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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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让他猜到了心思。我轻叹出一口气,跟在他身后也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他坐在一边的椅上对我说:“什么事一定要今晚说?”
我低了眼,走到他跟前说:“那日额娘与我说起府里的子嗣……”
“不是有洛儿么?”话还没说完,他就急急的打断了我的话。
“也只有洛儿。”我轻轻地说道,虽然音量不大,但是却很有成效的让他沉默了。
“我想再与你收一个格格入府,如何?”
他站起身,背过我站着。
我见他沉默,继续说:“你觉得时日在是冬至后,还是等明年开了春?”
“你看着办吧。”许久的寂静后,他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转身想出书房。
“若兰。”他唤住我。
我停下脚步,却是不想转身去看他。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转过我身子,“如果你不是……”
听得他的话,我心里一阵苦楚,“别说。别说如果,也没有如果。我过不起这样的生活。胤禛,我……”一阵哽咽,心里的酸涩让人难以透气。
他伸手搂了我,头埋在我颈间轻声道:“好,好。不说了,就照着你的办。”
我低头埋在他怀里,这才慢慢平复了心里的波澜。
那天入宫去,与德妃商量新娶格格的事宜。
“若兰,”德妃递给我一纸名单,我接过看了看,伸手指了名单上的耿氏霜华。
德妃低头看了看,点点头,对那些人说:“谁是耿氏霜华?”
一个十五六岁,穿着鹅黄色衫子的站了前来,我抬眼仔细看了看,见她脸庞略圆,长的很是清秀文丽。我呼出一口气,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记得四阿哥似乎有一个格格叫做耿氏的,只不过自己真的是记得有些模糊了,或许干脆让我全都忘了倒也好。
此后,我便忙开了他的婚礼事宜。
那天我正忙着,看见李氏迈进了屋子。我放下手里的笔,“有事?”
“那日,福晋让我看的料子我已经备好了,福晋要过目么?”
听得她这么说,我这才想起来,“不必了,坐着喝口茶吧。”
见她低着头,我扯了扯嘴角说:“怎么了?”
她抬眼看了看我,又低了眼。
“可是怪我给爷娶新格格的事?”
“臣妾不敢……”
我笑着摇摇头,说:“敢也好,不敢也罢。往后你好好的服侍着爷,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臣妾明白。福晋,以往是我……”
我伸手止住了她的话语,“过去了再拿出来讲怪无趣的。”
有时我自己都觉得这个四福晋当的太善良。
冬至后,耿氏霜华便入府了。
明琴坐在我身边,拉了我的衣袖。我转过头去,看着明琴说:“怎么了?”
明琴又拉了我,低声说道:“这件事听人说是你跟四哥说起的?”
我苦笑了笑,点点头。
明琴叹了一口气,我转眼见着明琴看着另一桌上的八阿哥出神。我微皱着眉,至今八阿哥都没有收妾,对于这样的情况,我只好,只能旁观。
看见十阿哥端着酒杯往我这边走来了,“四嫂,那儿四哥拿着酒杯就是不喝酒,那我这杯酒可就敬给你了。”
我听后转眼看了那一桌的四阿哥,收回眼神端起手边的酒杯,刚想喝着,酒杯明琴打断了,“看,倒是不过来向自己的福晋举杯,哄着若兰喝酒作甚?”
我笑了笑,转过头对明琴说:“只不过一杯酒,说这些也不怕十弟妹臊着。”说完就举起酒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十阿哥听了明琴的话,转身又倒了一杯酒,对明琴说:“八哥也在那儿也当着君子不喝,你可喝了?”
明琴笑了,说:“若兰都喝了,我这杯自是没话说。”说完也是一仰脖子喝了精光。
我见了忙拉了明琴,拿过她的酒杯说:“哪有这样喝的。”说完看向十阿哥跟前,说:“这会儿喝也喝了,快回那儿去,到我们这儿来逞什么英雄。”
一边的十福晋也忙站起身,劝了他,他才笑嘻嘻的回了席上。
我回过头拉着她坐下, “今儿怎么了?”
“没什么。”她的眼里浮出一线悲戚,随手又端了酒杯喝了三杯。
“这是怎么了?跟几十年没喝过酒一样。”
明琴笑了笑,一丝凄怆,接着又拿酒壶满上了。
敢情是在借酒浇愁。我伸手抢过明琴手里的酒杯,“不准喝了。”明琴看着我,我见她眼里竟有些泪光。
“若兰,怎么了?”十三见着我与明琴抢着酒杯,走到我身边问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没事,怎么都往这儿跑?”
十三看了一眼喝的醺然明琴说:“我去唤八哥过来。”
我点点头,一边明琴伸手想揽过我,却一个不留神打翻了手边的酒壶酒杯,酒洒了我和明琴一身,惊得一边的九福晋忙拿了帕子给我擦了。
我摆摆手, “不碍的,这会儿明琴喝得多了,我先扶着她回漱兰院换件衣裳,等会八阿哥来了,你便让他往漱兰院去。”
给明琴换了衣服,与翠儿一起把明琴扶到外屋,正巧看见八阿哥迈进了屋子。
“你们怎么了?”
八阿哥没说话。
我见此便也不再多提了,他沉默上前扶了已经昏沉的明琴。我亦走上前,与他一起扶着,往院门口走去。
到了马车边,八阿哥一个俯身把明琴抱上了车。
眼神留在挑帘看我的八阿哥脸上,站在车外的冷风里,我一动不动,只轻声说道:“记得回去让她喝了醒酒汤,不然明儿定是头痛的厉害……”
八阿哥突然转身跳下了车,站在我身前定定地看着我。
我一个警醒,僵硬的脸展不开笑容,伸手推了推他,催道:“快回吧,这会儿天气凉的很……”
八阿哥轻叹了一口气,“多谢。”收起踌躇,转身上车。
我看着他们的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里,只留下一阵阵车轮的轱辘声,我才回过神,转身往回走。
总算是行完了所有的规矩,吃过喝过,看着陆陆续续离府的阿哥福晋们,我缓出一口气,与侍棋一同回了漱兰院。却看见四阿哥依旧穿着喜服往漱兰院走去。我加快脚步走上前,“爷。”
他回过身,看了我。
我放松一切神情,“有事?”
