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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部分

重生之庶女归来-第382部分

小说: 重生之庶女归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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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当归含笑接道:“这个我知道,王家的云锦,我也常常穿,轻软舒适,没想到里面还有柳穗你的辛劳。”

“后来,我嫂子嫌我在家碍眼,就生了个坏主意,挑唆我兄长带我去瓜田里干活儿,拔瓜秧子,隔天又撵着我去作坊里织锦,结果磨坏了人家的云锦。”柳穗叽叽呱呱的声音很响,让何当归心生点疑惑,孟瑄怎么还没找来?他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牛人吗?

“一群小姑娘出的锦缎中,我的那一匹最毛糙,不光没工钱,还得倒赔二两银子,就这么着,为了筹钱,我被兄嫂卖给凌家,给三小姐做了丫头。三小姐对我们虽不差,可当家主母也是三小姐的后娘,碍着家里有老爷,大夫人不能拿三小姐怎样,却用我们几个撒气,总之人一倒霉起来啊,喝凉水都塞牙缝。”口中说话不止,手上却不耽误工夫,只几句话里光景,柳穗就梳好了一个高耸的扁圆发髻,又从抽屉中另取一镜,两镜相对,把发髻的外观展示给何当归看,“小姐,你瞧这个如何?不喜欢还能改,把下面的挑上来堆高,就成了并蒂如意髻。”

何当归点点头说:“我瞧着这个很好,几斤头发顶着倒不显沉,只是……不知外面那人还在不在,你帮我出去瞧一眼,不用出声唤他,只瞧一眼就成。”

柳穗听的奇怪,也不多问就转身出去瞧。何当归又去掀妆台上的其他几个盒盖,察看里面的饰物珠钗,品评胭脂的色泽与香味,猜着这间房应该是位小姐的闺房,因此用度不凡,大概就是凌妙艺的房间吧……等了片刻,她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轻浅的窸窣声,却不是柳穗带着脆铃铛的脚步声……

她“兹拉”撕了一张胭脂纸,染红了指尖,垂眸恨声道:“你骗我,你骗得我好苦,孟瑄,你儿子多大了?我不想见你,你是个骗子。”

身后没人应声,却有人发出轻笑声。她立马回头,低呼一声:“你是谁?你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天神’?”疑问的句式,却是肯定的语气。

身高八尺,身形高瘦,一身宽大的淡青阔袖水月僧衣,长发及肩,扎一条玄色金纹发带,面罩铜具。这不就是雪枭口中的神祇,柳穗所说的妖怪吗?他就是袭击锦衣卫的人……他是来搜寻山庄中的锦衣卫余党的吗?

她连忙分辩说:“上神容禀,小女子跟厂卫的人毫无瓜葛,是他们捉来的囚犯,刚刚一场大乱中逃出来,我……柳穗?她怎么了!”余光落在铜面人身后的门槛上,那儿铺着一截绿袖,露出一只雪白的手,是柳穗?!晕了还是死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连倒地的声响都不闻?

何当归腾地从圆凳上站起身,冷冷看向来人,竖眉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趁火打劫吗?告诉你,我家相公就在门外,他的脾气可不好。”此外,她突然注意到另一件事:这来人面上的铜具,居然没在双目处留孔洞,鼻端也没有透气孔,完全就是一张封死的铜面具,这也太奇怪了!难道他不看路也不喘气?怪不得将雪枭那样的奸猾之徒也吓到了……孟瑄能打赢此人吗?

来人手中闲闲执一支碧色玉笛,晶莹的修指与指间的笛相映生辉,他在铜具下轻笑问道:“丫头,你相公叫什么名字?”

“沈适,他叫孟沈适。”何当归不假思索地报了这个名号。

铜具下再笑了两声,人却回身,向门外大声唤道:“瑄儿,进来吧,你的‘娘子’在此间叫你呢。”

瑄儿?何当归瞪眼,不去看门外,而是盯着面前站着的男人瞧,此人管孟瑄叫“瑄儿”,铜具四周的鬓发有霜痕,可见年纪一定不小了,难道他是……

可是可是,当孟瑄突然从门外冲进来的时候,何当归再也没心情管那个铜面人是谁了,她惊目呆了一瞬,不敢相信那名双目不能视物、手中拄着一个橡木探路杖的少年是孟瑄,可他不是孟瑄又是谁。他的耳朵怎么了?为什么戴着棉套?这是他一直不能找来这里的原因吗?

