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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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青河整个的失魂落魄,最后还是被闻风而来的靳蓝泽拉上黄包车的。
最大的威胁走了,靳蓝泽了却了一桩心头大事,正是再高兴不过。虽然哥哥看起来状态不好,但是那又怎样呢?不过是走了个闲吃饭的罢了,大哥得转移注意力才能更快地恢复活力。而且,丁太子那里也是不能怠慢的。那关系到他们整个靳家的前途呢!
靳青河于是一路恍恍惚惚地坐在黄包车上,恍恍惚惚地摇晃着,恍恍惚惚地下了车,给了钱,然后恍恍惚惚朝丁宅里面走。
他觉得胸口好像壅塞着铅块,沉甸甸的堵着一口气流,把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淤积在心血管中。他头晕脑胀,视野平直而没有焦距。然而腰肌依然倔强地绷得严正,不肯示人以弱。
他机械似的朝目的地走。
穿过庭院的秋霜露寒,路过一池的枯荷败柳,丁家的主宅肃然屹立在眼前。
这时,一个卫兵低着头,捂着脸抽抽搭搭地从主宅里面跑了出来,靳青河正魂飞天外,他睁眼瞎似的看着对方对角线跑来,迎面撞了个正着。
“哎呦!”卫兵甲退了了两步,定眼一瞧,可不正是太子要他去找的靳秘书长嘛!他连忙手拉住靳青河的手臂,因为之前在射击场被靳青河的枪法折服,后来跟靳青河相处久了,也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是太子爷眼前的红人,所以他对靳青河也是格外的推心置腹。
卫兵甲拉着靳青河好心地提醒叨唠道:“靳哥,你可要小心了,今天太子爷好像心情很不好,其实早上还好好的,后来伍翻译进去后,我就听到太子爷摔桌子的声音了。你又迟到了那么久,太子爷更是火上浇油,都在那气了一个多时辰了,谁去谁死。您瞧我这脸——哎,你自己小心,还有啊。”卫兵甲警惕地瞄了瞄四周,然后凑近靳青河咬耳朵道:“小心那个伍胖子,就不是个好人。”
靳青河茫然地点了头。卫兵甲的好意从他左耳传进去,又一直线从右耳飘了出来。他一个字也记不住。
卫兵甲见他这模样实在不正常,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把他让进屋里。
靳青河继续恍恍惚惚地飘着,走上楼梯,步入二楼,循着丁太子的咆哮声进入书房。
房间里乌烟瘴气,满地杂乱的书籍堆成土丘,被掀翻的书桌挡住半边门道,被撕扯下一角的窗帘垂落下来盖住了阳光,窗棂上摇晃着四分五裂的玻璃窗。
书房里正在遭遇一场世纪大战。
靳青河刚推开门的时候,一团硕大的黑影便朝他迎面扑来,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变调的尖细哀嚎,以及熟悉的低沉磁性的男低音:“要你多嘴,滚你妈的!”
高大健硕的男人正把踹完人的脚收回去,一抬头还想继续叫个人上来揍,不想一眼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那怒火便不甘心地沉沉地压了下去。他斗牛似的吭哧一声粗气,扭过脸去。
靳青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接住的来路不明的东西。
——好肥大的一尊啊。他心想。然而心里还是茫茫然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一时半会也没有想起这个生物是什么。
伍翻译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喊了几声,边连声说着谢谢,边回头跟接住自己的恩人两眼相对了。
——“妈呀?!”
伍翻译从靳青河手臂中飞快跳离,由于幅度夸张,他整个身体都往门柱上撞去,幸亏脂肪起到缓冲,他从墙上反弹回来,轻巧落地后,马上两手并拢捂住嘴巴,转身果断逃跑。
真是说人人到,说鬼阴风到。
靳青河看着他一路摸滚打爬地冲向楼梯,末了左脚尖踢右脚跟,骨碌骨碌地翻下楼梯去了。
好像皮影戏啊,抽抽抽的。靳青河想到。
“还不进来,站那干什么!”房间里,丁太子的怒火已经濒临爆发边沿。
他看靳青河迟到了还神情平静,慢条斯理地走进来,牙齿都快咬出血来了。
转手一拳砸在身侧的壁灯上,“嘭——!!”灯泡应声碎成片片,房间里立刻暗了一层。所幸现在是白天,靳青河在一片混沌中还能分辨他的表情。
靳青河错愕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这位,怎么气得五官都移位了?
