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权术-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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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虽然神秘沉稳,心里还是感觉紧张的。
而那神秘人身材并不魁梧,他穿着一身锦服,上面有麒麟的刺绣,这明朝的锦衣卫衣服上便有麒麟的。可是那衣服剪裁也不是锦衣卫服饰,只不过刺了麒麟刺绣罢了。那衣服做功精细,就连衣摆上也刺了娇艳的桃花,袖子上刺了柳枝。简怀箴越加证明这人本是女子,否则男人若穿上麒麟服,那也不会在衫上绣花儿。
而且相对男人而言,那人身材显得纤瘦,可是胸肌却很丰满,一个瘦弱的男人,是不会有这样饱满的胸肌的。
那蒙面人问简怀箴话儿时候,简怀箴目光正落在那神秘人的头饰上。那人为了掩饰身份,却梳了男人的发饰。可是这时候简怀箴看到一物,突然一怔。
她本欲要说什么,可是却突然呆住了,简怀箴只发现那个神秘人的头发上,插了一根簪子,那簪子对她而言,却又那么的眼熟。就算过去了几十年,简怀箴犹自记得那件首饰。那是欣儿的生辰,简怀箴亲自将这个发簪,别在了欣儿乌亮的头发上。那时候欣儿抿嘴儿偷偷微笑,俏丽的脸蛋上浮起小小的酒窝,眼睛里喜盈盈的满是欢乐。
那个时候,她是尚书府的小姐,正值青春年少,和欣儿情同姐妹。这簪子她千挑万选,好不容易寻来这根簪子,送去给欣儿当礼物。
神秘人见她没有说话,说道:“你别以为,我们害怕皇上死了,那就不敢动你分毫。皇上死了,又有什么可惜,死一个皇帝,那就换一个皇帝。英宗要是死了,那么你的死期也便到了。”
这话说得好生狂傲狠毒,简怀箴心中凛然,并不是因为畏惧这些人的势力,而是因为这些话是从她那个熟悉的人口中说出来。
十二,神秘人
看着简怀箴冷然淡定的样子,神秘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她不愿意在简怀箴面前暴露暴躁的一面,咯咯笑了一声,熄灭了身边的烛火,那薄纱另外一边顿时黑漆漆的。
简怀箴听到那边已无声音,慢慢摸索过去,撩开薄纱,只见里面空无一人。那案上摆着一张琴,旁边安着一个烛台,蜡烛尚有余温,冒出了一股的青烟。
那人离开,自是有一个暗道,只不过简怀箴摸索墙壁,并没寻着,看来这里的机关定然是从另外一面开启的。想着那个神秘人熟悉之态,想着那个人发上的簪子,简怀箴眼中闪过了一抹伤感。
摸摸袖子,简怀箴随身带着的梅花针尽数不见了。她的针袋做在袖子上,设计巧妙,显得隐蔽,若不是熟悉的人,断不会知道她这里藏有梅花针。
那迷药的药力分量足够,简怀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也难怪别人放心她呆在这屋子里。这房间四面都是墙壁,连一个门都没有,宛如一个大笼子,虽然装修得金碧辉煌,可是也着实叫人气闷。
简怀箴定了定神,盘腿坐在炕上,运劲逼毒。那内力微弱,最初时候,想要聚集些许,也是千难万难,只不过慢慢运行了一周天,却顿时感觉真气充足了。这一股真气由弱变强,慢慢转动,宛如冰雪消融,那些雪水融入了江河当中,让着江水也充沛了。
过了阵子,简怀箴额头微微有些汗水,已然感觉迷药的余力慢慢的消退了。她心有余悸,若不是龙语萍的内功独辟蹊径,只怕也解不开这些迷药。
这迷药虽然被逼退了,简怀箴仍然是身处险境,她身无锋利兵器,除了针,别的也不会使。而她身上的针也全数被搜去了,等如断了一臂,分外的不便。
