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开处照宫闱-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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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片刻,回头离开。有的事情不能胡乱插手,要不然反而容易惹祸上身。
索玛勒见她离开,忙加快脚步赶上,却还时不时说完回头去望,她心里嘀咕着:“这东侧妃大半夜的闹什么呢,有她在的地方总能闹的起来。”
第二日,布木布泰梳洗打扮完后,照例去清宁宫给哲哲请安。
她一到清宁宫,就发现里面的气氛剑拔弩张,她不禁暗自纳闷,一般情况下,还没有人比她来的更早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哲哲依旧端坐上方,听着底下扎鲁特挑着眉毛一口一个“这贱人”,布木布泰朝着她手指指向去看,却发现是那拉氏,这个那拉氏在海兰珠没来之前,最常被皇太极宠幸,还生了两子一女,可说到宠爱,皇太极却又一直不提她的位分,任她一个庶妃在宫里存活着。好在大多数人忌惮她受宠,还不敢怎么针对她,只是现在……
布木布泰隐约猜测这跟昨晚祥瑞宫的异常有些关系,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给哲哲见礼之后便坐下了。
细细听了一会,原来是那扎鲁特身为祥瑞宫一宫之主,那拉氏居于祥瑞宫侧殿。昨夜扎鲁特从那拉氏房中搜出好些巫蛊之物,上面写了扎鲁特的生辰八字,扎鲁特今日一早便拉着她到哲哲这里要求给个说法。
那拉氏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全是委屈,眼神中却毫无波动,死寂如水。
布木布泰悄悄的打量着她,发现这个女子比从前瘦了不少,而且也憔悴了不少,想必失了皇太极的宠爱,日子不好过吧。她摇了摇头,又是什么巫蛊,总是少不了这些老把戏,偏偏总是有人在意的不得了。
哲哲寒声道:“竟有此事?东侧妃你可有证据?”
扎鲁特尖声道:“我从那拉氏房里搜出来的这些东西还不是证据嘛?”
哲哲有些不喜的皱了皱眉,淡淡的道:“本宫自有主张,你先去一旁坐着。”哲哲久居上位,说话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扎鲁特立刻讪讪的坐了下来,甚至朝着布木布泰笑了一下,布木布泰立刻感到受宠若惊,这扎鲁特什么时候给她好脸色看过了。
“那拉氏,扎鲁特说的可是事实?”
那拉氏磕了两个头,布木布泰甚至听见了“噔噔”的声音,那拉氏哑声道:“奴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哲哲淡淡的道:“那这些巫蛊之物怎么会在你房里的?”
那拉氏咬着唇,硬声道:“或许是有人放在奴才房里的,奴才没有这样的东西。”
布木布泰摇了摇头,这那拉氏看样子当真是被人陷害的,只是她又拿不出一个说法,东西倒是她房里搜出来的。
扎鲁特正待反唇相讥,却听见外头一个丫头慌慌张张的道:“娘娘,娘娘,不好啦,小格格突然上吐下泻!”
扎鲁特花容失色,叫道:“一定是你这个贱人诅咒我的六格格的,我可怜的六格格!”说着就要去抓那拉氏的脸。
哲哲也起身,怒道:“现在还不回去看看六格格,留在这里撒泼有什么用!”
扎鲁特被她一喝,连忙拉着那报信的丫头跑回祥瑞宫。
哲哲走到一半,对那拉氏道:“你也跟过来看看,万一六格格真出了什么事,哼。”她言下之意,任谁也猜得出,那拉氏身子抖了一下,忙站起来跟了过去。
布木布泰跟着来到祥瑞宫,那六格格刚出生不久,跟个小猫似的,此刻却哇哇大哭,嘴边全是呕吐之物。扎鲁特在一旁嚎啕大哭,“我的心肝啊,额娘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贱人害了啊!”
布木布泰听得直皱眉,却听哲哲道:“怎么还没叫御医?”
