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魔医,师父请下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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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眉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馥小姐,奴婢看到的都是真事,为了这件事,大夫人将奴婢毒哑,发配去倒夜香,这件事当年有记录,二小姐可以去翻查!”
岑风欣从小眉刚走进来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不过听到她说完,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笑着对北宫勤道:“老爷,此事我也是知道的。当初这丫头得罪了大嫂,惹得大嫂很生气,所以我问大嫂意思该如何处罚,看她的意思,该是重重处罚,我便罚她去倒夜香,至于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哑巴,我就不知情了。”
北宫勤冷哼一声:“大哥,我东府的婢女,妾侍,到底哪里得罪了大嫂,竟然让大嫂下这般的毒手?”
北宫政皱了一下眉头,转身对身边伺候的人道:“把六年前存档的丫鬟名册和调动去拿来。”
“是!”
很快有人匆匆忙忙将丫鬟名册送了过来:“老爷,真的此事,此事是大夫人二夫人的意思,当年小的们就照办了。”
北宫政的脸色越发难看,盯着沈夫人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北宫馥皱着眉头盯着小眉,小眉始终低着头,良久才道:“馥小姐,奴婢知道你心善,那日路过下房的时候看到奴婢不会说话,便给奴婢开了方子让奴婢抓要吃,可做人要有良心,奴婢真的只是实话实说。本来这些话奴婢应该烂在肚子里的,可……可听说又有姨娘受了害,所以奴婢这才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好一个站出来说话!”北宫馥似乎气极,狠狠瞪着她,“我就是这样治好了一个白眼狼,你当初根本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馥儿,她是如何跟你说的?”北宫政有了疑惑。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1】
“她说她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所以被主子毒哑,我……我一直以为是,是婶婶。”北宫馥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不是的馥小姐。”小眉连连摇头,“是……是大夫人,是大夫人。”
“够了!”北宫政大喝一声,转头看着他的结发妻子,“你还有何话说?”
沈夫人悲哀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二十年的夫妻,他什么时候又相信过她?
“我冤枉,我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为何要毒害二弟的子嗣?”
岑风欣看着她:“大嫂,这件事我也帮不了你,或者你觉得世子不争气,如今侯府已经有成儿跟他争宠,怕咱们太学士府又多了几个儿子出来,到时候你就更加没有地位了。”
“你……”沈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红,手都在发抖。
北宫政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你还有脸说话,本侯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老爷,我没做过,没有做过!”沈夫人气冲冲地盯着他看。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脸叫屈?!”北宫政叫道,“我要休了你这不贤不德的践人!”
沈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北宫馥缓缓抬起头,盯着小眉看了半晌,忽然道:“父亲且慢,此事还有疑点。”
北宫政皱眉,有些厌恶地看着她:“难道你还想狡辩?”
“不,此事只是女儿心中的疑问。”北宫馥盯着小眉道,“一个倒夜香的丫头,怎么戴得起和太学士夫人一样用上好的丝绸折成的绢花,还缝了珍珠在上头?”
北宫政一愣,小眉头上的绢花确实十分醒目,不过之前他们不过当一件普通的装饰,经北宫馥一提,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放到了这朵绢花上。
小眉急急忙忙摘了下来:“奴婢……奴婢随便戴的,你们,主子们……”
北宫馥走上前几步:“这是聚宝斋今年刚刚推出的新样子,只做了三朵,用的是细粒珍珠串在边沿上,又需要折二十八个褶,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做工非常复杂,所以卖到了三十两一朵,而且这个世上,只有一朵。”
她说完这段话,目光盯着岑风欣一字一顿地道:“婶婶,馥儿说的没错吧?”
岑风欣细看那朵绢花以后变了脸色,听到北宫馥相问,忍不住有些心虚地道:“我……我怎么会知道?”
北宫馥笑道:“如果馥儿没有记错的话,婶婶正巧是那三朵绢花的主人之一,不知婶婶可不可以拿出你的珍藏,来对比一下这丫头的绢花到底是不是聚宝斋出品呢?”
北宫政听得这话皱了一下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弟妹,既然馥儿说了,不如你拿出绢花让她长长见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2】
“这……”岑风欣抿一下嘴,转头道,“荷香,去把我的绢花拿来。”
荷香退后一步,咽了一下口水,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恕罪,那朵绢花……绢花……”
“怎么了?”
“绢花昨日不见了,奴婢怕……怕,见夫人最近也不常用,所以……所以没有告诉夫人,以为找两天也就找到了。”
“混帐东西,这种事情为什么也敢瞒着?!”岑风欣大怒。
北宫馥冷笑一声,慢悠悠地道:“婶婶真是好演技,这头有个丫头戴着绢花来指证母亲下药,那头婶婶的绢花就不见了,还是下人的过失,是否太巧合了一些?”
这下北宫勤的脸色不大好看了,自己妻子的手段他多少还是清楚的,这也是他一直不大肯回府的原因。
如今这么一朵昂贵的绢花戴在一个倒夜香的丫头头上,而她又拿不出其他的来证明她的清白,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岑风欣在丈夫的目光注视下,终于有些坐不住了:“馥儿,你少血口喷人,你的意思是,我收买了这个丫头来诬陷你母亲?”
