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成长记-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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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回来这三天她就来了三趟。
馒头也听出了是黄菊英的声音。她也有些愕然,平日里她可没来得这么勤快。这也不过是她一闪而过的念头。
放下了碗,将炕桌端到了西屋,拭了拭嘴角忙出去开门去了。
“李太太。”黄菊英庄重地同馒头打了招呼,又让身边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年青后生向馒头问安,“这是我大弟黄仕英。”
黄仕英双手作揖。淡淡地道了声:“学生有礼。”
“有礼,有礼。快请进。”馒头忙侧了身子,请姐弟二人进屋坐。
黄菊英却悄悄地请馒头到一边说话,面上全然是期盼地神色:“李太太,李大人在家么?”她问大哥在家做什么?难不成是怕大哥在家,找自己说情被他知道,她忙摆着手道:“你让令弟暂时在那谋个文书的事,大哥说了办不成的!这事是我地不对,大哥已经……”
却不想黄菊英却截了她的话。满面愧色,羞赧地道:“李太太,那事是我鲁莽。思量不足。累得您同李大人不快,还请您原谅我。”
馒头原是怕黄菊英有什么不快,还想解释下,告诉她,大哥已经帮黄仕英找了家私塾,却不想她能这么想,心里也宽慰下来。便请他们进去。
“我那日回去把李大人地话同他说了,他非要见见李大人,说要多谢他当头棒喝。”黄菊英一面走一面笑着同馒头道。满面地欣慰。
馒头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高兴,忙指了西屋对黄仕英道:“正好大哥也在家,你去西屋同大哥说说话吧!”她又请了黄菊英到自己屋里坐坐。
“大哥那日说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就那么一句话,人家就想明白了。
黄菊英抬手轻触腮边,想了下道:“大丈夫无它志向……安能久事笔研间乎?这话是东汉班超的话。只是李大人没说全,整句话是大丈夫无它志向,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间乎?意思是说,除了读书还可以做别地,也能光宗耀祖。”
文绉绉地,不用黄菊英解释馒头也明白了,她只是感叹大哥居然懂那么多。
“他一听这话,愣了愣,反问我这是谁说的。我笑他道,枉你平日自称才高八斗。连这话是谁说的都不知道么?他怏怏的说这他自然知道。只是说说与我的。我便说是李大人,他便要来拜见。说多谢李大人。”
对面坐着的黄菊英欢喜地同馒头述说着她那日回去后的事情,合掌念佛道:“菩萨保佑。多亏有李大人,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要如何。”
“他只是一时没回过神来。”馒头口上谦虚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还是大哥有办法,当时的话虽难听,没想到却让别人醒悟过来。
黄菊英沉下了笑容,愁道:“他就是一根筋,不撞南墙心不死。子曰,诗云的一套一套地,说道理我哪里说得过他。”
不知怎么的,馒头一下想起斗文的三姐夫同文公子,他们也是满口地子曰,诗云的,有时候还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一点都没有了平日的斯文。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您笑什么?是我哪里说错了么?”黄菊英见馒头突然笑了起来,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想了想,又好像没错啊!
馒头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歉意地道:“没有。对了,大哥在北城柴草胡同一个姓,姓……姓吕的先生那帮令弟找了份事,说是有空让令弟去,先生还要考究考究他!”
“真的?”黄菊英惊讶地站起了身子,她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好的事。
馒头含笑地点着头。
黄菊英当即跪在了馒头的面前,不住地磕头道:“李太太,我给您磕头,您对我们家有再造之恩,我结草衔环难以报答,我每日保佑你凤冠霞帔,做到一品夫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生活插曲(九)
黄仕英在外屋整了整衣冠,朗声道:“学生黄仕英拜见李大人。”
李松在西屋其实已经听见黄菊英还把自己的弟弟带了过来,自己少不得与他寒暄几句,站起身,来到门帘处道:“请进。”
黄仕英掀了门帘进来后,见李松已站起身来亲自迎接自己,忙微微一揖道:“有劳大人迎接,学生惶恐直至。”
“请坐。”说着亲自为他倒了杯水。
黄仕英趁着这一会的工夫打量着西屋,布置的很简单,除了那两架子满满把着的书,这个屋子里几乎没什么东西。甚至连副对子都没有。
见李松亲自倒了茶给自己,他忙站起身,接过杯子,拘谨地坐了下来。却见这只是杯白水,心中暗暗佩服道:“这位李大人居然如此清廉,连茶都吃不起。”言语中越发的恭敬有礼。
“前日家姐将李大人之话说与学生,如醍醐灌顶,学生茅塞顿开,收益匪浅,今日特来谢过大人。”说着站起身,深深地对李松一揖。
“足下严重,快请起。”
黄仕英正襟危坐地道:“非也!古人有一字之师,大人今乃士英一句之师。”
李松见他小小年纪,却操着老学究般地话语,顿时有些头疼,便道:“不敢,不敢。”黄仕英瞧见摆在对面大桌上的饭菜,问道:“这么晚,大人才用膳?”
李松点点头。
“那大人请用膳。学生正好可以借阅大人地。他爱书如命。家里本身藏书便不少。他更愿意看看别家还有那些书籍。他瞧见那两架堆得满满地书。内心早就痒痒地。只是忌与同李松说话。两眼也不好乱砍。硬生生地压下自己内心地骚动。
瞧着他痴迷地眼神。李松只得道:“请便!”
李松这些书一部分是同馒头成亲前买地。很大一部分是两人成亲后。绝大部分是兵书。这次回来他发现又多了一些医术。想来是小妹子买回来地。
黄仕英一听他这么说。忙走上前。仔细地瞧了瞧。孔孟之书并未看到。史书只有了了几本。过多地是兵书、医术。还有几本唐诗做了点缀。
他抽了本唐诗坐下来翻着看。只见里面还做了批注。细细地看着里面地批注。有些佳句还特地标识出来。注上自己地理解。
“大人为何单喜欢这句秋边一雁声?却不喜欢后头这一句?”
