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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煦风曦日 作者:焦糖布丁-第40部分

小说: 煦风曦日 作者:焦糖布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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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曦如何会让旁人近温煦的身,早冷笑着脚尖踢起甲板上的剑,剑尖一挑而上。
  此刻的他,以不再是与温煦痴缠的那个青年,而化身一柄夺命的利器,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一把出了鞘的剑,锋利、冰冷、无情、毫不犹豫的取人性命。
  温煦低头看着有些进水的船舱,心知那些人上船之前怕是已经将船凿穿了,没顶只怕也是早晚的事,便看了一眼一边的船家,淡淡问道:“从这江心游到岸边,可行?”
  那船家老汉早吓得一脸蜡黄,听他这么一问,呆呆答道:“啊,我、我行,但是……”他想说他一个人带不走他们两个人啊。
  “那便行了。”温煦朝他微微一笑,托着他后背的手运气一托,只一掌便将老汉‘拍’出三丈远,再落在水中,便像一条鲤鱼重归了大海一般,再也不见踪影。
  白曦见不得那人对别人露出这种笑容,挥剑隔开一人的钢钉,反手将剑尖没入那人左眼窝,冷冷刺道:“你倒是心善,一会儿谁来撑杆?”
  温煦弹弹衣衫,道:“只怕再等一会儿连船都没了,得游……!”
  温煦弹着衣衫的手指一僵,那边白曦的剑势也跟着一滞,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原来二人皆同时想到了一件事:
  ——白曦似乎不会游泳吧。
  好半天,温煦才又开了口,听起来竟然有些虚弱:“你应该学会了吧……”
  应该吧?应该吧?应该吧?不要说那年都快淹死了你还没有去学会?
  白曦冷着脸:“……”
  这杀手做得太不合格了吧!
  白曦低头,冰冷的戾气陡然倾泻而出,杀意更浓,再抬头时,双眸已是寒意森然光华凛冽——他要认真了。
  若是白曦认真,那么船上的四个人便顷刻间,成了死人。温煦从头至尾,剑未出鞘,此刻船上除了白曦与他之外,全都成了死人,他的剑——自然也不用再出鞘了。
  白曦面色不愉得挥剑将甲板劈做几段,温煦微微一笑,腾空而起,脚下斗转星移,踢起几块木板,将之抛向远方,朝着沿岸的方向。
  时至今日,很多话很多事,两人早已不必言明,只需一个眼神便可心生默契,配合无间。
  白曦抬望眼,看见温煦天青色的袍子,在天幕下衣裾翻飞,青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整个身体似乎舒展道了极致,恰似柳絮随风飘,更如同一只在水天之间搏空嬉戏的白鹭。
  他的轻功……似乎更近一层了。
  我……快要追不上了,白曦没来由的冒出这个念头。
  他的头发太长了,难道杀人的时候不会累赘吗?这是白曦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甩开思绪,白曦足见一点,跃入空中,踏着温煦间隔抛在水中的木板,往岸边掠去。
  温煦飞停几步,眼看离岸边不远,回过头来见白曦随着自己的起落也跟了上来,正要松一口气,谁知这时突生陡变——
  白曦正落在一块浮板上,正要借力腾空而起,从江水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白曦脚踝。
  糟糕,附近竟然还有埋伏着的水鬼!
  若是平时,这等突袭解决起来不过一刀一个罢了,但如今是在波涛浩渺的江上,白曦又不谙水性,这一抓便已然让他有了片刻的惊惶。
  而就是这一闪而过的失措,便足以致命!
  温煦眼睁睁看着白曦一晃之后,被那只手拖下水去,只一刻便消失了踪影,心中顿时大骇——连忙转身跃回那块浮木之上,举目望去,哪里还有白曦的踪影?
