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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小楼一夜听风雨-第7部分

小说: 小楼一夜听风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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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新来的悠然格格自幼饱读诗书,是个才女。”

秀荷忽然有些明白了:“莫非是为了这个,才让整个宫里的格格都陪着念书习字?如果真是如此,这位新来的小格格在太皇太后心中的份量就要重新估计了。怪不得娘娘这样郑重。奴婢即刻就去看看这位小格格。”

佟贵妃提起笔,一边蘸墨,一边微笑:“宫里头多几个识文断字的女子也好,省得想说个笑话都没几人能听得懂,怪没意思的。我倒很想跟这位小妹子亲近亲近。”

一阵风吹来,秀荷连忙把纸镇压在宣纸的四角,笑说:“这格格不过是多识得几个字罢了,小小年纪还能强到哪儿去,哪像娘娘您,又会作诗填词,又会弹琴画画,还做得一手好针线,现如今把偌大的宫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连皇上都是赞了的,岂是等闲人物能比得上的。”

佟贵妃嗔怪了一句:“休得胡说。办你的差去。”

第二日,佟贵妃拿着拟好的章程去慈宁宫请安。

太皇太后略扫了扫,笑道:“也不是立等的东西,慢慢想就是了,不用这么着急。”

佟贵妃起身回道:“奴婢费不得什么功夫,只怕自个才疏学浅,耽误了太皇太后的爱护之心,就想着赶紧想来先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指点,奴婢有什么疏漏的,也好及时修正。”

“你费心了。”方拿起折子细看:折子列了格格们的学习时间和课程,大致是:

卯时,格格同阿哥齐习汉文,辰时,习满文·,巳时,习书法,午时,用膳、休息一个时辰,习礼仪。未时,习绘画,申时,习琴艺,酉时,习女红。

太皇太后看完后笑说:“倒是个有心的。只是这绘画,琴艺,就由着她们,学不学都不打紧,女红就免了吧,这天家贵女也用不着做这个,真要学就跟各自宫里的嬷嬷学就是了。毕竟是女儿家,也不必拘得太过。未时前的安排我瞧着极是妥当。咱们的格格应该好好谢谢你。”

皇太后素来爱重这佟妃,太皇太后这么一说,微笑看着她,温声说:“好孩子,难为你这般心思!才一晚上工夫,可劳累着了没有?”

佟妃连忙站起身,施了一礼:“奴婢当不得太皇太后的赞,臣妾不孝,让太后娘娘惦念关心,又未能为天家添得子嗣,如今为格格阿哥们尽份心力也是应该的,哪里还当得格格们的谢!”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枉太后疼你。”

佟妃站起身又要行礼,只听皇太后笑问:“小悠然,今儿个怎么来得迟了,还不快跟你皇外祖母磕头赔礼?”如此说道却无嗔怪之意。佟妃抬起头,见一个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束桃花走到太皇太后面前,也不行礼,脆声声的说:“皇舅母,悠然见桃花开得正好,就去挑剪了几枝开得最好的给太皇外祖母送来。”说完把花递给苏茉尔,正要施礼,太皇太后笑道:“罢了罢了,礼就免了。瞧你也不自在。苏茉尔把花装了瓶子,去拿些点心来。”她招了招手,让悠然近到身前,摸了摸凉凉的小脸,问:“没吃饭就去园子里了吧?”

“皇外祖母真聪明。想着带着露珠的花最好,起了身就去了。您瞧,是不是?”

“是。”太皇太后道,看了看佟妃,对悠然道:“这是宫里的佟贵妃,她现在掌管着六宫,但凡有奴才不懂事的,东西短缺的,尽管找她就是。她最是和气的,又知书识理,以后要多多亲近。”

皇太后又道:“先头不是说让你跟阿哥们一起读书吗?佟妃帮你把章程定好啦,还不去见礼谢她?”

悠然走到身边福了福,道:“谢过佟娘娘,还请佟娘娘多多照应悠然在这里先谢过了。”

佟妃连忙回礼,直说:“都是份内事,当不得格格大礼。”自己在一旁冷眼瞧着越看越心惊。想来,是低估了这悠然格格了。

见祖孙三人其乐融融,佟妃寻个由头借机跪安回宫了。

秀荷沏了香茶奉上,见佟妃神色有些郁郁,问:“娘娘,怎么了?太皇太后可是不满意拟的章程?”

