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徒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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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飐汗颜,“不是这句……是那个刀客说治好了伤是为了回去报仇,师父说‘自己找死的人,别没事来费大夫的功夫’那句。”话外之意,井灏那小子也是这种没事找死之人。
“哦……是这句呀。”以桥挑眉,“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师父怎么知道自己救的人,当时不找死的将来也不会找死。不想救就说不想救呗,跟人家以后找不找死有什么关系。”
顾家二师兄忽然纳闷了,原本他一直觉得有道理的一句话,怎么一下就变得没道理了。
以桥又接着说道:“我还记得最后师父收了那个刀客的刀作礼,还是救了呀。那把刀卖了实际能顶师父一年的酒钱,但结果拿回来的钱只够师父喝半年的……二师兄,当时好像师父是让你拿刀去换的钱吧……”
“啊——以桥你是不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
顾家三师姐果然没什么精气神,以致顾以飐这么拙劣的打岔都成功了。
正说着,门外郁处霆忽然急忙敲门。
“顾二哥,有人传话来,说苏觅姑娘寻短见了!”
不需要这么应景吧……那边话头刚断,这就丢给他顾以飐一个刚救了就去找死的人?
“桥丫头,你真觉得师父那句话说的不对?”
“师兄你是不是被我气糊涂了……师父的话有多少是对的?”
以飐听此撇着头笑了笑,嘱咐了以桥好好在屋子里等他一会儿,这才出了门,不过迈出门槛依旧不顾门外郁处霆准备的解释,倒是问了顾家大师兄常呆的地方。
“顾二哥,照例顾当家应该在苏姑娘那儿吧。”
顾以飐继续无视,心道:大师兄,到这种时候,咱们师兄弟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聊天了。
***
“顾以澍,有种你就别让老子找到!”
愤愤骂了一句的顾家二师兄,把破云寨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他可亲可敬的大师兄,直到他开始每见一个路过的就拽着人家领子吼着问一遍顾以澍的下落,大概问到第十几人个的样子,顾当家才悠悠然从一旁的厨房晃悠出来。
“你家新娘子都寻死了,你还有心在这儿闲逛!”
不出所料,顾以澍完全没有吃惊的意思。
“师弟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顾以飐忽然眼睛一瞪,“师哥,不会真的是你把新娘子逼得寻了死吧?”这是他能想到他家师哥最变态的举动之一了。
顾以澍凤眸一挑,“以飐,有事找我?”
一阵小风“咻”地吹过。这意思,八成就是默认吧?师哥你不会真的变态到我想象的那种地步了吧……
“咳咳,”顾以飐清了清嗓定神,“师哥,我……我是来跟你叙旧的。”
“哦?那老地方?”
顾以飐脸黑一片,又不是小时候偷瞄春宫画册,顾以澍你玩我是吧!
“就站这儿叙!师兄我问你,你这五年到底干什么了,怎么一个信儿都不给濯洲捎?”
看着稍微有点急的二师弟,顾以澍却依旧缓道:“前两年去荣弥住了一阵,中间又去几个郡小游了一番,后来就上了承山。没有信传回濯洲吗?我记得好像我走后,师父又收了两个‘千流’的小子做徒弟,江湖中什么事瞒得过辽郡叶家?”
顾以飐眼睛一亮,章铎章绍是叶家千流安插进顾家的密探,这种事他可是给章铎灌了不少吐真水才套出来的消息,这事他连顾黎都没告诉,怎么可能被以澍知道?
以飐支吾一下,又问道:“那你没事来这破云寨做当家又是为了什么?还大张旗鼓地娶什么亲,搞了一帮要入土的老头子来凑热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师哥,你这是讨好咱家那位老爷子吧?”
“讨好?师弟所指何意呀?”顾以澍闻此嘴角轻挑,扯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怎么说,我也做你十几年的师弟,别以为这世上只有师父才明白你想什么。”以飐摇着头哼了一声,“大师兄,当年你不同师父学药,你敢说不是怕有一天超过师父?”
