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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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以睦坐在正座上,声音听起来颇为愉悦,“二小姐不必多礼,听说今日是二小姐生辰,本王祝二小姐芳辰永好。”
静嘉再次欠了欠身,“多谢王爷。”
岳以睦朝跟着的阿童使了个眼色,阿童忙躬身上前,将一个锦盒献到静嘉跟前儿。“本王也不知二小姐喜欢什么,只让人从宫里挑了些珍贵的玩意儿出来,二小姐别嫌本王敷衍。”
“臣女不敢。”静嘉朝岳以睦微俯身,这方接过阿童手里的盒子,轻拨锦扣,打开来却是一整盒赤红饱满的小红珊瑚粒儿,上面摆了张纸条儿,静嘉隐约能看到其上字迹。
她再度偏首望向岳以睦,见岳以睦神色有些不对,便把那纸条纳入袖筒,没有急着看。瞧着静嘉如此举动,岳以睦颇为满意,当即笑道:“这珠子二小姐拿去随便串点儿什么吧,耳坠手串都可,若是不够,宫中还有,二小姐只管同本王说。”
“多谢王爷好意,臣女十分喜欢。”
“喜欢就好。”岳以睦靠向椅背,神色透出几分懒散。
因岳以睦说是来为静嘉贺寿,倪子温与邵氏等闲不敢贸然插嘴,只任两人一对一答,都是颇为从容。邵氏见静嘉没有什么失礼的言语,很是满意,以女儿如今这般,虽是心计上差了些,但做个世子夫人,还是拿的出手的。
虽说苏宁琛不太如人意,可只要静嘉能早日生下侯府嫡孙,坐稳位置,日后永安侯府不愁没有她说话的位置。这样一来……女儿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了?
“哦,对了。”岳以睦再度开口,目光却是移到了邵氏的身上,“本王听敦堂说二小姐身子不大爽利?”
邵氏没有多想,只当是静嘉来葵水一事,笑着应道:“不打紧的,如今已经好很多了。”
岳以睦摇了摇头,面儿上做哀痛状:“女孩儿家的身子不可轻忽,本王已经同胡太医打过招呼了,过几日他会上门为二小姐诊脉,本王的……唉,不提也罢。”
邵氏闻言,自然明白岳以睦的欲言又止是因想起了他之前的嫡妻。难得临淄郡王好意,邵氏没有推拒,“有劳王爷惦记,臣妇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岳以睦摆了摆手,“本王来,其实还有一桩事想同倪大人说。”
静嘉心骤然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攥紧袖口。
倪子温被蓦地点名儿,忙坐正身子,“王爷请讲。”
果然,岳以睦的眼神十分明显的在静嘉身上停了片刻,接着暧昧地朝倪子温笑道:“本王还是同倪大人私下说吧。”
“这……那请王爷移步臣的书房。”倪子温起身,摊手相请。
岳以睦施然起身,朝邵氏颔首为礼,随倪子温出了厅中。
邵氏只当两人要谈政事,自然而然将岳以睦今日来的理由代换成了政务,至于静嘉,怕不过是一个顺道。思及此,邵氏颇为宽仁地同静嘉道:“你今日也累了,回去歇着吧,等晚膳的时候再过来。”
静嘉向母亲一礼,抱着手中的盒子欢喜不及的往“明月引”中返,待进了自己的闺阁中,静嘉一面把盒子递给魏紫,一面迫不及待地从袖筒中摸出那张纸条,展开细觑。
“此物最相思。”
静嘉忍不住露出笑来,这王爷倒还挺知情知趣,拿珊瑚珠儿当红豆。
魏紫手里捧着那锦盒,不由问静嘉:“小姐,这珊瑚您打算串成什么?奴婢择日让人去做。”
静嘉低眉一笑,重新拿回盒子,将纸条塞了进去,接着一并递还魏紫,“都仔细收起来,原封不动的保存好。”
“是。”魏紫虽不明静嘉的心思,却仍是照做。
静嘉不知岳以睦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她晚膳再去德安斋时,明显感觉到气氛的不对。敦堂又回了营中,赵菡早就不必再立规矩,席上人人都是低眉用膳,停也不停,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用完晚膳,静嘉正准备告退,却是倪子温开口将她留下。
待众人离去,倪子温忽的一拍桌案,“孽子,给我跪下!”