佟妃叹了口气,道:“章程很好。”

那就奇怪了,秀荷小心把外袍解下来递给一旁的小宫女,挥了挥手命其他人退下

“秀荷,我见到那悠然格格了。”

“娘娘,莫非那悠然格格不懂规矩冲撞了您?”

佟妃也是不答,脑海里却浮现出刚刚见到的样子:一张脸庞直如白玉,手捧的桃花艳华浓彩,红霞灿烂,黑的眼,粉的唇,竟令开得正盛的桃花黯然失色。

君臣

还未进六月,京城的天气就开始闷热起来。进学一事已定下来了,就在畅春园无逸斋跟阿哥们一起读书。虽说都在无逸斋,但格格们读书和阿哥们的师傅却是不同。

太皇太后已经指了十五年的进士纳兰性德做格格们的汉文师傅。皇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素来敬重皇祖母,思量了一番也就准了。心里对这一决定颇感奇怪,面上却不露,只是取笑前来请辞的纳兰:“容若,连久居深宫的太皇太后都慕你的才名,你这“大清第一才子”真是当之无愧啊!”

纳兰苦笑长做了一揖:“臣只是浪得虚名,哪里当得起太皇太后青眼,臣今日前来肯请皇上收回成命。”

“容若你就不要自谦了。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好诗!就是太过悲凉了些。容若鹣鲽情深,可惜情深不寿,令人扼腕叹息。”

纳兰一听皇帝慢声吟了自己前些时候的诗,倒勾起心底的愁思,道这世上情浅情深,原来都叫人辜负。酸楚从头翻悔,心中哀凉,只道:“臣这些俗词俚曲,让皇上看笑话了。”

“容若,你以情入诗,情真意切,痛彻肺腑,令人不忍卒读,又哪里算是俗词俚曲?你喜欢温馨自在、吟咏风雅的生活,朕却偏偏拘你在身边,随朕劳顿奔波,与家人长久分离,以致你连爱妻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你如今雄心销尽,愁苦烦闷,大多是朕的过失。”

纳兰一听,连忙拜倒,“不是,是臣辜负皇上的厚爱,皇上这样说岂不是折煞小臣?”

皇帝亲将他扶起,言语间竟有些语重心长:“容若,你我最是亲近,虽是君臣,实则兄弟。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你这般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实不是大丈夫当所为。你日日伴我身边,我又岂会不知你意志消沉,隐隐有轻生绝望之态。”纳兰正要辩解,他摆了摆手,续道:“你必是不认了。今日我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跟你说这番话。也知道你这般郁郁情状由来以久,只是提醒你:容若是容若,明珠是明珠,不论将来如何,朕定会护你周全。你当知君无戏言。”

纳兰出身豪门,钟鸣鼎食,前程也是平步青云,却轻看富贵,对自已的父亲和混沌的官场充满着厌恶的情绪,加之爱妻早亡,挚友聚散,使他更加困惑与悲观。人们都羡慕他是年少英才,是帝王器重的随身近臣,前途无量的达官显贵,以为无人知晓苦痛心事,谁知这一语道破心结的却是天下间至高无上的帝王!这让他又是惊喜又是惶恐,禁不住热泪盈眶,长揖在地。

只听得皇帝又温声道:“如今太皇太后让你做格格们的师傅,是屈才了些。若你年纪再长些,做个皇子太傅也是使得。朕却知道,你身在高门广厦,却有山泽鱼鸟之思,说是做师傅,无非是陪这些小女娃们说文解字,皇祖母也说了,不拘着,你就当在那山野间做个蒙童夫子吧。”

纳兰越听越心惊:这是让他远离那些纷纷扰扰了。近日来朝堂上风起云涌,父亲又时常来训斥,已是烦不胜烦,想来皇上都看在心里呢,心下感激,口中只道:“皇上美意,纳兰岂会推辞?定不负皇上期望。”

皇帝却佯做不知,笑问:“朕期望你什么了?”

