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踏歌一流年-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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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见了他们,舒歌猛然停下脚步,眼眶一下子红透湿润,酸涩从眼底涌了上来。站在她身旁的舒明谂,长臂揽着她单薄的肩膀,用力支撑着她摇摇欲坠颤抖的娇小。
忽然,有人看见了舒歌,猛然止了话,满脸惊讶的望着她。
陈信旋跟着转头,看见舒歌跟舒明谂的一刻,脸上掩不住的尴尬。
舒歌松开紧咬的唇瓣,深呼吸了口气,抬步朝着他们的方向,缓慢的走了过去。
她坚定又细小的脚步,停在了舒天言面前,刚弯腰,一滴晶莹夺眶而出,吧嗒的掉在舒天言苍老的手背上,可她却又倔强的抬起头,攒足了微笑对着舒天言。
“傻姑娘啊。”
舒天言抬手,轻抚她散落的长发,心疼又无奈,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舒歌咬着唇瓣不语,想起她如今的状况,泛黄的眼瞳,逐渐染上一层雾气,“进去听他说两句吧,就当做,他见你妈妈时的交代。别的不说,总得让你妈妈安心不是?”说完,他抽开舒歌的手,回眸示意身后的老陈推动轮椅。
经过舒砚身旁的时候,舒天言忽然停了下来,瞥了他一眼:“你也跟我先回去吧,有舒歌跟阿谂在这儿,够了。”
说着,轮椅从他身旁经过,舒砚抬眸看了一眼陈信旋,看看舒歌跟舒明谂,最终转身跟上舒天言的速度。
舒天言离开后,陈家的几个亲戚也相继找了理由,陆陆续续的离开医院,一时间,偌大的走廊空间,仅剩下他们三个人。
舒歌吸着鼻涕,凑到陈信旋身旁,葱白的双手推开病房。瞬间,刺鼻的药水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视线一下子清晰了。
白色的病床上,陈洪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整个病房,只有心跳仪滴滴滴的声音,还有她大口喘气的呼吸声。
“额……歌。”
陈洪有气无力的喊着舒歌的名字,带着夹子的手,吃力的抬起……其实陈洪早已经醒来,硬撑着一口气,没想到,真的叫他等来了。
在看见她出现的一刻,眼角竟流下了苦涩的眼泪。他原本以为,即使到他死的一刻,舒歌都是不愿再看到他了……想起陈信旋对他说的种种,陈洪满心的懊悔,却无力表达。
望着她,陈洪眼前浮现了女儿笑面如花的样子……可是,他却无颜面对过世的陈秀雅。若然不是他一味纵容的茹默,舒歌也不会成了聋哑人。
“咳咳……”他忽然猛的咳嗽,整个人难受的让人揪心。
“额…”
“歌。”
由于他戴了氧气罩,加上病重,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舒歌立在原地,望着病床上,仅剩一口气的陈洪;良久,她眨动着眼皮,泪水挤出眼眶,打湿了她的脸庞。而后,她才挪了脚步,走到病床边。
她淌着泪,望着这个苍老迟暮的老人,过去的种种,不断的冲刷她脑海残存的记忆……忽然间,舒歌是再也恨不起来了。
他的嘴角不断的呢喃,可舒歌却什么都听不见,他的动作不大,也看不出他口型想要表达什么……舒歌只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两片嘴唇微微的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了舒歌过来,陈洪睁大着双眼望着她,眼角不住的淌着泪水。他伸手用尽了力气握住了她冰冷无骨的小手。他用挂着点滴的另一只手,扯下氧气罩,粗重的吸收着空气。
望着舒歌,陈洪用尽毕生的力气:“我……我老陈…家,对…不住……你。”说完,他用力的握紧舒歌的手,双瞳不断瞪大,嘴巴也张开,却再也发不出话来了。
“啊……”
舒歌张口,沙喊了一声,门外的陈信旋与舒明谂闻声,迅速破门而入,一切却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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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比时光更长【09】
一阵车声呼啸,清冷的夜空回归宁静。1
车子停在院子,唐棠坐在车上逗留了好一段时间,许久才推开车门,光亮的皮鞋率先落地,手搭在车门上,抬头望着这略带古老的房子。
参天的老树,已经掉光了叶子,蔓延的树枝却能挡住了大半光线,整座宅院,布上一股阴冷。
地面上,零星的几处光影。
他还记得,这园子的名字叫康园榛。
什么时候记下这个名字的,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自己曾经一度,想要跟住在这里面的那个女人共度余生。
可……她亲手撕毁了他这个美丽的梦想,毁了自己的人生,还有初雪小姨和舒歌液。
跟纽约的陆闵通完电话之后,唐棠不自觉的把车子开来了这里。
或者,他心底是希望陈茹默能够给他一个答案的。
唐棠长叹一声,用力的关上车门,抬着磨光的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
披头散发的女人脏乱不堪的卷在屋子角落,咬着唇,整个人瑟瑟发抖,似乎是怕冷,又似乎是在害怕。
地面,是支离破碎的狼藉。有的,是过去陈信旋砸的,有的,是她自己亲手砸的。
衣着单薄的她,裸露了大片雪肌。淌血的伤口已经凝固,手臂上有些触目惊心,可她却丝毫不介意,也不去清理,任由着伤口因为受冷发红,甚至起了脓包发炎……
诺大的空间,只有她粗喘的呼吸声。
“谁?”
