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深宅-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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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太后的声音已失了常理,带着些尖锐和欣喜,刺得玉妍的耳朵猛地疼了一下,也惊得她回了神儿,她迷茫地瞧了瞧叶太后,又瞧了瞧面色阴沉,神情晦暗不明的莫毓驰,再看看皱着眉头的阮尚宫并面色苍白的李尚宫,这才神智清明了些。
“臣女失仪,还请太后娘娘恕罪”玉妍说着便要跪倒,让叶太后一把给拦住,“孩子,告诉哀家,你如何晓得这词?后面儿的那几句可知道?谁人说与你知晓的?”
饶是玉妍粗笨,此时瞧着那仕女梅花图上的几句话,她也终于知道为何方才叶太后那般激动非常地问她的那一番茶壶茶盏论了。
“原来是借了穿越前辈的光。”玉妍心中暗自点头,打点起精神,回道,“后面儿的却不知晓了,这一句,还是臣女小时候,有一日梦见的,也是如此一位宫装丽人,却不是立于梅花边儿上,像是倚窗吟唱的,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一句。”
叶太后的泪已是落了下来,“倚窗吟唱,倚窗吟唱。”她瞧了那仕女梅花图一眼,“可不当真是曾倚窗吟唱,若非入了心,又怎会偏要配一树孤寒高洁的梅。”她拉住玉妍的手,破涕为笑,“好孩子,今儿哀家瞧见了你,心里头高兴。也是你与哀家有缘,可愿陪着哀家在这深宫中留几日?”
玉妍正待开口婉拒,就听李尚宫回禀道,“回禀太后娘娘,周信通周大人与夫人候在宫门外头,说是等着接了周氏女回府中。”太后恼怒之色溢于言表,她皱着眉瞧了李尚宫一眼,李尚宫微转身儿,殿外立着一个小内侍,战战兢兢躬身缩头。
“怎么?哀家是老虎不成?吃了谁家的孩子了?才这么一会子竟巴巴儿接到了宫门口?”这一声怒喝,吓得外头的小内侍立时跪倒在地,“回,回禀太后娘娘,周,周大人,周大人并,并夫人说,说是周姑娘的嫡母来了信儿,叫即刻便接了姑娘家去,已,已,已给姑娘定了亲,叫,叫……”
“叫,叫什么叫大胆的无知愚妇哀家还未曾说话,她这是殷勤的什么劲儿?传哀家的旨意,封周氏玉妍敏柔郡主,赐每月居宫中伴太后驾十日钦此。”
一朝扬眉吐气时
太后娘娘出乎众人意料,开口便封了玉妍郡主,将在场之人都惊得怔楞住了。还是皇帝莫毓驰最先醒过神儿来,“母后,这九弟的请托尚未……”
叶太后瞪了皇帝一眼,又瞧了瞧立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周氏玉妍,“好孩子,你莫要害怕哀家自来就见不得那起子东西仗着是为人父母的,便要在婚姻之事上拿捏儿女,百般地要乱点鸳鸯谱。更有那黑了心肠的恶毒妇人,以此要挟非己亲生的儿女们,恶形恶状,害人一生。”
饶是玉妍镇定,听见太后娘娘这一番话,也不由得红了眼圈,“臣女,谢太后娘娘庇佑”她诚心诚意地跪倒在地,不等众人说话,便郑重其事地叩了三个头。“这孩子还臣女呢?”太后娘娘瞧着此刻的玉妍,心里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初霁姐姐,当年姐姐也是被她那继母在婚事上肆意地摆布折磨,若非偶然遇着了先帝,恐怕……
李尚宫忙上前去扶了玉妍起来,“郡主这回可是要改称太后为母后了呢”莫毓驰的眼中闪过些许无奈之色,他瞧了众人一眼,便躬身说道,“儿臣恭贺母后得了敏柔郡主这样一位贴心的女儿。”众宫人也忙跪倒在地,“恭贺太后娘娘,恭贺皇上,恭贺敏柔郡主。”
