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优雅贵公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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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黎的目光慢慢从他的脸上挪到地毯上的那一抹灰白的尘上,仿佛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又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放软了身体依在他怀里,表现出妥协的姿态。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冰冷的没有任何温情的掩饰的态度回绝自己。
轩辕昂静静地看着他,伸出右手,一旁战战兢兢的侍婢忙奉上一个新的勺子。
轩辕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乖乖地张口。
屋里安静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碗粥很快见底,轩辕黎在那熟悉的暖烘烘的怀里几乎要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都像是在做梦,是幻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就睡了,你记得吃。”
然后就是一只熟悉而温暖的大手轻轻把自己往里揽进去,那样温暖而熟悉的气息轻而易举地让他陷入昏睡。
为什么他生气了,身上仍然这么温暖呢?
睡了整整两个时辰,轩辕黎才渐渐清醒过来,床上的帘帏已经放了下来,营造出一股隐秘的晦暗的温暖来。他眨了几下眼睛彻底回神了,才动了下脑袋。
轩辕昂本就在假寐,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便睁开眼睛看他。
模糊不清的视野里,那双黑亮的眸子灵动地闪现出来,像是秋日的星辰般耀眼夺目,此刻正怔怔地看着自己。
轩辕黎看到他豁然睁开眼睛,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到有些尴尬,便一骨碌从他怀里爬起来,道:“我,我睡好了。”
轩辕昂沉默了一下,便也坐起身来唤侍婢进来掌灯,轩辕黎素来睡觉时要求条件极高,不但要极安静,身边还不能有陌生人的气息,所以那些侍婢总是离的远远的,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只能每次要唤她们进来。
轩辕昂带他到床上睡的时候怕吵醒他,便只帮他去了外衣,只是这般睡下来便有些不舒服,肩膀脖子都酸得很,身上也有些僵硬,就自己伸着短短的胳膊捏脖子。
轩辕昂叹了口气,看他乖乖巧巧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地自己动手,心里的气不知怎么就消的差不多了,起身让侍婢服侍了穿衣擦脸漱口,又拎起他给他穿衣服。
轩辕黎像个娃娃似的动也不动,待他完全把自己打扮好了才讨好道:“爹爹饿不饿?”
轩辕昂瞥他一眼,语气不善:“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用过饭了,走吧,去看你的嬷嬷。”
轩辕黎缩了缩脖子,八脚鱼一样巴在他身上,老老实实地由他抱着向外走去。
沿着走廊走到西厢房,轩辕黎看到门前站着两个少年侍卫,正是以前在轩辕策身边常见到的那两个,心情便坏了几分。
一进门就瞧见轩辕策一脸可怜相地站在一边,见他进来也不敢搭腔,只是愁眉苦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轩辕黎别过头去不看他,再看他一眼,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直接上去揍他,这样任性的小孩儿让他实在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火气。
直到进了里间,他才彻底变了脸色。
轩辕昂也是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的情况已经坏到肉眼可见的地步,看样子是真不行了。
云若兮正坐在一旁,往她的头上施针。
轩辕黎的指甲已经不自觉地掐进了轩辕昂的手臂上,上次见嬷嬷时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猛的从轩辕昂怀里跳下来,冲着跟着身后的轩辕策一个耳光便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轩辕策怔怔地捂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满眼里都写满了不明白。他能明白小黎会生气,会一时的置气不理会自己,可能没有想到小黎居然会冲上来什么都不问就给自己一巴掌,先不说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只是只为了一个奴才一向淡然安宁的小黎居然会发这么大脾气向自己动手,他就完全无法理解。他并没有觉得奴才们全然就是低贱的一层,他家里面的奴才们他自己也对他们很好,可是毕竟是有差别的,他是世子,本来就比普通人都更高高在上,更何况那个嬷嬷只是个奴才罢了,他难道不该比她在小黎心中重要吗?
而现在小黎的举动,就是在明确地宣示着,他堂堂厉王世子,在小黎眼中,什么都不是。
云若兮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小策错愕的样子,下意识地便叹了口气,一个人出生时的高度不同,所养成的人生观价值观就会完全不同,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矛盾会这么快就爆发出来。
他虽然在小策出生后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却也无法让他产生那些无论公侯白丁皆平等的意识,毕竟小策的周围那么多人,只有自己这个大夫是这种想法。
轩辕昂看他仍要动手,立刻拎起他扣在怀里,“黎儿!”
轩辕黎在他怀里深呼吸了好久才平静下来,淡淡道:“好了爹爹,我没事了,放我下来。”
轩辕昂松开一下看他的眼睛已经一片澄明,才走到床前放他下去。
轩辕黎已经恢复成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样子,甚至还对云若兮笑了下,道:“师父,嬷嬷还有多少时日?”