简怀箴心念转动,已经有了主意。她将发上插的那些首饰全数摘了下来,一头长发全都冉冉落下来,披散在肩膀上。她拿出一根钗,试验下手感,那床头粉红色的流苏垂落,简怀箴瞄准了第三一根。
一根发钗抽了出来,不偏不倚,恰好将那流苏给射落。
手中有了这几样暗器,简怀箴心中微微一安。她心知自己身处这陌生宅子,万万不能轻举妄动。她安心等待,并不着急。这些人既然不想取她性命,想必过一阵子,就会送来食物。
简怀箴安心的坐在床上,果然过了阵子,一名丫鬟走进来。依稀间,简怀箴看见墙板一翻,对面尚有另外的人影。那丫鬟也是雪白的衣服,带着黑色的面纱,遮住脸蛋。
她开口说话:“你也不知道什么人,虽然是阶下囚,却还要我眼巴巴的来送参汤。”声音有些不满,更有些好奇。听她的嗓音,年纪也不甚大。那丫鬟取出一盅参汤,青花瓷的,摆在简怀箴的面前,更忍不住走几步,想看清楚简怀箴。
蓦然她身子一麻,一枚珠花尖端恰好刺入她的穴道中。
简怀箴飘然起身,淡淡说道:“你不要乱动,否则会吃些苦头。”
那位丫鬟浑身又酸又麻,心中又惊又怒,欲要大声叫唤,可是声音也提不起来,有些沙哑的低低说道:“你,你怎么没有事?”
简怀箴不理睬她的提问,问道:“这是哪里?你的主子又是谁?”她把玩一枚金凤钗,钗头在夜明珠的光芒下闪闪发光。
那丫鬟又惊又怒,偏偏不敢说一个字,身体轻轻发抖,最后含泪说道:“我本来是宫中的宫女,叫紫香,是曹公公派我来这个宅子里做丫鬟。平时我只做些杂务,连这里主子一面也没见到过。”
简怀箴揭下她的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女子容貌,眼角有些泪痕,显得甚是害怕。简怀箴暗想,此处主人就算不是曹少钦,也定然和他关系匪浅,必定是那一丘之貉。听那神秘人的口气,似乎连皇帝也不甚看重,看起来背后的依靠必定了得,不会只是单纯的江湖组织。
“这房间如何离开?”简怀箴收敛心神,当务之急,应该是离开此地。
“那面墙上有一枚玉环,只要拉拉,外面的人便会听到铃铛声音,然后将门打开,放人出入,只不过这里机关重重,守卫森严,我瞧你一定不能离开。还是快将我放了——”
“你说这里机关重重,一出门却该怎样走?”简怀箴心知这其中定有蹊跷。
紫香目光闪动,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狡黠,简怀箴蓦然明白了她的打算,自己还当真小看了这个小宫女。她明明知道,自己一旦出去,因为不知道路径,很快便会被识破,所以故意告诉自己离开房间的方法。等自己被抓住之后,她自然好脱身。
简怀箴摸摸荷包,这里面尚有两颗清凉丸,吃了能清热散火,并且甜丝丝的,能当零食吃。她本来做来好玩,不过现在这药似乎也能有别的作用了。
手指轻轻一拂紫香脸颊上的穴道,紫香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唇,接着被送入一颗药丸。那药丸甜丝丝的,紫香心中却害怕之极,吃吃道:“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初雪消融丸,一入肚中,只要没有解药,不出一日,便化作血水。”简怀箴甚是悠闲自得,伸出手指,勾勾脸边头发。紫香看她极美的容颜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表情,心中更加害怕了。
“你!”紫香眼流水顺着脸颊滑下去,说道:“我和你又没什么冤仇,我只是个听主人吩咐的小丫鬟,你,你放过我吧。”
“你说这个宅子机关重重,我只要知道怎么走,自然不会为难你。”简怀箴望着紫香,紫香只得说道:“这宅子据说是按照什么九宫八卦的阵势布置的,我也不懂这些,别人告诉我这里的弯弯道道不能乱走,不然非得走迷路中了机关没了命,还会引来这宅子里的高手。这宅子遇三转弯,见木逢生,所谓见木逢生,能走的路的路口,都种了一朵花儿,别的不要乱走。”
