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臣有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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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后,又总是觉得孚玉国先皇在暗中用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看得她特别不舒服。
不过,安羽琪倒是利用走走停停时候空闲时间采集着能够辨认出来的草药。那些都是之前独孤虾教给她的,她想利用有限的时间来好好钻研。在这个自己说了不算的地方,没有武艺傍身本就吃亏,要是没有自保能力,她总是不放心。
袖中的暗弩早晚有用光的时候,敌人也绝对不可能给她时间去换一副新的上来。因此,保命是安羽琪目前最重要最担心的事情。
入夜,使团的车队沿着湖畔一处高地扎下了营帐,马车排成一个半圆形拱卫在外,中间的几顶帐蓬早已熄灭了灯光,北岚主与安羽琪的住所相邻着,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谈心太过耗损这对关系匪浅却又透着一股子诡异的两位的心神,所以晚上也没有什么秉烛夜谈的事情发生。
一切都很安静,远处隐隐有黑骑的并有正在坡上侦视,营地四周,也有暗卫与监察院密探混合编队巡营。
天上的白月光,照在大地上的每一处角落,今夜无云无风无星,银色月光像仙女轻拂的双手,抚摸着营地里的人们,催促着他们快快睡去,以应对明日的辛苦旅程。虽然安全护卫已经早早交给了孚玉国的人,但孚玉国先皇却并没有下之前那辆马车,所以她还是坐在那辆密闭极好的马车之中。月光照耀在黑色的马车上,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夜深,整个营地都似乎陷入了黑甜梦乡之中,一个黑影像阵风一般,飘到了孚玉国先皇的马车旁边,取出身上的钥匙,在沾了油的布中上蘸了蘸,然后插入了车门的钥孔,钥匙入孔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由此可见小心。
车门被推开了,孚玉国先皇缓援地抬起头来,盯着门口那个夜行人,本应该捆住她手脚的精铁镣铐在刚刚过了大齐帝国边境之后便解了开来,此刻正平稳地搁在车板上。
孚玉国先皇出了马车,白色的长发披在肩后,与天上的月光争着银晖,她缓缓地看了一眼四周,微微皱眉,知道事情有很大的问题。但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老人看了一眼安羽琪所在的营地,整个人像个黑色的影子一般,消失在湖畔的荷塘月色之中。
本应该早就睡着的安羽琪,此时却两眼睁着,坐在帐中的椅子上,手指点轻轻指弄着茶杯,茶杯中有份量极轻的迷药,木槿茶的种子,和茶一混,极难品出来。
感应到外面传来的信号,她开始数数。
“一,二,三,四……”
数到三十的时候,安羽琪掀开布帘,走出了住所,冷冷地看着那辆黑色的马车,马车似乎没有一丝异常,就连老管家设置在车门前的暗记都没有被移动,对方果然是此道老手。
便在此时,整个营地忽然发出一些颤栗的声响,除了被迷药迷倒的使团成员之外,被安羽琪通知了的老管家带来的亲信,都站到了她的身后,在她身后出现的,还有极沉重的呼吸息,刨地的声音……那是三只黑狗,狗嘴上被套着皮套,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安羽琪挠了挠有些痒的发根,挥手说道:“开门,放狗。”
老管家静静一挥手,属下将绳子一放,那三只被关了一个月的黑狗,早就奈不住体内暴戾的兽性,循着鼻中传来的淡淡味道,无声狂暴着,四只脚尖在泥地上一刨,化作三道黑影,凶狠无比地向营地外扑去。
便在此时,数道寒光大作!无数淬毒暗器向着那几只狗的身上砍去!
叮叮叮叮一阵碎响,像雨点一样的暗器遇着一阵疾如飓风般的刀光,被震得远远落入地面,紧接着,那阵刀光又扑向了出手偷袭的刺客。
嗤的数声撕裂声响起,几声惨呼之后,两名刺客身体被斩成三截,头颅被斩飞到了空中,血花四处冲射!
