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小扇-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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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恼羞成怒地使出全力想甩开叶瑶的手，却不料此时的叶瑶蛮力惊人，他挣脱了几下硬是没挣脱开，倒是身上一凉，原就松散的亵衣被挣脱下肩膀，滑落到了臀部。可怜孙梓鸣左手被叶瑶拉住，只空余一只右手狼狈不堪地扒拉上衣服，尽量拉拢亵衣，不至于春guang外泄。
一路上山贼们好奇的目光，挤兑的眼神那是不用说了，孙梓鸣毕竟是个古代的书生，哪里会流行到想要当街裸奔，顿时恨不能一掌劈昏叶瑶，可惜叶瑶这女人自当了寨主，每日耍刀舞枪的，孙梓鸣一介柔弱书生显然不是对手。此时才暗恨：百无一用是书生。
叶瑶一路风风火火地把孙梓鸣拖到了房内，使着蛮力将他往床边推去：“你快看啊！你看看他是不是要……是不是要……”
被叶瑶的牛力一推，孙梓鸣踉跄着摔在李壅铭身上，“你有完没完！本来就是个半死的人，能救回是他命大，救不回是正常！”孙梓鸣勃然大怒，难得打破表面的平和，转头对着叶瑶咆哮道。
话音刚落却发现叶瑶的不对劲，她鬓发凌乱，裙子上血迹斑驳，整个身子抖得像寒风中飘零的落叶，目光无神地望着孙梓鸣喃喃自语：“是不是要……会不会要……”来来回回就那么半个句子，后面的那个“死”字，却无论如何没说下去。
此时的孙梓鸣反而恢复了冷静，他回头随意瞄一眼李壅铭黑透的胸膛，转身不疾不徐地将外衣穿整齐，踱步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咚咚咚——手握成拳，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他目光紧盯叶瑶不放，追问道，“你是谁？这个男人又是谁？”
叶瑶茫然地看向孙梓鸣，不住哀求：“你，你先救……”
“还是你先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吧。”孙梓鸣打断叶瑶的哀求，温柔而笑，“如何？”明明是如沐春风的语气，叶瑶却冷得一阵发抖。
孙梓鸣满意于叶瑶的惊慌失措：“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臭地能引来苍蝇了，要不是我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现在他早就已经死了。不过即使这样，他现在还是命悬一线，能不能活过来，还是要看，”孙梓鸣望一眼叶瑶紧张不安的神情，不慌不乱地喝了口茶，笑起来，“要看我愿不愿意让他活，叶瑶，你想他活吗？”
叶瑶如遭雷击，倒吸一口冷气，惊恐道：“你知道我的真名！”
孙梓鸣冷笑不语，这是他第一次暴露本性，在叶瑶面前剖开黑肚皮，将他的黑心黑肺晒在阳光底下。
其实孙梓鸣刚才那一看，就知道床上的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救不活了，反正是个死人，救不救倒也无所谓，不过眼前这个小女人的样子就耐人寻味了。这女人平时也不算聪明，但是却怎么都没办法要她交代实话，如今她惊慌失措，早已经六神无主，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只要稍加威胁，不怕她不交代实话。
第二卷：出逃篇 五十章：他必须活着
有一点的确被孙梓鸣猜对了，刚刚的叶瑶确实三魂少了两魄，可是孙梓鸣又失算了一点。叶瑶像个酣然入睡的野猫，是越危急越冷静的个性，乐不可支的时候，她的脑子会短路会发傻，会温顺地对着你舔舌头摇尾巴；一旦危急四伏，她反而思绪通畅，会警惕地尾巴直立，伸出她休养生息的利爪奋起反抗。如果不是刚刚被李壅铭的样子吓得丢了魂儿，她也不会被孙梓鸣看穿，现在也不至于受制于孙梓鸣。