  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温煦抑制不住的手脚开始颤抖着,几乎控制不住就想什么都不管得跃入水中去救人,但是多年的杀手经历,让他知道,他必须冷静下来——
  必须等——
  心中此刻唯有一个念头:小曦,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突然,离温煦五丈之外西北方的水域忽然一阵血涛翻涌。
  正是那里!
  再无迟疑,温煦纵身跃入水中。血水散去之后,一句身着鲨鱼皮的人影,渐渐自水下浮起,血水正是从他的胸腹之处扩散出来。
  温煦不由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小曦的。
  还来得及!
  但当他借着微弱的天光去搜寻白曦的身影之时,刚刚才放下些许的心又嗖得被人拽的死紧——
  他看见白曦将匕首咬在嘴里,但双脚却被另外两只水鬼一人拽着一只得往湖底拖去,想来是那两人忌惮白曦身手,不敢近身,打定主意要将他淹死。
  原来水鬼一共有七人!
  四人在明,三人在暗。
  ……
  白曦一口气早已撑到极致,方入水时凭着果决的反应用随身匕首结果了一只想要缠上了的水鬼,但眼下却如一只被浅滩困住的蛟龙,无法施展,当最后一丝空气从肺里被挤压出去之后,只能任凭意识渐渐模糊了去。
  在最后一丝清明散去之前,恍然中,因为窒息而渐渐模糊的视线里,粼粼的天光之中,一道身影朝自己游了过来,他吐出最后一口气,放任了自己朝江底沉去,脑中却是那人满满的笑意,挥之不去。
  ……
  几番摇曳,几番起伏,抓着自己脚踝的手松了开去,白曦浑浑噩噩,忽然觉得嘴上一抹温暖,一道带着甘甜的气息,带着生的愿望缓缓渡了过来,流经肺腑,流向四肢百骸。
  模模糊糊睁开眼,在微弱到极致的天光下,在暮色深沉的江心深处,看到的,是心心念念那人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睫毛,还微微颤抖着。
  他的眼睛,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带着淡淡的担忧。
  他的唇,正牢牢地印在自己的的唇上……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然怎会做如此美梦……】
  【早知如此,我又何惜一死……】
  一口气渡完,温煦见他渐渐有了意识,连忙松开他的唇,揽了白曦的腰往江面浮去。
  ……
  两人沉在湖心,离岸边尚有距离,再加上白曦已是神志不清,等温煦将他拖上岸时,已是强弩之末。
  尚不及喘息,温煦将白曦平躺在地上,拍打他的脸颊,轻声唤道:“小曦……小曦?”
  白曦缓缓睁开双眼,那里面略微带着茫然,怔怔看着自己上方的人,苍白的嘴唇翕然一动。
  温煦几乎要忍不住发抖了。太好了,他没事,大家都没事……
  将首埋在白曦肩上,重重得吐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正准备说话,却突见白曦脸色大变,看着自己身后双眼暴张!
  糟糕!
  他太大意了!
  岸边还有埋伏!
  几乎在同时,岸边林中一声极轻微的爆破之声后,蓬起一阵飞虻。
  温煦来不及回头,光是听那声响,心中便顿叫不好——想不到除了水下藏着的三人之外,岸边也有接应——看了对方是真的想不遗余力杀死他们两人!
  终归是他太大意了,上岸时只顾着查看白曦,没有检查周围。而是他方才驮了白曦上岸,已然是在硬撑着,如今就算他勉力一搏,也只能自己避过那些飞虻针,但白曦是如论如何也避不了的——
  刹那间,温煦本能地低下头,张开双臂将白曦紧紧抱在怀里,只觉背后一阵激痛,数枚飞针便悉数没入了他的身体。
  温煦微微颤动了一下,咬着牙没出声,仍是紧紧盯着怀里的人,满眼写着担忧。
  【哥哥若保护不了你了,你怎么办……】
  “啪——”
  白曦的心中,一根弦,断了。


  57、中毒 。。。

  那人担忧的目光有如实质,落在他脸上,心上,在他心底深处投了毒,在他血液里种了蛊。
  那人担忧的神情,有如重锤一般,声声垂在心尖上最柔嫩的所在。
  眼睛除了那人,再也看不见其他;耳朵除了那人的沉吟,再也听不见其他。
  ……
  【拔剑吧!拔剑吧!拔剑吧!】
  似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心魔,幼时师父便曾言明过,他心中有魔,魔由妄念生,若不好好修性,定然落得为魔所俘,癫狂致死,为祸世人,害人亦害己。
  妄念?