一柄长刀自下毒厉而撩,破空而起,砍入最后一位刺客的肢下。唰唰两声,刺客的两只胳膊已经像蘸了糖桨的白藕节般,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摔到了地上弹了两下。
暗卫首领收长刀而回,背至身后,十分潇洒利落。他身后的六名暗卫也同时收刀而回,整齐地站在营地正中,看上去很帅气。
但这时候不是摆姿式的时候。老管家早已经掠到了那位双臂被斩刺客身边,他这一掠看似寻常,却是倏乎间跃出数丈的距离,皇宫出品,果然名不虚传。
他用很快的动作,持手中的森然铁柱狠狠地扎进刺客的嘴里,一阵搅动,一阵极难听的声音响起。老管家伸手进入对方已经是血肉模糊的嘴里,将那枚藏着毒的牙齿掏了出来,小心地用布裹好。
刺客双臂被斩,血流如河,早己是痛不欲生,被老管家这么一塞,更是眼泪鼻涕口水混着流到了嘴里,看着凄惨无比,十分可怖。
“居然让敌人混进队伍里来了。”老管家皱眉看着刺客的面貌,发现是个熟人,“幸亏藏毒地方法还是老一套。”
他接着回头对下属说道:“把他治好。切不能让他死了,好好招呼。一定得让他供出来。”
下属沉声应了下来,却是有些好奇说道:“胡总管,您将他的牙全部敲掉了,会不会有毒药流进口中?”
老管家一怔,心道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宫中伺候主子,确实有些手生,赶紧又将那刺客嘴打开,喂了几颗解毒丸子,这才有些放心。
营地里闹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安羽琪早已经系好了袖角和裤腿,将后帽翻了过来,遮住了自己的面目,在黑色衣裳的掩护下,隐入了黑夜之中。那七位刀法惊人的暗卫,留下三人随身保护,其余四个人向着三只跟踪犬的方向跟去,一路无声,未惊天上明月,只是带动芦苇轻轻摇晃。
营地处有监察院的人看管,外有黑骑留下来的一队,安羽琪很放心。
独孤傲向孚玉国先皇体内灌注的毒药虽然霸道,但其实最关键的,却是那种药物即使被孚玉国先皇以强悍的真气驱出体外,依然会在他的毛孔处留下淡淡味道。
孚玉国先皇自己闻不到,狗能闻到,在某些方面,人确实不如狗。
天边一朵云,乌云,月光马上黯淡了下来,只能听见夜风吹拂着大湖水面的声音,芦苇摇晃的声音。
安羽琪全身上下被包裹在黑色之中,只有一双明亮的眸子露在外面。
安羽琪并没发现孚玉国先皇逼毒这件事情,毕竟她没接触过,只是感觉每天孚玉国先皇排便次数愈加的多,而且奇臭无比。她不懂,不代表其他人不了解,尤其是跟随在她身边的老管家,虽然看似平淡无奇,更像是一个迟暮老人,但他的灵敏反应却是高手中的高手。
自从发现孚玉国先皇逼毒成功之后,他便立即告诉给安羽琪知道。齐王回京之后,安羽琪是这队伍中说了最算的人,自然要告知她清楚。
安羽琪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自作主张筹划了此次行动,毕竟整个使团没有人敢反对她的意见,而知道内情的监察院成员,更是唯她马首是瞻,毕竟从京都离开之前,皇后特意吩咐了检察院现任院长。无论安羽琪要做什么,必须全力配合。而齐王对安羽琪的圣眷更是看在众人眼中,尽管安羽琪一路整日与北岚主在一起,却从来没人怀疑过她对大齐帝国的忠诚。
但这也是一次很冒险的行动,如果孚玉国先皇真的借机逃了出去,安羽琪势必要定个失职罪。虽说护卫安全工作已经交给了孚玉国,但只要她在场,就脱不了干系。估计孚玉国巴不得乐于见得这个场面,仿佛一只毒蛇停留在黑暗里,等着对大齐帝国国的某些具体人发出致命的一击。安羽琪无论如何,也无法承担这样大的损失。
