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执手问年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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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来电,他都听得出夏芒有话要说,心里有事。可是他真的没法在电话里说这些,应酬也是推拒不了的,说好今天再告诉她,没想到吃了个实实在在的闭门羹。
“应酬?应酬到将人带回家?”夏芒气极使劲推了程默一下,眼睛就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明明是他程默的错,他跟娆娆暧昧不清,凭什么还对她摆脸色?以前都是文灏请求道歉,请求原谅,她冷静,她高高在上,为什么一样的情况,眼前之人还对着他生气发怒,动手强迫她?而自己竟然觉得委屈,不能冷静,更别说高高在上了。
程默的眼睛不由得微眯了下,结合夏芒的话,今天发生的事,一切便明了了。
“对不起。”程默就势环住夏芒,在她耳边道歉。夏芒她今天受委屈了吧。因为自己没说清楚,让她误会了,难过了。
程默的话听在夏芒耳里,无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夏芒的心沉到谷底,哭不出来,笑不出来,使劲闭了闭眼睛,张嘴朝着程默肩膀狠狠咬下。程默的黑衬衫,衬衫下结实的肩膀,夏芒狠狠咬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滑下,落在黑衬衫上,晕染成更深的黑色。
“芒芒!”程默理亏,忍着没动,却还是轻呼出声。夏芒第一次咬人,那还是在丽江巧遇的时候,之后也咬过几次,以后若一生气就咬人,程默不禁有些哀怨的感觉。
夏芒咬得牙齿发酸,腮棒子也发酸,这才松了口,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使劲推开程默,转身便往外走。
“你想到哪里去了?”程默叹气,口气无奈,一手拉住夏芒,肩膀上被夏芒咬过的地方一阵热辣辣的疼。
夏芒转身便踹,一边挣扎,一边嚷嚷:“放开我,放开我!”程默嘴还没动,夏芒就捂住耳朵摇着头声嘶力竭地尖叫:“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们的解释,不要听你们的借口!”
文灏是这样,程默也是这样。是自己遇人不淑,是自己命数如此,还是这感情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会有自己的原因吗?夏芒心里是满满的绝望,觉得所谓的爱情,那些天长地久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不过就是一个讽刺,对现实的讽刺。
再也不会有爱情,再也不会有爱情了,夏芒告诉自己,不会有全心全意的爱情,也不会再有付出少接受多的自私的爱情,更不会有三心两意的爱情。
“芒芒!”夏芒现在的情绪让程默很是担心,他不禁微微用了些力,拉住夏芒的手。夏芒依旧挣扎,很用力地挣扎,号啕大哭,根本听不进他说的任何话。
程默又用了些力,钳制住夏芒,双手牢牢捧着夏芒的脸,凑近便吻了上去。夏芒挣不脱,一天没吃东西,加上情绪的大波动,头晕目眩。程默的唇在她的颊上游移,让她觉得一阵恶心,他以为吻掉了泪水就可以假装她没哭过?有些事发生了就永远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不是过往的风流账,不是另一个陌生人,而是娆娆,这一刻,夏芒恨透了自己力量上的先天性弱势。
“昨晚玮韬喝多了,他一个人住,送回去没人照顾,娆娆也喝了不少,嚷嚷着要在我家阳台过夜,所以都留了下来。”程默明显感觉到夏芒的情绪,吻至唇畔一顿,见夏芒情绪稍微有些平静下来,忙出口解释。
夏芒明显不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程默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而且,早上开门的时候,玄关处只看到一双男鞋和一双女鞋,并没看到有虞玮韬的份。
“芒芒不信?”程默半眯着眼,仔仔细细打量着夏芒,她垂着眼,不与他的对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置信的。
