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长恨歌 >

第12部分

长恨歌-第12部分

小说: 长恨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心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只好暂且把羊皮纸放一边,出声探问道:“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衡伏地不起,我透过帘子只看得见他若隐若现的花白头发。
“老臣请辞钦天监掌管之位。”t
“为什麽?”我淡淡地问。t
“国有大变,老臣无能,光是占卜出命定之人的所在就已经耗尽心血,愿献出官位,留於命定之人,必能……驱除邪神,保我朝国运昌隆。”张衡始终未抬头,苍老的声音里全是忧虑与期盼。
可怜这两朝开济老臣心,我却再坐不住了,掀起被子,踩上鞋子,一把掀开帘子。张衡被我这一番举动给吓到,趴在地上抬眼看我,复而又低下头去。
“张爱卿,朕没有记错的话,在灵台观星可有五十年?”
灵台是钦天监掌管的居所,钦天监这活儿实际上比宫女还累,一入灵台,终生为卜,夜观星,日演算,皓首穷经。不像白头宫女,还有个什麽偶尔话玄宗的闲暇。虽是如此,钦天监掌管仍旧是一门肥差,想一想,谁能一句话定天下命数,要皇帝祭祀就祭祀,要皇帝大赦便大赦。因此,让出这门职位便显得更加可贵。
“回禀陛下,臣十六岁继承家学,早记不清在灵台消磨了多少时日……如今一算,竟有五十年了。”
我卷了卷袖子,“既是如此,待朕寻回那个人之後,你便隐退吧。”
“谢陛下。”张衡就著趴在地上的姿势连磕了三个头,“陛下,老臣还有一言相告。”
我笑了:“你还有什麽事?”
张衡直起上半身,目光幽微地闪动,花白胡子拖曳到地,他机警地向左右看了看,对我说道:“请陛下屏退左右。”
我饶有兴趣地又打量了他几下,继而道:“都下去。”
阿墨第一个躬身出去了,剩下的宫女太监也退了个干净。
“你起来吧,有什麽话就说,朕不会治你的罪。”我坐到了一边的软凳上,老实说,我对张衡要说的话不怎麽好奇,让我好奇的是他的眼神。
他要说的话我能猜到,无非是临别卦象,告诫我几句,但他的眼神却告诉了我并非这样简单。屏退左右,可谓意义深远。
张衡年迈,爬了半天才起得来,对我长揖到地,“陛下是明慧之主──”
这话我从当太子殿下开始就听他念叨,念叨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然而,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陛下要毁,也就毁在这明慧二字上。”
他这话说出来,我立即就可以把他拉出去杀头了。可是我没有,谁让我明慧呢,於是我问,“此意何解?”
张衡却岔开了话头,“陛下可听闻,上古时期,在南国的千里密林之中,曾生长著一对连理枝……”
我倒吸一口凉气,“腾”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然而腿脚发软,差点站不住直接摔倒。
他怎麽会知道?他怎麽能知道?我心里电闪雷鸣惶惶不安,表面上却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请爱卿明示吧。”
“密林之中,树冠高大,遮天蔽日,阳光和水分十分有限,若是分开发散,尚能有转圈的余地,可是这一对连理枝却偏偏要缠在一起,越虚弱不堪,越要依赖对方,就缠得越紧,缠得越紧,便越发不能接受到充足的阳光,於是越虚弱不堪……直至最後,抱在一起,枯死了。这样的现象,古书有载,往往称为‘绞杀’。”
我全身紧绷,坐立难安,勉强笑道:“这与朕有什麽关系?”
张衡道:“也许没有关系,但这是陛下的命盘。臣占卜只得八字,查阅典籍,方才有解答。”




