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有主,我来松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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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待在病房的外间;像是终于等到了疾风骤雨之后的彩虹;费岂昂的心情;更是舒畅的像要飞到天上去了。大家正有说有笑地闲聊着,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众人齐齐望去,便见到杜妮可紧挽着肖驰的胳膊,走了进来。
“怎么这样热闹。”杜妮可笑着跟齐少他们打招呼。
“自然有喜事。”安维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里间的门口向内张望了一眼,然后顺手带上了门。肖驰皱了皱眉头,那动作很明显,就是不想他去看唐朵罢。
杜妮可也挑了挑眉,自派对那日以后,这个弟弟对她便再不似从前了。她转头望向费岂昂,他的脸上竟然也是喜色一片。
“她醒了。”一接触到杜妮可不解的目光,费岂昂便淡淡地开口,话语间,却掩藏着久违的雀跃心情。
肖驰猛地抬头看他,呆住了。
他刚刚说的是,他醒了这句么……
杜妮可同样是震惊不已的,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望着肖驰,他只是紧抿着唇,目光不知在望向何处,一派的云淡风轻。
她便稍稍放下心来。
从知道唐朵出事到今天,杜妮可的心始终都是惴惴不安的。她跟肖驰在英国的时候,一早就知道他国内有一位相恋多年的女朋友,只是她看的明白亦感受的清楚,肖驰,也是她的爱情。
从小到大,她哭几声,便不知有多少人会挨骂,费家老老子是杜妮可的外公,虽说她并不是张扬跋扈的人,只是那样优渥的生活条件,任性的脾气总是难免有的。她喜欢的看上的,还从来没有被别人拿去过。
虽然很早便去了英国,也有许多英国帅气非凡的男孩子卯足了劲追求她,但是当她在留学生联谊派对上第一次见到肖驰的时候,就觉得,过去种种情感纠葛,全部都失去意义了。
她便主动的与肖驰搭话,只是他却不甚热络,甚至于,后来又有了某次见面的机会,他竟是看也不看她的,想来,是对她完全没有印象。她便觉得有趣极了,这样中规中矩的男人,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而后辗转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只不过她经常的拨去,那边却很少的接听。他似乎,总是很忙。
自然是不会甘心的,像他们这样的一类人,往往越是充满挑战的事情,便越是要全力实现。索性去了肖驰的学校,选修了他的一门课程。他果然很忙,每日上这堂课的时候,总是踩着铃音走进教室,下课后,又盯着腕表匆匆离去。她悄悄跟了他几回,有几次发现他是去了图书馆,有几回看见他跟几个国内的留学生一同在研究中心激烈讨论。总之,真的很忙。
她便不知该如何开始了。因为肖驰对她丝毫不感兴趣的,在他的认知里,似乎只有学习,研讨跟工作。
于是便漂洋过海地求着费岂昂,问他,究竟该如何让一个对自己丝毫没有兴趣的男人爱上自己。
那时,费岂昂只当她是突发奇想的,并未上心,而后她隔三差五的就会跑去骚扰费岂昂,许是无奈了罢,总之,他是帮她想了好办法,并顺利让她去到了肖驰身边。
他只轻描淡写地问她,在你看来,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她略略想了想,自然敢肯定肖驰是专注事业的,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整日里拼了命的学习。
费岂昂说,他在乎的,便是弱点。
杜妮可并不太理解费岂昂的话,只一步一步按照他教给她的办法向前走着,直到真的走去了他的身边。而后,她也终于明白了那句,他在乎的,便是弱点。
他是帮着肖驰留在了留学的政经学院。
只是,却是在她与肖驰终于尚算熟络以后,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缓慢渗透的。但过程如何,她并不会去在意,只要结果是去到他的身边,那一切便都是无所谓的。
肖驰自是感激她的,能够留在政经学院,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如若不是因为杜妮可,怕是几辈子几十辈子也不可能奋斗来这样的机会的,所以,他无条件无理由的珍惜。只不过那段时间,他亦是苦恼痛苦的。又不是傻子,一个女人肯为你心甘情愿的做这些,因由是什么,他很清楚。因为矛盾也因为愧疚,便少了同唐朵的联系,渐渐的,由最初一周一次的越洋电话,变成后来的短信联络,最终又演变成,只在邮件中简短地留下几个字。
与杜妮可走在一起,是他从欣喜接受留在政经学院工作的时候,便清楚意料到的结局。杜妮可待他是真心的好,名贵的,奢侈的,但凡觉得他能够喜欢能够用得上的器物,她通通都会搬进他租住的屋子。与她在一起,更是激情刺激的,有时候他不忙,她便会拖着他,今日巴黎明日澳洲的,玩起来,便不亦乐乎。
就好似温水煮青蛙般的,渐渐就忘记了唐朵的存在。仿佛那个曾经在大风雪的恶劣天气中奔跑,只为帮他买一盒退烧药片的人,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这种感受,一直延续到同杜妮可双双回国,他是不想回来的,毕竟回到现实,要面对的困扰依旧很多,杜妮可只撒娇地告诉他,一定要回去的,我要在你反悔之前,把我们的事赶快爆给家人。
他便想,T市那样大,有些人一别就是三五十载都不会遇到的,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几日内就遇到唐朵呢,更何况,从最开始他便告诉杜妮可自己在国内有女朋友的事,她只笑笑说,那不是只需要看你的决定么。他就自欺欺人地安了心,想着,就算是真的遇见,杜妮可也不会生气了,那么,他便不会因此丢了那样地位显赫的工作,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却始终忽略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这一点,是他自派对上见到手足无措,只悲伤绝望盯着他看的唐朵时,才终于觉悟的。他根本没有放下过的,当唐朵盈盈如水的眼眸那样望着他时,他只觉自己混蛋的可以了。