叶瑶望着孙梓鸣咬牙切齿地威胁：“我想让他活，而且，”叶瑶冷笑连连：“我也不怕告诉你，他必须活着，否则，自有整个山寨为他陪葬。”
“哦？”孙梓鸣惬意地呷口茶，杯盖轻微而有节奏地敲击杯身，发出“嘭嘭嘭——”的脆响。
叶瑶心里惊魂不定，表面上却不敢泄露半分着急的神色，此时如果泄了气场，跪到孙梓鸣面前又哭又喊，那她和李壅铭就真的必死无疑。于是她不慌不忙地走到李壅铭床边坐下，看一眼冷汗直冒的李壅铭，拿出干净的帕子，轻柔地替他拭汗，李壅铭胸口的血水把叶瑶的裙子都染透了，她也不急，娇俏地对着孙梓鸣笑问：“你是不是等着我求你？”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冷，“我告诉你，孙梓鸣，你错了！你说得对，他不是太子。”
孙梓鸣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叶瑶冷睨一眼，似笑非笑道：“他是当朝五皇子，我知道你对他深恶痛绝，但你也别忘了，五皇子深得皇上宠爱。现在你知道他是谁了，那么，你知道坐在你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到底是谁吗？”
孙梓鸣瞳孔一缩，万没料到是五皇子，听了叶瑶的问题，他挑眉，示意叶瑶继续。
叶瑶冷笑：“我是莫府的二小姐莫瑶，也是，未来的五皇子妃。我知你痛恨五皇子，所以早在刚发现李壅铭的时候，就偷偷与人做了暗号，自有五皇子的人马找得到。”
叶瑶还想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逃，可是又怕冒冒然地说太多，反而显得是在圆谎了。孙梓鸣等不来叶瑶接着解释，于是只好主动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待在山寨？”
叶瑶就怕孙梓鸣不问，现在孙梓鸣会问这个问题，就代表他已经信了一半，最起码，是有在听叶瑶刚刚的话，于是安了安心解释：“之前我之所以不说，只是不想嫁入皇家，也不甘心莫府把我当做棋子，想远离权位之争摆脱束缚罢了。只是，我和李壅铭毕竟……我不忍心看他死去。”叶瑶这话也说得很小心，她不说“毕竟”后面的话，是留给孙梓鸣自己想像的。
叶瑶说完，望着孙梓鸣甜蜜而羞涩的笑着，孙梓鸣也镇定地微笑而视，两人就那样带着迷死人的微笑对望，时间停滞，只留了风声拂过发丝。如果现在有个人经过，一定会以为这是对含情脉脉深情对视的鸳鸯。可惜当事人的心情都是紧绷着的，叶瑶心里紧张得半死，一是怕孙梓鸣不相信，二是怕李壅铭真的死翘翘了。
“你不怕这么拖下去，他会死吗？”孙梓鸣浅笑着提醒。
“我怕什么，我舍不得他死，这你也看出来了。可是，不是有句话叫最毒妇人心吗，如果他死了，我会哭会伤心会茶饭不思。但是一段时间过后，我还是叶瑶，如果没意外发生，我会嫁人会有孩子，会平淡地过一辈子。哦，对了。”
叶瑶笑得更甜蜜开怀了，稍带恶毒地补充，“差点就忘记了，在那之前，还要先看着你们是怎么死的，当今皇上对已故的皇后念念不忘，因而最疼爱五皇子，他会怎么对待你们呢？五马分尸还是株连九族？不过在这之前，你们还要先对付想谋害亲兄弟、栽赃陷害你们的太子，你别以为太子是什么好人，他可以为了名声对百姓作秀，可是如果你成了他通向皇位的绊脚石，相信他会抢在皇上之前，第一个杀人灭口。你觉得这时候，谁是你们的盟友？”
孙梓鸣笑容收敛，眉头紧皱，腾地站起身：“叶姑娘，在下奉劝你一句，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否则……”说着走到叶瑶身边仔细查看李壅铭的伤势。
叶瑶总算松了口气，揉揉掌心因为过于紧张而扣起的指甲印。孙梓鸣拿着药瓶对着李壅铭的伤口上药，血倒是止住了。只是看着孙梓鸣眉头皱的几乎将脸缩成一团小笼包的模样，再看看李壅铭发黑的伤口，叶瑶忍不住急道：“喂，你看了半天，到底怎么样？你别光给他止血啊，为什么他的血是黑色的，有没有中毒，你仔细看看。你现在救得可是全山寨的命，用心点儿！”
