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第二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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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祈一把就将我的手从舒十七臂弯里抽出来,说:“你给我注意点。还有,”说完瞟了一眼我的另一只手,眼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对我说,“你那只手别再捂在那种地方了。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要去逛青楼的男人。”
我迷茫的望了他半天,然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满脸通红的把手放了下去。
舒十七轻笑了一声,反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带着我跨过大门的门槛,低头笑着对我说:“到了。”
我抬头往前一看,心里连“哗!”的一声赞叹的功夫都没有,整个人给震撼的站在那里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只见面前一处占地极大的院子,三进三出,高大的榕树枝叶繁茂,隐约的见到层叠的屋宇一处连着一处,简直是连绵起伏不绝于目。而最最扎眼的,当属最中间的那处高楼。
那是一幢巨大的三层小楼,屋檐四角悬着四盏巨大的琉璃宫灯,无数的小宫灯将方圆……不知道多少里,反正高楼周围真的是亮如白昼。一楼很高,门口的鎏金红木雕花大门足有三米,上有匾额,纯金的“无忧楼”三个大字,字体潇洒,大开大合。楼内人来人往,整个房子金碧辉煌,人声鼎沸。
珠帘高悬,莺歌燕舞一片,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片巨大的建筑群,心想我靠,就是皇宫辟出来一角也不见得有这么华贵吧。
舒十七牵着我一路向里走,各种鲜花种在道路两旁,什么绿色的牡丹黑色的菊花蓝色的玫瑰,全都是最最矜贵的品种。我心想这菊花怎么现在就开花了?怎一个目瞪口呆了得。
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倚在门口,虽然年纪已不轻,可保养的极好。一双丹凤眼里全是柔情,可细看下去却很是精明。手里一柄纨扇摇着,我看的心里那叫一个泣血啊,这人连摇扇子都摇的这么风情万种,和她一比我简直就是一个男人。
正愁眉苦脸,那人一眼瞧见了我们。刚开始许还以为是客人上门,一个媚眼就抛了过来,抛完才愣了愣,提着裙摆跑过来,赔着笑说:“公子,您可回来了,好些日子不见了。”说完看了看我和皇祈,“这两位是……?”
我连忙去甩舒十七的手。我虽然脸皮厚,可我的名声已经很不怎么样了。要是再给弄出来一个断袖,我可就真的不活了。
没想到舒十七握着我的手却紧了紧,那女人眼尖,一眼瞄到,眼神在我胸前一晃,恍然大悟的一笑,说:“我还道是哪家公子长的这么俊,像个女孩子。没想到真是个女孩子。”
我真心觉得我这一身装备已经很像个男人了,临出门前画未还赞我说是个“俊秀”的公子,只要不说话也流露不出女儿气,怎么一到这里就被认出来。于是狠狠的瞪了舒十七一眼,让你拉着我!
舒十七很无奈的看着我,那女人见了,拿纨扇挡着嘴咯咯笑起来,说:“姑娘不必恼,我红姨自来做的便是男人的生意,每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不是男人,我一看便知。”
舒十七笑着看着我,带着点无奈,说:“小孩子脾气,还撅嘴。”
我立马把撅起来的嘴收回来,红姨又是轻轻一声笑,对舒十七道:“第一次见公子带夫人一起来,真是可爱的紧。”
☆、无欢楼上曰无忧
第二十一章·无欢楼上曰无忧
我升调的“啊”了一声的同时,旁边传来了皇祈的一声冷哼。舒十七拿眼角瞟了一眼红姨,后者满脸尴尬的说:“公子快请进去,莫在外面吹了风。”
舒十七转头对我笑笑,紧了紧握着我的手,牵着我继续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红姨吩咐说:“点几个姑娘过来陪着。”
红姨道了声“是”。
进了门,我放眼望去,只见一楼一个高台,上面一队乐师在奏乐,正中五个姑娘正跳着舞。下面一个个的散座全都坐满了人,二楼和三楼都是雅间,每个雅间对着舞台的方向都有一个落地的门,外面一圈雕花的凭栏。有的门打开,有的门关着。
皇祈扫了一眼,笑着说:“西京无忧楼,果然不负盛名,难怪连帝都的不少贵族子弟都慕名而来。”
舒十七笑道:“王爷谬赞了。不过是些微末表演,上不得台面。哪里比得了帝都的一派繁华,天子脚下。”
这时台上的舞曲已经结束,换了一个身着柳青色裙裳的女子,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席地而坐,怀里抱了一副琵琶。屈指正要弹,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了我们这边。愣了许久之后,这女子把琵琶一放站起身来,对着我这个方向拜下来,淡淡的说:“公子。”
那声音并不大,依依稀稀我有点听不清楚。可随着她这一声,整个楼内所有的姑娘全都无声的怔住,纷纷给舒十七行礼。
我心想哎哟妈呀,好大阵仗啊。先不说我这个太皇太后还在这里戳着呢,就是旁边的皇祈,身份也是响当当的,居然没人认出来?知名度居然这么低?
更没想到的是,舒十七的谱摆的更大,只是“嗯”了一声,笑着说:“你们继续吧。”说完拉着我走上楼。
上了二楼,进入一个正对着舞台的雅间。我把脑袋从窗户伸出去看了看,好像这个雅间是最大的,而且视野最好。红姨亲手捧了茶来,跟舒十七说:“我选了几个姑娘过来陪,现在正在准备。公子是否有人要点?”
我想起来舒十七和皇祈讨论过的柳依依,问红姨说:“柳依依可在么?刚才在下面弹琵琶的是她吧?”