“你好哇!”丁太子攥拳冲靳青河咆哮道,“年瑾玉是不是被你带回家养着了?你他妈的,背着老子在外面养兔子,还养到家里去了,公然给我带绿帽子!你他妈的,老子对你这么好,你忍心这么消遣我,啊?我就知道,上次在舞厅你就敢为了这只家养兔子跟老子对着干,现在老子一个转身没注意,你他妈的就把人带屋里去了!你,你,他妈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靳青河在以上这一段洋洋洒洒的盘查中只听到一个名字:年瑾玉。
这个名字在他一片混乱的脑子里无端掠过一道惊雷——小弟已经被带走了。是活着的小弟,在二选一中抛弃了他!
如此一想,那胸口壅塞着的一堵闷气几乎就要涌到嘴边了。
丁太子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还在发狠:“妈的,你就算是块石头,现在也给老子捂热了。你倒好,对着我冷冷清清,对着个小兔崽子就哥哥长弟弟短的。那只兔儿爷就那么好?他让你睡了?舒服吗,啊?”
靳青河在他一长串的污言秽语中回过神来,眉头不由拧紧。他站在敞开的书房门口,压沉着脾气说道:“我跟瑾玉是清白的关系,我不许你这样污蔑他!”
“什么,你不许?!”丁太子暴跳如雷,“你是在警告我?为了一只兔儿爷要跟老子翻脸了是吗?靳青河,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老子对你掏心掏肺地好,你却和我的死对头搅在一起,当我真不敢对你怎么样吗,啊?”
“我是什么东西?”
靳青河的情绪压抑了一个早上,终于在丁太子的口无遮拦中化成怒火喷薄而出:
——“丁昆山,你以为你又是我什么人,我带谁回家还需要你管?我愿意跟年瑾玉好,就跟年瑾玉好,你还管不了!”
这些人为什么都只想着拆散他跟小弟,难道他跟自己的亲人在一起也不行吗?他们碍着谁了!
“哈,我是你什么人?我管不了你?”丁太子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原本只是愤怒,为对方感情不能守贞而抱屈。但是现在,靳青河的一席残酷无情的话让他仅剩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了。
“好,好,好,你还有理了啊!”丁太子冷笑连连。“当初是你们靳家先来巴结老子,这些日子你们靳家商行可没少借着我们丁家的威,你也得了不少好处吧?现在靳秘书长官大脾气也硬了,连是谁给你脸也忘了,嗯?”
靳青河神色大恸:“丁昆山!”
原来他在丁昆山眼里就是这样阿谀奉承的小人吗?难道以不单纯的目的出现后,他们就不能再有不掺杂利益的朋友关系了?靳青河心里说不出的痛苦失落。他刚刚失去弟弟,现在就又要失去朋友了吗?
丁昆山大笑,蓦地脸一狰狞,向前一个大跨步按住靳青河的肩膀,把他往墙上撞去。
“既然都是要卖给老子的,那老子也不用再跟你客气了!”
靳青河被他掼得吃痛,也撞得脑子发蒙,他预感大概要倒霉,只是不知道会从何霉起。抵住丁太子的胸口急躁不解地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丁太子满脸邪气地朝他舔了舔嘴唇:“当然是干你了,阿青宝贝儿。”
“嘶啦——”一声,靳青河的白色衬衫被粗暴地一把撕开,钮扣“嘣嘣嘣”跳了一地。
27、感情转嫁
“嘶啦——”一声,靳青河的白色衬衫被粗暴地一把撕开,钮扣“嘣嘣嘣”跳了一地。
裸|露的皮肤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立即泛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靳青河不由打了个冷战。他脸色大变,双手极力按住纠缠着自己衣服的丁太子,恼羞成怒地吼道:“够了,丁昆山!”
