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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妖后,帝阙凰图-第95部分

小说: 妖后,帝阙凰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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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替我插上了发簪,我忍不住问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葭月。”她垂下眼睑恭敬地答。

我抬手拢了拢发鬓,蹙眉道:“葭月……怎想到取这个名字?”

葭月笑着道:“回娘娘,奴婢爹娘都是不识字的,只因为奴婢出生于十一月,就叫了葭月。娘是听隔壁秀才说的,葭月是十一月的美称。”

我笑了笑。

葭月替我梳妆好,我原本是想着叫十三进来的,可目光落在一侧的箧抽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步履恍惚地上前打开箧抽,妗儿死时含在嘴里的一角信纸就被我藏在最底下,我将它取出,指腹缓缓拂过,我看着看着,忽而皱了眉。

脑中不自觉地想起葭月的话,她说她是生于十一月,所以叫葭月。

我是直到此刻才发现信纸上的指甲印痕全都落在“八月”二字上,后面的“十五”几乎没有!

从前我一直以为是八月十五那天发生了什么,却原来是我弄错了!

犹记得那一年妗儿陪我认真坐在薛玉宁面前,听他细细地给我补夫子教授的课程,他说十二月份各有别称。

一月,首阳。

二月,绀香。

三月,莺时。

四月,槐序。

五月,鸣蜩。

六月,季夏。

七月,兰秋。

八月……南宫!

第135章 死讯

南宫……

我心中震惊,那一角信纸从指尖飘落,徐徐落在地上。“娘娘怎么了?”葭月皱眉上前,弯腰替我捡起了地上的信纸,递给我道,“娘娘是有心事吗?”

我乍然回神,瞧见宫女担忧看我的眼神,忙伸手将信纸接过,紧紧都握在手心里,我沉了声道:“去帮本宫把大喜叫进来。”

十三很快就来了,见我坐在桌边快步上前来行礼。我接过葭月递过来的茶盏,低头吹了吹,道:“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本宫和十三有些话要说。恁”

葭月丝毫没有质疑我,应了声便下去,顺道将门带上。

十三已褪去了脸上谦卑神色,蹙眉上前道:“娘娘找奴才什么事?”

茶还热着,我却说不清为何,总觉得指尖起了凉意。我缓缓一笑,朝他道:“这里无人,不必拘谨,喝茶吧。带”

十三点头喝了一口。

我的目光从眼前之人的脸上缓缓移至桌面上,悄然将茶盏搁下,低声道:“这段时间本宫去了哪里,旁人不知,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半低着头道:“知道,娘娘去了南秦。”

我点点头,又问他:“那你怎么不走?当日你说你是留下保护本宫的,可本宫已离开西楚,你怎就不走?”

十三的眉心微拧,眸华悄然看我一眼,这才道:“主子没发话。”

我蓦然一笑,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本宫很是好奇,你口中的主子到底是谁?”

他的确是跟随南宫翌来西楚的,可他真正听命的人绝不是南宫翌!南宫翌既知道我离开了西楚不会再回来,就一定会撤走他的人。

十三略有吃惊地看着我,我不觉起了身,往前一步道:“你是秦皇的人,当初我们一行去南秦,消息也是你告诉秦皇的。”

我说得肯定,他的脸色越发地沉了,没有否认我的话。

南宫翌是带着我和殷圣钧秘密去南秦的,一路上我们都极力地掩饰殷圣钧的身份,所以十三只知南宫翌带了个人去南秦,却不知道那个人是殷圣钧。而秦皇对此好奇,这才派人暗中欲带走殷圣钧,幸好南宫翌造作防备。

其实当初秦皇说整个留京都是他的人,而后来他却又不知道薛玉宁的事时我就有所怀疑,思来想去最合适的解释,便是有人对他通风报信。

而如今,自是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我曾让十三帮忙查过瑶华公主的事,后来他还查到了那座别院,即便他不知这其中的细枝末节,却也一定猜得到西楚有内患。

怪不得秦皇突然说要和亲!

我暗自沉下心,如今再来说这些都没用了!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问清楚,有些颤抖将那一角信纸丢在在十三面前,咬牙道:“降香是你杀的?”

他下意识地朝我丢去的东西看了眼,我分明见那双瞳眸微微一缩,他却道:“奴才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

我上前逼近他,离得近了,他看我的目光有些尴尬,我已冷声开口道:“皇上以为降香的死和郡王爷有关,本宫一度也如此怀疑,可却无法解释凶手为什么要拿走她身上的信。此去南秦,我知道了一件事。便是五年前,秦皇和皇后是如何为了拆散我和阿翌对我下药,阴错阳差让我忘记皇上。所以我便想到了,你的主子给你的命令应该不是保护我,而是无论如何不能让阿翌带走我吧?”

他的眉心皱得更深。

我继续道:“降香当日是想告诉我五年前我就认识皇上的事,你却担心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马上离开西楚,回到阿翌的身边,所以就残忍地杀害了降香!”

我的语气不觉加重,我不得不说十三想的是对的,若没有殷圣钧告诉我西楚出兵不是他的主意,我一定会恨我自己五年前竟然爱上仇人,竟然引狼入室……

十三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用了力,他凝视着我道:“既然公主都知道了,那属下没什么好说了。公主说的对,的确是我为了不让妗儿姑娘说出真相堵住了她的嘴。”

我震惊地撑大了眼睛,看着他脱口道:“你偷听我们的谈话!”

五年前我喝下长孙皇后的汤药却并未忘记南宫翌时,秦皇只知我心里的人不是南宫翌,却不知道是谁,所以十三更不可能会知道。而他却在此刻当着我的面叫出妗儿,难道还不是他偷听了我和妗儿的谈话吗?

