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夷光-第8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子一来他就要回避,要等到君父再见他,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舒齐有些不情不愿的跟着寺人下了座,向侧室走去。舒齐心情不好,一张嘴已经不像四五岁那样不高兴就翘的老高,只是那些寺人见他板着一张脸,知晓他心情不好。赶紧弄来一些小孩子爱吃的,但又不容易更衣的吃食。
在侧室就在夫差的旁边,那边说话的声音都能传到这边来。
“臣见过君父。”是太子的声音。
舒齐从席上起来,着白色细麻足袜的脚踩在地上如同野狸一样,没有半点声音。陪着他的侍女见状大惊,想要去把舒齐给抱回来。结果舒齐一抬头看了那侍女一眼,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侍女被他看得浑身一寒,不敢再去阻拦。
没了碍事的人,舒齐大大方方的就听起墙脚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一个妈生的,没办法一条心╮(╯▽╰)╭
第85章 担忧
“君父;战舟一事……”太子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就从缝隙里传来;舒齐就像是一只离奇耳朵的兔子一样,守在那里听。吴王宫室修建的十分好,虽然只是和堂相隔的侧室,但是想要听到什么,真心不太容易。
“嗯;戎车如何?”舒齐听到那边的夫差在问。
舒齐差点趴在门板上面;耳朵贴着那点点的缝隙想要再听些什么。他总觉得太子和君父说的事情,比那些桃木剑还有吵扰不休的龙有趣多了。君父不准他大大方方的听,那么他就偷听好了。
服侍的侍女吓得一点声都不敢出。有想去把公子给劝开的,结果都挨了舒齐一记瞪。公子舒齐年纪小,但是在夫差身边呆久了;气势也足。他那一瞪基本上那些侍女哄他离开的心思都消停下来了。
“此次造船,完工之数……”太子的声音扔在继续,舒齐将一只耳朵都要贴在墙上了。腰下的玉组也撞在木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太子友察觉到侧室发出的响声,他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转向侧室。
“完工之数近乎百。”太子友答道,刚刚他在廊下见到一双稚子所穿的履,夫差如今疼爱越女西施所出的公子舒齐,在侧室的应该就是那个小公子了。
太子友的视线在侧室那边一转又收回。
夫差年纪渐大,听觉没有像太子友这种年轻人一样灵敏。他坐在三重席上和太子友继续说话,他的儿子有好几个,其中以太子友为嫡长,接下来又有公子地,公子姑曹,公子姑蔑公子鸿,公子舒齐。
嫡长子为太子,是他要扶持的。中间的那些公子大多数已经成人,也能去军中磨砺,幼子又还年幼,是他喜欢的。
说完这两件事,太子友告退。太子身上带的事务很多,没有多少空闲,而夫差和这个长子除去国事之外,也没太多的私事要说。太子年轻有为,他也没有什么错误好挑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嘱咐的话对太子说,太子做的好,不像太子刚刚冠礼的时候,国事上朝堂上什么都要靠着他来指点。
夫差手臂靠在身侧的凭几上,看着太子友脸上保持着恭谨的神情躬身退了下去。
以前……友不是这样子的。夫差模模糊糊想道。
太子友退下,舒齐从侧室拉开门,他歪着头看着盯着太子离开方向的夫差,“君父?”