惩戒
静嘉悚然一惊,忙不迭提裙跪到地上,这是倪子温头一回朝她发火,她不敢顶撞,表现的还算顺从,只是免不了用余光去打量邵氏的神色。
孰料,邵氏亦是一脸严肃,丝毫都没有要替她求情的意思。
“你和临淄郡王是怎么回事!”
“什么?”静嘉皱眉,“父亲的话女儿不懂。”
倪子温冷哼一声,“你知不知道临淄郡王今日跟我说了什么?他说他想娶你做续弦!”
静嘉垂下眸去,片刻后方道:“女儿不知。”
“呵。”倪子温不怒反笑,“你倒是一退六二五,你当我不清楚你什么心思?嫌永安侯世子不如意是不是?先求了你大哥来做说客不成,这回是去求了孙毓慎帮你的忙吧?”
“女儿没有。”她是真没去找孙毓慎。
“你甭跟我狡辩,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先同临淄郡王订下亲,等过了年纪再找个借口退婚?孙家那小子惯会金蝉脱壳这招,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和苏家的媒是太子殿下保的,临淄郡王可救不了你。”
言罢,倪子温怒而起身,“你给我滚回去好好读读女四书,过两日苏家就会来纳采问名,别让人问你的清白!”
一番厉声斥责,倪子温拂袖离去。
邵氏起身送丈夫出了正房,还不忘嘱咐云芦掌灯跟一跟,待云芦应声去了,邵氏方亲自合了房门,上前扶起仍跪在地上的静嘉。“你脾气随你爹了,爷儿俩一样的倔。”
对邵氏温和的态度,静嘉少不得有些诧异,她迟疑地看着邵氏,动作都有些滞缓,“娘……”
“别在地上跪着,你如今是大姑娘了,地上凉,仔细受了寒气,坏了身子的根本。”邵氏弯腰,细心地替静嘉拍去膝头尘土。
静嘉低首,嗫嚅道:“娘不怪女儿?”
邵氏轻呵一笑,揽在静嘉肩头,与她一并进了耳房中。“娘怪你做什么?你爹一时怒气冲了头,娘可不傻,慎哥儿与临淄郡王关系再亲厚,也轮不到他来左右一个王爷的婚事,娘信你。”
静嘉闻言不由得怔住,她原以为邵氏是理解自己,却不想是她心思和倪子温相左了。
邵氏见静嘉呆着一张小脸儿,伸手拍了拍,“你爹朝你发火发得少,可是吓着你了?娘今日也劝过他了,他不听,娘也没办法。不过你别急,等过几日苏家上门纳采问名,你爹的气儿就消了。”
“娘……”静嘉拽住了邵氏的袖口,纹线精致,是莲叶的一角。“娘,这事……确实是女儿求的毓慎。”
“什么?你怎么能……”邵氏神色大变,适才的亲昵宽和烟消云散。
静嘉亦是松开手,将坐姿调整的恭谨端庄许多。“嫁予永安侯世子,女儿不甘。”
邵氏心里的怒火腾然被激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当临淄郡王就比那世子好?他还不是仰太子鼻息度日?等皇上……到那个时候,你以为做个王妃能比侯夫人舒坦?”