站在床边的一个宫女忙道:“已经去请了,怕是马上要到了。”哲哲这才点了点头。
布木布泰一眼就看出六格格是吃了不洁之物,根本就不是受了巫蛊诅咒,只是六格格一直被小心的照料着,年纪又小,一般只喝些奶水,吃些米粉,哪里能那么容易吃坏了。她扫了周围一圈,两个奶嬷都在一边战战兢兢的,伺候的宫女也是如此,想必是知道要受罚了。
宫里御医来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只是来的人倒真让布木布泰吃了一惊,那人赫然便是当年伙夫房的那个滑头,他此刻穿着太医院的官服,一本正经的,倒还像模像样的。
他进来之后目不斜视,快速的给六格格把脉,还得接受扎鲁特的不断询问,他板着脸,做出一副冷峻的表情,扎鲁特倒也不敢太过分。不知为何,布木布泰一看到这小滑头这幅样子,就觉得好笑。
她也不想被认出来,干脆悄悄往后走了一步,站到了哲哲身后。
只见方侃给六格格把了脉,然后食指扣到她胸口,微一用力,六格格便吐了出来,然后他又将六格格翻了个身,从她背后给她按压,只是片刻六格格便止吐了,声音也小了好些。
扎鲁特和哲哲这才放下心来。布木布泰见他手法,却是越看越狐疑,照理来说,这个时代每个医术门派都有自己的独特秘法,布木布泰师从叶瑸生,自然学到了他这一脉的医术,不过,她此刻看着方侃的手法,从把脉的一指式到推拿的手法,无一不是师父所说的独门,想到当年方侃说的学自他母亲,不由得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她正如此想着,却发现这小滑头朝着她这方向看了一眼,还挤了挤眼睛。
布木布泰忙看向其他人,好在没人注意到,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人原来早已看见自己,并认出来了。
“太医,六格格是因何而病的?”
“定然是这贱人不安好心,诅咒我女儿!”
前面问话的那一个必然是哲哲,后面那自然是扎鲁特,布木布泰摇了摇头,要么她是故意的,为了陷害那拉氏,不过看她也不像那种狠毒的母亲,或者就是她当真太蠢,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方侃板着脸道:“小格格是服用了少量的砒霜,并非什么巫蛊所致。”
扎鲁特瞪大了双眼,道:“这怎么可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尖声道:“砒霜,竟然有人要害我的六格格!”
方侃交代完要注意的事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布木布泰走上一步,帮他扶了一下医箱,道:“方太医慢走。”
方侃依旧维持他冷峻的表情,走了出去。待得他离得远了,才垮下脸来,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喃喃笑道:“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皇妃,不过,她和那多尔衮不是……”说着,他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道:“管我什么事啊,恩,来看看她给我塞了什么东西吧。”他从医箱的一侧拿出一张小纸条,上面赫然是歪歪扭扭的不知用什么写了三个字“济人堂”。
方侃收起纸条,没心没肺的扬着头道:“啊,这是什么东西,那丫头要我去这地方?算了,等我在太医院再混一阵子吧。”
第85章 第八十三章 责问
拜扎鲁特所赐,几乎很快的,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她的六格格被人暗害了。布木布泰知道六格格没事之后,赶紧拉着哲哲离开了,省的去趟那污水。
哲哲只交待了几句要扎鲁特多注意六格格的身体,便匆匆的离开了,剩下扎鲁特咬牙切齿,转眼去看,发现那拉氏也不知所踪了。她不禁怒火中烧了起来,将手中刚刚喂六格格喝水的茶盏狠狠的摔了出去,刚好摔在跪在床前的一个宫女身上,那宫女躲也不能躲,任那茶盏打在她额头上,四分五裂,碎片飞溅,但是也没有人敢躲,因为她们知道若是躲了只会更糟糕。
扎鲁特兀自发了一顿火,将屋里伺候的人都发落了一遍,仍旧气呼呼的在屋里转来转去的,这时,她身边一个得力的宫女忽然上前附在她耳边道:“娘娘,这次有人陷害咱们六格格,肯定是针对娘娘您啊!”