孩子稚嫩带着不解的询问让夫差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夫差望向那个攀着拉门角叶黑发雪肤的孩子。
夫差笑出来,“舒齐,到君父这里来。”
“嗯!”舒齐也不说唯唯,自己松开手里攀着拉门角叶朝着夫差就是奔过去。
“君父,君父。”舒齐笑得可爱,手里还拉着夫差宽大的衣袖。
夫差笑着揉挫一下舒齐的头,把他重新揽进怀里,捉着舒齐的手教他写字。
自从舒齐被夫差派了师傅开蒙读书之后,夷光的时间一下子就空出许多来。倒也多出许多时间到修明的宫室里。
修明这些年,夫差对她的宠爱虽然不如当年,但是也有。修明也让龙时不时的就在夫差面前晃一晃,可惜夫差对这个庶女还是不怎么上心。
夷光手里拿着一柄白羽的羽扇,坐在龙的身边看着小孩子学字。龙比舒齐还要大四个多月,但是开蒙的却要比舒齐晚。
南方楚吴越用的是鸟篆,鸟篆写起来可真是要了命了,到了那些贵族用的传符更是要用鸟虫篆。
修明看着女儿正在小心翼翼的学字,她手里也捏着一柄羽扇,看了一会,吩咐那名管教女儿的傅姆用心照看,便轻轻点了点夷光。
夷光回过头一看,正好看到修明的下巴朝外头一扬。
她点点头,从坐席上起来。
两人一起从内室里走出到外面的宫室内,两人坐下。
“龙和舒齐还是生的晚了。”两人在席上坐定后,修明这么和夷光感叹了一句。
夷光手中摇扇的动作一顿,她抬眼看修明,“这话怎么说的?”
修明看了那几个服侍的侍女,“尔等退下。”
“俞。”侍女们齐声应道,纷纷都趋步退了出去。
室内就剩下夷光和修明两人,夷光放下手中的羽扇,身上穿的那件素纱单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如同舒展的云端一样展开。
“怎了?”她问道。手里的羽扇也放在了身边。
细纱和洁白的羽扇相互映衬,修明身上也穿着一袭纱衣,将内里的曲裾上的绣纹如同覆盖上了一层薄雾。
“国君也老了。”修明想起前一段时间服侍夫差梳头的时候在夫差发丝里发现的那几银丝,当年她们送进来的时候吴王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是看上来威风凛凛。如今吴王也老了。
夷光抿了嘴唇没有说话,她们进吴宫也有十年了,十年的时间,夫差早已经不年轻,如今更是如此。
“是啊。”夷光叹了一句,“孩子们都还小呢。”
两个孩子都年幼,但是夫差却春秋渐高。
“现在也只有盼着舒齐能够好好长大。”修明叹了一口气,父亲还在的时候孩子们还能得到不错的照顾,要是兄长上位,还是一个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甚至母亲和她们还有一些不快的太子上位。怎么看都觉得前途不太美妙。
夷光想起那位太子,她一见到那位太子,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多少言语交谈,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因此她倒是对他避之不及。反正年轻庶母和太子本来就应该避讳一下,要不然瓜田李下的谁说的清楚。
不过齐姜对她们这些年也不见着一开始的打压了,更多的是一种无视了。
“不过……”夷光也不知道夫差是当了多少年吴王的,她对于这段历史光是知道西施和夫差范蠡勾践的四角恋去了。至于夫差做了多少年吴王,其中越国和吴国,甚至吴国和周边诸侯的关系怎么样,她都一无所知。
那会又不是历史专业的,更不是做中学历史老师这行,她怎么会有什么兴趣去知道啊。夷光斟酌了一下,“或许比我们想的要好呢?”她努把力,尽量把水搅一搅,夫差能活到自刎的那天,就算有点老也能一直活蹦活跳。那么尽她的努力让夫差别那么被越国牵着鼻子走,或许不会会有这样的结果?