夏芒不相信他!这个认知让程默很不是滋味,或者说很是吃味。全心全意的信任,然后受伤,变得不再信任,是这样的吗?过去的已经过去,他程默从来不是纠结于过去的人,可是显然,夏芒距今为止还没有完全接受他,打心里完完全全地接受他。他一直认为,两人之间,信任是一段感情坚持下去的基础,他坦白,却得不到夏芒的信任。
两人忽然都平静下来,夏芒还有些抽抽搭搭的,眼睛又红又肿,嗓子好像也有些哑,大哭的后遗症。程默坐在夏芒对面,看着夏芒若有所思。
“是不是玮韬和娆娆跟你解释澄清,你也不相信?”程默的分析与直觉。
夏芒沉默,还是有些一抽一搭的。她想相信,可是她不敢相信。她不要被骗,不要再一次成为那个最后才知道真相的傻瓜角色,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怀疑,选择不相信,就像当初选择一段新的感情告诉自己一定要比对方少付出一样。
程默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夏芒跟前,合身抱起她,道:“我们先去吃饭,你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叹息是实实在在的,落在夏芒心里,有点冲击力,神情是温柔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心疼。程默身上有熟悉的味道,黑衬衫下是温热结实的触感,夏芒刚止住的泪如开闸之堤,一发而不可收拾。害怕着什么,又不甘着什么,连着前一段感情的情绪,夏芒猛地环住程默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呜咽着一遍遍重复:“程默……程默……”
她心里的矛盾与纠结,程默从这一声声的称呼里清晰感受到。
不知是谁主动的,只知拥抱变成了缠绵,本来要去吃饭的两个人倒在了沙发上。唇舌的纠缠已不能满足心里那份犹豫,就好像要给摇摆不定的心吃一剂定心丸,喘息、爱抚,搜寻着彼此的体温,筋骨交错般的缠绕。夏芒的本能被程默似带着火团般的双手点燃,在情爱中暂时迷失。
有什么不一样了?夏芒想,自己还是选择了相信程默,不然她不可能在这时候还能与他发生关系。文灏那时候是碰到她的手她都觉得肮脏与恶心的,是因为爱程默爱得不够深吗?
第二天上班刚巧碰到娆娆,她半玩笑半认真地对夏芒道:“芒芒姐,昨天你怎么跑这么快?我追也追不了,别是误会什么了吧?”
夏芒决定将这件事遗忘,尽量笑得自然:“突然想起还有急事,跟你说我走了你估计没听到,后来手机又没电了,所以一直没联系上。”
工地的事程默已经告诉了夏芒,三言两语,看得出他不习惯向人倾诉。周五晚上那位出事泥工的妻子在虞玮韬的协调下本来已经接受赔偿二十万元的条件,娆娆那边也与当时在场的一位记者谈妥,事情本来已经解决,没想到一夜之后,那妻子居然反口后悔,大有把事情闹大之势,打电话不仅叫来了电视台记者,还叫来了报社记者,甚至电台记者。程默一早匆匆赶去,这次那妻子口风就紧了,不理谈判,只哭得天昏地暗。下午的时候虞玮韬连夜联系的死者父母赶到,事情才有了起色,赔偿的价码自是不止二十万了。晚上的应酬,正是招呼那些记者的。
事情最后终于都摆平了,家属收了钱,将死者火化后,就抱着骨灰盒回老家了。夏芒不能就此发表任何意见,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生命与金钱补偿,虽然根本不是一个天平上的,但却是最实际的。
作为此次事件还算完满结束的庆祝,周末几个人决定聚餐一次,地点经娆娆建议,选择在程默的别墅。娆娆是这样说的,好怀念大家在英国时一起在公寓做饭吃的日子。大家里面自是没有夏芒。
夏芒被程默拖着去超市买菜,无比哀怨地推着购物车,脑子里全是程默、玮韬、娆娆三人在公寓里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的种种猜测。显然,程默的手艺她不是第一个品尝的。吃饭的时候会喝酒吗?会有酒后乱性的时候吗?夏芒慌忙摇了摇头,甩掉脑中可怕的想法,努力专心地看着程默一样一样挑着菜。
到了程默的住处,夏芒便觉得有些累。夏芒是易累体质,经常觉得自己很累,有时候也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自己的错觉。玮韬和娆娆还没来,程默将买来的东西一一取出,夏芒偷懒爬上她喜欢的顶楼阳台,因着上一次误会的事,这段时间程默更迁就她了。
今天没有太阳,天气阴沉沉的,闷得人喘不过气来。夏芒将四面落地玻璃窗统统打开,听着音乐,心静之后觉得凉快了许多。
虞玮韬上阳台看到夏芒的时候,夏芒正背对着身子听着音乐看书,虞玮韬走近,夏芒浑然不觉。
“看书看得这么专心?”