然后又开始拼了命的后悔,那种整颗心都被生生撕裂的苦楚,他真真算是领教过了。
后来便出了事,他亦是绝望的想从此了断罢了,但费岂昂的那番话,又让他不甘心的燃起了斗志。从来都是不服人的,更不相信自己是不如人的,凭什么呢,有些人生来就是一切皆不需努力的,而他却苦苦在生活中挣扎历练,被反复打磨,但依旧到不了自己期望的高度,甚至连仰望,都看不见山顶。
越想就越发不甘心的。
那时唐朵又静静的躺在那里,全世界的人都告诉他,她永远都不可能醒来了,他的心情,愧恨痛苦绝望崩溃,没人能够感同身受的。索性就应了杜妮可,爱情死了,跟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能够安慰的他的,就只剩下政经学院这条天涯咫尺的路。
可今日站在这里,却又听说她醒了。他痴愣地不言不语,只觉造化弄人,世事根本就是无可预料的。
费岂昂他们依旧在悠闲说笑,忽然的,里间传来巨大的破碎声。
外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了两三秒钟,费岂昂倏地站起来快步向里间跑去,一帮人也呼啦啦地跟在后面,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费岂昂推开门,便怔在那里,手还僵持成开门的模样。
身后的人也都是惊讶狂喜的。
杜妮可远远站在最后,对里间的情况,看不真切。
肖驰慢慢走向人群,透过缝隙,正看见唐朵软软无力地抱着被子半倚在床头上,那种惊惶无措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地上有一堆摔破的玻璃碎片,刚刚的巨大声响,便是如此了。费岂昂定定地看着唐朵,不敢确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苏醒了。
大家都是大气也不敢喘的,见到这种一群人齐齐盯着她研究的场景,唐朵就慌了神。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一会,鼻尖也变得通红。一帮人还来不及反应的,就只见唐朵张张嘴巴,又瘪了瘪,最后呆呆地瞪着费岂昂,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费岂昂惊慌失措的,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也不理避不避嫌的,反复轻抚着她的额头,手臂,腰身,还一边紧张兮兮地问,“哪里痛?是不是这里?嗯?”眉头紧皱的都快打架了,她一哭,他竟也跟着疼。
她只用力摇头,脑袋晃得像只拨浪鼓。眼泪却不停,连鼻涕也卖力淌着,脏兮兮的一片。
也不见他嫌弃,随手抽了几张纸巾帮她轻轻擦眼泪擦鼻涕,“那是不是渴了?我去拿水。”一帮她擦干净,转身就要往外走,她却伸手抓着他的胳膊,呆愣地看着他。
他惊诧地垂头,就见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
倾身靠近她,想听听是不是有话要跟他讲,只刚一凑近,她就撅着嘴泪流满面地扑在他身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可以控诉了,好容易清理干净的鼻涕又偷溜出来,眼泪鼻涕的,沾湿了他昂贵衬衫一大片。
费岂昂慌乱的可以了,他想好好看看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抱的那样紧,根本不容他让开半分的。于是,只能着急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只将头深深埋进费岂昂的胸口,眼泪鼻涕大把流,嘴里含混不清地愤恨嚷嚷着,“你怎么呜……才回来……”
他浑身一颤,失了言语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八点后来看文哟~狗不狗血,自己看~~~╭(╯3╰)╮╭(╯3╰)╮
☆、29章
忽然记得;之前院长私下里跟他讲的话。
她即便是醒来,记忆力怕是也不如从前的,损坏的脑组织被切除了;这种重创,究竟有多深的后遗症;医学上亦没有办法估计。
费岂昂复杂地看着唐朵,一勺一勺的,将郑阿姨煲的鱼头汤小心递到她的嘴边。
她每喝上一口,便会顽皮地发出啧啧的咂嘴声。
“没人跟你抢的,慢慢喝。”他笑笑,做起这些从未做过的琐事来;竟也会有甘之如饴的一天。自她醒来以后;大家起初都还惴惴不安的,不过万幸的是,她还记得郑阿姨,安维朗,连离异的爸爸妈妈也都记得,还有许多过去微小的情节,只是关于肖驰,她似乎完全记不得了。
醒来那日,唐朵紧抱着他嚎啕大哭的,那句你怎么才回来,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在记忆深处,是把他当做肖驰了么,可是却又清楚记得费岂昂这个名字,而肖驰这两个字,从未听她再提起过。
他也理不清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然是希望她可以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经历了这些事,再看不清楚自己的心,那不是太愚钝了。也并不甚在意她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哪怕是将他当成过去的肖驰,亦无所谓的。
只是,她会永远这样么。
“喂!”伸手在他面前奋力晃晃,“还要喝汤。”说着便去夺他手里的保温桶,却被费岂昂灵巧地闪过。
“我来。”白了她一眼,根本不理会唐朵愤愤的小表情,然后继续执着地一勺接着一勺递到她嘴边。
罢了,何必去苦恼呢,忘记一天便算一天吧,说不定永远都会这样下去,也说不定,她会在记起肖驰之前爱上自己,谁又知道呢。这样想着,费岂昂就阿Q地宽了心,俊脸上露出旁人并不多见的笑容。
“姑娘家的,怎么这么能吃啊。”嘴上虽是挖苦,动作却从未停下,那整整一壶汤,很快就见了底的。
她听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保温桶咕嘟咕嘟的全喝光了,然后还挑衅地瞪着他打饱嗝。
他一巴掌轻抚在她的额头上,就没见过这样不讲究形象的。
“那天那个男的干嘛会看着我哭?”刚一吃饱,就十分自觉地缩进被子里躺好,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