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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帝宫岁记(女尊)-第22部分

小说: 帝宫岁记(女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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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多么的奢华,多么的瑰奇,也丝毫掩不去心里的空荡。

“不是这个。我……有很重要的人,怕是将不久于人世了。”她略低了低头,一字一字艰难吐道,眼里竟有些湿湿的。

他愣了愣。他其实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人的心里,居然还会有被在乎到这种程度的人。那一霎那,他有些为她眼里的无奈和苦楚迷惑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只得低了头。良久,方听她勉强笑道,“算了。说给你听,你也帮不了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笑了笑,道,“您……也别太难过了。”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他见她不语,又笑了补充道,“奴才觉得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未料她却侧了目,仔细看他的不安和凄美,良久,方道,“你这话说得……却是有些重了。”

重什么?一点儿也不重。他在心里苦笑,嘴上却含蓄道,“久赌必输,久恋必苦。那就是这个了。”

她笑笑,道,“你想太多了。”

他不再接她这话,只笑道,“夜深了。您也早些安寝吧。”

失意之际,他只期盼着一个疯狂迷乱而又不顾一切的夜晚,可以避开那些不愉快,也可以不再纠缠在那些事情里,什么都不用去想。

哪怕只是一个夜晚,他也会觉得满足。

他看着她伴随在那几分不确定的深意之后的笑容,暧昧地一件件地滑落自己的衣衫,将身子贴近过去,细媚了声音,和以往那般并无二致地甜声道,“奴才……这就好好伺候您一晚。”

管他呢。命运在得失之间的抉择,谁又知道呢?

这一日颜莘下了朝回来,却没见柳臻过来。

她起初是不在意的。他的行踪,自己不仅管不了,更是没心情管的。所以只是不置可否地去看折子,办公事了。

不想眼见着快到中午时分了,还没见他过来。她便知道怕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她终究是不肯叫人去四处寻的。直到一向跟着柳臻的一个小宫侍急匆匆满脸泪痕地跑来文源阁,求若韵跟她禀报,说贵侍君在晨省后将柳臻拦下了,她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唤了个人来,简单吩咐道,“你去浮碧宫看看柳昭林在做什么。若是还在说话便算了,若是出事了,便叫他回来。只说是朕要找他。”

那人答应了刚要转身,她却想了想,喊住了他,皱眉道,“算了。”言罢又看一边的若韵,道,“你替朕去跑一趟吧。”

寻思了一会儿,却又嘱咐道,“不管在做什么,都叫他回来罢。”

若韵忙应声出去。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若韵才回来,后面跟着遮了脸的柳臻。

颜莘叹了口气,叫他把遮着的衣袖放下,果然脸上变了样子。不过好在只是略微浮肿一些,没有留下什么伤痕。

她知道柳臻先前招摇过甚,几次三番在莫璃面前露短儿,招他发作是早晚的事儿。偏生今早上他起得迟了,出门匆忙,慌乱中冲撞了他的仪仗。好不容易叫他寻了机会,又怎肯轻易放过。

嘴里再怎么说着不在乎,她也多少有些心疼,便叫人进来给他清洗上药。她原想着依着柳臻的性子,指不定又要大哭大闹一场qǐζǔü。然而叫人意外的是,他只是静静地听任摆弄着,一声不吭。

她虽是心里动了动,却也没想太多。加上事务繁忙,更没什么时间、精力和心情哄他,便只是叫人扶了他到自己寝殿的外榻上歇着,自己又接着去看折子了。

果然过了大半个时辰,便有人来报贵侍君求见。

柳臻早已没在榻上安静躺着,正对了镜子打量自己刚刚有些消了肿的脸。

对着镜子,他顺便用烫热的毛巾敷了敷自己额头上之前留下的一小块印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想着先前也是自己顽皮,在广内宫摔了,将额头撞破。事后虽说用了温敢言的方子,伤口痊愈了,但因为过多使用了贵重的琥珀,反而留下了一处淡红的印迹。

那时候她关切到什么程度,现在已经是记不那么清楚了。不过好在这处斑红不仅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容貌,反而给自己添了几分俏丽风韵,也不至于惹人讨厌。

听到有人过来叫他过去,他便忙放下手里东西,跟了来人去了。

一进门,便见颜莘坐在正位上,莫璃也端正坐在一旁。二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着。

屋子里沁人的甜香,似有似无的掠过。

然而他一迈进门,便见莫璃脸上的表情立马凝固,又恢复了与上午在浮碧宫盯着自己时,一般无二的冷漠。

他心里余悸未歇,便是一寒。然而听颜莘招手唤他,便也只得过去。

在外人面前,他也不敢过多放肆,只乖乖走过去,低了头,立在颜莘身旁。

不待颜莘说话,一旁的莫璃却突然出声道,“陛下可真舍得。这么贵重的疗伤药,竟给人做消热去瘀用了。”

言罢他又看了柳臻一眼,道,“这回,这张脸倒更加俊俏了。”

颜莘忽略他话里的讽刺,却看着柳臻笑道,“朕替你说情说了这半个下午,贵君还在生你气呢。今儿虽说是你挨了打,可好歹也惹了他不高兴。你便过去给他磕两个头,赔个不是。”

柳臻一愣。

明明是对方找了茬,给了自己一顿耳光,然而最终赔罪的却变成了自己。他突然有些悲哀地发觉,今日这最响亮的一记耳光,居然是她甩过来的。

唤作以往,他会觉得她是偏爱自己,是站在自己立场上替自己考虑问题的。他也丝毫不会怀疑这是她替他们化解矛盾的好方式。然而此刻,只要是明眼人,便看得出二人在她心里的地位高下立现。她的厚此薄彼更是一目了然。

