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 (完结+番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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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
任苒回过头,穿著白袍的程医生站在身後面。
“程医生。”任苒点下头。
“病怎麽样?”
“都好了。”任苒说:“正要走。程医生值班?”
程医生点头,看看外头:“我办公室有伞,你先拿去用。”
“不用了……”
程医生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周群一样坚持:“生病的人最好不要淋雨。你等我两分锺,我把伞拿下来给你。”
程医生拿来的是把黑褐色格子的长柄伞,接过来,握在手里沈甸甸的。
现在的人差不多都用折叠伞,方便。用长柄伞的人不太多了。
“那……谢谢,天晴了我给您送回来。”
“不用客气。”程医生沿著走廊走下去,上了楼梯。
任苒低头看那把伞,解开系扣,抖一抖。
这伞和程医生倒是挺配,沈重肃然的感觉。
外面的雨里有人快步跑来,周群身上已经淋的透湿,手里挥著一把新买的折伞,隔著大玻璃门朝任苒笑。
“笨蛋。”拿著伞挨雨淋。
“我身上都湿了,打不打伞无所谓了。”周群抹一把脸上的水,看到任苒手里的伞:“咦?哪来的?”
“刚才遇到程医生了,他借给我的。”
“啊,那……”周群说:“我拿上去还他?”
“不用,我上去吧,正好……我有事想问问程医生。”
任苒站在值班室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程医生正在翻一迭病历。任苒敲了两下门,程医生过来打开了门。
“谢谢您的伞,不过我朋友来接我了,所以……”
他点个头把伞接过去:“不用客气。”
任苒顿了一下,问:“请问……您对您过去治疗过的病人,还都有印象吗?”
程医生的目光一瞬间锐利起来:“什麽事?”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我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怎麽样……”
程医生淡淡的反问了一句:“你的朋友?不是你的亲人吗?”
任苒意外的看著他。
“你上次不是说,你的亲人在我这里治疗过吗?”
“哦……”任苒避开了这个问题:“我想请问,任舒他现在,身体怎麽样?”
“任舒……”程医生看他一眼:“是你的朋友?”
“他手术後……不是一直很好吗?”
“他现在也很好。”程医生说:“请坐,喝茶吗?”
任苒摇摇头:“不了……我朋友还在下面等我。”
程医生的态度让任苒察觉到一点什麽,他有些不安,下楼的时候步子急促。周群蹲在门外面台阶上象只湿淋淋的大狗一样,正在拨弄头发想把水珠甩掉。
一看到他,任苒觉得不安的心绪,一下子就沈淀下来。
周群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走吗?”
“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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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就奔著洗澡去的,可健身房热水又不灵光了。。。
往事不要再提32
任苒觉得与任舒有关的事情,已经划上了一个休止符。他现在要关心的是,干完这个月,领了薪水,辞职,再找工作。
其实只要周群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他自己倒是无所谓。
中班过了晚七点,酒店里人少事也少了,任苒和刘燕轮流去後面休息室吃了晚饭。周群从厨房给他们拿了菜装盒子里,还有一袋刚蒸好的馒头。刘燕吃的眉开眼笑,还对任苒说:“小周这孩子人不错,将来是个好老公。”
任苒吃的不多,喝水漱口,擦完嘴巴,对刘燕这句评判,他思索两秒後,笑著赞同:“是啊。”
不过等他回到前台,正以标准笑容迎接一个走过来的客人的时候……
好象是喷了石化剂,任苒的笑容一瞬间全凝固了。
穿著白衬衫的任舒站在他面前,他也是要三十岁的人了,可是看起来清秀的气质还象个未出校门的学生。
“请问,你是陈然?”
任苒有点僵硬的点点头。陈然两个字,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他不是任苒了,他是陈然。
可是,任舒来找他做什麽?
任苒绝对不笨,最初的惊愕之後,立刻把任舒今天的来访和昨天自己和程医生说的话联系起来了!