以澍眉头轻簇,“我还当是做了件好事,让你在以桥面前多样本领显摆……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想的?”
“师哥你不用拿话刺我,我原本确实这样想过,”以飐自嘲的语气一闪即过,“只是这一件自然不足为据,但师父当年十六岁出道,你偏十七岁下山;师父用一年一统破云寨,你偏用两年;师父为了祁姨终身未娶,你偏挑个风尘女子随便定亲成婚——这些事,你敢说你不是处处顾忌着老头子?”
“难得你想的出这些歪理来。”
“我这样的平庸之才自然是不会做这些事的,偏偏师哥你这样的天赋,整日浪费到这种地方,还专要挑些不坦荡的路子给老头子长脸,你以为师父会为这种事情得意?自古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见过江湖上哪个厉害师父是要靠怂徒弟衬着才乐意的?”
原本厨房附近还有不少人来往,可自从顾家师兄弟站在门口开始“叙旧”,所有人瞧了不是立马掉头,就是老远就开始绕弯。原因很简单,都说新上山的神医是个爆脾气,而且还是他们当家的受气师弟;你说爆脾气神医受了当师弟的气,遭殃的是人家的眼前的大师哥,还是不当心路过的池鱼。
“我以为,你是来跟我说以桥的事呢?”
顾以飐眨了眨眼睛,“以桥什么事?”
“还不准备说?小时候扒以桥的墙根,长大了蹲以桥的屋顶,怎么,跟我都还不准备说?那跟以桥得耗到什么时候?”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顾家二徒弟,忽然僵着脖子眨了眨眼睛,“我自然会说的!不过你刚伤了桥丫头的心,我这个时候说不是趁虚而入吗?这么卑鄙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哎——还是我这个当师兄的没教好呀,顾黎的徒弟,居然会想着卑鄙不卑鄙?”
说完还丢去一个颇有意味的眼神。
刚刚以飐那句话如果放在濯洲顾家,这话一出口一定上到顾黎,下到最小的师弟,连带常落在院子书上的虫子、鸟都要立刻群起而反驳之——“行事本就卑鄙还不承认,这才是真—的—卑—鄙!”不过被大师兄那个意味深远的眼神瞧得有点发毛的以飐,立时转过神来。
“师哥,对桥丫头的心意,我说不说都是不会改变的。倒是你,你究竟脑子里打了什么主意!”
“我?”顾以澍瞧以飐还是一脸较真的模样,忽然想起了以飐小时候的事。“你若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我准备娶觅儿自然是心中对她有意……”顾当家又想了想,“当然顺便也是想体会下,抱着一个谎言开始的关系究竟会走到何种境地?揣着愧疚朝夕相对,到底又是怎样一种感觉?”
“师哥,你果然一开始就知道她没怀你的孩子……”说完顾以飐还真是有些同情苏觅那个大美人,怎么就迷上了他师兄这种人。
“是么?原来觅儿还瞒了我这种事?”顾以澍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
以飐听得糊涂,若不是苏觅对以澍说了谎、心怀愧疚,那他这位大师兄到底刚才在指什么?
只不过以澍接受这一消息的速度让人十分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意苏觅。“对了,你还问我来破云寨做什么对吧。之前没上承山前碰上过一个不错的大厨,那位师傅说自己正是要进寨,我在外几年也想歇歇了,又难得有佳肴为伴,于是就……”
顾以澍,做破云寨当家,其实是为了蹭饭,你拿这种说法对付我,不是玩我是什么!
“大师兄……”以飐强压怒火,“你喜欢不喜欢那个云窈青我不管,你到底为了什么做了当家的我也不管,你怎么收拾这破云寨的烂摊子我更是不管,我只管一件事——桥丫头心里一直惦念着你回濯洲,说是日思夜想也不为过,她的心意你该明白,我只问你,你可有丝毫回应的意思?”
