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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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相投的几个女人在一起,把生活中的琐事和烦恼都抛弃开,在一起玩乐起来,气氛非常热闹。海棠树下,大家赏了花、喝了酒、唱了曲,写了诗,就连春花也被逼着作了一首歪诗,虽然原本很糟,但苏太太给她修改一下后也就算过关了。
太阳西斜,大家都告辞了,春花等顾梦生来接她回去,与苏太太依旧在花下的榻上闲聊。
“本该回老家的,可是就是舍不得这满园子的海棠,一直蹉跎至今。”苏太太的眉间总有一丝轻愁,她京城故然举目无亲,但还有三五好友,可若是回了苏家的原籍,就更是无依无靠了。她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带着过继的小儿子,在哪里都是难。
春花看着苏太太姣好的面容,虽然憔悴也掩不住的风姿,也替她叹息,又劝她道:“人生在世,总要随自己的心意,喜欢这里的海棠,就在这里住着,我最怕苏太太走了,这海棠到了我的手里,被我辜负了。”
“唉,春日易尽,海棠易落,红颜易老啊!”
春花也跟着唏嘘。
这时有人来报说:“顾指挥使带着温指挥使几人进园子里了。”
苏太太马上站起来说,“即如此,我就先告退了。”说着就向花园西边走去。
春花迎了过去,见顾梦生和温峻一起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小武等几个来自定辽前卫的人,便笑着问:“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顾梦生笑着说:“我听太太说海棠正好,又碰巧遇到温指挥使,就拉他一起过来赏花。”
不用说,顾梦生一定是看到温峻整天没精打采的,就拉着他出来转转。昔日的辽东双骏,本来是温峻的名头盖过顾梦生,现如今,温峻早就默默无闻了。
春花便捧场说:“大家都是定辽前卫过来的旧识,不如就在这花树下摆上酒席,热闹一番。”说着就将酒拿出来,又让人到靖远楼里定了席面送过来。
看着大家猜拳喝酒,春花就回了内室休息,她刚刚喝了不少,已经不能再喝了。再者,现在园子里都是男人们,她还是回避一些的好。到了晚上,顾梦生将她叫起来回了侯府。春花下车时发现温峻没有与他们一起回来,就奇怪地问:“温峻呢?”
顾梦生告诉她,“我们喝酒,他嫌太闹,又说我们不懂赏花,就自己提了一壶酒到花园子深处去了。等走的时候,他说喜欢这园子里的花,想在那边住几天,我就让他留下住着了。”
“这倒是好事,有了喜欢的东西,也许他就此好了呢!”春花想了想说:“那边一直都有人打理,日常东西也都有,只消让人给温峻再带几件换洗衣服,再派过去一个厨师、几个服侍他的人就行了。”
“太太看着安排吧,”卢梦生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愿温兄弟就此完全好了。”
温峻住下后就没回来。春花不放心,隔三差五地派人过去看,又让人送衣服吃食等各类东西。不过去的人回来都说温指挥使好多了,不再整日躺在屋子里,每日下了衙就在花园里赏花。
☆、第二百七十章
又过了些日子;温峻过来了,通报的声音刚响起时;他已经快步进了屋子;银白色团花箭袖袍,腰间束着玉带,面如冠玉;眸似寒星;手中拿着一根混着银丝编的马鞭;只看他的眼中的神采;春花就知道过去的温峻又回来了。
果然他只是随便地向顾梦生和春花拱了拱手;就急切地说:“大哥;嫂子;你们把那处院子卖给我吧;我喜欢得很!”
顾梦生和春花相视一眼,说:“你若喜欢就在那里住着吧;我们暂时不用。”
“不;我要买下来。”
看着温峻坚持的样子;顾梦生只好点头说:“好吧,你要买就卖你。”
温峻一笑,脸上的光彩把屋子里映得都亮了,他说:“我知道你为难什么了,我去买一个差不多的宅子,用来跟你们换好了!”
顾梦生和春花不想卖掉苏府的宅子,不止因为喜欢那里,还因为那是他们进侯府前置的宅子。如今进了侯府,再置宅子就不合适了,因此就十分不舍,若不是温峻开口,他们是肯定不会同意卖掉那宅子的。
温峻这话一说出来,顾梦生和春花都彻底放了心,不只是为了宅子的事,而是温峻确实完全正常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这样的事情一想就通透。而在前些时候,也不知他是不肯想还是想不到,就有些呆滞。
“嫂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宅子,我好去寻。”温峻催促着,又向顾梦生问:“原来的宅子花了多少银子,我可不想占你们便宜。”
顾梦生和春花被他追着问清了事情,温峻马上就告辞了,“我去给你们寻宅子去了!”又一阵风般地走了。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春花惊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顾梦生说:“不过总归是好事。”
温峻恢复了正常,并且变成了个行事非常周全的人。他先是专门来侯府给老夫人请了安,说了很多客气的话,又说:“给我批命的道士说我已经没事了,我也觉得身子好起来,就不在侯府里打扰了,今天特别来感谢老夫人对我的关照。” 给老夫人送上了沉香拐和寿字纹的缂丝面料。把老夫人哄得高高兴兴。
然后他又拜见了泰宁侯,也是差不多的结果。
最后还在侯府里请了客,叫了外面最好的戏班来唱戏。
他的这一番举动,让曾经照看他这些日子的顾梦生和春花都非常有面子。
温峻又在京城里很好的地段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一个大宅子,用来换了苏府的宅子,因为买下苏府后,春花曾投入了两千多两银子重新收拾,那些东西都给温峻留下了,唯有顾梦生对温峻说清后将杨阁老送的那幅猛虎下山图拿了回来,因此温峻多花两千两银子也是适当的。