那个眼睛利的象手术刀一样的程医生,到底和任舒传递了什麽信息啊?
“对不起……我们上班时间不可以会客。”
“不要紧,我等你下班。”任舒指指酒店大堂那一角的茶座。
好吧……任苒继续僵硬的点头。
还有时间,看看背後墙上挂的六个锺……正中是北京时间,还有一个锺头下班。他可以给自己想一个理由……
想一个既合情,又合理的理由。
一个小时过的比想象中快的多,任苒觉得夜班的人来的比平时要早很多,交接班也比平时要快。任舒还坐在对面的茶座,这麽长的时间,连姿势也没动一下。
“我想我不用做自我介绍,你应该认识我。”任舒轻声说:“不然,就不会向程士祥打听我的病情了。”
任苒点点头。
“我下班了,咱们边走边说吧。”
饭店楼前有一片花坛,任苒和任舒坐在花坛边。
心里感觉不是不奇怪的……
重活了一次,再遇自己的血脉亲人,客客气气对待彼此。
“您和程医生很熟吗?”
不熟的话,前一天说的话,今天就有人找上门来,说不熟,谁信?
“嗯。”任舒点点头:“他也就顺口提了一句,不过我想问……”
“我认识任苒。”
任舒一下子抬起头来。
任苒说:“我认识你弟弟,听他说过一些你的事。”
与其等他问,不如自己先说。
果然任舒听了这句话,露出有些释然,又有些伤感的神情:“原来是这样,你们,该是好朋友了吧?”
程志祥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对这件事也只说了三两句,不过他最後一句话说“我看那个孩子,和你弟弟倒很象。不是说长相,是气质,还有……感觉。”
任舒刚才坐在茶座,远远的打量站在前台的那个大男孩儿。
的确……举手投足,甚至眼神……
都让人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假如面对面站著,可能还不会有这样强的感觉,偏偏离的远,面容看不清楚,任舒坐在那里的这段时间,真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滋味。既想大哭一场,可是又觉得什麽东西堵在胸口,让泪流不出来。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任苒长的太好,在学校受了别的男孩子欺负,却硬是忍著不哭。红红的眼圈,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雪白的牙齿咬紧嘴唇,瞪著人的眼睛里亮的象有一把火焰在烧。
那时候,父母还都在。
那时候,一切都象童话故事里一样,单纯,天真。
任舒来找这个男孩子之前,去了以前住的地方。
房子空置太久,家俱上蒙著白布,地板上都是灰尘。任苒早就不在这里住,他也搬出去好几年了。房子没人收拾,里头的东西都原样摆著
那里有他们儿时的记忆……任舒默默的坐在阴影里,他没有开窗子,没有动弹。他闭著眼,回想从前的事情。就象一切回到了昨日,任苒穿著水手衬衫海蓝短裤,戴著一顶红色的运动帽在屋子里跑来跑去,那时候他喊哥哥的声音很特别,第一个音重,第二个字的音轻,听起来总有一种撒娇的意味。
任苒崇拜他,依恋他,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称职的哥哥……
任舒抱紧自己的肩膀,头靠在膝盖上。他有些害怕……他怕自己会忘记。
他似乎还能听到任苒在屋子里跑动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欢呼笑闹的声音,时隐时现,忽近忽远。
今天带大橙子出去,晕车,晕啊晕啊晕啊
往事不要再提 33
周群今天回来的早,一身油烟葱花味儿自己都熏得慌,在更衣室就冲了澡,进门的时候,看到任苒坐在床头,开著小台灯,膝盖上放著那个小本本电脑。霓虹灯的彩光在窗帘上闪烁晃动,远远可以听到马路上的车声。
他认真的看著电脑的屏幕,荧屏淡淡的蓝光映的他整个人象薄胎描花细瓷艺术品一样,精致无瑕。
周群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愣。
陈然……怎麽好象越来越好看了?
