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怕怕:爱妃是母老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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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呵护的那个人,除了万贞儿,便没有别人了。
老宫女微笑,轻轻地说:“我活了一大把年龄,也不怕。万姑娘,既然你都不怕死,愿意跟沂王在一起,那我也愿意跟你们,一起出宫去。”
老宫女姓李,别人都称她为“李姑姑”,四十多岁了,矮小,干瘦,脸上有着细小的皱纹,眼神黯黄,平日在东宫,管着一些针线活,不大爱说话,也不爱出风头,默默无闻。想不到,在关键时刻,她却能挺身而出。
万贞儿低声地说:“李姑姑,我代沂王谢谢你了。”
李姑姑笑了一笑,也没有多言。
万贞儿将内心的不安与惶恐,都尽力藏了在心里,脸上努力的装出了一副坚毅的神情——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虽然“十八年后又一条好女”叫得响,毕竟,那是无路可走了,绝望了,才勉强喊出来的并不完全是发自肺腑之言的心声。
此时的万贞儿,是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的万贞儿,还是美目明眸,年华正盛,仿佛一朵怒放的花儿,开到极致,无比的灿烂,再刻薄的人,估计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万贞儿,是一个充满了魅力,熟得不能再熟的超级熟女。
被赶出东宫(5)
谁希望自己英年早逝啊?
谁希望自己活生生的,被捉去陪葬啊?
反正,万贞儿是不希望。
可是,万贞儿已没得选择——也不是没得选择,万贞儿只是,无法放得下小小的沂王。她怎么放得下沂王呀?
沂王才五岁,无依无靠,如果万贞儿不照顾他,那谁还会去照顾他?
万贞儿默默地收拾沂王的包裹,还有她自己的包裹,准备滚出皇宫去。
沂王一脸的惊恐,脸上还挂着泪珠,他可怜兮兮跟在万贞儿身旁,拉着她的衣角,怯生生地带着哭腔叫:“万姑姑。”
万贞儿蹲了下来,安慰着他:“沂王,不要怕,万姑姑在这儿呢。”
沂王搂着万贞儿的脖子,眼泪汪汪:“万,万姑姑,你也像别人一样,要离开我吗?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万贞儿温和地说:“不,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永远陪伴着你。”
沂王不相信地问:“万姑姑,真,真的?”
万贞儿点点头,坚定地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沂王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还是不相信:“万姑姑,你真的没骗我?万姑姑,你要说话算数,真的不要离开我!”
万贞儿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当然,万姑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沂王开心起来,扑上万贞儿的身上,紧紧抱住万贞儿,把他小小的身子挤到万贞儿的怀里,这是沂王习惯做的动作。每次,沂王感到不安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躲到万贞儿的怀抱里,紧紧的抱住了万贞儿。每一次,万贞儿也紧紧地抱着他,万贞儿希望她的怀抱,可以温暖着小小的沂王,可以给小小的沂王安全的感觉。
在整理包裹之际,景泰帝派来的那些狐假虎威的太监,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一切,防着有人混水摸鱼,顺手牵走一些什么东西。
被赶出东宫(6)
其中一个太监,眼尖得很,居然在万贞儿的包裹里,翻出万贞儿最值钱的一包东西,他趾高气扬的,把万贞儿那包东西“叮叮当当”倒满了一桌子。
然后,那个太监指了我,气势汹汹,大声地朝万贞儿么喝着:“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多银两和首饰?看,还有金锭!从哪儿来的?是不是偷来的?”
沂王哪见过这阵势?吓得不得了,紧紧扯着万贞儿的衣角,脸色惨白,眼睛惊恐万状,小小的身子不住地哆嗦着。万贞儿把沂王拥说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意思是叫他不要害怕,凡事有她呢。
沂王的软弱,造就了万贞儿的强悍。
万贞儿不强悍行吗?如果她不强悍,那沂王和她,只有等着给别人欺负的份。
万贞儿沉着声说:“这些首饰和银两,有些是我平日里月钱攒的,有些是太后打赏的。那两个金锭,便是太后打赏的。”
万贞儿聪明得很,没有扯出沂王的生母周妃娘娘。尽管周妃娘娘在私下里,也塞给万贞儿不少银两首饰,可万贞儿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扯上她。
周妃娘娘本来就没什么地位,她能够当上“娘娘”,凭的不过是运气,此刻又是被囚禁的太上皇的妃子,更没有说话的份儿。
周妃娘娘原以为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了,多多少少的也有些盼头,谁知晴天霹雳,儿子被从太子位置拉下来了,变成了一个没身份,没地位可言的小小沂王。搞不好,她被牵连了进来,那就麻烦了。
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监用了怀疑的语气,凶神恶煞地质问:“你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万贞儿的眼睛,直直地逼视了他,一副行得正,坐得直,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姿态。这个时候,她千万不可示弱,一定要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是不是?
被赶出东宫(7)
为了不被人欺,万贞儿无论如何,一定要装出气势来,哪怕是做纸老虎——貌似强大,实际虚弱。万贞儿冷冷地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太后去。”
太监恼怒:“大胆,拿太后来压杂家是不是?”
这个太监,大概有点地位,很他妈的会仗势欺人。他再有地位,还不是一个生理不健全,无法进化为女人的伪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万贞儿的声音,很沉着,我一字一句,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不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太监逼了问:“你真的没有说谎?”
万贞儿硬气得很:“我为什么要说谎?这是事实!”
