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行不行-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书桦耸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骆杨是坐着的,能看到他的表情,他深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就直接在厕所打起来了?”打架也找个好点的地方好么,要是一不小心把人打坑里面了……
好吧,他想多了。
王书桦也不说话。
骆杨看向蔺相如,蔺相如的面色不是很好,恶狠狠地说:“找家长,让你们在学校打架,学校是让你们学习的地方,不是来打架的。”
王书桦也回了班里。
蔺相如跟骆杨说了一大堆,骆杨没办法,只能找家长了。
下午两家家长都来了,小孩子们都怯怯的。
两家的家长是认识的,并且骆杨的想法得到证实,王秦棋和王书桦是亲戚关系,还是堂兄弟。
他们老师肯定不想搀和别人的家庭问题,两家家长把孩子领回去,关起门来教育教育就得了。
所以就这么和解了。
晚上回去他在本城的报纸里面找李氏,他一直有买报纸的习惯,不过一般看的都是国际新闻,本城的小报买了也大部分没看,现在正好研究下。
茶几上摆满了报纸,他一页一页地翻找着。
唐莫稍坐到他身边来。
骆杨觉得他有可能知道,就问他,唐莫稍知道是因为郑榛,表情变得很奇怪,“就那李氏,做珠宝的。”
珠宝,珠宝,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李氏什么珠宝的……
突然看到几个月前的一则新闻。
上面写着唐氏集团股价涨停,唐家二少爷即位,股价一时飙升,两天内涨停。上面印着一张有些迷糊的唐莫稍的侧脸。
唐莫稍也看见了,倾身端起茶几另一边放着的热茶,喝了一口,继续看他的环球时报。
骆杨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现在才知道唐莫稍是做什么的。
唐莫稍的家庭复杂程度远远超过当年唐顿告诉他的。
老师,别怕
他在睡觉前找到关于李氏的报道,无非是李氏的当家病重,现下儿子孙子一起夺家产,然后是陆陆续续地报道,最近的一则是几天前的,说是李家当家在某某医院去世,由二儿子李为能当家。
骆杨问坐在他身边的唐莫稍:“你知道小少爷是谁吗?”
唐莫稍想了想,“李非乐?”
“你跟他熟不熟?”
唐莫稍放下他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环球时报,“他自己现在自身难保,李为能当了家,李为伟和李为良两家都不好过,你要是准备找他问郑榛的下落的话。”唐莫稍看了眼桢桢房间的方向,“不用找了,他已经被送出国了,自己都回不了国,哪里还会为了一个女人兴师动众。”
骆杨急了,“那怎么办?”
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件事情,与唐莫稍无关,他更没想过让唐莫稍帮忙。
唐莫稍放抬了抬眼,眉目间多了一些异样的神色,他盯着骆杨一会儿,说:“虽然我很高兴老师你能想到我,但是,我也帮不了你。”
骆杨看着那张分析唐氏集团的产业的报道,垂下眼睛。
“她自己想躲起来,你找到她她也不会回来的。”
骆杨摇头,“不会的,桢桢还在这里。”
唐莫稍笑着,“如果她能带桢桢走,会到现在还不联系你?”
骆杨垂下眼眸,将报纸收拾好,看着桢桢睡熟的安静脸庞。
桢桢还那么小,怎么可以这个年纪就没有了妈妈?
骆杨退出去关上门,给郑榛打电话发短信留言。
骆杨一晚上都没睡好,他感觉到躺在他身边的唐莫稍也没说睡着,但是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骆杨一直没什么精神,到了周五,骆杨的眼皮就一直毫无章法地乱跳,中午他没回家里吃,跟马俊在食堂三楼的餐厅吃饭,吃完饭直接回的教室,在办公桌趴了一会儿。
他是被手机短信提醒的,他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上面写着——
帮我好好照顾桢桢,跟他说我爱他。
骆杨心一顿,是郑榛发来的。
他立即打过去,却已经关机了。
什么意思?帮她照顾桢桢?
这算是什么爱?
就算郑榛缺钱,他可以借给他,如果欠的多,他还可以向周围的人借,要是还不行,还有个富二代唐莫稍借,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一定要把孩子给丢下了,一个人跑了?
把孩子交给他,算什么事儿呢?他一个单身男人,怎么照顾孩子?怎么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怎样让他健康快乐得成长?
是暂时帮她照看,还是要帮她照顾多久?她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永远不回来了?她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骆杨整个觉得说不上来的烦闷。
揪着眉毛无奈地推了推眼前的手机和记事本,甚至捶了两下桌子,烦闷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马俊从外面回来,“怎么了?”
骆杨甩着头:“唉。”
马俊兴奋地对他说某大型游戏要公测了,骆杨兴致缺缺,无精打采。
马俊看他不在状态,拍着他的肩膀说:“是不是因为郑榛?”
骆杨抬了抬眼。
马俊知道自己说对了,叹了口气。
骆杨眼皮直跳,拿手去摸。
走廊上一阵躁动,那轰动的声音根本挡不住,在开着门的办公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凄厉的叫声和一阵喧哗让骆杨有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正要起来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只见自己班的班长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剧烈地喘息着,脸上一片惨白,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王、王……秦棋他、他……”
骆杨脑子里的一根弦轰然绷断,强烈地不安让他拔腿就跑,马俊跟着跑在他后面。
整个走廊围的全是人,楼上楼下还有学生往他们班里挤,马俊在后面嚷嚷着“让让”“让让”“都给我回去上课!”