夷光心里想着,她其实也不太确定自己能做到几分。夫差喜欢她宠爱她是没错,但是国事上的事情,他要是一股脑听她的,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夫差脑子还没坏,历史夫差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但是就她看到的,怎么样也不是一个一门心思听女人话的人。她那一番话他能听得进去,也是因为霸业在夫差的心里很重要也很急切。而且成就霸业之后,得到的的确要比越国供奉上的好多了。
她也发愁呢。
修明看着夷光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脸上表现出来的和她说的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修明手上的羽扇就在夷光身上轻轻拍打了一下。
“你倒是脸上装的像一点嘛。”两人从越国家乡时候的交情,修明对待夷光可不会有多大的奉承和遮掩。
两人笑了一会,两人担心的不过是夫差还能活多久,能不能到把两个人的孩子都给立起来了。
可是这个还真的不是她们能管到的。
夷光想着,难道她还要和夫差来禁欲养生?她是没问题,可是夫差恐怕不愿意吧。
正想着,门外寺人召从另外一名急忙忙赶来的寺人交头接耳一番之后,赶紧趋步进宫室,朝着两女就是一拜。
“侧夫人,国君带着公子回来了。”能回哪里,自然是夷光居住的宫室。
夷光赶紧就起来,对着修明歉意一笑,原本是来陪着她和龙说说话的。结果夫差一来就要走,说是陪,也没多久。
修明轻轻摇着手中的羽扇。点了点头,“知道了,快去吧。要是舒齐不见你又该闹。”她是见识过这臭小子吵着要母亲的热闹程度的。
夷光朝修明点了点头,走出宫室去。修明看着夷光离开的背影,十年了,入吴宫十年,如今她们在吴国也并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母氏。母氏!”龙拿着手里刚刚写好的那一卷布帛,从内室里欢叫着跑出来找母亲,负责教导她的傅姆跟在一旁说道,“公子要注意礼节!”
龙听了回身,对这个女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自己一溜的跑到修明那里的。
“找到母氏了!”龙欢叫着扑进母亲的怀抱,龙只认母亲,父亲对她来说冷冰冰的,叫她害怕,只有母亲是最疼她的。
“龙写好了?”修明也不在乎龙的失礼,自家母女讲究那么多虚礼干什么?
龙在修明的怀里点点头,一双小手里抓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布帛。
修明看了一会,点点头,“写的不错。”
“写的不错。”夫差看了舒齐写的鸟篆,绢帛上的字迹自然是比不得成人,但是舒齐写的极其认真。孩子还小,日后还会大有长进,夫差看重的是这份心。稚子贪玩,尤其是男孩子,舒齐能安下心坐下来不错了。
夷光跪坐在舒齐身边,舒齐得了夫差的表扬脸上全都是得意和高兴。随着年纪渐长,舒齐对母亲的依赖不是很大,越来越喜欢得到夫差的赞赏。有时候夫差的一句表扬他就能美上好几天。
“你知道今日舒齐问寡人甚么了吗?”夫差放下手中的绢帛问夷光。
夷光摇了摇头,“妾今日未曾在国君身边服侍,妾怎么会知道呢。”
“他呀,今日也不知怎么就想起问了,问寡人战舟如何,戎车如何,如果战舟在水上,如何该与地方作战。要是戎车,车左车右又是怎样。”
夷光听着看向自己身边的儿子,舒齐一张脸上全都是神气。
夫差一边说一边乐,“寡人都好久没有解释这么多了。”
夷光闻言嗔怪道,“舒齐。”
还没等她把话完全说出来,听出她话语中责怪的夫差摆了摆手,“别说他,孩子想要知道才是好事,年纪小知道了,以后再说就能记住了。”
夷光原本都要说出口的话,在舌尖上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舒齐听见了更加开心了,一张脸上都是亮堂堂的。
夷光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人,夫差还是很疼舒齐的。
“过几日,君父教你射箭。”夫差看着舒齐道。
“嗯嗯!”舒齐在夫差面前自在惯了,他兴奋的一张脸蛋通红通红,使劲的点头。结果就看到母亲在一旁毫不赞同的盯着他。
舒齐立刻老实的将手拢在袖中下拜行礼。
夫差一见到就有些不高兴了,“也别拘束着他。毕竟年纪小呢。”
夷光应了一声,“俞。”
不是说严父慈母么?瞧她和夫差这样子,怎么看是反过来了?
今夜夫差是在她这里过夜,夷光换上衣裳,跪坐在镜台前给夫差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