温峻又把两处宅子的契书等东西都办理得很妥当,帮着顾梦生和春花养的那些孤儿们搬了家。
就是温太太那里,他也回去了,将原来从顾梦生借来的院子重新隔了出来,东西全部收起,还给了顾梦生。他还将家事理清,把长子送到了学堂,又专门请了拳师教导,见了女儿和次子,并且定下规矩,此后每月回去一次,查看长子的功课,处理家务。
听顾梦生说,他对京卫里的事情重新上了心,也开始参加外面的应酬。
有一天,温峻一定要还顾梦生两千两银子,顾梦生和春花先是疑惑不解,后来与琼花对景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将银子还给琼花后才将房款的事情最终弄清。他们也因此想明白了温峻为什么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房款的事原本只有三方知道,那就是自己和顾梦生、苏太太,以及做为中间人的琼花,温峻从哪里打听到的还不清楚吗?不过温峻既然能对他们夫妻说起,就说明这事他没打算瞒着他们俩,而顾梦生和自己呢,也肯定能替他保密。
夏天的时候,温峻突然收了一房外室,是他手下一个总旗的寡姐,听说年纪不小、相貌一般,而且还带着两个孩子。温峻并没有把她带进新居,而是在苏府不远处买下一个小小的院落,将人搬了进去。又请了同僚朋友,摆酒间不经意露出来外室已经有了身孕。
春花就明白苏太太一定有了孩子。
八月间,汉王反了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地将祥和的京城搅乱了。当年永乐帝就是这样,以叔叔的身份将侄子的皇位抢到手,如今的事与那时颇有些相似。京城里乱纷纷的,皇上很快就宣布御驾亲征,顾梦生和温峻均随驾。
出征前,温峻到了折柳院,将几个箱子寄放在春花这里说:“嫂子,我万一有个好歹,大人和还在肚子里的那个你一定要帮我照应,这是我给她和孩子留的东西。”
这种时候,春花只能答应,“你放心去吧,哪里会有事呢!山东那么近的地方,没多久就回来了,这些东西就当我先给你保存着。”
看温峻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的样子,春花又说:“我一定时常过去看她,有什么为难的事也让她来找我。你赶紧回去,还能多陪陪她呢!”
温峻走后,春花一面替顾梦生收拾东西,一面担心地说:“听老夫人说过,汉王非常悍勇,当年若是没有他,成祖未必能得天下。你此去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大意了。”
顾梦生笑着安慰她,“汉王虽然悍勇,但他手下的三个卫在成祖时就被削减掉两个,如今困居乐安小城,已经没有太大的力量了。”
春花又问:“听说赵王与汉王结成同盟,一起反了,是吗?”
“只不过是传闻罢了,而且,赵王更不足为惧。” 顾梦生信心十足地说:“皇上调动大批兵马,从四面包围乐安,此战必胜,已经没有悬念,你在家里就放心吧。”
福寿堂里,老夫人和泰宁侯也这样说,汉王叛乱,本来只遣一旅强兵前去即可,可是为了震慑天下,占居大义,皇上决定亲征,得胜凯旋是一定的。
顾梦生出征后,老夫人吃起了素斋,她还让春花和她一起吃素,并告诉她,“以前老侯爷、侯爷出征时我都吃素,这样佛祖就会保佑他们。”春花乖乖地听话,也开始吃素,因为老夫人是真心为顾梦生祈福。
她还与老夫人一起出城去了大相国寺里拜佛,为顾梦生祈福,并许愿待顾梦生平安回来,再来添香还愿。
从大相国寺出来时,春花扶着老夫人上轿,就听老夫人对她说:“你就放心吧,大相国寺最灵验了,每次我到这里许愿都心想事成。”
春花也相信,“梦生一定会得胜回来!”
在这时,春花感到老夫人与她一样的心情,顾梦生毕竟是她的血脉,老夫人一样也想他平安回来。泰宁侯府里最牵挂顾梦生的除了折柳院里的人以外,就是老夫人和泰宁侯了。
因为共同的牵挂,她们间的关系亲密多了,前些天的龌龊已经淡忘,她们时常在一起说说话,最常谈到的话题就是顾梦生。
虽然有时候春花也会多想了一些,眼下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一切都好办,如果有冲突时,那么顾梦生一定不是侯府里最看重的,甚至可以说是侯府第一个放弃的,就像上一次那样。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样大家站在一处,想在一处的时候,还是应该珍惜。
皇帝出京平叛,京城里一片沉寂,前些日子你来我往的应酬都没了,各家各户关门过自己的日子,生活单调得乏善可陈。
春花也只是出门去看了苏太太两次,她的借口当然是温峻把房子交给她打理了,而且这房子的契书确实也在她这里,温峻把契书随着几箱子东西一起送过来。
原来的苏府,现在已经改成了温家的别院,温峻就是这样称呼的。而且不管别人怎么劝说,他也不肯把家搬过来,当然,他也没有把妾室、外室带进来,只有他一个住在这里,让想挑眼的御史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至于他和苏太太的事,也瞒得死死的,至少外面一点闲话都没有。
春花进了园子,在花园里找到苏太太,守在别院的人都是温峻的心腹,他们早就收到温指挥使的命令,这里只让顾太太进来。
虽然眼里新添了担忧,但苏太太的变化还是让春花不敢置信。苏太太原本要比春花大上几岁,而且,因为一直愁闷,使她显得很憔悴苍老,可眼前的这个腰腹降起,面色红润的女子就像一朵新开的海棠一样娇艳。
而且这朵迟开的花儿,竟压过了园子里似锦的繁花,绽放出迷人的美,春花知道这种美是由爱浇灌长成的。
“没事的,”春花拉了苏太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