  他自小便只是想追寻着那人的足迹而已,怎能说是妄念?
  【拔剑吧……】
  即便是妄念,也是我与他二人的事,与世人何干?
  他执掌逆天府三年,也已杀过许多人,人命于他不过蝼蚁一般而已。既如此,世人死活与我何干?
  我所求的,唯一那一人而已。
  然而……
  那人却为了自己被卷入漩涡黑祸中,他倾力护我,至死方休,然而自己如何能够眼睁睁看他这样倒在自己面前,若是为了这个人……
  若是这个人出了事……
  【拔剑吧……】
  林间埋伏着的人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阵激寒,自脊椎快速串上,胸中烦闷渐盛。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被青年护在怀里的年轻男子,双目不知何时转为幽黑无边的墨色,眼白血丝遍布,额头天宫处,似有青色脉动隆起。
  白曦反手托着温煦,缓缓坐起,脸上神情不知为何透露着丝丝狰狞嗜血的意味,与方才在船上的喜怒直白大相径庭起来。
  低头看向被自己反抱住的那人,脸色比方才又苍白了三分,素日里温暖的身子渐渐冷却下去,那人一贯祥融恬淡的眼睛正在失去神采。
  白曦眼神黯了黯。
  我心有魔,那又何妨。
  是妄念,又何妨?
  那人便是我心中永生的魔……
  清越剑鸣起,长剑出鞘,无需赘言。
  ………………
  温煦自昏昏沉沉中醒来时,仍觉浑身酸软无力,整个腰背至膝下几乎毫无知觉,内息紊乱,乃中毒之象。
  “……”气喘之下,发现连声带似乎也受了影响,舌根麻木——这毒好生厉害!
  正惊疑不定间,忽听一声轻响自门边传来,微微吃力的侧头望去,视线却为一挂春帘遮了,看不真切。
  脚步声走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来人正是白曦。
  白曦见他睁着眼睛看向自己,先是一愣,继而露出几分喜色来,只是不若往常那般具现在脸上,声音仍是透着几分激动:“醒了?身上可难受?”
  温煦眨眨眼,并不能开口。
  白曦眉峰微微一簇,上前执起温煦手腕,他对岐黄不算精通,但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以内力探毒还是不在话下的。
  须臾之后,白曦沉吟道:“这毒来的凶险,我当日在你中毒昏迷之后,立刻以内力压制,将毒性暂时导入下焦,但也只能一时解困而已,这几日你不曾醒来,我也只能用草药解毒,但如今看来,还远远不够。”
  见温煦想说话,白曦上前半抱着将他扶起,手掌贴着那人后心,将一股真气缓缓导入。
  ……
  片刻之后,白曦早已汗如雨下,温煦掀掀沉重的眼帘,伸手紧紧握住白曦扶在他腰侧的,因内力流失而略显沁冷的另一只手,在那人看过来的时候,对他微微一笑,又轻轻摇了摇头。
  白曦知道那人想说‘我好多了,不要再浪费内力’,便轻轻收了手,调整了姿势,让温煦完全靠在他胸口,道:“少说些,你问,我说。”
  吐出一口浊气,温煦仍觉十分吃力,但确实能开口说话了,便道:“这是?”
  白曦右手一翻,将温煦覆在他手上的手反握在手心,道:“此地是江畔一所废弃的道观,此处距离上下的城镇皆有一日水路,你的伤耽搁不得,所以我才暂时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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