红姨一顿,眼角瞟了一眼舒十七,对我说:“是,是。小姐想见,我这就去叫她。”
我眼见她好像很尴尬的样子,很是贴心的说了一句:“柳姑娘若是见客不方便,那就算了。我也不过是听十七提起过她的名字,便想着听一听她的琵琶。”
红姨的脸色随着我的一句“十七”变得很惊讶,又随着我的一句“十七提过她的名字”而变成非常巨大的惊讶,眼神在我和舒十七之间逡巡了一圈,支吾的说:“方便的,方便的。奴家这就去叫她上来。”
目送红姨掩门而去,我问舒十七:“你是不是不经常过来啊?”
舒十七问:“怎么说?”
我说:“怎么好像她们都不怎么见到你的样子,你一出来都变得很惊讶。哎话说回来,这柳依依是怎么回事……我一提她,红姨好像很惊讶?”
皇祈在旁插了一句嘴:“但凡长了脑子的就能看出来,是柳依依仰慕舒公子。”
我想了想,说:“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也长了脑子,我就没看出来——哎不对啊,你这话莫非是在说我不长脑子?”
皇祈笑着给我添了碗茶:“这次倒是反应快。”
舒十七说:“柳依依是我四年前偶然在南方遇到的,当时她家道中落,险些沦落成乞丐。我见她是个材料就带回来栽培,她很感激我,仰慕谈不上。”
皇祈摇着玉折扇,笑着接口:“女儿家的心思,舒公子恐怕不了解。感激之情化成以身相许的,这世间也不计其数。我倒觉得这柳依依相貌很好,一手琵琶也弹的出神入化,瞧着性子也温软,很是一朵解语花。舒公子不如成全了她,便是做不了侧室,收成侍妾,想必她也是愿意的。”
我心说,这女儿家的心思,舒十七作为一个大男人所以不了解,你皇祈难不成是个女人么?你是怎么了解的?!想着眼角就不由的瞟了瞟皇祈的大腿根。
皇祈显然瞬间领悟了我那一瞟的含义,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舒十七轻笑了一声,说:“感激之情也不一定就得以身相许啊,我和安子还是青梅竹马呢,也不见得安子想嫁给我。”
我想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又扯到我头上来了,但是我正端着茶碗喝,不太方便说话,就升调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敲门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十来个女子鱼贯而入,齐齐站成一排,那叫一个姹紫嫣红芳芳菲菲,全都低着头行礼,齐声说:“见过三位公子。”
我被吓了一跳,“噗……”的一声就把嘴里的茶喷了。舒十七抹了一把脸,皇祈倒是眼疾手快,拿扇子挡住了,此时也甩了甩扇子上的水珠。
红姨在下首赔笑道:“惊扰了姑……公子,实在对不住。”说完递上来一块手帕。
我还没来得及去接,舒十七已经笑着从怀里掏出手帕来帮我擦了擦嘴,然后随便擦了擦自己的脸,跟红姨说:“不用这么多,留两个弹唱的好的,其他人下去招待客人吧。”
红姨低声说:“是。”
然后房间里面简直就炸开了锅了。
美女甲说:“奴家不才,弹得几首筝曲,愿为公子助兴。”
美女乙说:“公子曾说奴家唱歌好听的,公子许久不来了,今次好不容易来一趟,让奴家留下给公子唱几曲吧。”
美女丙说:“才不是呢,公子曾说奴家的歌喉像夜莺,夜莺唱起歌来最是动听了。你昨日不是还染了风寒么?声音都还哑着,怎么能入公子的耳朵。”
美女丁说:“你们两个争什么?两个都是只会唱歌的,比的了我可以自弹自唱么?公子说奴家是琴歌双绝的,你们两个比得了么?”
……
我心想这是个什么世道,被人比做只飞禽有什么好得瑟的么?这是个什么情况啊,青楼女子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争起客人来竟然如此的当仁不让,也不知道舒十七一般点姑娘的时候打赏多少,能让她们争的如此头破血流?真是让我这个据说“好教养”的“大家闺秀”开眼啊。
我眼角抽搐的目瞪口呆,皇祈别有深意的看了舒十七一眼,然后别有深意的眼里含笑。红姨也很是尴尬,正要出声喝骂,只听得外面幽幽传来一声冷冽的女声,说:“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胡乱吵闹?”
十来个原本都快打起来了的姑娘顿时静的鸦雀无声,齐齐的低了头,嗫嚅的说:“依依姐。”
然后柳青色的衣摆一闪,一个瘦高的女子怀抱琵琶而入,脸上薄施粉黛,远山眉弯弯。大大的杏眼微阖,并不行礼,只是微微低头,欠身说:“公子。”
舒十七笑了笑:“依依来了。”
我在心里偷笑了一声,哎哟,依依。这称呼,好不亲密啊。
却没想到正促狭的笑着,一抬头正好撞上皇祈的视线。我笑容一顿,皇祈见了,却突然笑起来,笑的那叫一个让人胆战心惊,那叫一个貌似无害,那叫一个让我想跪下说一句:哥!有啥事儿您说,您能别笑了不?
旁边一个小厮搬来红木圆凳给柳依依,然后所有人鱼贯而出。柳依依双目含情的看向舒十七,问:“公子今日想听什么?”
舒十七看着我:“想听什么?”
我望了一把天花板,心想,听什么好呢?这琵琶的名曲,有什么呢?……梅花三弄?这是……琵琶还是古筝呢?
皇祈好笑的看着我,对柳依依说:“听闻柳姑娘当年以一曲《无欢》技惊四座,不知今日我等是否能有这个耳福。”
柳依依一直看着舒十七,闻言,这才转眸看了皇祈几眼,然后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我觉得很不像笑容的笑容,说:“原来是楚王驾到,真是有失远迎。那这位小姐是右相千金温玉瑶,还是鼎鼎大名的太皇太后慕容以安?”
我心里一惊,心想这人是个当妃子的材料啊!当个青楼女子,真是太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