玉妍忙微低了身儿,算是谢过了众人的恭贺,这才又端端正正在太后面前行了礼,“儿臣拜见母后,愿母后康健安泰,吉祥如意。”叶太后瞧着玉妍,心里头也说不清楚是一番怎么样儿的滋味儿。
这一时冲动就封了郡主,认了义女,她回头又瞥了那仕女梅花图一眼,“姐姐,但愿这孩子是与你有些个渊源的,今日妹妹这样护着了她,便像当日姐姐护着妹妹一般。”
“安公公,既敏柔郡主如今是母后之义女,朕之义妹,这郡主的婚姻之事自然是不劳动江北督抚的夫人操心了,你到宫门口宣那周信通夫妇觐见,想必母后也是有些话要周夫人转告的。”
安公公领命去传周二老爷周二太太,玉妍忙扶着太后娘娘重又到了榻上,“好孩子,哀家一时急怒,便封了你这郡主之位,强了你来给哀家做义女,若是你心中不愿,这个时候也可说出来,哀家定不勉强的。”
“母后容禀。”玉妍跪倒在地,她抽了帕子出来拭了眼角的泪,这才说道,“母后如此抬举儿臣,当着众人的面儿赐了封号,位分,如此尊荣,若非是儿臣与母后的这一番缘分,便是儿臣穷极了此生,怕是也难得的呢。”
叶太后见玉妍说得情真意切,她瞧了皇帝莫毓驰一眼,这才展颜笑着亲手将玉妍扶起,“好孩子,这是喜事,怎么就抹起眼泪儿来了。你皇兄还在此呢,看叫他笑话了你去。”
玉妍顺势起身,十分羞涩地抬眼瞄了莫毓驰一眼,“是玉妍莽撞无形了,还请母后与皇兄莫要见怪。玉妍这厢给母后与皇兄赔罪了。”
莫毓驰见这周七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听她口称皇兄,也只得把那满心的无奈不甘都暂且压在了心中,“皇妹莫要如此客气,母后此生只得了朕与梁王二子,这么些年来一直想着要收一二义女承欢膝下,却是一直未得有缘之人罢了,今日倒是恰与皇妹有缘。”
“是啊哀家这女儿傲骨铮铮,颇有几分你们敏霁母后之风骨,今日母后便将这敏字赐予我儿,另坠了一个柔字,是要告诉与你,光是傲然独立尚且不够,身为女子,这百炼钢化作了绕指柔,方是正道,一味的孤高刚毅,怕是终究要陷入孤劳之泥淖,纵是贵为郡主,却也不过是一封号罢了,女子以柔为本,此乃千古的道理。”
玉妍忙又敛衽称是,安公公回禀说是翰林学士周信通并夫人云氏在殿外头候着。“哼让他们进来回话。”
叶太后原本有些笑模样儿的脸上此刻又冻结了些霜雪一般,玉妍心中咯噔了一下儿,她偷瞧了皇帝莫毓驰一眼,恰遇着那两道夹杂着些探究和戏谑的目光,知晓这位帝王是不会无端为叔叔婶婶遮挡一二了,玉妍咬了咬牙,这才起身儿。
“回禀母后,儿臣在宫外之时,若非叔叔婶婶一力照拂护佑,怕是这一生也无缘到了这天子脚下,更是无缘今日与母后相见,全了儿臣今生与母后的这一番缘分。还请母后息怒,这,这亲事,均是儿臣远在江北的父亲与嫡母做主。与叔叔婶婶无半点关碍。”
“敏柔一旁坐下,母后心中自有定论。”玉妍满心里都是替叔叔婶婶捏着一把汗,听见太后喊敏柔二字,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楞了一下儿,正待要开口再求,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拉到了太后右下手的座位上。
玉妍只觉得猛然间头晕眼花,待醒过神儿来,自己已安坐在了一张黄花梨的椅上,隔着案几坐在上首的皇帝陛下莫毓驰正手捧着白玉红梅的茶盏悠闲地抿着茶,仿若什么都没瞧见一般。
“臣周信通携眷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拜见皇上,皇上吉祥如意,拜见敏柔郡主,郡主吉祥。”
叶太后瞥了安公公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罢了平身赐坐。”周二老爷与周云氏夫人又福了一礼,谢了坐,这才半边儿身子挨着两张椅子坐下来。
