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9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多天的路程了。
“讲讲你杀人之前的事总行吧?”
“三岁入教,七岁杀人,其间四年白天习武晚上修习内力,移筋错脉,尝遍百毒,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就这样。”
得,帝景天没有讲故事的天分,超级大概括,语言干巴的都能捏出渣来了。
珑月无奈瘪了瘪嘴,“你三岁之前呢?”
“不记得了。”
唉,什么也没问出来,她本想多了解帝景天,却不想,只是一个看似枯燥无比的人生路,三岁入教七岁杀人……她和珑雪七岁的时候,貌似也是在每天上蹿下跳练功,外带将各种知识塞进脑袋中。
车厢中又是一片寂静,静到已经能听见外面的鸟叫了,珑月烦躁的快要抓狂,揪着帝景天的衣领来回摇晃,“讲故事吧,求求你了……”
“你若是坐不住,我可以点了你的睡穴,到京都再让你起来。”
珑月顿时老实了,坐起身来低着头,挪到车厢角落坐下,摆弄着手指头,自己玩自己。
“呵……”浅浅一声轻笑,帝景天一脸无奈又带着些许宠溺望着她,“要么说说你前世的事。”
“记事起就无父无母,天天练功学习,一直到死,就这样。”珑月带着几分报仇的心理同样干巴巴叙述出口。
“都学些什么?”
玩天玩地玩死他自己&nb。。
“飞檐走壁开锁盯梢……总之就是偷东西那一套,其实在这里完全用不着,我总不能在大街上逮谁偷谁。”珑月耸了耸肩,未来世界再发达,她学的那些东西,在这个落后的世界居然没有用武之地,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极为郁闷的事。
而珑月的话倒是成功让帝景天脸上浮现些许笑容,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最起码,现如今的帝景天,笑得极其轻松,再也不是那种邪肆如被蛇盯的笑容了。
“也并非全无用武之地,若是有一天流落街头,最起码衣食无忧。”
“也是啊,如果有一天你不做教主了,我也养得起你,照样穿云锦吃珍馐,只不过养美男你就别想了。”
帝景天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珑月居然大而化之对他说养,玩味的勾起了唇角,“不做教主尚且好说,若是我有朝一日武功全废呢?”
“那跟我养不养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有武功,轮的着我养么?”珑月一耸肩说完,却突然认真了几分,“景天,说实在的,我并不觉得你做教主就能快活。相反,如果有一天遇见……”
有些话,明明想着可以说出,可是到嘴边的时候,却又突然想咽回去。
她知道帝景天武功的禁忌,这或许就注定帝景天如果是教主之尊,恐怕一生就是孤家寡人,地位显赫武功无人能及,高高在上无上荣光,她不觉得这样会幸福。
在她看来,虽然她得不到,但并不意味着不懂。真正的幸福,应该是与相爱的人相携百年,有个懂他理解他并且温暖他的人,陪着他,况且帝景天并不喜欢男人,全凭一些怪癖好打发时间。
可是,这样的幸福距离帝景天很遥远,且……
想到这里感觉就更加诡异了,她希望帝景天能幸福,且信誓旦旦地说,如果帝景天废了武功,她完全可以养着他。而废武功等于与女子……那就是说,帝景天跟某个女人……而后她来养?
这是道再诡异不过的逻辑推理题,然,一想到帝景天有朝一日与一个女子……心里总觉得不大舒坦。假设她日后要养着他了……那是不是说明某个女人将帝景天吃干抹净以后就跑了?
玩天玩地玩死他自己&nb。。
呃……好诡异,这种假设实在太诡异了……
帝景天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的珑月思维已经飞得没了边,仍旧饶有兴趣等着下文,手指轻轻点着一旁茶桌,示意他仍旧在等待。
而珑月的脑袋早就被那道诡异的逻辑推理题绕住了,越绕越离谱,帝景天注定等不到下文。
“没有那种可能对不对?”帝景天突然一笑,似乎知道珑月的下文是什么了,“无需盘算我废了武功之后的情形,历来教主失了武功形同叛教。届时轮不到你养,兴许你连我一块骨头都找不到。”
珑月也才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微微低下头,帝景天说的没错,根本没有那种可能。
不过,一想到日后帝景天不会与某个女人……心里的不舒坦居然瞬间散去,这让珑月顿时充满了负罪感。
女人就是那么小心眼,明知道自己不能拥有,却还是……很介意的吧。
可是,她只有十年的时间,这十年里,她在帝景天的保护下恐怕能过的异常舒心,可是十年以后呢?她离开,这个身体就会毫无预兆死去,到时候的帝景天又会如何?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十年看似遥远,却形同一座大山一道枷锁,时时刻刻告诉她,她……没有未来,任何一种幸福……都没有未来。
顿时觉得有些心酸,没由来的冲上眉心,当一个人享受着幸福却在掐算着自己的大限,无非就是这种心情吧。
一袭流银缓缓将她包裹,带着清冽的霜雪气息,淡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傻姑娘,有什么好哭的呢?”
世间蹊跷的事大都来自这种阴差阳错,以至于帝景天此刻只觉得,珑月是爱上他了,却因为他的身份相守无望而落泪。一个傻姑娘,抹去了记忆之后,或许有一种雏鸟情结,将他当成了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单纯只属于他,一颗心全系于他身上,这种感觉异常觉得舒心,但是他却知道,如若真按照常理如此下去,他将会有怎样的下场。
不过还好,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从一开始至今,从未有半分偏差。
玩天玩地玩死他自己&nb。。
但是帝景天并不知,真的没有半分偏差么?一个本该是傀儡的女人,如今却鲜活灵动,单纯善良,一场本该快意潇洒,惨烈不尽其极的游戏,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悄改变了原有的味道。
他更不知,天外天人外人,一向肆意洒脱,将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他,仍有无法预知的宿命在等着他。
一向不惜代价只图一时快意的他可曾试想过,玩天玩地,终有一天,会不会玩死他自己?
