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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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青河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就算他真的喜欢陆冬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听丁太子这样污蔑他,拐弯抹角地冷嘲热讽,他还是感到很愤怒。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丁太子,而丁太子这回也没有示弱,毫不退让地看回去。
“我跟陆冬青没什么。”靳青河眼神幽远,暗暗做了个深深的吐纳,“你也不要这样说话。”
“开什么玩笑哪,靳少爷!您为了陆冬青连河都跳了,前几天还有人看见你背着人家回家去呢!怎么能说是没什么呢!”伍满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添了一句。
靳青河冷冷地扫过去一眼:“胖子,闭嘴。”
伍满一噎,柔弱地一扭头对着丁太子:“少爷您看——”
丁太子猛的回头一大巴掌往他头上抡去:“你他妈的,没听到他说闭嘴吗!”
“哎呦!”伍满抱头一跳。挨了一掌,他立即看清形势,急忙十指并拢捂住小嘴做娇弱无力状,后退。
丁太子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一阴沉下来,整个人都是凶恶不好惹的可怕气势,宛如一匹饥肠辘辘的野狼闯入人类的村庄。这个时候谁敢凑上去自找麻烦?
要是以前,靳青河连解释的念头都懒得动。然而不知为何,看见丁太子这样生气,他的心里竟也是阵阵难受。他仔细地想了想,没有找到答案。
其实真要解释的话,他还真要理屈词穷。毕竟前任的确是喜欢陆冬青的。他如今摊上这么桩事情,还能如何?
靳青河无限纠结,最后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
“昆山,我没有喜欢别人。”
丁太子一愣,还没说什么,脸倒是先诡异地红起来了。
没喜欢别人,直译过来,就是说只喜欢自己了。气死人了,大白天的,后面还站着个死胖子呢,阿青怎么可以这样大胆!要告白也应该是他这个夫君来吧!
丁太子羞极转怒,咬牙切齿地手捶沙发:“什么啊!什么是没喜欢别人啊!这是什么意思啊!老子听不懂!”
靳青河不解。他都解释了,怎么丁太子看起来比他没解释还生气?
丁太子凶巴巴地朝他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扭过头去。
阿青那什么表情啊?以为他听不懂他的“话中话”啊?不就是只喜欢我一个人嘛,真是的,谁稀罕你喜欢啊!╭(╯3╰)╮
他如今是偷偷高兴得嘴角都要压不住往上翘了,但是表面却还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是努力在维持自己大庭广众下一家之主的威严。
靳青河叹了口气:“不要生气了。”
丁太子再哼一声。把头扭回来了。
他不管对方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既然决定要跟他在一起了,怎么还能有旧爱死灰复燃呢?明明是他的阿青,怎么可以跟个书篓子分享!他还奇怪之前沈出云没有缘故的挑衅,敢情是他们两个在争夺一个陆冬青啊!那他算什么?倒贴?自作多情?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欺骗过!
昨天从伍满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他一整夜的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他的阿青背着他在外面养小白脸的臆测,气得心脏都要痉挛了。天亮之前他做了决定。
——他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分享靳青河的!谁敢妄想来分一杯羹,他就要谁的命!
“好吧,就当是我误会你了。”丁太子垂着头低声说道。
他就坐在靳青河面前,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说得声调悲惨,是个受气包的模样。靳青河不由又叹了口气,把他的头搂到怀里。
现在靳青河自己也说不清,他对这个人是个什么想法了。如果只是朋友,不该有这种复杂的感觉。可是不是朋友又能是什么呢?虽然他们意外的有了那种关系,但两个大男人的——哎!