“就这些?”简怀箴问道。
紫香连连点头,眼皮微垂,简怀箴将插入她穴道中那枚珠花取了出来,收在袖子里,转身欲走。紫香连忙道:“慢着,你还没有将解药给我。”
简怀箴悠悠说:“我若是能活着出去,今日傍晚,就在京城郊外的东柳亭外将解药给你,我要是死了,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紫香急切说:“我知道的,便只有这么多,你要是死了,我也没有办法。”
“是吗——”简怀箴嘴角含笑,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了然:“那我便走了。”她举步欲走,紫香却连忙拉着她的手,说道:“今日别人要问你紫气东升,你便回答否极泰来。这便是今天的口号,别的什么,我再也不知道了。”
这小宫女倒是机智奸诈,不可小瞧,虽然不会武功,倒真是难缠。简怀箴琢磨着,紫香现在定将所知道的都说了,倒也不跟她为难,欲要离开。紫香却哭着说道:“你不能不讲信用,不给我解药。”
“这本来不是什么毒药,只是清凉散火的药丸,当做零食吃也不错。”简怀箴含笑说。紫香脸上蓦然浮起了怒气,狠狠的捏起小拳头,瞪着简怀箴,气鼓鼓的说:“你好奸诈,你,你欺负我。”
“现在若让别人知道,你对我一五一十吐露,只恐你吃罪非轻。”简怀箴好心提醒。
紫香本欲吵闹,听到这句话,然后伸手捂住嘴唇,却仍然恨恨的看着简怀箴。简怀箴摇摇头,本来不想理会这个狡诈的小姑娘了,然而却听着紫香叫她:“喂!你等下。”
简怀箴微微狐疑,回头看着紫香,紫香眼珠转动:“你还是将我穴道封住,然后再出去,别人看我这么凄惨的样子,就知道我威武不能屈。”
简怀箴只得再用珠花封住了紫香穴道。紫香真是乖觉,躺在地上闭眼睛,装出人事不知的模样。
简怀箴将紫香的外衫剥下来,和自己对换,她带上了面纱之后,别人就看不清楚她的真面目了。接着简怀箴寻着那枚玉环,果然是光滑极了,看起来平时经常被人磨蹭。
十三,身世误
一路之上,简怀箴按照紫香的那些话儿行走,果然一点错也没有。路上有人问起口号,简怀箴一一回答,果然无人排查。她看着花丛中一支山茶花开得正好,于是一折,果然看见一条小路。
这宅子果然有些诡异,也不知道有多大,内中许多建筑都是重复的样式,人一入其中,就很容易迷路。
一路走去,也无人阻拦,她走到一处宅子面前,里面琳琅满目,架子上摆放了许多精致的器皿,一面西洋镜光亮可鉴,能够照出人的影子。那走廊上挂了许多鸟笼子,里面有各色的鸟儿,吱吱喳喳的叫着。她看见墙上一幅美人图,里面一名少女,穿着淡黄色的衣衫,仿佛和自己有几分的相似,心中不觉一怔,不由自主往图画中一碰,接着传来咯咯的声音,门上开了一个洞,一道暗门展露在她的面前。
这间宅子,一花一草,都设计得别有匠心,令简怀箴格外佩服,也不知道哪位大师,居然有这样的设计。
她却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原本是京城一位姓林的富商。这富商别无其他嗜好,偏爱机关之术,于是花了大价钱,在房间中设计了种种机关,装修得富丽堂皇,原本是自娱自乐,想不到却引来飞来横祸。这宅子入了曹公公的眼,曹公公便构陷那姓林的富商入狱,自己得了这宅子,再另外派人来驻守。
简怀箴从那暗门中走进去,里面却是一个秘密花园,花园里有很多的花,然后翩翩的蝴蝶飞舞,不知怎么了,却有那一股融融的春意透了出来。顺着那鹅卵石小道走进去,简怀箴来到一间装修得华贵非常的屋子。她身子轻轻一闪,就躲在一处屏风之后。
那房间并未锁门,想是主人觉得无人能摸进来,所以丝毫不在意。简怀箴凝神静气,听着房间声音。房间里那张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