纳兰心中激荡,充满着终得知音的欣喜,也顾不得君臣之礼了,直起身来,注视着皇帝,说:“容若定不负皇上期望,做好一个蒙童夫子;定不负皇上期望,做好一个宽怀君子,定不负皇上期望,做好一个忠诚臣子。”

太皇太后宽仁,说宫里只得12岁的长公主,9岁的荣宪格格,8岁的端静格格,还有就是悠然格格,如今既是宫里专请了师傅教导,亲贵大臣的闺阁千金都可以进宫随格格们读书做伴。

大臣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很是踊跃,各府自是忙于筹备自家千金入宫。其间深长意味不是悠然可以理解的范围,这会儿正在慈宁宫里陪着太皇太后说笑。

离太皇太后午睡的时间还有些早,笑道:“皇外祖母,怪闷的,悠然陪您打叶子牌可好?” 叶子牌,就是古代的纸麻将,悠然本是不会的,在土谢图王府时因着内谟颜喜欢也就学了下,在八公主卧床养病的时候怕她烦闷陪着也玩过几回。

太皇太后见她乖巧的仰着晶莹剔透的小脸,心里高兴,拉着她的小手,笑道:“好好好,只是皇外祖母许多年没玩过啦,手也生了,人也老了,脑子也不好使啦!”苏茉尔闻言也不等吩咐,命小宫女取牌的取配,取钱匣子的取钱匣子。悠然双手捧起太皇太后的脸,小心看了看,认真的说:“皇外祖母可一点也不老,额娘说皇外祖是科尔沁草原最美的,按悠然看,皇外祖母是全天下最美的。”见太皇太后一脸似笑非笑,想必是当成奉承话了。

站起来,把手放在胸前,郑重的说:“皇外祖母,以悠然的名字起誓,悠然绝未说谎。”现在悠然最是依恋这位疼爱自已的外祖母,即使她是这大清帝国最尊贵的女性,她的殷殷孺慕之心也是不减。

太皇太后一愣,连忙嗔怪道:“信,哪里不信,悠然说的话皇外祖母都是信的。以后可不许随随便便起誓了。下次让我听见了,定要骂你。”

苏茉尔也一旁笑道:“让奴婢也来凑凑趣,当年,奴婢可一次也没能赢过格格,今儿看能不能借借小格格的光,赢点脂粉钱。”

太皇太后笑:“一把年纪了,还脂粉钱呢!也不怕小姑娘们笑话。”

苏茉尔与她情份自是不一般,主仆二人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早超出了上下之分,平日说话便少了很多拘束。三个人都做无事时的消遣,当然不像别人玩的那样复杂,只是抓了几张牌比点数大小罢了,几盘下来,有输有赢,倒也玩得高兴。

玩了一会子,各人面前都堆了些散碎铜钱,悠然面前最多,面上一直都笑眯眯的,见孙儿开心,太皇太后竟比自己赢钱还快活。苏茉尔望了望渐渐斜过来的日头,该是太皇太后歇午觉的时候了,便笑道:“今儿小格格手气好,竟能从格格手中赢些银钱出来!奴婢就更不用提了,不能再输了,再输连棺材本都没了。”

太皇太后笑骂了一句:“胡说!还棺材本呢!倒跟那村妇们说话了!”玩玩笑笑也觉得倦了。

悠然见状,也露出困盹之色,苏茉尔吩咐在外头守着的绿砚进来侍候着回宫午睡。太皇太后笑:“这天儿也热了,就在我这儿歇中觉吧,省得晒着了。”

“不用啦!悠然睡觉不乖,怕扰着皇外祖母,回去的路都有树荫挡着,还有回廊影壁,晒不到的。悠然回啦,皇外祖母午安!”上前亲了亲,又拉了拉苏茉尔的手,然后慢慢走了。

苏茉尔笑道:“怪道格格偏疼,悠然小格格当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刚侍候太皇太后躺下,皇帝就来了。

“嬷嬷,皇祖母歇了吗?”

苏茉尔正要应是,里间说道:“皇帝来了?进来吧。”

苏茉尔沏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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