“呃……虞总来了?”夏芒闻声惊起身,合上手中的书,看到虞玮韬之后讪笑招呼。
“终于看到我了?”虞玮韬脸上的笑容很温和,金边眼镜下,眉目间依然保有一股干净书生气质,“YOYO也来了。”
“你们一起?”夏芒心中微微一动,往虞玮韬身后探了探,却没看到人。
“她在厨房帮默。”
照理虞玮韬应该也是知道陈苏娆对程默的心的,又明白程默与夏芒的关系,包括娆娆,所以现在的情况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夏芒不知道虞玮韬和陈苏娆的关系是不是单纯的朋友,但夏芒知道陈苏娆对程默的心,程默也知道陈苏娆喜欢他,加上上次误会的事,现在这样的两个人却同在厨房,陈苏娆名为帮忙,程默也没有拒绝之意,夏芒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浮现。
夏芒在这一方面很霸道,女人总想自己的另一半对自己温柔,对人,特别是其他异姓疏远有礼。夏芒最见不得分手了再恋了还在与前任女友继续纠缠不清或与其他异性暧昧不清的男人,在与许文灏交往的四年时间里,虽不乏对许文灏有意或意欲横刀夺爱之人,但在夏芒的严格要求下,许文灏对这样的女生都敬而远之,更惶论暧昧不清了。所以现在,经过了误会事件,程默并不介意和娆娆两人独处,夏芒对此表示不可理解外加不能接受。
夏芒又与虞玮韬聊了几句,忽然就想到楼下去看看。夏芒饿了,只是单纯地去看看饭菜好了没,并无其他,夏芒如是安慰自己。
程默正将蒸锅里的螃蟹端出来,娆娆在一旁切着水果摆盘,夏芒无意识地放轻脚步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厨房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气氛看起来很温馨很融洽。
就好像这样的场景曾经无数次上演,所以安静默契而自然。
厨房与餐厅相隔的墙面上半部分是透明的玻璃墙,在餐厅或者客厅,可以清晰地看到厨房里的人忙碌的身影。夏芒此刻就站在客厅与餐厅的交接处,看着厨房里的那两个人,一时倒失了走进去的勇气。
程默将螃蟹放在厨房一侧的桌上,抬头正巧看到夏芒站在外边,微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娆娆是背对着夏芒方向切水果的,程默的视线与夏芒接触,不知怎么的,夏芒心里明明想若无其事地走过去问什么时候可以开饭,结果行动高于一切,却是转身跑回了阳台。
“夏芒?”虞玮韬正替阳台的花草浇水,被夏芒跑回来的气势震住。
“继续浇你的花!”夏芒同学干净利落地冲着人家吩咐完,一把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是生闷气,因为心里确实闷闷的,夹着一丝难受,一丝心痛。
“怎么了?”虞玮韬真的是天生好脾气,看着夏芒这样,一边继续浇着花,一边温声问道。
“没什么。”夏芒竖着耳朵听着声响,身后并没有脚步声响起。程默是看到她的,看到她发现他与娆娆在厨房,看到她视线交汇时惊慌逃走,可是他却没有追来。或者于程默来说,这根本不是个问题,甚至夏芒坐下来静想,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眼了?
“默不是这样的人。”虞玮韬飞来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