“席上……”
“没什么事,就是明琴喝的多了些,八弟已经送回府去了。”
他点点头。
“那爷去歇了吧。”温润的笑,直到见着他往新院子去了。
回到漱兰院,一身的落寞,怎么也分不清是哪里来的。
心沉死灰万无奈 畅春园内叙忆旧
四十年。康熙又准备再一次塞外行了。
那日,康熙与我说起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去,我忙摆手。这么些年,已经没有了早时的玩心,我也知道在这宫里,根本不是闹着玩的。
“那日见着你写的茶点方子,想是临的是老四的字吧。”
我一听,心下漏了一拍,低着头默认。
康熙扬起了嘴角,又说:“过些日子与十三指个福晋,到时候你过来瞧瞧,那孩子与你走得近。”
“行。”
与其随驾塞外去,不如给十三物色个福晋。
出了乾清宫,便要往宫门口走去。正要上马车,远远地见着一顶轿子停在不远处。我迟疑了会,一会儿果然见着阿玛走出了轿子。我心下一阵喜悦,转身快步走了过去。
“阿玛。”
“若兰。”阿玛听见我唤他,亦回过身。
“阿玛进宫么?”
“与皇上说些出塞的事宜。”
我点点头,“额娘可好?”
阿玛笑笑说:“就是有些惦记小洛儿。”
我笑了笑,“过些日子,我带洛儿回去就是了。”
阿玛点点头抬了抬手,“回去吧。我也得进宫了。”
我点着头,站着看阿玛转了身。“阿玛!”我又唤道,“在塞外好好留心身子。我过些天让人与你在送件褂子吧。”
阿玛笑了笑,说:“这倒不必了,那年你做的而今还没都穿过来,好好的照料惦记四阿哥才是。”
听着阿玛的话,我点点头。看着阿玛进宫的背影,我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或者失去了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在四阿哥随驾出行塞外后,我便一直有些焦虑,却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忧些什么。直到那晚,我一如往常一样睡下后,梦见了自己坐在图书馆看资料。我一惊,醒了过来,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现代的情景了,我爬起身,听见侍棋与翠儿一起进了屋。侍棋扶着我走向桌边,翠儿已经点了灯,看着那个摇曳的灯火,我脑海里猛然呈现书中的语句:费扬古,康熙四十年,从幸塞外,中途疾作,寻卒。我扶住侍棋,绝望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侍棋与翠儿见着我这般,亦是慌了手脚。
听得院子里有些人声,我赶忙快步走了出去,开了门,见四阿哥风尘仆仆的走进院子。我穿着单衣,冲到他跟前。
他扶着我,“若兰……你阿玛……”
听得他的话语,我脚一软,跌在四阿哥怀里。
他弯腰抱起我,走进屋里。
“回……”我哽咽得说不出话。
“现在已经晚了,明儿一早我便与你一块儿去。”
我摇摇头,眼泪一直流着。四阿哥见我如此,便吩咐侍棋与翠儿一同给我换了衣服,之后带着我连夜赶回了将军府。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么几天的,只是觉得累极了。那天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以往自己的房里。翠儿红着眼睛坐在我床边,见我醒来便扶着我坐起了身子。
“什么时辰了?”
“快过丑时了。”翠儿说道。
我点点头,自己掀了被子,想下床去。翠儿拉住了我,说:“主子,这回你先睡会吧。”
我摇摇头,泪水又涌了上来,翠儿伸手替我擦了泪,扶着翠儿下了床,站在窗前。
夜凉如水,“主子,我去把披风拿来吧。”我默然,只听见翠儿走近了里屋去了。
我走到门口,推了门,独自一个人往园子走去。
无意间走到那个湖边,我看着湖面泛起的微光,心里又一阵酸涩。我提起步子走上前,心里满是愤懑与悲哀。
当年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
为什么经历这一切?
我本平凡,三百年时光,我更是渺小,我能争取什么?
还是什么都不能争取,任凭命运之轮从我心上碾过……
我就这样站在湖边任风吹着我的鬓发,略显癫狂。
“若兰!”听见四阿哥的呼声,我无力的回头,瞬间被快步走到跟前的四阿哥拉入怀抱,抱着我远离了那个湖边,wrshǚ。сōm用尽力气紧紧的抱着我。
“怎么了?”一脸淡然,平静地拉开他的怀抱,转身往回走。
却又被他拉入怀里,感受到他的情绪,抬起手抚上他的后背。
“往后再不准到这个湖边。”
“嗯。”低头靠在他怀里,躲过冷风掠过脸颊的冰凉。
当时只是很随意的应了他,却不知他竟然对我与这个湖,有着如此大的共鸣。这也是后话了。
办完了阿玛的后事,我便回了府里。翌日,康熙找我进了宫。
“怎么憔悴成这样?”康熙看着我的脸色,眉头皱起,忧虑显然。
我低着眼没说话。
康熙叹了一口气,“明儿与朕一块儿往畅春园去,养好了身子再回府,可好?”我默默地点点头。
此后,我便住在了畅春园,康熙让月萍过来照顾了我。这天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湖色发愣。
月萍走过来关上了窗,说:“这会子风大了。”
我呼出一口气,拉过月萍与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