太监瞪万贞儿。
万贞儿也瞪他,毫不示弱。
旁边站着另外一个太监,比较年长,也比较世故,不知道他是同情沂王的遭遇,抑或是不想惹是生非,或者是搞两面派,两边都不愿意得罪,他连忙走过来,打圆场,以求息事宁人:“她以前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太后很喜爱她,也因为这样,所以太后才派了她过来侍候沂王的。太后打赏东西给她,也是有的,这并不稀奇。”
又再说:“这不过是小小的事情,哪用惊动了太后?如果太后生气了,把事情闹大,传到皇上那儿,大家都不好办,你说是不是?”
那个太监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比较年长的那个太监拚命地向他使眼角,终于,他悻悻的,不说话了。
这个该千刀万刮,该下油锅,再浸到盐水缸里的狗腿子,他敢得罪被废太子,这是理所当然。痛打落水狗,这是很多小人物本色。但对太后,他还是有顾忌,不愿平白无故的得罪她老人家。
虽然现在坐皇位的那个号称景泰帝的家伙,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再怎么着,人家太后还是太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万一搞不好,自己拍景泰帝的马屁,拍到他大腿上,那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沂王病了(1)
沂王府在城郊一个较偏僻的地方,无论建筑和气势,比皇宫的东宫差远了,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
不过,沂王府比起东宫来,却另有一番天地。
尽管,在沂王府和在东宫一样,外面布满了严密看守的锦衣卫——也就是景泰帝的走狗。外面的闲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不容易出去。但最少,在沂王府里面,有一个挺宽敞的后花园,有花,有草,有树木,有凉亭,有假山,还有一个荷花池,荷花池里养着一些小鱼。在沂王府的自由活动空间,要比在东宫的时候好得多。
搬到沂王府没多久,大概是不习惯,沂王竟然病了。
还病得不轻。
在半夜的时候,沂王发了烧,一直做着恶梦,说胡话,一会儿说:“别来抓我!我根本不想当太子!我不要当太子!别抓我呀,别斩我的头呀!”
一会儿,又再哭:“万姑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呀!我怕!我怕,好怕,好怕!”
沂王两岁的时候,晚上不停地哭闹,万贞儿便一直陪着沂王一起,同床同被。此刻万贞儿也和沂王睡在一张床上,她紧紧地把沂王搂在怀里,像了母亲那样,柔声地安慰着他:“沂王,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真的不会!”
沂王微微睁开眼睛,呆滞的目光停在万贞儿脸上,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哇哇”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泣着:“万姑姑,我好怕,每个人都离开了我!我好害怕你也像他们一样,会离开我,不要我。”
万贞儿温柔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沂王,我保证!真的!”
沂王还是不相信,紧紧抓住了万贞儿的手:“万姑姑,你说话要算数,你不能骗我!”
万贞儿认真:“沂王,万姑姑说话会算数,你什么时候见过万姑姑说话不算数?万姑姑现在就对天发誓,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沂王!”
沂王病了(2)
沂王放心了:“万姑姑!万姑姑!”
病中的沂王,更可怜,像了婴儿那样的孤苦和无助。
沂王的高烧,一整夜的不退,小小的脸蛋儿涨了通红,浑身烫得仿佛像火烧那样,但身子,却不住颤抖着。
万贞儿哪里见过这阵势?
万贞儿给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好。
万贞儿想了又再想,想了又再想,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手慌脚乱地抱起了沂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踉踉跄跄的,朝沂王府最北角的小屋跑去。还好沂王还是个小孩子,瘦瘦弱弱的,也没多少斤两。
万贞儿抱了沂王,气喘吁吁地到了一间房子的门前,然后拚命地敲着门口。
万贞儿大叫:“管家大哥!管家大哥!”
那房子,是沂王府管家住的地方,万贞儿敲了大半天门,里面终于有人朦朦胧胧地问:“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万贞儿还在拍门,歇斯底里地叫着:“我是万贞儿!管家大哥,快开门呀!”
门口“依呀”的打开了。沂王府的管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矮小,干瘦,留着二撇小山羊胡子,他见到万贞儿怀里的沂王,吓了一大跳:“沂王怎么啦?”
万贞儿差不多要哭出来了:“他病了。”
管家把手放到沂王额头上,失声:“哟,烫得这么厉害。”
万贞儿急得不能再急:“管家大哥,求求你了,去帮忙找大夫啊。”
管家皱着眉头,有点迟疑,他说:“不行啊,上面交待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天一黑,沂王府上下等人都不准外出,违者必斩。”
万贞儿急得团团转,声音沙哑:“可是,沂王病得那么重,怎么办啊?”
管家也无奈:“只有等天亮,才能去找大夫。”
万贞儿央求:“管家大哥,你能不能和锦衣卫的人说说啊,通融一下。”
沂王病了(3)
管家摇了摇头,为难:“他们也作不了主,得听上头的。”
万贞儿的泪落了下来,不禁失色哭了:“管家大哥,那怎么办呀?”
管家沉吟了一下,然后说:“你试着用土方法看看,也许有效。”
万贞儿眼睛一亮,连忙止住了哭:“什么土方法?”
管家说:“你用几张被子,盖到沂王身上,把沂王捂热了,让沂王出汗。汗出得越多越好。最好还用生姜红糖熬水了,给沂王喝。”
万贞儿有点疑惑:“管家大哥,这法子到底有没有用?”
管家说:“你试试看。”
大半夜的,整个沂王府,除了门外看守的那些绵衣卫,所有的人都睡了。就是没睡,估计也是装着睡。沂王府的下人,比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