周二太太惦记着玉妍,终究忍不住,微微斜了眼,想寻着侄女儿,瞧上一眼,虽说来的路上,这位安公公已向老爷道了喜,说是玉妍得封敏柔郡主,却终究此事来得突然,怎么想都透着些蹊跷,周二太太心中非但没有喜悦之感,反倒更多了一重彷徨狐疑。
“哀家瞧着敏柔这孩子贞静贤淑,温和亲躬,又最是个憨直懂理的好孩子,心中甚是喜爱,便颁了旨,认这孩子做个义女,既你们伉俪到了宫门口,这是桩喜事儿,你们是敏柔的亲叔婶,自然也就接了你们来,咱们一同乐乐。”
周二老爷并周云氏忙起身施礼,“太后抬爱,实在是玉……啊,敏柔郡主的福气,臣夫妇二人恭贺太后娘娘得了个可心的女儿,也恭贺圣上得了义妹,恭贺敏柔郡主得太后圣上千般疼爱,万般垂怜。”
“嗯,恭贺的话儿听着倒是还顺耳。”太后娘娘不待玉妍说话,便凉凉地接口说道,“敏柔这孩子,哀家虽是初见,这通身的傲骨正气却是一眼便瞧得分明的,从前是她九嫂嫂胡闹了些个,也是梁王这后院儿缺了些个管束,梁王妃的为人,哀家心里还是有几分底细的,怕是此番又让那起子人给当了那出头儿的椽子了。”
叶太后叹了一口气,“好孩子,你可不许怪怨你那九哥九嫂,她们也是年纪轻,小夫妻对着打,不好意思直接脸对上脸,便牵拉进这么些个人在里头遮掩,你九哥荒唐,意气用事,说了那么些个狠话伤你九嫂,却偏将你张扬出来当旗子。回头等你九哥回来,哀家让他们夫妻二人给哀家的敏柔摆酒赔罪。”
玉妍听着叶太后这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头莫名便有些烦厌,却奈何终究是要眼前这天下至尊至贵的女人来保护着自己个儿闯过这一关呢。
玉妍忙打叠起满面谦和的笑容,“母后又笑话儿臣了,哥哥嫂嫂心里头不痛快了,女儿不挡在中间,左右帮着劝和,还要指望了谁去?甭说九皇兄与皇嫂俱都是说了几句气话而已,便是真的要打儿臣这当妹妹的几下儿出口气,儿臣也只奔了母后的宫中,求母后护着便是,哪里还能当真与皇兄皇嫂置气呢?”
她这话音儿一落,皇帝莫毓驰像是让茶水呛着了,他猛地咳起来,阮尚宫忙上前,“哎呀,圣上这是怎么了?可是奴婢这大红袍今儿沏得不好?”莫毓驰的脸都有些红起来,安公公忙给皇帝捋后背,莫毓驰摆了摆手,“非,非也,咳咳。”
他抬眼扫了玉妍一眼,这才看向太后娘娘,“母后,儿臣这是欣慰的,若是能早得了敏柔郡主这么一位贤德的好妹妹,儿臣的后宫中便也能少了许多是非。”
莫毓驰住了咳嗽,眼睛晶晶亮地又瞧向了玉妍,“罢了,罢了,皇帝这是妒忌哀家疼爱敏柔呢。”叶太后说罢了话儿,便哈哈笑起来,殿内的众人也只得一同跟着赔笑。
“怎么,方才哀家听着,周氏夫人要敏柔即刻回了江北成亲?定的是哪一家儿?按着我朝的例,这尚郡主之人,需是四品往上方可。”
太后这一句话,问得周二老爷登时便冷汗津津,他瞧了周云氏夫人一眼,忙战战兢兢起身回禀道,“太后娘娘明鉴,微臣的大嫂原也未曾料到郡主有如此的福气,能得太后娘娘的百般垂怜,此番这亲事,这亲事,这……”
“回禀太后娘娘,”周二太太见自家老爷为难,忙起身跪倒在地,“江北督抚周信安的夫人周沈氏三千两纹银,将其女周氏玉妍,如今的敏柔郡主卖与了淮阳督抚大人做第五房填房,这位淮阳督抚倒恰是从三品的衔儿,年方五十有三……”
“大胆”叶氏太后闻言,猛地将手中的茶盏劈头便砸下来,“来人呀传旨下去,赐小锦江儿胡同的宅子与敏柔郡主江北督抚周信安左迁任河北知府,其妻周沈氏贬为六品安人,即日上京,别宅而居,晨昏请安、侍奉郡主因郡主年尚右,哀家不忍其过早嫁娶,着敏柔郡主及笄后再行聘嫁,钦此。”
太后首提赐婚事
“母后容禀”玉妍忙起身跪倒在地,“母后心疼儿臣,自然听不得儿臣嫡母欲以儿臣这豆蔻之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