我落下双手,将颤抖的手藏于广袖下,从前我一心以为他是南宫翌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人,虽有些事未同他说,但终究是没有防范他,他又有一身功夫在身,想要偷听点什么自然易如反掌。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我的疏忽害死了妗儿!

“那这之后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的声音瞬间沉下。

他却还是那句话:“因为主子没有发话让属下离开。”

我极力掩饰住颤抖:“秦皇到底想干什么?”

十三低下头:“属下从不揣度主子的心思。”他顿一顿,又道,“不过既然公主全都知晓了,属下也是时候离开了。”

他说着,上前将茶盏搁下便转身。

我急速看了眼茶杯,凉凉道:“你走不了的。”

他未回身,话语平淡道:“公主遣退了所有宫人,如今这寝殿内外只你我二人,等公主叫了人来,属下早就脱身了。”

我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双拳道:“你不除掉我吗?杀了我,岂不是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没想到他竟道:“殿下要属下保护公主,这是真的。所以无论如何,属下也不会对公主出手。”

他说着,快步行至门口,却在抬手握住精致雕花木门时,整个人猛地一晃,我见他有些慌张地扶住了木门,本能地回头朝我看来,眼底泛着诧异。

我挽起臂纱,一步步朝他走去,一字一句道:“我既猜到你的身份,又怎会毫无防备与你独处?我说过,你走不了的,除非,你告诉我秦皇到底留你在西楚做什么?”

他的身体徐徐滑落下去,他吃力地扶住门框却终究是徒劳。整个人都瘫软了,他的意识尚清醒:“属下已告诉公主……”

“但你说的不是实话。”

我总共去过南秦三次,见过秦皇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但即便这样我也知道,秦皇此人野心极大,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他的理由。十三是他的人,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他放在西楚那么长时间!

十三低笑道:“公主又怎知属下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被他问得一愣,记忆中,他总是很腼腆的样子,似乎从未这样与我说过话。

他又道:“你会告诉楚皇吗?”

我毫不迟疑道:“会的。”

他的眼底淌过诧异,我已推开门喊了人来。双喜瞥见十三倒在殿内,很是震惊,我无视他道:“去叫全公公来。”

全公公很快来了,我把情况简单告诉他,他忙稳妥地叫了禁卫军将人带走。

我立于门口呆呆地望着,十三被五花大绑了才带走,他走得远了,还回头直直地看我,明媚阳光下,他的脸色尤其的白。

“娘娘,大喜是犯了什么错吗?”葭月跟在我身侧忐忑地问。

我绞着手上的丝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妗儿死后我一直想找出杀害她的凶手,可如今凶手找到了,我却不能替她报仇……

“娘娘。”葭月突然又低声唤我,指着外头道,“全公公又回来了!”

我抬眸望去,见全公公独自一人折回,我有些惊讶地上前,他喘着气道:“瞧奴才这脑子,皇上原本说一会要去将军府接殿下,让娘娘和皇上一起去,娘娘准备一下吧。”

我这才想起希儿的事,忙问:“皇上现下在哪里?”

“正回乾承宫了,说换了衣裳就出宫去。奴才本是要来的,倒是不想娘娘先派了人来找奴才。”

我忍不住又问他:“今日沈将军上朝了吗?”

全公公摇头道:“没有,皇上准沈将军告假了。奴才得先去了,娘娘快些准备吧。”

我应了,见他匆匆离开。

全公公没有多说,想来沈宸的事他也已知晓了。

入内将繁琐宫装脱下,换了便捷的常服,出门时又瞧见桌上的茶盏,我迟疑了下,道:“把茶换了。”

几个宫人忙争先恐后上前去做,好像十三真的是犯了错才让人给拖走似的。

我没有解释,带着葭月出了凤仪宫。

葭月扶我上轿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见佟贵妃带着宫女站在远处看着我,阳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了眼睛,直到葭月唤我一声“娘娘”我才回过神来。径直上轿,我忍不住一撇嘴,想来我回宫的事那些人都觉得不自在吧?

轿子起了,葭月搁着轿帘解释道:“皇上怕宫里其他主子打扰娘娘休息,这才特意嘱咐了暂且不必来凤仪宫请安的。”

我低头拨弄着手上的红玛瑙戒指不说话,眼前搁了那么多事,我也没空去应付那些莺莺燕燕。

宫门口,早有马车候着,葭月扶我下轿,一眼望去,见御前侍卫都已整装待发,看来殷圣钧早来了。

全公公见我过去,忙上前来,低声道:“娘娘,人已收押,事……奴才还未来得及说。皇上……心情不佳,一早上也不见他说几句话。”

我踩着杌凳上了马车,点头道:“知道了。”

葭月替我掀起了锦帘,我低头入内,见殷圣钧的手中握着一把木雕的剑,他见我的目光诧异,便笑一笑道:“让连翘准备的,哦,还有这盒点心,都是希儿喜欢的。”

我上前在他身侧坐下,他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脸上的笑容淡了:“南秦的消息已到,说宸妃染了急症病逝,已追封了皇贵妃。”

皇贵妃……秦皇做足了表面功夫,可我知道这沈宸她一定不屑的。

“沈将军……还不知道?”

我蹙眉看他,他沉重吐了口气,终是点了头。

我知道这一趟他要我一起去,是因为他没那么快回来,他必然是有些话要当面和沈又宸说的,而我正好能陪希儿。

全公公果真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很会察言观色,现下看来,十三的事果真不是告诉他的时候。

我的直到此刻才突然发现他今日并未着龙袍,只一身鸦青色长袍,摘了玉冠,去了环佩,素素淡淡,分明是去悼念亡者。

我越发用力地反握住了他的手,他勉力朝我一笑,伸过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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