丁太子不理他,手下动作越发蛮横。他手脚并用地缠住靳青河,一条腿插|入靳青河的两腿中间,用下腹抵住对方活蹦乱跳的身体,两手箍住他竭力反抗的手,把他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一边隔着西装裤用自己的下|身磨蹭着对方的隐秘之地,一边把热烘烘的嘴唇拱到他衣襟大敞的脖子上,对着这片他日夜肖想的领域狠狠吮吸,舔舐。
丁太子的嘴唇,舌头跟牙齿仿佛都带着电流,瞬间击溃了靳青河的神经。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埋首在自己身上的人,感觉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随着“啧啧”的淫靡口水声响起,他的挣扎停顿了两秒。下一刻,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反抗起来!
“丁昆山!”靳青河大叫一声,怒火和羞耻喷薄而出。丁昆山这样羞辱他算什么!
他手腕一扭从丁太子的辖制中挣脱而出。
丁太子感觉危机逼近,才抬起头来,耳边便掠过一阵呼啸而来的凌厉拳风。
靳青河一挥臂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拳。
那一拳就落在丁太子的脸颊上。这灌注靳青河所有羞愤怒气的一拳,力道积攒极大,但是靳青河还是拿捏了尺寸,没有对准太阳穴。
丁太子一下子被打偏了脸,整个人摔翻到了地上。他只觉得脸颊麻麻的没了感觉,好会儿才尝到口腔里涌起的腥甜味。
这下真正捅了丁太子的马蜂窝!
丁太子气得眼都红了!他丁昆山是什么人?丁家的太子爷,从小被当成小祖宗供着养着,说风就是雨,哪里受过委屈?他字还没认全就已经跟着丁司令驰骋沙场,还没学会握笔就已经会崩枪子儿了。小时候只挨过丁司令的揍,现在,别说别人,连丁司令也没敢揍他了。现在居然在别人手上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丁太子没挨过别人的揍,但是揍别人,他却是手到擒来!
靳青河这一拳才打过去,丁太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倾其全力一脚踹过去。
他踹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想清楚自己踹的是什么人,只是出于野兽的本能要进行进攻防守。
提腿运力,狠劲从腰肌甩到脚背,在脚背拧成了凶狠的鞭子,狠狠地朝靳青河柔软的腹部抽打过去。
“咻——”的一声,疾流刺破空气。
——不对!
丁太子刹那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蓦地打了个激灵。
那是阿青,他的心上人,不是生死仇敌啊!
然而踹出去的力道已经收不回了。
这一脚落下去,还没收腿,靳青河便闷哼一声,紧接着整个人捂住腹部,靠着墙壁缓缓滑了下去,终于垂着头,单膝跪在地上,完全不动弹了。
这下子丁太子总算冷静了。彻彻底底,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立刻扑到靳青河面前,手颤巍巍地虚扶着靳青河的肩膀,这会儿他是一点力也不敢用了,只是俯下|身,抖着声音一叠声地追问:“怎么了怎么了?我踢到哪里了?是不是很痛?阿青,你说说话呀?”
靳青河沉沉地摇了摇头,依旧维持着姿势不动弹。然后他猛地抽搐了一下,还是没有抬头,但是他身下的地板上却“啪嗒”、“啪嗒”地掉落下几滴黏稠殷红的液体。
丁太子的瞳孔急剧收缩:“血?!”
他猛地一把捧起靳青河的脸,眼瞪得大大的。这下他可完全看清楚自己这一脚的效果了。
靳青河气息微弱地半阖着眼睛,喘着气看他。他的嘴唇和下巴都粘连着鲜艳的血,几乎气息奄奄的模样。
他意料到丁太子会还击,只是没料到对方这么狠。所以他是一点准备也没有的。
他的五脏六腑都极尽煎熬绞痛,丁太子这一脚,把他从早上积攒到现在的,胸口里的一口黑血都踹出来了。
“阿,阿青,我,我,我,对不起,我马上去叫大夫过来······”丁太子登时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