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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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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雨给我带了本棋谱来,我闲来无赖便翻着看。每一页,都会带给我新的惊奇,从没有想到这么小小的一盘棋也能有那么多奥妙在其中。

此后,连着半月都不曾见他过馨禾宫来。慧如宫也不常去,倒是各宫主子那边去多了。去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瞧见棠婕妤,她腰际的金铃声也仿佛愈发地响亮了。

转眼,已入十月,正值深秋,天气越发地冷了。

元承灏果然在禹王封地的良田之上动工造桥,常公公取了圣旨来给太皇太后看的时候,各宫嫔妃们都还在郁宁宫说着话。太皇太后看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称道:“皇上真的长大了。”

皇后听了,不免小声道:“太皇太后,明年,真的会给皇上行冠礼么?”她是怕,皇上一行冠礼,太皇太后再也压不住他,再加上贤妃若是一举得男,她这个皇后就更加显得有名无实了。

殊不知,这一句话,触到了太皇太后的底线。她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半晌,才道:“皇后还是想着如何让自己的肚子争气一些!”

我心里却是高兴着,不为别的,就为他真的采用了我给他的法子。

安岐阳要入朝为官的事情也不再有人提起,听说太史令一位已经有人过去任职了。隔日芷楹郡主入宫的时候,专程来谢了我。

元非锦入宫的次数少了,我不知道是因为那次元 承灏差点打了他,还是因为景王也在京的缘故。

偶尔,会瞧见杨将军,问及云眉,他总说是好的。如此,我也便放心了。

秋去冬来,日子蹉跎得飞快。

说来也奇怪,我竟怕冷起来,夜里了,需要抱着暖炉才能入睡。回想起那一日,元承灏还要我赤足站在风口上,每回想,每回都忍不住要哆嗦。定是那一次站怕了,让我现在想起风就觉得冷。

我无数次地想起将要入宫的姐姐,她在渝州的日子,不知道怎么挨过来?想必这一次,老爷和夫人定会看管得她极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跑了。

或者,她也根本不会再跑了。

那一日,安岐阳说,她说对不起我的话……

每每思及,总忍不住要润湿了眼眶。

十一月十三,离大选还有两日。

宫倾月必然也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

我抱着肯炉坐在被窝里,汀雨进来添了灯油,小心地将灯罩罩上,才问:“娘娘晚膳用得少,现下可要吃点什么?”

我摇头,哪里还有心情吃什么东西?

汀雨也不下去,在我床边站了会儿,才又道:“那奴婢伺候娘娘休息吧,今儿皇上过储钰宫姚妃娘娘那儿去了。”

她以为我是因为等元承灏才不睡的,摇头苦笑,哪里是为他呢?

是了,前几日就传来了消息,说他临幸嫔妃不再赐药了。太皇太后也没说什么。而我终于知道那时候他为何要跟太皇太后说,贤妃腹中怀的是皇子了。只有太皇太后坚信皇长子是由叶氏所出,才会不管其他的嫔妃们。

想起被太后赐了绝育药的那个美人,以下不免暗吧。

汀雨扶了我才躺下,便听得外头传来常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心下一惊,他不是去了储钰宫么?汀雨也有些惊讶,忙扶我道:“娘娘快些起来接驾。”

他是摆驾来的,馨禾宫所有的人都得出去接驾。

迎了出去,他却还站在院中。一个宫女颤抖着跪在他的脚下,他抬脚踢踢她,趾高气扬地叫着:“你主子被废了不成?用得着你来讨好朕!”

那是原先在外头做事的宫女,我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只上前朝他行了礼。

他的眼皮略抬了抬,径直入内,一面道:“来人,拖出去,别让朕再见到她!”

侍卫们应声入内,宫女颤抖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皇上……奴婢不敢了,皇……”

他头也不回,侍卫的动作很快,转眼已经不见了人影。我怔了怔,忙跟上他的脚步:“皇上这么喜欢处理臣妾宫里的人?”

他笑着反问:“你不舍得了?”

我只问:“犯了什么事?”

“她踩了朕一脚。”他淡淡一句,常公公已经接了他身上的裘貉。我倒是想起来,方才似乎是瞧见宫女一手搭在他的御靴上,看来是帮他擦鞋。

皱了眉,我其实有些不解,他却已经大步入内。

汀雨忙小声提醒我:“当年姚妃娘娘便是如此与皇上撞见的。”

本能地回眸看了一眼,那宫女早就被拖得无影无踪了。原来如此,看来那宫女是想效仿当年的姚妃了?那,这可算勾引皇上?

跟着进去,见他拂开了珠帘自顾在桌边坐了,嗤声道:“东施效颦,只会贻笑大方。”

帮他倒了茶,递至他面前:“学姚妃娘娘,她确实不该。”

“还会再有第二个姚妃。”他抿了口茶说道。

我点头,自然不会。三年前,皇宫那么多女人,也只出了一个姚妃,只有她愿意抚养尚在襁褓中的帝姬。几年如一日,给帝姬无限的关心和关爱。

元承灏心里对她是感激的,我明白。

“皇上今晚不是过储钰宫去了么?”在他身侧坐下了。

他“唔”了一声,才道:“玉儿染了风寒,嚷着要她母妃陪着睡。朕原本打算再多陪陪玉儿,姚妃硬是说怕玉儿的病过给朕,央了朕出来。”

“帝姬不要紧吧?”说起来,我也是甚久不见她了,这么冷的天,小孩子最容易病了。

他点了头:“倒是无碍,就是生病了,就爱撒娇。”他说的时候,眸中溢出柔情来。

听他如此说,我也放了心。迟疑着,终是问:“皇上如何来了臣妾这里?”我是最不会给他暖床的妃子,况,今日还这么冷。

想起我的暖炉搁在被窝里,他坐着,我也不好意思起身去拿,我想念它了。

他抬眸瞧了我一眼,开口道:“既是冷就多穿点。”