、25

“爱卿占卜所得,是哪八字?”
也许我早就知道答案,也许我根本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望著张衡沟壑纵横的脸,既希望他赶紧说出来,又希望他永远也别说。
“南国有枝,共结连理。”他还是说了。
这八字为什麽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带著似是而非的解答,一次又一次地击溃我的防卫。我花了这样久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筑起一道屏障,耗尽气血,痛不欲生,终於将沈约牢牢地隔在外面,为什麽还不能放过我?为什麽?
“为什麽!”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这样去做了,伴随著惨烈的破碎声,案头的一只越窑双耳花瓶被我丢出去,撞在墙上。我一边踩著碎瓷片,声音一点都不好听,“吱吱喳喳”地,一边回头问张衡,“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估计张衡已经被我的举动吓傻了,可是少顷功夫,这位人生阅历极其丰富的沧桑老人忽然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懂了吗?该死的,他竟然能明白?
“陛下,我们都有无法舍弃的过往,无法忘记的人。坚持未必就是坚强,有时候放弃才是。老臣观星观了一辈子,陛下的命盘是最後一次。陛下──老臣没有要说的了,老臣告退。”
他说的是什麽乱七八糟的,他还是不懂,就连我也不懂……
张衡走的时候我还踩在一地的碎瓷片上,聆听瓷器哭泣的声音,原来是那样美妙。我又抓起另一只汝窑三足瓶,用尽全身力气掼到地上,碎片飞溅,寝殿里一片狼藉。
正当我恍恍惚惚,手里抱起第三只瓷器要往墙上摔的时候,突然有人自背後死死地将我拖住,双手绕过来牢牢覆盖住我的手背,“陛下,冷静些……”
怎麽冷静?我根本没疯,要怎麽冷静?
“你放开我──”我双手被制住,只能跺跺脚,露出一脸痴迷的笑意回望他,“阿墨,你听,这些瓷器在哭泣呢,多麽动听的天籁啊……我再摔一个给你听好不好──”
阿墨摇摇头,眼底带著悲戚,他侧过头,忽而用唇堵住我将吐未吐的话语。
只听“哗啦”一声,我手里的瓷器应声而碎,等回过神来,我已经仰面躺在书案上,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泰然自若地接受他的亲吻。
坚持与放弃……原来根本就不用懂,原来没有人能懂!
如果真有人能懂,那能不能麻烦告诉我一声,心怀一个人,却与另一个人毫无顾忌地接吻,这样的行为该称为什麽?
口腔里炙热到无法呼吸的时候,阿墨放开了我,我懵懵懂懂地睁开了眼,突然有一滴泪毫无预兆地落在脸边。抬眼看去,阿墨的眼里满是水光,他不得不微微向後仰了仰脖子,以防水光漫溢出来。
我拾起腮边那颗眼泪放到唇边品尝──英雄泪,原来我终於见到了英雄一泪。苦的,涩的,热的,与平常的眼泪没有什麽不同。
然而掂在手指上的时候,说不出地沈重。
“阿墨──你为我做了这麽多事情,今天,也换我来报答你,好不好?”我勾住他的脖子,背抵著桌面,慢慢地,拉开了他的衣领。
“臣该走了。”他阻止了我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啄。
“到哪里去?”我眼波浩渺地凝望著他,我不信他能从这里逃开,“不能留下来陪陪我麽?”
“边关──臣突然想念那里的月光了。”阿墨温柔地看著我,抚平我散乱的丝发。
“我不准!你不去,朝中还有别人,为什麽一定要是你?”我失控地抱住他,双手在他後背一分一分收紧。我已经赶走过他一次,不能再让他走了,边塞苦寒不是开玩笑的,战争更不能儿戏。
我缠绵病榻的这些年来,他四处征战,一身甲胄,满面尘灰,却始终甘之如饴……他一直在等著我,他一直辛勤地保护我,而我却一直在利用他。
我晓得,他妥协了,他失望了,他这样一走就不会再回来!
“陛下,臣会在那里看著你的,一直一直──看著你。臣会替你守好万里河山,用那把剑砍下仇人的头颅,高高挂到旗杆上。陛下──那时候你会高兴的吧!”他扣住我的肩膀,有些期待,有些不确定,“你会是──高兴的罢!”
我的眼前却连续回闪著一些过去的画面。
“我要用这把剑保护我爱的人……”他别开我的目光,自顾自地说。
“陛下,我用这把剑砍下的人头数都数不清了……”在城楼上,他曾那样充满了期许地看著我,我却卑鄙地问他想要什麽赏赐,明知道我给不了那东西。
我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他原来只是要我高兴而已。
我几乎抽泣了起来,深深把脸埋进他胸口,“那──我要是想你了,怎麽办?”
“陛下如果侥幸还能想起臣,那就去未央湖畔走走吧。臣永远忘不了,未央湖畔的风。”
我也忘不了……那个时候,未央湖畔迎面走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旁边有人提醒我说:“殿下,那就是谢丞相家的三公子。”
我笑得风生水起,指著他的鼻子道:“哦──原来你就是谢小三子嘛。”
英姿飒爽的少年面上立刻浮起一层羞恼的轻红:“不准叫我的小名!”
未央湖畔的轻风吹动他领口系著的红巾,腰间的剑穗因为他的动作而叮咚作响,
“我是殿下,爱怎样叫你就怎样叫你……不过嘛……要我不叫你的小名也有一个办法。”
他谨慎地开口,眼睛却里跳动著急切的目光:“什麽办法?”
我指了指他领口围著的红色丝巾,“你把那个送给我。”
“真的?”他迟疑片刻,有些犹豫地解下来,递给我。
我抓过来,方方正正的红色领巾在手中一抖,幻化出明亮如火焰一般的光彩,而後我带著战利品掉头就跑,嘴里欢呼道:“啊哈哈──兵不厌诈,谢小三子,你中计啦!”
一开始的目的只不过是单纯地想耍耍他,挫挫这些世家子弟的气焰。没有想到,却与他最为投机,渐渐发展成了同榻抵足的至交。
“陛下,你可记得,从那以後,我再没有戴过领巾。”阿墨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很快便微笑道,“未央湖上的风啊……真叫人又爱又恨。”
作家的话:
不好意思,因为网络问题,断更了好几天,我尽量补足分量!