骆杨往人堆里面挤,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班门口,班里的走道上一群人围着,被马俊的声音一叫,纷纷让开来,骆杨一看他们的脸色,立马就僵了,眼神下移,从他们让出来的通道看去,王秦棋躺在中间。
马俊一向坏了,马上掏出手机打120,骆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王秦棋躺在中间,脸上泛着青紫色。
骆杨手指颤抖着去摸他从前白白净净的脸。
那张从前表情并不多的清秀的但不失鲜活的脸庞已经没了生气。
救护车来了,人已经死亡了。
骆杨捂着脸蹲在那里。
马俊拍着肩膀,“走,去医院。”
骆杨被马俊拉起来的时候,看到王书桦一张呆滞的脸。
马俊知道王书桦跟王秦棋的关系,正要拍他的肩膀安慰安慰他,王书桦愣愣地就晕过去了,眼角还带着泪。
短短几十分钟,他们到达医院。
骆杨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王书桦也醒来了靠在墙边。
马俊安慰了会儿骆杨,又转过去跟王书桦说话。
王书桦愣了半天,那反应好像马俊跟他说了五分钟的话,他才感觉到面前有人在跟他说话似的。
马俊掏出纸巾给他擦脸,王书桦捉住他的手,嗓子哑哑的,“老、老师,我哥他……”说着,眼泪就直直地往下掉。
马俊看着心疼,摸了摸他的头。
不一会儿,王秦棋的家人到了,骆杨听到一阵的哭声,耳朵里嗡嗡的声音一团糟,脑子里像被浆糊糊住了,脑子里像是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王秦棋死于先天性心脏病。
学校的几个领导全部都来了,骆杨没心情招呼他们,马俊跟着忙前忙后,安抚王秦棋家人的情绪。
骆杨想着,王秦棋前两天还对着自己,原本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对自己挤着眼睛笑了一下,明明是那么鲜活的脸蛋,明明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死了……
唐莫稍闻讯赶来的时候,医院外面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唐莫稍扒拉扒拉头发,看到骆杨摊在座椅上,马俊走过来跟他说明情况,唐莫稍听不见其他的,走到骆杨面前,轻轻喊了一声:“老师……别怕。”
骆杨反应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本想说谁会害怕,结果嗓子哑得不成声调,借着唐莫稍靠过来的腰腹靠了过去。
唐莫稍拍着他的背,感受到怀里的人的颤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唐莫稍要带骆杨回去,骆杨不愿意,现在这个场面,他怎么能走,他必须要在这里陪着。
唐莫稍就陪他站在一边。
骆杨平复了一会儿,过去跟一群家长解释。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身体和声音都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骆杨这几天本来就没有睡好,如今更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想到王秦棋那张清秀白净的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偷偷吞了几颗安眠药,被唐莫稍在床头的枕头下面翻到,狠狠地说了他一顿,并且将安眠药给藏起来了。
骆杨被唐莫稍紧紧抱在怀里,感觉心安一些,却还是睡不着,闻着唐莫稍身上的味道,他越发地觉得难受。
这个把他当作需要安慰的小孩子的人,是怎样的呢?
他曾经也是他的学生。
若是当时躺在地上的人是唐莫稍……
骆杨不敢想,悄悄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骆杨顶着个黑眼圈,夹着公文包,对唐莫稍摆手:“你去上班吧。”
唐莫稍摇摇头,“我跟你一起去。”
骆杨笑笑:“你去忙,马俊跟着我呢,不会出事的。”
唐莫稍伸手摸他的脸,骆杨给躲开了,“你快走吧,给人瞧见了多不好。”
唐莫稍犹犹豫豫看着他装作正常的表情上了车,给杨放打电话,让他多留个心眼。
王秦棋的家人把责任怪罪到学校头上,说学校的校医和老师没有采取急救措施,导致错失最佳抢救机会,学校将监视器调出来查看,从病发到死亡,只有短短的两分钟不到。
骆杨每每看一次监视器,就落一次泪。
骆杨班里的学生说,王秦棋中午从厕所回来就不对劲,脸通红,眼睛充血,他坐下来又准备跑出去,还没跑出教室,就倒下去了。
学校称在第一时间将死者送往医院,并且重视这件事,领导班子一个没少全部赶过去慰问,因为王秦棋事件,学校召开紧急会议,加强防范病患学生的监督与管理。死者王秦棋的身上有很多伤痕,被判定受到家长的虐待,而且,死亡前疑似与人发生争执。
学校的态度是:赔偿损失,给点钱息事宁人。
王家却闹得不可开交,学校门口每天聚集了他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各种亲戚快二十口人,在学校的大门口哭闹,保安赶都赶不走。
骆杨每次听到那些哭喊着说无良学校无良老师甚至还有提到他名字的,夹杂着用方言说出来的难听的骂语,内心受着一次比一次更加难熬的煎熬。
很快就有记者赶来,学校领导出面了无数次,花了大价钱将不利的报道压了下来。
学校规定,学生出入学校一律不准在门口逗留,各个班主任吩咐学生不要因为好奇去围观。
骆杨作为王秦棋的班主任,虽然才相处两个多月,应该负责任,他心存愧疚,去跟他们道歉,却被哪个从角落里冲出来的不理智的亲戚用砖头砸到了脑袋。
脑袋上立马开了花,维持秩序的保安将他带到保卫科,找了校医来,骆杨捂着额头,手上全是血,弱弱地说着没事,坚持着要出去道歉。
大家被血吓红了眼睛,也渐渐地不敢再动手,嘴上说的越发厉害,骆杨在A市呆了挺多年,大部分的话他都听得懂,再难听他也忍着。
他能了解,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一夕之间就躺到了太平间,那是怎样的痛,他头上小小的伤痕,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说话的人越来越说,王秦棋的亲戚,保安,校医,学校的老师,好像还有学校门口那些小贩,骆杨听得越来越迷糊,最后还是失去了知觉。
老师你真乖
灯光有些刺眼,骆杨又闭上眼睛,拿胳膊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