怔了怔,不明他是如何看出来的。只得小声道:“臣妾都上床了,皇上突然来才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他听了,笑起来:“倒是朕的不是了。”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拉了我起身,“那再躲进去。”

我被他拉过去,一面爬上床,一面问:“皇上还没说怎的来了馨禾宫。”

他也上来了,脚上没有再裹纱布了,看来那伤是彻底好了。见我抱了肯炉,他的眉头皱了皱,却是开口:“朕来赏你的。”

大半夜地跑来说赏我,倒是让我惊疑不定了。

他解释着:“朕在禹王封地造了座桥。”

我“嗬”了一声,说来说去,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不过,此事都过了快两个月了,他此刻才来说赏赐我。我不知究竟算意外的惊喜还是如何。

心头想起再过两天就是大选的事情来,心知要姐姐落选的事情他不会答应,便想着等秀女入宫,先见一见姐姐。他既说要赏我,也还没说赏什么。

动了唇,才欲开口,他却道:“你这么怕冷,这样吧,朕赏赐你一百个暖炉。”

已至喉咙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他的眼神,洞悉一切的眼神。

我有些心虚地垂下眼脸,只瞧着怀中的暖炉。不知为何,想起他那时候说的话,我就不能想着点自己的事情,每次,都要先想到姐姐。

暗叹着,从知道他要逼着姐姐入宫那一刻开始,我想,我已经近乎本能了。

“不够?”他轻轻问着。

咬着牙:“几个铜暖炉算什么,皇上真想赏赐,就给臣妾镶金吧。”不如此,怎么显得他财大气粗?反正我心里有气没地方撒去。

他愣了下,随即笑起来,叫了常公公进来,开口道:“传令下去,叫内务府准备一百个暖炉给你姡髯樱家饨鸬摹!�

那最后一句话,叫常公公的脸上露出惊愕的颜色。不过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只应了声下去。

躺了下去,他却夺了我手中的暖炉,甩手丢了出去。我吃了一惊,听他道:“朕睡觉不喜欢闻着炭味儿。”

钻进来,仰面躺着,他又道:“过两日就选秀了,别叫朕知道你过雏璟院去。”

他果然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

“后宫的嫔妃谁都不得过雏璟院去,都给朕矜持着点。秀女还没入选,没那么快抢了你们的恩宠。”他自顾自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若这些是那些妃子的心思,却不是我的。

缩了缩身子,我不想说话。

良久,他也不再说话,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一呼一吸,一重一轻。

他说,他会宠着宫倾月。他还说,姐妹之情根本不重。

咬着牙,我有些烦躁,平静不下来,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全是他的话。

他忽然转了身,有力的双臂伸过来,将我揽过去。他的身体很温暖,我被他抱在怀里,突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不睁眼,也不说话,就这样紧紧地抱着。

我想起了他说要赏赐我的一百个镶金暖炉,可是为何,我隐隐的,有些贪恋这个怀抱了?比起那一百个镶金暖炉,还要贪恋。

贝齿用力地咬下去,真疼啊,我好傻。

还是一百个镶金的暖炉比较值钱,安岐阳说了,钱是最好在宫内疏通的。而我,也尝到过甜头了不是?

一遍一遍地安慰着自己,金暖炉比元承灏好,比他贵。

他依旧抱着我,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手臂倒还是能动,我试了试,竟大胆地抚上他肩头的那道伤。分明,瞧见他拧了眉心,却没有把我踢下床去。我不知他是真的睡了,还是醒着。

隔着薄薄的亵衣,那道伤还是很明显,指尖传来的感觉,有点慌。

记得在将军府的时候,我曾问,是谁伤了他。他说,他们。

他是皇帝,能让他不敢指出来的人,普天之下怕是也没几个。而我无端地,臆想出了好多的人,各位王爷,丞相,或者……杨将军。

猛地握紧了他胸前的衣襟,我多想问,元承灏,这么多年,你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

凝眸瞧着,他似乎是睡了,长长的睫毛散下浅浅的影,不经意间,微微动了一下,只是一下。而后,又是乖戾的安静。

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很有规律。

睡意上来了,撑不住,眼皮终于搭了下去。

却感觉他的身子猛地动了动,听他嘶哑地唤了声:“祖母……”

迷糊地看了他一眼,那半截睫毛上,竟似乎有一滴半滴的晶莹。睡意一下子惊了去,那是……眼睛么?

抬手,却又停下了。

祖母……他从不会这样称呼太皇太后,私下,他连“皇祖母”都不叫,他会说“太皇太后”。那么,是当年的许太后?

我不敢吵醒他,再不敢动。

只觉得心无端地紧张起来,他一直觉得十六年前的事情另有隐情。而我,渐渐地有些开始相信。

云滇郡,那个所有的纠葛开始的地方。

他与皇位,我与他……

靠得他很近。隐约地,似乎不能闻到他身上常有的龙涎香中那抹淡淡的脂粉味儿。

女人的脂粉。

也许,是姚妃。

皱了眉,是否日后,我也会在他的身上闻到属于我姐姐的味道?不知为何,想到此的时候,心里无端地觉得伤感。总觉得我们不该如此。

而我始终不明白的是,他既然知道我是代替姐姐入宫的,他不该离得我远一点么?可,他并没有,并且还一次一次地来招惹我。

翌日,他照常去早朝,不同的只是,他在御书房处理完事情,会过馨禾宫来。认真地叫我识字,和云眉在的时候一样。我学得很快,不太会写,不过好多字都认识了,不能自己看书了。

关于姐姐的事,对着他,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而他,总会恰到好处地堵住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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