、26

我手里捏著一卷羊皮纸,靠在轿子里闭目养神。
喜官骑马跟在轿子旁边,贴著轿帘同我低声说话:“陛下,这样能行吗?”
我咬咬牙,“别叫我陛下,要叫公子,听见没有。既然是我们诚心诚意地请人家出山,那就不能怠慢,总要做足了姿态。”
实在也不能怪我这样,要怪只怪张衡他没写清楚,那卷该死的羊皮纸上只有寥寥数语──长安西北郊,灵殊观。
灵殊观虽说是个偏僻的道观,可是观中大大小小的道士加起来得有三十多号人呢,再加上在里面寄居的其他人,要从这麽多人里面搜刮出一个“命定之人”来,简直是非常有难度的。更别提关於那个人的相貌体征一无所知,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说句气话,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後来把张衡又拎过来查问了一遍,谁料那老头子胡子笑得一翘一翘地,慢吞吞地说:“这命定之人麽,只有陛下才能辨别。老臣不敢妄断。”
这才有我和喜官一行人隐瞒身份去道观里头烧香。著实无奈,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无量天尊,施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刚到门口,就被一个扫地的小道士拦住了。
喜官下马道:“我家公子来观中静思,快叫你们道长出来相迎。”
我从轿子里出来,寒风迎面,禁不住轻咳了几下。
这时候门里面突然传来说话声,“听这位施主咳声,很像是命不久矣。”
这是谁家杀千刀的千里耳老道士,说话这麽欠?也不怕天尊面前损了阴德!
“大胆!”喜官气得立马就要拔剑,我按住他的剑柄,回头冲门里笑道:“神医扁鹊尚且需要望闻问切,道长何以下此断言?”
“有点意思,我不习惯同有意思的人隔著门说话,末之,请他们进来。”
被称作“墨汁”并且长得也跟墨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