扎鲁特嗤之以鼻,道:“自然是针对本宫,难道六格格这么小也能招惹什么人嘛?”
那宫女眼珠子一转,轻声道:“那娘娘想想自己碍着谁了,六格格又碍着谁了?”
扎鲁特神色隐隐一动,皱着眉想了半晌,将宫里头几个妃子想了个遍,忽然狠狠一咬牙,恨声道:“我可没有招她惹她,没成想她竟是这般不能容人,哼,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地位,连皇后也不敢做这等事!“
那宫女又道:“娘娘已经知道了谁了啊?那可准备怎么惩治人呢,莫不是要告到皇上那去?”
扎鲁特怨毒的道:“告到皇上那里去有个什么用,皇上对那贱蹄子那般宠爱,再说我又没有证据是她做的,反倒是自取其辱。”
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烦躁,情不自禁的在屋里踱来踱去。
那宫女又小声道:“娘娘想过没有,现在宫里六位主妃,皇后娘娘和庄妃娘娘都是站在那位身边,可宫里头还有两位呢,她们可不买那位的账!”明明扎鲁特与五妃地位无法比拟,可她这么一说,竟然六人地位相等。
扎鲁特一听之下,只觉得顺耳至极,心里头一想:“我若是去找麟趾宫和衍庆宫那两位,我三人联合,未必就斗不过科尔沁那三个。”她想到方才哲哲和布木布泰还假惺惺的来看望六格格,越想越觉得那姑侄三人联合起来了,八成是海兰珠先暗害六格格,然后哲哲再包庇她。
她想了想,安置好六格格,便道:“你随我去一趟麟趾宫。”
今儿六格格被人下了砒霜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哲哲只当是后宫倾轧,虽然派人去查了,但也不是很上心。她虽贵为皇后,但也没有必要处处树敌。
但却不料,晚上皇太极竟然亲自过问此事了。
哲哲看着皇太极怒气横生的样子,斟酌了一下用词道:“臣妾已然派了人去侦查,但是还没这么快出消息呢。”
皇太极冷冷的道:“莫不是因着六格格不是你嫡亲的女儿,你便这般不放在心上,这般敷衍了事了!”
他这话说的诛心,哲哲立刻花容失色,她背脊微微僵住,肃声道:“我与皇上结发夫妻已然快十五年了,难道我在皇上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嘛!”
皇太极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只是他君王之尊,只不自在的撇开了头,不再说只言片语。
哲哲缓声道:“我是这大清国的国母,六格格虽然不是我亲生,可也是我的女儿,她会被害,我自然也是着急的。只是这事情没头没尾的,东侧妃她口口声声说是那拉氏巫蛊害六格格,但是御医检查出来是六格格服用了砒霜之故,臣妾已经派人去盘查经手六格格饮食的人了,只是没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毕竟在祥瑞宫,东侧妃自己也在查,她也没有查出什么来。”
皇太极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但他依旧冷着声音道:“这幕后之人必须快快查出来,伤害朕的女儿必须付出代价!”
哲哲心下也有气,故意将那拉氏的事情拿出来说,道:“东侧妃从那拉氏房中搜出了好些巫蛊之物,虽然六格格被下毒不是巫蛊所致,但是那拉氏想必有嫌疑。而且巫蛊之物弄得宫里人心惶惶,不知该如何处置?”
那拉氏昔日颇得圣宠,皇太极想起那个柔顺的汉人女子,心里隐隐一动,却皱着眉道:“我怎么听说那拉氏屋里的巫蛊之物不是她的,恐怕是她人嫁祸所为吧,皇后,你身为一宫之主,自然要好好查清楚,不要冤枉了任何一个人。”
哲哲听得心里一凉,心中暗暗冷笑:“我不过是没有立刻查出是谁下毒,你便如此苛责,可是这那拉氏一介汉家贱婢屋里搜出巫蛊之物,你却百般维护,皇上啊皇上,你要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可能皇太极也觉得自己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