云若兮瞥了眼轩辕昂,暗自叹了口气,道:“若是就这样昏迷着,也捱不过几日了,若…若用金针,也只能使她清醒片刻。”
轩辕黎轻轻握着嬷嬷的手,晦涩枯黄的肤色与他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垂下眸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便低声道:“用针吧。”
…… ……
子时,轩辕昂命人将其火化。
到了次日,他们便分道扬镳。
轩辕黎从嬷嬷闭了眼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轩辕策简直就不敢出现在轩辕黎的视线里,那样的目光让他胆战心惊,心虚的想要逃开。
回去的时候轩辕昂命人雇了一艘船,从水路去颍州。
轩辕黎一直呆坐在船头,怀里抱着骨灰坛出神地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轩辕昂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也不出声,陪着他不吃不喝的枯坐着。
到了黄昏,迎着夕阳,西面一片金黄,淡淡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轩辕昂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稍稍触碰他一下,他的身影就会湮灭会消散甚至会弥漫在天地之间再也抓不到。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离他近一些,心里那隐隐的不安便会稍稍减轻一些。
又过了好久好久,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无星无月,天地之间一片苍茫的黑色,轩辕黎才慢慢开口,声音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悲凉,“爹爹,我是不是错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再也不会给人以稚气的感觉,有的只是沉重而苍凉。
未待轩辕昂开口,他便又接下去道,“我总以为,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对他。嬷嬷视我为这尘世的唯一,我便也把她放在心中同样的位置,可是错了,轩辕策的一个反应,便能抹杀掉她。”
轩辕昂用力把他箍在怀里,下巴紧紧贴着他的头顶,沉声道:“是爹爹的错。”
轩辕黎默默摇摇头,道:“不是。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我的观念和这个世界的完全不相符,却从未想过要改变,如果我不对嬷嬷这么看中,他或许就不会想到这个法子,嬷嬷仍会活得好好的,如果我再考虑的全面一些,和爹爹你说清楚,或许他就不能把嬷嬷带走,那样嬷嬷仍能活得好好的。”
轩辕昂叹了口气,道:“你太自责了。”所以才会这样想,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轩辕黎道:“爹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么?”
轩辕昂轻轻握着他冰凉柔软的手摩挲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很小的时候,身边有个很爱笑的小宫女,她每天都是欢欢乐乐的,笑啊笑,没有一刻是不高兴的,那时候我当真很喜欢她,也很相信她,后来有一次我生病了,她亲手煮了粥给我喝,结果我差点被毒死…她就在我眼前被杖毙了,我还记得当时她浑身血淋淋的,一面挨打,一面哭着对我说对不起,后来我才知道,我中毒昏迷后是她去请的太医,若是再晚上一会儿就真的救不回来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如果自己没了力量,身边对自己真心的人便都会一个个的离开。”
“…她是有苦衷的吧。”
“是啊。”轩辕昂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的弟弟被人卖到馆子里,卖身契握在别人手里,那时候的我若是有现在十分之一的能力…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轩辕黎动了动,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像是有些冷,又像是想温暖他。
轩辕昂无声的笑了笑,道:“这次确实是爹爹的错,爹爹并没有做到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是爹爹的错。”
轩辕黎又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说道:“爹爹要帮我一个忙。”
“做什么?”
轩辕黎抽出手抱起骨灰坛放在他手里,道:“爹爹帮我把嬷嬷的骨灰洒在书房床前的花丛里吧,我想在那一片种上白色的蔷薇花。”
轩辕昂有些诧异,这样的事他不想亲力亲为么?
轩辕黎轻轻笑了一笑道:“爹爹不是总觉得我不够信任你么,其实不是的,我知道爹爹对我很好,我心底里的戒心放不下是因为我的观念需要改变,以前接触爹爹多了,感触到爹爹的行事作风和负面思想,有些我都接受不了会产生排斥感,所以才不能像爹爹对我那样对爹爹,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昨天和今天完全不够,我需要更久。”
轩辕昂仍是没有明白,“你想做什么?”
“爹爹不要担心,我只是需要整理一些东西。”轩辕黎道,“爹爹对这个世界各种法则的认知就封印在我的脑海里,我要梳理一遍才能重新形成适应于这里的价值观念,只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就要请爹爹好好保护我了。”
轩辕昂一愣,声音有些发紧:“什么叫做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
轩辕黎柔声道:“没有关系的,只是有些像自闭症的反应罢了,等到我完全清醒时就恢复了,呵呵,有些像机器人的待机状态啊。”
“什么是自闭症?什么是机器人?”轩辕昂紧皱起眉头,“我不准!”
轩辕黎轻轻抓住他的手,道:“爹爹真不用担心,只是个很简单但耗时很久的一件事,一点危险也没有的,只要在我没反应的这段时间爹爹照看着我就行了,自闭症就和…和癔症差不多吧,总之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别的人事物没有反应。”
轩辕昂把他转过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轩辕黎冲他笑了一笑直起身子抱着他的脖子,“我也想对爹爹好一些。”
轩辕昂对轩辕黎的保护很彻底,只有秦白等几个主管才知道轩辕黎的具体情况。
那些高一等的侍婢都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看什么装作看不见,所以除了主宅的人竟然再没外人知道备受颖王宠爱的小公子由于贴身嬷嬷身死而受刺激变成“半傻子”了,每天都是给吃就吃给睡就睡,一句话都不说,对谁都没有反应,无事时就坐在地毯上翻着些乱七八糟的书,说不上是看还是在玩。
颖王也总是沉默着,命秦总管开了调养身体的方子后就再没命别人看过,仍旧是带在身边自己看着,吃饭睡觉洗浴如厕都事必躬亲。
直到这年秋分时节厉王世子轩辕策又一次预备常住颖王府时,这件事才被宣扬出去,那便是后话了。
16
16、第十六章 。。。
景元十九年三月,轩辕策从军。
景元十九年七月,姜庈国王暴毙,八月,姜庈王室发生内乱,持续四年之久。
华美的宫殿,帘幕重重,最深处的龙床上,静静卧着一个人儿,青丝如丝绸般铺在深紫色的被上,隐约露出肩头一丁点的肌肤,宛如最旖旎的梦境,让人心驰神往。
脚步声渐行渐近,床上的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