孙梓鸣回头凝重地看着叶瑶，欲言又止，叶瑶的心不由地又被揪了起来，踟蹰道：“你别告诉我……”
孙梓鸣叹口气：“我刚刚说的是实话，他一只脚早在棺材里了，能不能活，我也说不准，只看他自己的造化。”
“啪——”地一声，叶瑶急怒攻心，气得身子发颤，上前就是一巴掌。孙梓鸣捂着半边脸愕然回眸，看着叶瑶回不过神来，叶瑶冷笑，此时到还真有几分皇家的味道，颐指气使道：“我只说这一句，你必须救活他。”
孙梓鸣也怒了，想起他好好得洗个澡却被个疯女人拖出门几乎是一路裸奔到这儿，现在倒好，还要挨上一巴掌，登时怒由心生：“你打我有什么用，他要死的就是会死。”
叶瑶也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的，胸膛起伏不定，眼眶一红，梗着脖子发作道：“我不管，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他不可以死！他刚刚明明就醒了，他还跟我说话来着。”
孙梓鸣讥讽地看着撒泼的叶瑶，恶意道：“哦？原来他还醒了啊，叶瑶姑娘如此聪慧敏捷，难道看不出这是回光返照吗？据梓鸣的判断，五皇子现在怕是油尽灯枯了。”
“你胡说！”叶瑶一步跨上前抓起孙梓鸣的领子，口齿不清地哭喊道，“你快给他看啊！”
孙梓鸣望一眼鼻涕眼泪挂了满脸的叶瑶，又惊讶又气愤，他从没见过这女人发疯，平日里她都是贪生怕死的模样，就是当初被设计陷害当上了寨主，也不曾过多表露出什么愤怒，此时的叶瑶却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有点儿失心疯的感觉。
孙梓鸣一把推开叶瑶：“你先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再说。”
一听孙梓鸣的话有商量的意思，叶瑶不敢再哭闹，急忙抬起染着血迹的袖子胡乱地往脸上一抹：“好了好了，我干净了，你快给他看。”这一抹，黑色的血水混着鼻水泪水，在叶瑶的脸上四散横流，叶瑶整张脸顿时五彩纷呈，五官被遮得模糊不清，唯有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在那样的映衬之下，更显得炯炯有神。
孙梓鸣望一眼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希冀神采，无可奈何地回转身，开始仔细查看李壅铭的伤势。叶瑶在一边一瞬不瞬地紧盯不放，孙梓鸣觉得颇不自在，回头道：“你这样盯着我也没用，去厨房弄点热水来，再去我房里拿药箱过来。”
得到命令，叶瑶猛点头撒腿就跑，路上众山贼看到叶瑶的样子，无不惊慌躲避，厨房的老妈子更是被吓个半死，叶瑶自己却浑然不觉，命人抬几盆热水过去，自己又跑去孙梓鸣房间拿药箱。
等到叶瑶准备齐全赶到房内，只见孙梓鸣并着老妈子正给李壅铭换衣服，叶瑶的火气噌噌地就冒了上来：“你们做什么啊？都这时候了，救命要紧，现在还记得换衣服！”
老妈子不知缘由，接口道：“寨主，这死人都是要换衣服的，总不能……”哐当——噼里啪啦——几声响，老妈子被飞来的药箱砸得晕头转向，一个不稳地摔倒在地，药箱里的瓶瓶罐罐全砸在老妈子身上脸上。
“你胡说什么！”叶瑶上前就要发飙，孙梓鸣赶紧一把拦腰抱住她，老妈子趁机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叶瑶几番折腾早已经精疲力尽，此时也挣脱不开孙梓鸣，力气不支地靠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咯咯叫着打着噎道：“你、咯……你…他…咯咯…”
叶瑶说不出话来，孙梓鸣也不知道叶瑶到底想表达什么，其实他刚刚让叶瑶出门只是想支开叶瑶而已，据他观察，这五皇子怕是根本就要死了，可是叶瑶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倒不如让她去忙活一阵发泄一下。
没想到现在她的情绪反而更为激动了，孙梓鸣看着发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