对面人莞尔一笑,眼睛却直视回以飐眼里,毫不迟疑地答回两个字:“没有。”
以飐没想到眼前人答得如此干脆,只觉得连血液都暂停了一瞬一样。
“师哥,你真的?”这两个字代表什么他顾以飐可是明白得很——这两个字,让以桥终于有了一个斩断执念的理由;而他,也
48、45。责备,待此情(下) 。。。
终于拔掉了坦白心意的最后那道魔障。
顾以飐忽然掩饰不住地想要笑出来,心道凭你顾以澍祸害了我这么多年,看在你今天痛快一次的份上,前尘往事,老子就既往不咎了。
“大师兄,我明天要领以桥下山。”
“告诉我是想我让我拦着?”
“那倒没有,只是……”
“看在你救了觅儿的份上,我可以把刚才的话当着以桥再说一遍。我还可以跟她说,从此以后,师兄我再不踏入濯洲一步。”
以飐听的一愣,“师哥,不用说的这么绝吧。你这么一说,万一桥丫头脑子一热,还不直接就住承山了。”
顾家师兄却没有继续接话。
这话就算绝决吗?你可知道江湖中,十年之前十年之后,又是如何评说当年药王之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能码到这里了……
我明天继续努力吧!
正文OR番外意向没有回音,我就擅自决定继续正文袅~
师弟们……我好想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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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拖延症神马的……太坑爹了!!!
本来还想更出一章的,没想到补全这章就已经这么费力袅/(ㄒ▽ㄒ)/~~
大师兄,咱俩同归于尽吧……某只写你写得都要崩了……囧TZ
49
49、46。捉鬼,闹香堂(上) 。。。
听话绝不是顾家人会有的品质。
以飐前脚才走没几步,以桥就出了门。不顾郁家少爷的啰嗦跟寨子里的冷语,径直到厨下小灶做了一碗鸡汤烩面,撒上了嫩葱花用小砂锅装好,这才端到了井灏的屋门前。
只见她在门口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砂锅放在了门口,敲了下门便转身躲到了屋后。
这两日井灏都不敢再看怀中的虞衡,混沌度日心里也说不上到底后悔不后悔。本还在屋里发愣的他,开了门却发现无人在外,再低头看地上之物,立时想到了此举出自何人。
揭开锅盖,一阵鲜香直钻进鼻子。井灏闭目,眼前却全是几年前以桥小小的身影紧跟在他身后的样子,白天黑夜,寸步不离;他回过头就会听到她说,只要她在,你就不许死。
“纵是饮鸩止渴,这盏毒酒,便是喝到死又何妨。”
井灏苦笑,这样的话若说出口,他真能做得到吗?若他井灏自不惜身,井逸叶芫百年之后,玉应门里外百余人,难道一肩重担全要莅儿担下?想到这又是自嘲,何时开始又动不动就冒出要死要活的念头了,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躲在屋子后面的以桥听见开门跟关门声,再去瞧门前砂锅已经不见了,心里这才好过些,随即又心事重重低着头寻了原路回去。回去的路上却听到苏觅因为胎死腹中自寻短见的事,不用说她依旧是罪魁祸首,不过这回大师兄居然放了明话,不许任何人再动她分毫。
“不过是一样的酒,这有什么好提防的?再说你这小子说的话有谱吗?”
刚到院门口,以桥就瞧见郁处霆正同以飐低语。不知道他又同以飐说了什么,顾家二师兄忽然恍然大悟,随即一副计上心头的模样坏笑了一声。
“师兄,你们俩干嘛呢?”以桥一脸不解。
以飐只是啧啧两声看回郁处霆,“你这小子,难怪功夫这么差,敢情心思都放在这上了。”随后这才对以桥说道:“丫头,收拾包袱,明天师兄领你下山走人。”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