忽然,走廊外面传来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开门,陈茹默随手抄起身边的东西,也不理会尖锐,刺伤她的掌心,朝着大门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飞来物,从唐棠的耳边穿过,砸到后面的墙壁上。
碎片溅起。
唐棠凝眸望着她,眼眸燃起熊熊怒火。
——
夜晚,华灯璀璨夺目的灯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内,略带阴暗的内室,点点光线衬托,映出有序的摆设,晕眩的阴影。
林庭延半靠着办公桌,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燃尽的烟灰飘落在地毯上。1暗沉的光线下,轻薄的烟雾朦胧了他刚毅的轮廓。
深沉的眼眸,凝望着玻璃窗外的夜景。
久久的,眼眶逐渐染上一层湿润。
他有些烦乱的压低头,没有焦点的凝视着,脑海里是她那陌生的眼瞳,夹着惊慌;那一刻,他忽然的心慌起来,神经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眼里已经再没有他的影子。
他紧张的无措,张望着四周,黑暗侵蚀了他整片世界。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下一刻,老周不等林庭延答应,便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面色紧张的来到林庭延面前。
“先生,陈老走了。”
林庭延抬眸,看不到紧张,也没有过多的表情,手里的香烟丢进烟灰缸,用力的将火熄灭。而后随手拿起桌面上的外套,“走吧。”说完,高大的身影率先朝着大门走去。
林庭延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洪已经转出了病房。陈信旋独自坐在走廊外面,低头面朝着地,挡住了他整片面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林庭延依旧能感受到,走近时,浓厚的悲伤压迫。
敏捷的听觉,听见皮鞋的脚步声,陈信旋猛然抬头,看见林庭延过来,他吐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凌乱的心情。
余光扫了一眼陈洪的病房,心底没由的叹息。或者,应该让他来陪她的……
“我想见我姐一面。”
过了一会儿,陈信旋忽然站起身,抬眸正对着林庭延。
“让老周送你过去吧。”
“谢谢!”陈信旋没有拒绝,道了声谢。而后凝眸望着林庭延。“她在
里面,帮我看着点儿,别再让她出事了。”陈信旋说完,意味深长的轻拍了林庭延肩膀,眸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而后,从他身旁越过,消失在走廊。
看着陈信旋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凝成一处焦点,然后消失。林庭延静立在病房门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口,漆黑的病房内,一抹单薄的身影……
虽然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门,可他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属于她的气息,还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心跳。
扑通扑通,每一下的跳动都是那样的强劲有力。
宽厚的手掌抚上胸口,狂乱的心跳,夹着疼痛席卷了他。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里面,连眼皮都不敢眨动一下,深怕在那一瞬间,她又再次消失无踪。
然后,他又再找不到关于她的点滴消息。
兴许,是因为经历了失去的疼痛与悔悟,现在的林庭延,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爱人……只是,不知道舒歌是否愿意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
林庭延这样安静的看着她,她纤细又落寞的背影,他忽然想起,她在B市养伤的那段时间,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悲伤时,独自一个人待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流着泪。
心口的疼痛,几乎夺走他的呼吸。
可是,他又不敢进去面对她……又或者,他是没有了看着她再次逃离的勇气。
他苦着脸,脸色纠结得难看,葱白的手指握着门把手,用力,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那道门。
“进去看看她吧,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林庭延闻声,猛然转身,兰泽站在他身后,双手插着风衣口袋,俊颜上,是他看不透的微笑。
林庭延没有料到兰泽竟会……尴尬着脸色站在原地,可随后,他又蹙起眉头,疑惑的望着兰泽,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锦绣阁之夜,兰泽开车送他去医院。路上,他说,这一次,他是再也不会给自己机会了。
可他为什么现在又……林庭延心里始终疑惑着。
“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开了,这一次,也该换你了。”忽然,兰泽收起温和的笑容,无比严肃的对林庭延说道。
平静无染的眼眸,所有的痛苦,都被他压在了心底。
眸光穿过林庭延,看了一眼里面,嘴角再次噙着笑容,却是苦涩。
兰泽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我先走了,好好陪在她身边。”
“你不进去了?”
林庭延连忙喊住他,期间又紧张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眉宇间有些担心,生怕自己引起的动静太大,惊扰到她。
兰泽扯开嘴角淡笑:“不了,你进去吧。”说完,留给林庭延一抹落寞的背影。
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我。纵使我进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背对着他的那一刻,他脸上填满苦涩,压抑许久的痛楚涌上心头,双眸泛着明亮的光。
兰泽离开以后,林庭延在门外,踌躇了好久,终于攒足了勇气,握紧门把的手用力,咔嚓一声。
忽然,舒歌仿佛听见似的,猛然回头,闪烁着泪光的双眸,错愕的望着他。
林庭延站在原地没动,望着她,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四目相对,这一刻,没有惊涛骇浪的波澜,有的,只是一份平静。被伤害与痛苦冲刷过后,无言是对彼此残存的温柔。
对视许久,舒歌冷淡的收起视线,眸色暗淡的别开头。这一次,她没有狼狈的逃开,而是挪开了视线,继续平静的望着窗台。清冷的灯光,冷风透过窗口吹拂进来,外面呼啸的声音,像极了狼嚎,舒歌忍不住发抖,双手用力的搂紧自己,泪水再次涌了上来,原来,冬天这么近了……
忽然,带着暖意的大衣披了上来,空气中填满了属于他的气息。舒歌惊恐的抬头,再次对上他深邃的眼瞳。
下一刻,她又低垂着头,刻意的闪躲开。
连舒歌自己都记不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