…………
春日渐过,北瑶皇宫中的牡丹花肆意绽放,满园的团团锦绣,对于以牡丹为国花的北瑶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兆头。
就连朝臣也纷纷上表,求女皇陛下拜山祈天,以谢上天美意,以求国运昌隆。
要说天下归心似乎尚早,抛却些许暂不能解的事,纳兰珑馨此刻的心情也算好得无以复加。靖王终于被除去,居然是在众人面前当场被魔教教主抹了脖子一同坠下山崖,而靖王心腹影卫也随之跳下去。山崖下便是滔滔泷河,连鹅毛都漂不起的地方,所有相关靖王而起的事终于可以尘埃落定,此后再也不用操心了。
“漓尘,此次又是大功一件,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赏赐你才好了。”纳兰珑馨笑吟吟端坐在高位之上,身心畅快无比轻松。
宫漓尘仍旧是一身藏青的衣袍,双手拢袖跪在下方,停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语气无端凝重,“陛下,属下此一战陈疾郁结,恐怕日后无力再辅助陛下,请陛下恩准,宫漓尘欲重归故里。”
纳兰珑馨微微一愣,“宫家一族已经没有人了,你要独自回钏城?”
然,一句问出,等了一会儿,仍旧没等到宫漓尘的回答。想了想,起身绕过御案,托着宫漓尘的手臂让他起身,“漓尘,若是受伤,宫中有那么多的御医,你也不必再回靖王府,在宫中休养便是。更何况,钏城已经没有宫家人,你回去又能去哪呢?”
宫漓尘仍旧不说话,就在纳兰珑馨疑惑之时,只见宫漓尘又重新跪倒,“陛下恕罪,属下……听不清。”
玩天玩地玩死他自己&nb。。
“听不清?你的耳朵怎么了?”纳兰珑馨问出,继而又低头在宫漓尘耳边大声喊了一遍,这才得到些许反应。
“御医也诊不出病因,宫中历来的规矩,身有伤残之人不能随侍君王,还请陛下开恩。”宫漓尘说着,深深低头就要叩首,却被纳兰珑馨慌忙扶住。
“就算御医诊不出病因,那些入宫来的名医想必会有办法,他们连墨岚都能救醒,也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纳兰珑馨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扶起宫漓尘让他坐在椅子上,握着那双稍显枯瘦的手,不禁皱了皱眉,“漓尘,朕自幼就与你在一起已如至亲一般,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你离开。你确实不能再做影,而你之前的身份,朕就算是想将你收入后宫也不大可能。你看这样可好,你在宫中休养,恐怕无法有个正统的名分,就当替朕陪陪墨岚。若是有一天伤病痊愈了,是去是留……朕不勉强你。”
一番话喊出,纳兰珑馨只觉浑身冒汗,隐隐觉得可惜,若是宫漓尘的失聪治不好,她与他说起话来,着实太吃力了。
“陛下,属下留在宫中不妥……”
“妥不妥朕说了算,总之,朕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
宫漓尘的眼眸一直低垂着,或许也对重归故里不抱太大的希望,或许也知道,纳兰珑馨不会轻易放他走,半天才道:“陛下,属下不能与皇夫同院,那就恳请陛下,赐清秋苑……”
清秋苑?纳兰珑馨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是个什么地方,犹豫了半晌,点点头,“也好,那里也算清净,你就在那好好休养,朕派几个人照顾你。”
“有楚浔一人即可,属下身份不明,无需大张旗鼓。”
倒也说的在理,纳兰珑馨抿着唇,突然叹了口气,“委屈你了。”
“谢陛下……”
直到宫漓尘告退离去,纳兰珑馨重新坐回御案后方,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宫漓尘的情形她可以说不清楚,但是带兵出去发生过什么她却知道的明明白白。宫漓尘此一去,半点伤也没受,但是她也听说,纳兰珑月被杀之后尸身掉落山崖下,宫漓尘的举动很反常,且随后大病一场,几乎是躺着与大军一起回来的。
玩天玩地玩死他自己&nb。。
她早已经怀疑宫漓尘对纳兰珑月起了些许心思,恐怕失聪不定是真,一心要离她而去却是真的。昔日对她全心全意的影,却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倒戈,看来,她杀了纳兰珑月是对的。
也还好,她已经死了,且宫漓尘仍旧忠心于她。
然,一想到自己只是战胜了个傻子,方才的喜悦顿时消散了几分。战胜了个傻子,却搭上了自己的影卫。宫漓尘现在的状况,仿佛一副行将就木之态,哪怕不失聪,也真的无法再用了。
她该恨谁?纳兰珑月?还是宫漓尘?
…………
北瑶的京都已经是满城繁花似锦,作为一个女子为政的国家,爱花多过爱竹,就连城门也没有珑月想象的那么巍峨,城墙上爬着翠绿的爬山虎,缝隙中还参杂着些许攀藤的小花,乍看就像个大花门。
不过,珑月仍旧不大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她的面容已经被易容的药水所改变,虽然这里是竹真曾经的故乡,虽然在这里几经迫|害,他仍旧有些激动,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仿佛这里的空气都让她不觉得开心。
竹真赶着马车慢悠悠刚要过城门,忽听前方鸣锣开道,放眼望去,扑天的白幡随风招展,如雪片一般的纸钱几乎洒遍了街道的每一处。
震天彻地的哭声,绵绵行进的素衣队伍,这是……
“呵,给你送葬的。”帝景天撩着帘子向外看,玩味说道。
珑月翻了帝景天一个大大的白眼,马车正巧在城门处,挡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