静嘉没有反驳,昔日她固然渴求一个吃穿不愁的安稳生活,却也没有过大富大贵的妄念,嫁给皇子更是不曾幻想的事情。然而,比起牺牲给家族利益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甚至品行有缺的男子,她宁可自己给自己找一条路走。
哪怕,前方尽是难以预料的风险。
“你倒是说话啊!”邵氏见静嘉沉默不语,更是生起一股子气来。“我就说呢,你这阵子不声不响的,我还和你爹道是你开了窍儿,不似小时候那般不懂事,原是早拿捏了主意。孙毓慎也有本事,连皇子都替你说和来了。”
静嘉抿了抿唇,眉梢微低,“娘,您别这么说毓慎,他总是好心……女儿,女儿只是不想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邵氏冷声一笑,“这么多年的书你都读到哪儿去了?说起来咱们家也担个书香门第的名声,我教出来的女儿就这般不知羞,难不成为你择婿时娘和你爹还要叫你见见人家?京里这么多哥儿,还得等你挨个儿熟悉了,才能说亲?”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行了你,”邵氏面有薄怒,“这几日把女四书都抄一遍再来请安,我们倪家没你这么个大逆不道举止轻浮的女儿。”
静嘉虽知邵氏说的是一时气话,却忍不住心灰。来到大魏朝十三载春秋,她早已从心里当作邵氏的母亲,虽不如一般幼童那样对母亲有着极深的依赖,却也希望自己能做一个令母亲骄傲的女儿。
但现在,邵氏怕是对自己的莽撞和轻重不分失望极了。
可惜,她也许永远都没机会像一个女儿那样同邵氏争辩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幸福。在邵氏眼里,一个三从四德的女性,在闺中要顺从父亲,为父亲的前程铺路,嫁人后要顺从夫君,为夫君的前程铺路。
邵氏自金陵远嫁京城,替家人笼住一个势力不弱的京官,再为丈夫劝教子女,来巩固丈夫在朝堂上稳重的地位。如今静嘉走的,何尝不是邵氏自己的老路呢?依邵氏看来,大概这才是静嘉命中注定的“幸福”吧?
静嘉低落的起身,朝邵氏一礼。
逆来顺受,她做不到。
静嘉被邵氏明着禁了足,府中上下却没有一个人敢来问原因。为防着姚黄等人心里打鼓,静嘉索性把原因向“四小牡丹”交代了清楚,也同她们说定,自己是绝不会嫁给永安侯世子。
姚黄知道的事最多,自然没有多嘴来问原因,魏紫虽是懵懵懂懂,却倒还记着临淄郡王对自家小姐的关怀,并不搭茬儿。雪桂素日就谨言,现下倒只有绿玉一人一头雾水,半懂不懂地问:“小姐不欢喜那世子?”
“谈不上欢喜不欢喜的,就是不想嫁。”静嘉答的直截了当,“旁人若是问起来,你自管答不知道就是了。若传出去旁的话,怕是要得罪上苏家。”
绿玉性子虽不够稳重,却是听话知趣得很,被静嘉这般严肃地吩咐,当即称是。“小姐放心吧,咱们‘明月引’的事儿,哪轮得到外人来问呢。”
静嘉知这三个人都是由姚黄来约束,没有多说什么,只朝姚黄赞许一笑,接着道:“我最近心里乱得很,身子也不大舒服,难得这几日娘免了我去请安,咱们便好好休息,早上都晚一个时辰再起身,厨房送了早膳来,一律拿到院子里的小厨房温着,等我起了再用。”
她虽是朝大家一起吩咐的,但服侍静嘉的事情素来是由姚黄经手安排,因而此时也唯有姚黄开口称了是。“不过小姐,若是夫人知晓您迟起,怕是更恼您了,奴婢还是每日叫一个人早些起来,盯着些动静罢。”
静嘉颔首,“你安排就好。”
“是。”姚黄已经知道静嘉晚上总睡不好,自然没有劝她早起。
见众人没有异议,静嘉也不再多话。这”四小牡丹”都是打小儿跟着她,若论情分,比静雅这个庶妹来的都要深一些。寻常时候,静嘉很少拿主仆的名分压着她们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似倪府这样的门第,伺候正经主子的丫鬟不是陪嫁就是家生子,规矩都学的透,自己都守着自己的本分。因而静嘉只消安然受着这几人的服侍,不必多嘱咐也从不会节外生枝。
三日过去,静嘉如愿以偿的在“明月引”中避世,其间静雅来过几次,静嘉都让姚黄给拦在了门口儿。便是云萱替邵氏来“检查”静嘉抄的女四书,静嘉也只是敷衍几句便将人赶了出去。
邵氏对女儿的态度大为不满,原先生出的几分怜爱之情被磨了个干净,撂了句“任她自生自灭”,不再叫云萱去看望了。
然而,说归说,邵氏待静嘉的日常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