丁太子神情温驯地靠在心上人怀里,自然而然地伸出双手环住对方的腰肢,把脸在那怀里蹭了蹭,也跟着心不在焉地叹了口气。
在靳青河看不见的视角里,丁太子鹰隼一般的眼睛中慢慢沉滞了一层犀利狠毒的黑芒。
为今之计,只能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他享受着跟心上人这温馨的一刻,保持姿势不变,眼珠一转射向站在一旁看戏的伍翻译,嘴巴阖动,无声地说道:“滚。”
他厌恶像伍满这样搬弄是非的小人,但是现在他需要这个人无孔不入的手段。
伍翻译狠狠打了个激灵,马上立正转身大步朝前走,目不斜视直线出门。
阖上门,他站在门外想了想,自己这一招实在兵不血刃,计谋上来讲绝无纰漏,只是没想到暴发户这么狡猾,利用美色勾引丁兵痞,丁兵痞也真是个傻小子,一下子就被忽悠了。放着他这么个好男人视而不见,偏偏要去招惹个小白脸。
恨,两个人都是可恨的货!
不过呢,以他对丁太子的了解,这事不算完。接下来他需要做的是,找到更好的导火线。
24、兄友弟恭
夜色黑寂。
靳青河被丁太子死缠烂打地拖在丁家一整天。丁太子拉帮结伙地集结了一群狐朋狗友一直胡闹到现在,直到半夜还不肯放人。而靳青河惦记着家中有个小弟,所以立场格外坚定,不肯彻夜跟着玩闹,一定要回家。为此,丁太子又闹了次别扭。
这次靳青河没再多说什么,明天再解决吧。
靳青河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半夜灯火昏黄时候。
他怕吵醒了人,所以把脚步尽量放轻,蹑手蹑脚地朝屋里摸黑走去。
却不知道早在他的黄包车停在大门口,他还没进入院子的时候,那个趴在窗前从早上等到现在的大孩子就已经亟不可待地往外冲了。
他在昏暗的台灯下遍寻不着拖鞋,可是大哥走得那么快,他要赶在他进来之前去给他开门。实在等不及了,仓促之下他便也不管不顾了,光着脚踩在清秋夜露深重的空气中,手忙脚乱地捞着穿一半的睡袍就往外跑。
而另一边房间,誓要跟他比拼“谁更爱哥哥”的靳蓝泽却是抵不住睡意,已经脑袋一歪在窗边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靳青河终于走到了大门口,他对着大门出了下神。
平日还不觉得,唯有在夜深人静,独自晚归的时候,才感觉到清秋的萧索和荒凉。才感觉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里,自己真的只是一个人。
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急促的脚步声,一直奔向大门,然后隔着一扇柚木门扉在他面前蓦地停住。
靳青河不自觉地把心提到了喉咙口。
下一刻,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
··········································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同样的少年。
乖巧,柔软,感情不堪一击。在每个午夜等待加班熬夜的他归来。
在黑白相册的一角,壁灯晕染出深浅叠嶂的光影。小弟站在他的面前,眉眼秀气而精致,肌肤如薄胎瓷器般细腻光滑。穿着米白色鲤鱼刺绣的睡袍,光着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脚丫,仰着脖子,“呼呼呼”地喘着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的眼神执着而热烈,浓厚得几乎要让他心生怯意。
秋夜的寒意渐渐远去了。
这一刻,靳青河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眼中的感情几欲难以自制。
他的胸腔里被催生出暖暖的爱意,和难以言喻的痛楚。也许是因为幸福,或许是因为知道,这种幸福只是代替。他只是在利用这个单纯的少年,满足自己的自私念想罢了。而对方却在傻傻地为此高兴。
医院里那面赤白墙壁渐渐地淡去了,所有曾经悲痛欲绝的心情,被搓揉绞碎,扔进了记忆的黑洞。现在他的眼里只烙下这个少年的轮廓,一笔一画重新勾勒。
这是他的小弟,他们曾经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在十六年后时间直接剪辑拼接到了这一刻。中间没有余地,没有分离。
在一种心安理得的自我催眠中,靳青河缓缓地舒展了眉眼。他成功地欺骗了自己,抛弃了那段最最痛苦的记忆。
他微微弯下腰,满怀温柔地朝“小弟”张开怀抱。
年瑾玉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快乐地笑了起来,风一样地卷进靳青河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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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如豆。
靳青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年瑾玉已经钻进他的被窝里了,只露出一双咕噜噜的黑葡萄似的的眼睛,翘着眼角看他。
靳青河也笑。关了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年瑾玉见大哥果然舍不得赶自己走,便乐呵呵的一把抱住他的侧腰。一会儿后,他得寸进尺,伸出一条腿架在靳青河的肚子上,用眼角余光偷偷觑了靳青河。
靳青河闭上眼睛:“睡吧。”
“哦。”年崽子应了声,那脚就往下滑,把一只在地板上踩得冷冰冰的小脚丫子蹬在靳青河腿上,擦着小腿往下,挤进靳青河两个大脚丫之间。
靳青河闭着眼睛勾着嘴角笑,在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腿。
然后眼睛猛地睁开,撑起半边身子,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冷?”