北宫馥无所谓地笑:“有没有收买,是婶婶说的,不是馥儿说的。”
“你……”岑风欣颤抖着手指指着她,竟然半点都说不出话来。
“够了!”北宫勤大喝一声,转头看着小眉,“你说,你这绢花到底是哪里来的?”
小眉摇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朵绢花,随即有些慌乱起来:“我……奴婢,奴婢不能说,奴婢不知道,二夫人,你救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帮你去买药,奴婢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你放了我弟弟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不停地给岑风欣磕头,把额头都磕出了血。
岑风欣吓一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又何时抓了你弟弟,你弟弟是什么人我一点都不知道……”
小眉抬头,看看岑风欣,忽然爬过去抓住荷香:“荷香姐姐,你说话啊,你不是说我弟弟在二夫人手中,只要我乖乖听话指证大夫人,你们就放了我弟弟?”
荷香赶紧把她推开,急道:“我只说抓了你弟弟,让你乖乖听话倒夜香,什么时候让你诬陷过大夫人?”
此话一出,在座各人脸上的表情都格外好看,岑风欣第一个反应过来:“荷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荷香吓得一下捂住自己的嘴,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人。
这件事,是六年前的事了,如今说出来,倒像是她刚刚昨晚做的一样。
现在纵然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北宫政看向北宫勤:“看来本候也该告退了,想来是二弟自己的家务事。”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3】
北宫勤忍不住怒气冲天,等着岑风欣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风欣一脸迷茫:“老爷,妾身真的不知情啊。”
说罢,转头等着荷香:“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说漏了嘴,荷香也有些绝望了,看着岑风欣的架势,是不会救她了,所以只能自救。
但是怎么自救呢?
说是主子指使的,她有证据么?
岑风欣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也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被扳倒,如果想要活命,恐怕只有先保住主子,让主子知道自己的忠心,所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荷香闭上眼睛,终于缓缓地道:“六年前,是奴婢毒哑了小眉,因为她看到奴婢在月姨娘的饭菜里下了红花。”
红花,又是红花?
“你为何要这么做,受何人指使?”北宫勤盯着她。
岑风欣也盯着她。
荷香一个激灵,赶紧磕头:“没有人指使奴婢,只是月姨娘进府以后,就深得老爷宠爱,奴婢心疼主子日夜伤心,就想着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不会这么受宠了,老爷就会想起夫人了。”
岑风欣松了口气,北宫馥却飘来一句:“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为什么这当口还要来诬陷我母亲?”
荷香再看看岑风欣,再次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红花是奴婢前些日子偷偷进ru秋姨娘的房中放进去的,奴婢跟那个药铺的伙计认识,让他进货的时候给带了一些,只说是平日月事来了肚子痛得厉害,用点便不痛了,所以并没有登记在册。”
北宫馥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丫头倒是个聪明人,明明是有人做手脚改了账册,她居然一股脑儿揽在了自己身上,还编得挺圆的。
“奴婢本来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发现了,奴婢心头慌得很,偏偏这个时候小眉又会说话了,所以奴婢让小眉来冤枉大夫人,都是奴婢干的,跟别人无关。夫人,求您看在奴婢忠心耿耿为你着想的份上,你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岑风欣一脚踢了过去:“你还想有下次?这些阴险恶毒的事儿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做过,你自作主张,还险些把我也陷我于不仁不义!”
说着,她转头看着北宫勤:“老爷,这丫头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应该重重处罚才对,只是……此事终究还是与我有关,这丫头也是为我着想,我终究也有个管教不严的罪过,还请老爷一同责罚!”
她跪在北宫勤面前,神色一脸的毅然决然。
真是好演技啊,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北宫馥真想鼓掌赞美一下。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4】
北宫勤冷着脸看着她,又转头看向一脸看好戏的北宫政:“大哥以为如何?”
“此事与我侯府中人无关,是二弟的家务事,还是二弟自己做主吧。”北宫政立刻推得干干净净。
北宫勤想了想:“毕竟差点冤枉了大嫂,如今风欣她身子又不大好,大嫂一并帮忙处理着东府的事,此事就由大嫂来定夺吧,也免得有人说三道四。”
他倒好,推得干干净净,既不落人话柄,又做了个顺水人情,还真是两面光。
这个所谓的读书人,可不是个书呆子啊。
北宫馥觉得应该对他刮目相看,倒是沈夫人,此刻所有难题全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明明她也是受害人,有了难题却还要她出面解决,这群大宅的老爷们,还真的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沈夫人垂眸,想了想:“自己的丫鬟自然应该由弟妹自己做主惩罚,至于弟妹管教不严一事,我看就罚月钱半年,闭门思过一月吧。”
这算是轻判了,但她又把球踢给了岑风欣,岑风欣倒成了左右为难的人。
她是想保荷香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断然包庇不得了,怪只怪这丫头嘴太快,留在身边也迟早是个祸害。
“残害老爷的子嗣乃是大罪过,但念在她忠心护主的份上,死罪可免,获罪难饶。”岑风欣毕竟是曾经的当家,那份泼辣劲儿依然不减当年,“杖责八十,打发出去卖了吧,这样的丫头,留在府中只会是个祸害。”
沈夫人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
北宫政起身:“本候衙门中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在这里看看,本候先走一步。”
那意思是,没有跟沈夫人一起走的意思,却是带着蔡姨娘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