前方的芦苇丛里,忽然传出了几声怪异的响声,安羽琪抽动了一下鼻翼,隔着那层特制的布料,依然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那三只极其凶恶的黑犬,看来已经死了,孚玉国先皇居然能够在一个照面间,悄无声息的杀死三只凶犬,说明对方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了许多。
安羽琪静静地站在微湿的泥地上,隔着重重芦苇纱幕,眯眼望着前方,推算着与孚玉国先皇之间的距离。
她握紧了右手,举了起来,身后跟随着的三名暗卫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互视一眼,稍稍靠近安羽琪,戒备地望着四周。
之前跟随在三条狗身后的暗卫已经不见了影子,大概是遁入芦苇之中,去寻找孚玉国先皇了。
安羽琪有点觉得不太好意思,要不是因为她没什么体力又没什么速度,落下这么远不说,还需要人特别的保护。否则的话跟随其他暗卫一起加入寻找孚玉国先皇的活动中,也应该是一件乐事吧。
此时的孚玉国先皇一定知道身后有人开始追击自己,但这位老者很显然并没有因为二十年的牢狱生活,而忘记所有的逃生技能,凭借着黑夜的掩护,芦苇的遮掩,湖风的吹洗,悄无声息地往东北方向遁去。
安羽琪知道,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定有接应孚玉国先皇的人。
她用最快的速度往前飞奔,体内的氧气渐渐有些不够用了,张开大嘴拼命的呼吸着,却依旧跟不上前面的影子。而她前面那几个暗卫则是双脚与微湿泥地一沾即分,整个人像道箭一般往前扑去,将迎面而来的芦苇撞得四散离开,偶尔也会停住脚步,小心地察探着四周,手指轻轻滑过芦苇下方明显是新鲜折断的口子,双眼落在泥地上留下的足印上。
孚玉国先皇在绕圈子。
安羽琪也在跟着绕圈子。
在荷塘夜色里,猎人与猎物一前一后,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方的角色会来一次倒转。对于孚玉国先皇来说,她必须脱离使团的控制,与某些人会合。对于安羽琪来说,她必须把握住这次自己一手营造出来的机会。
渐渐的,安羽琪露在黑布之外的眼睛越发明亮了,前面暗卫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明显,看来距离孚玉国先皇不远了。对方毕竟年老体弱,不复当年之勇,而且这些天灌注的毒药,不是白给的。就算安羽琪没习过武,可那孚玉国先皇身上毒素虽清,可一身武艺却没恢复,这个时候逃离,实在有些着急了。
穿越过湖畔的芦苇丛,来到一方矮杉林边,安羽琪眉头微皱,一双极其锐利的双眼,即使在黑夜之中,依然能看出林旁那些草木有些凌乱。她不敢大意,挥手示意身边三个暗卫缓缓退了回去,绕了一个大圈,从矮杉林的侧面插了进去。
……
黑夜中忽然响起一声极凄厉的唿哨,一条黑索从树林下的浅草里弹了起来,抽住了一个人的脚脖了……那是一位提前进入树林的暗卫!暗卫整个人还在空中,身体已经极其强悍的弹了起来,右手一拧,背后长刀锃的一声荡了出来,将黑索割断。
暗卫整个人随着黑索的荡势往前跌去,眼看着要踏上平实的土地。
一枝弩箭飞了过来,骇得他长刀一领,当的一声将弩箭敲飞,整个人身体往后一挣,比预计落的地方要退后了半步。他的脚尖一松,这才发现身前竟是一个坑,坑中有几枚尖枚构成的简易陷井!
安羽琪贴着树站着,松开抠住板机的手指,看着那名暗卫再次遁入夜色之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林子里传来两声夜枭的叫声,很难听,很刺耳,一处树枝上微微一动,四面八方的刀光忽然间从沉默里摆脱出来,化作七道雪一般的美丽,切割了那处所有的空间。
无数血块四溅在林地中央,嗤的一声,暗卫首领负刀于后,挥燃火折子,在那张死人的脸上照了一照,摇摇头,很显然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