他心里有些酸酸的,但却仍旧听话地走过去,撩了衣襟跪下,道,“今儿是臣侍的错,惹了贵侍君生气。臣侍给您赔罪了。”

言罢又磕了几个头。

莫璃原是想他上午挨打时不作一声,料想回来见了颜莘定然是要大闹一场的。是以他虽然一时出了气,却也不敢大意,早就想好了说辞,专程来文源阁解释。不料显然他回来后,是什么都没说过的。而且就算是她偏私得分明,他居然还能如此逆来顺受。看来自己在文源阁的人回报说他早已失了她信任,果然是实。

他忽然有几分失望地发觉自己竟一直是在和这不懂事的小孩子过不去,真是叫人大失所望,半分斗志也无。便只得掩住了脸上的诧异,看了他好一阵子,才侧目缓缓道,“你先起来吧。”

他回头又看颜莘,半是挖苦半是圆场地笑道,“陛下身边的人,到底□得乖巧。”

颜莘笑笑,不经意道,“他不算是朕身边儿的。”

她故意忽略一旁柳臻放大到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的伤心,却冲莫璃轻笑一声,道,“偏偏就你,怎么□都不成。”

言罢她便转了目光,不再看二人。却将一旁宫侍刚送上来的茶盏端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冉冉升起的雾气掩去了她脸上的表情。

许久的静寂之后,方听她正色,缓缓道,“璃儿,你过来。”

柳臻退到一旁,眼见得这几个字音一落,刚刚还一脸高傲端庄、贵气逼人的贵侍君便立时敛了傲慢神情,听话地站起身来,顺从地走过去,站到她面前,一身华贵的衣饰随着主人的优雅动作细碎作响。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人,可以将衣服穿得那么好的。

柳臻不得不承认,虽然他面前的贵侍君心肠不是那么善良,但他不仅是美貌非常,也不仅是身有异香,单单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出身名门的高贵气质,就不得不教人心生敬意。甚至……让人喘不上气来。

那是一种顾盼之间,光芒四射、让人屏息的美丽。无论衣饰有多么繁冗复杂,多么厚重鲜艳,都丝毫掩盖不了他有致的身段和曼妙的腰身。

他周身那种四散的美,不禁让岁月驻足,也已经超脱了世俗中所有可以形容的词汇。

他立在那里,微微侧身,专注地看着面前坐着的人;对于他的存在恍若不见。那一身银红纺细缎的宫绦长袍上,领口的淡紫丝绦和袖口的滚边遥相呼应。而外露出的从下颚向下延伸至锁骨的光滑曲线,有如珠珀般的华丽,在午后的阳光下更是显得高贵不可方物。

只听她轻声道,“柳臻,你先下去。”

他行了礼退下。出门的那一霎那,他又看了屋子里那二人一眼,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

三十六宫秋夜长1

文源阁的规矩向来是允许柳臻不经通报,随意进出内殿的。然而这一日他只是一心急着要进去,却忽略了一旁守门宫侍错愕的眼神。

整个外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柳臻知道她一向不喜欢嘈杂,此时怕是正在专心处理些政事。他便放轻了手脚,轻轻推开殿门往里面走。

不想刚进到内殿的门口,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在当地,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劲来。

屋里不仅颜莘在,还有个岁数不大的男孩子,正欠了半身侧坐在她腿上,和她低声地说笑着。

因为那人的身影熟悉得很,所以他不须细看便知道是谁。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敢言。

见有人进门,温敢言便着了慌。一回头又见是柳臻,他便更是羞得不行,满脸立时红了个通透。便飞快地从颜莘身上跳下来,不显眼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立在一旁,低手敛眉,静静等着柳臻先说话。

待柳臻回过神来,上前几步,行了礼问了安,他便也端庄地给他行了个礼,低低道了声“昭林万福”。

他虽然比柳臻年岁要大,然而自打进了宫,又封了才人,品级便一直都没被册上去。是以在公众场合下,尤其是在颜莘面前,见了柳臻,他是仍旧是要屈身行礼的。

柳臻也只得点了点头。一时间二人均是尴尬无比。

柳臻毕竟年轻,心里压不住事儿。一想到自打出事以后,颜莘便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待过自己,不仅在公然场合几次当众给自己没脸,那些曾经有的疼爱和关照也都尽数给了别人。如今更是连避讳自己都懒得避讳了。

就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不一定真的就是转而喜欢上了别人,非要把和自己几个月来的恩爱和亲密统统弃之不理。但即便自己明白她就是为了做给自己看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接受不了。

他心里酸楚难当,眼瞅着眼泪便不听话地涌了出来,却又不敢,也不好意思当面流露出来,只得侧过脸去,强行抑住。

颜莘早已看在眼里,却只做不知,只眼神示意要抽身后退的温敢言留下,却笑了笑,对柳臻道,“你什么事情。”

柳臻咬紧嘴唇,努力了好久,才强行抑住了眼泪。压低了声音,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臣侍……晚间再过来吧。”

颜莘点头,便由着他又行了礼离去。

然而不到晚间,柳臻便又被文源阁派来的人传了过去。

他随了传话的人从广内宫出来,却有些不明就里,不知道她又会找什么麻烦或是跟自己说什么。然而却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一路上走得恍恍惚惚。

然而一进门,便见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宽大的御案后面,一如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见到自己时的清冷态度。然而与平日不同的是,殿里站了好些里外伺候的宫侍,地中央也跪了几个人。

遇到这种情况,再没有脑子的人也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了。他小心地上前请安,却止不住满心惴惴不安。慌乱中竟然不忘想到自己近来真的已经是有些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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