾经照顾过未婚先孕的一个女同学,他很清楚的记得,似乎不管在什麽情形下,如果遇到惊吓的事情,那位同学的第一个动作肯定是先护著肚子。
周群转过头,声音发哑:“你……先坐。”
任苒一把拉过他,动作几乎有些野蛮的把他推进浴室里头。
门合上的那一刻,周群望著任苒的目光那样专注。
那倾注著绝望的眷恋。
门终於合上。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刮著雨丝打在玻璃上。
任苒拿了干毛巾递给那个还站在门边的女人:“擦擦吧。”
她僵硬的把毛巾接了过去,擦头上身上的水,任苒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坐吧。”
“不了……会弄湿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