李松本还想同他说柴草胡同吕先生那里地事,瞧着他一心只扑在书上,便不好多说。自己也不好去吃东西,便倒了杯杯水慢慢地喝了起来。
“啊?”他略微地想了下,问道。“是杜子美的《月夜忆舍弟》么?”
“正是。”黄仕英点头道。
看着他手中的唐诗,想是小妹子的,想是小妹子标注的。不过以前他倒读过这篇,微笑道:“那个一字用的神妙。后头地露从今日白,月是故乡明。虽好,却不及这个一字传神,大雁群飞,单落一只,不正是子美思恋诸弟写照?”
黄仕英原是想试探李松的学识到底有多少。故意抽了句问道,却不想李松一下便说了出处,还解释的透彻,不禁起了与其论文的心思。
“李大人喜欢何人之作?”此时他的语气依然变成了热烈。
李松见他顿时来了兴致,微微皱了眉头,他并未有喜欢何人的诗,只是应承地道:“东坡居士。”
黄仕英点头赞道:“大人也觉得东坡居士的好么?学生也喜欢他雄浑博大。有同窗说词乃配曲吟之,因以绮丽香软,清新俊逸为佳。东坡先生的词作不能算得上品。”
“呵呵!这不过是个人喜好。你还喜欢谁的?”
“学生认为放翁地诗最佳。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字字国耻未血,壮志未酬。学生也愿仿效班超弃笔从戎!还请大人接纳。”说着黄仕英站起身便对着李松一揖。
瞧着他细细的胳膊,白净的面庞,李松摇摇头,黄仕英不过是被自己前日地一句话激出的,正当血气方刚的时候,被人一激,的确会偏离自己原来的方向。从他的谈吐来看。他只是个文人。一个从骨子里透着文人的气息的书生。
“仕英若是出仕不是更好?”他婉言拒绝着。
黄仕英顿时双眼一暗,低下头。不大自然地道:“学生以为大人前日教训之话甚好。大丈夫安久事笔砚间乎!”
“你就未想过出仕?方才观来,仕英文章定是不错,何不试试?”李松侧头查究着黄仕英的神色。
果然在自己说他文章定是不错,黄仕英黯淡地面容顿时一亮,激动地抬起了头望着自己。随即又暗了下来。喃喃地道:“大人也觉得学生文章不错么?”
李松鼓励地道:“正是!你这般吞吞吐吐可是有什么难处?你说与我听听。”
“学生并不夸口,学生地文章也说的过去,也想靠文章谋个出身。只是家父离世后,家姐为了我等日夜辛劳,学生心中甚是不安,不若从军还可供养姐弟。”
李松站起身拍着他纤细的肩膀,宽慰地道:“我们延绥是军镇,不缺你一个军士,却缺你这个读书人。秀才每日官中还有份额给。我昨日同柴草胡同的吕先生说了下,他让你这几日去见见他。”
黄仕英一听李松居然还帮自己找了事做,还是在私塾里面的,心里不禁十分欢喜,饶是这样,自己每日还有了进项,还有先生给自己看文章,来年的乡试他更是胸有成竹。他忙对着李松深深一揖,感激地道:“学生多谢李大人大恩大德,大人厚爱,学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你不要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李松忙托出他,嘱咐地道,“明日便去见见吕先生吧!今日我就不留你了。”说着便端茶送客。
“是!学生日后定以大人为榜样,做个清官。”
清官?李松有些不理解黄仕英这话,自己根本就算不上清官。军营里一旦遇到了打仗,每个军官都是福得流油。这次去朝鲜就收获不少,怎么能说清官。
不经意中他瞟了眼自己招待他的杯子,是因为自己只给了他清水么?小妹子不爱吃茶,他也随了小妹子,所以家中并没有准备茶叶。
他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亲自送了黄仕英出去。
馒头在东屋听见黄仕英说什么留步,知道他同李松说完话,忙站起身子出去看看。黄仕英见了她也是深深一揖便不多话,而是叫了声跟在馒头后面出来的黄菊英。幸喜地道:“大姐,李大人帮我推了馆,介绍我去柴草胡同的吕先生那。”
黄菊英也很欢喜。笑着道:“真地?”
“正是,您问问李大人。”
黄菊英拍着弟弟的手,点头含笑:“你说是就是,姐信你。还不快谢过李大人同太太。”还拉着黄仕英来到李松跟前万福道谢,落落大方地道,“大人及太太对咱们家有再造之恩,请大人受我姐弟二人一拜。”说着便要跪下去。
李松忙将黄仕英搀了起来,示意馒头去搀黄菊英,只是嘱咐黄仕英早些回去。明日还要去拜见吕先生。
馒头瞧着欢喜地黄菊英,只觉得有点不对,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只觉得事情很不对,让她感到很迷茫。
正在看书的馒头抬起了头,还想着起身迎出去,便瞧见自家的门帘很快便被人挑了起来。
许久未见地苏慕楠自己挑了帘子走了进来,馒头忙请她坐了,笑着道:“苏姐姐好久没来我这了。怎么今日来了?”
自从她跟单师母学医后,自己就没见过苏慕楠,也不见她上自家。她还以为她同骆榆芽一样恼了自己不成。见她身后只跟了个小丫鬟,便问道:“怎么没把泉儿带来呢?”
肃穆的苏慕楠却没有心思同她说笑,虎着脸,冲着跟着一起来的丫鬟道:“贵儿出去!”又一把拉住馒头的手,面色凝重地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馒头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