年瑾玉嘟着菱嘴满不在乎:“天生的,从腿开始往下冷,冬天更惨呢,要在被窝里藏很久才行。”
靳青河掀开被子一角,两脚并用半挪半爬到床尾。在黑暗中,他的双手伸进被子中,轻而易举地摸索到了年瑾玉的脚。
“呀,大哥,痒呢!”年瑾玉在被子里翻腾了一下,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开。
靳青河也笑,双手捂住他一对冷冰冰的小脚丫。
掌中的这对脚丫子小巧精致,足背弯弓,足底多肉,握在手中触感柔软光滑,是一对尤物。只是一旦淘气起来,就要由工艺品变成活物了。
靳青河惴惴地怀疑,自己的手也是不够暖和的。于是掀开被子一角,把年瑾玉的脚丫子掏出来,塞进自己的睡袍里。
年瑾玉的脚板抵着靳青河平坦的小腹,感觉那热量像电流似的从足心一路往脊椎窜。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把脚丫在靳青河怀里蹬了蹬,望着床尾坐着的人眉开眼笑。
他的心甜丝丝的,就要融化成一丝一撩的麦芽糖了。不由得欢喜地朝靳青河喊了一声:“大哥!”
“睡吧。”靳青河柔声说道。
“嗯!”年瑾玉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他这会儿已经把早上在靳蓝泽那里受的委屈全部忘光光了。
··········································
翌日。
彼时靳青河刚用完餐,站在卧室全身镜前打理西装,年瑾玉把三明治整块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喝了口牛奶,也跟着跑上楼,自告奋勇地跳到他面前要给他打领带。
靳青河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钟,便答应了。
年瑾玉在衣柜里挑挑拣拣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一条合乎心意的领带。他先把靳青河两边的领子掖整齐了,双手并用往下压。然后让靳青河俯下|身,把领带绕过靳青河的脖颈,小心丈量了宽端和窄端的比例,然后把宽端绕一圈,从颈圈下方往上穿出,又从结节处穿过,反复摆弄着,好使宽端把窄端盖住,而且务必要盖得松弛有度,盖得顺其自然,盖得看到的人都说好。
他十指并用,拽着领带左边挪一挪,右边转一转,反反复复,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移动,靳青河还没怎么样,他的热汗已经先顺着额头流下颚骨了。
“快,快好了。”年瑾玉手中忙活着,心怕大哥等烦了,嘴里一叠声地安慰。
然而他心里越想快动作上就越慢。几根手指突然变得笨拙迟钝,领带也是狡猾异常,都是坏心的要他在大哥面前出丑。他气得脸都涨红了。
靳青河始终温柔地俯视着他,看他把小嘴抿得紧紧的,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觉得他真是可爱可怜的。
年瑾玉抬头看了大哥一眼,尴尴尬尬地笑了笑:“我,我真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