光听说过女大十八变,这男大……也变?
“回来了?”
周群点点头,他身上还带著一股硫磺香皂特有的药香味儿,头发湿漉漉的。
任苒有点恍惚。
“怎麽了?发什麽呆?”
任苒摇摇头:“没事……今晚遇到一个人。”
“谁?”
“你不认识的……”任苒笑著看他一眼,仰起脸,在周群唇边轻轻蹭了一下:“累了吧?早点睡。”
周群是有些累,可是被任苒这麽轻轻的蹭一下,睡意顿时不翼而飞。
任苒穿著黑色的大T恤,这衣服还是他们没来C市之前在夜市地摊上买的,洗的次数太多,颜色掉了一层,质料也变的又垮又软。周群低头看他,这件衣服显的任苒的肩膀很瘦,仰起的脸庞下巴稍尖,皮肤苍白,锁骨肩膀处显的……很性感。
“你今晚……睡这边?”任苒轻声问,呼吸吹在周群的脖子耳朵附近。
“那个……不了。”周群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你还没刚好呢,我我睡这边就行。”
“这周末你休息吗?”
“嗯,休一天。有事吗?”
“咱们去转转,找新工作。”
“哦好……”
周群心慌意乱,去洗手间时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拿了牙刷挤牙膏,开始刷了,突然发现自己用的是任苒的牙刷!
周群含著沫沫瞪著牙刷发了几秒锺的呆,决定将错就错了──反正小然他不知道,反正自己也不脏也挺健康,反正……
嗯,要是换个人,用错了另一个人的牙刷,指定马上漱口,说不定还会觉得恶心什麽的。
可是周群这个牙刷的……是越刷越慢,越刷脸越红,差点把牙膏沫沫给吞咽下去。
他刷牙出来,任苒已经关灯躺下了,屋里昏暗,周群隐约看到任苒侧身背朝外面躺著,薄薄的被子勾勒出身形……
周群走过去,站在床边,低头看他。
周群不知道以前,为什麽自己的眼睛发现不到任苒有多美好。
可是现在,每一次看到他,每一刻的感觉都不一样。
任苒就象一本精彩之极的书,每翻过一页都是新的,都令人惊喜赞叹,令人……爱慕向往。
“你站这儿,干什麽?”任苒转过头,声音里带著笑意:“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时候练成站著睡觉的本事了?”
周群看著暗中他的嘴唇轻轻张合,任苒说的什麽他听到了,可是根本就没去理解是什麽意思。
周群慢慢俯下身来,手撑在任苒的枕旁,说了一句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我能……亲亲你吗?”
任苒笑了:“你想要我说行,还是不行?”
周群也笑了。
虽然……虽然两个人的关系改变了,但是,他们的感情和默契,却比原来更深更厚。
周群低下头去,嘴唇轻轻碰著了任苒的嘴唇。
只是很单纯很简单的,轻轻的触碰。
周群却觉得,有一股电流从接触的地方迅速蔓延到全身,那种甘美的体验让他全身战栗。
任苒闭著眼,仿佛睡著了一样平静。
周群的额头低在他的肩膀上。
他觉得,任苒象是一个巨大的磁石,他是一枚无力抗拒磁力的小小铁钉。
“你不是说……分开睡吗?”
周群脱鞋上床时,任苒一边朝床里挪了挪,一边轻声问他。
“我舍不得……离太远。”
屋子这样窄,两张床之间的距离还没有五十公分宽。
但是……也许就是这样一道窄窄的分隔,在两个人之间,也成了不能容忍的沟壑。
不想分开,哪怕是短短的几分锺。
不想分开,哪怕是短短的几公分。
周群躺了下来,很自然的伸手揽过任苒,让他枕在他的胳膊上。
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
非关情欲。
只是这样单纯的,依靠。
周群想,这就是他们关系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