“小逸?”闭着双眼,眼皮红肿,一手拿木杖探路,另一手朝前乱摸乱抓的孟瑄,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小逸在这里吗?小逸,你在吗?”

何当归呜咽一声扑过去,双手接住孟瑄乱抓一气的手,收入怀中,哭声道:“孟瑄?孟瑄你怎么了?”

“小逸?你是小逸吗?”孟瑄闭目问。

“孟瑄,是我,你这是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何当归流泪再问。

“你是小逸吗?”孟瑄的手在她怀中挣动,想去摸她的脸。

“……”何当归泪眼愣一下,“是我啊。”

“小逸,是你吗?”孟瑄的手成功触到她的脸上,却立刻如触电一样弹开,悬宕在毫厘之遥,似乎是不忍触碰一般,口中轻声重复问着,“你是我的小逸吗?”

“……”何当归的泪水滴落而出,烫到了冰凉的面颊,不知还该不该应他第三次。孟瑄,孟瑄他到底怎么了?

“他听不见你说话,也看不见你了,”铜面人平静地告诉她,“你自己想办法让他认出你来吧。”

何当归闻言全身巨震,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他的寒毒所致吗?那解药是假的?陆江北给了假药?还是他来这里救她才受了伤?抑或是生病了?她的心中纷乱如麻,甚至忘记了身为医者的本能,也不去为孟瑄把脉,只是紧掩着口,任由两道泪水无声而下。

“小逸?”孟瑄的声音和神情都慌张起来,“你在这里吗?你还好吗?师父!小逸她怎么了!”

铜面人揭开面具,将玉笛横在唇边吹了一声,其声如裂帛一瞬。

孟瑄似乎能听见这声音,他紧张的表情有所缓和,唇边也带了点浅浅的笑意,仍用手在空中探寻,落在掌下的沾泪容颜上,五指微蜷,以指腹爱惜地摩挲着,仿佛一名瓷器收藏家,在触摸一片价值连城的易碎宝瓷。他轻轻问:“小逸,你吃苦了吗?你想我了吗?”

何当归的新妆玉容被更多的泪水沾湿、打花,只是屋中仅有两名目不能视的人,既瞧不见她新妆初成的惊艳容颜,亦看不到她如今狼狈的模样,以及错愕的表情。她无法迫使自己接受,几日前还什么都好好儿的孟瑄,突然变成了如此情状。是她连累的他吗?他是因为弄丢了她,心里着急才出了什么差错,变成盲人聋者的吗?

见到一向最最神俊、天之骄子代名词的孟瑄,憔悴苍白的面容唇色,与那红肿发胀的眼周,再听他一句温柔的“小逸,你吃苦了吗”,她除了深深啜泣,找不到其他会做的事,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事情突然变这样?

一刻之前,她还在使小性,故意不理孟瑄焦虑的嘶声呼唤,一见面就冲孟瑄兴师问罪,只揣着自己的私心,责怪他三心两意,招惹了萧素心之后又来招惹自己,跟拜堂时承诺里说的不一样。呜……怎么她不早点应他一声,还在屋中装聋作哑?为什么变成聋子的人不是她?

“小逸?”孟瑄走近她,低头将鼻息喷在她的额头,问,“你哭什么?是在为我难过吗?你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吗?”他右手丢开木杖,双臂将她圈入怀中。

何当归抽泣着问:“你……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吗?”

孟瑄的唇放在她的发髻上,犹豫地问:“小逸,你有没有想我?他们将你抓到这里……没欺负过你吧?那个……段晓楼?”最后一个问题发声很模糊,若非段晓楼此名已如雷贯耳,旁人只怕都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何当归又是一阵默声哭泣无言,心中万般酸楚,更与何人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她只恨自己在孟瑄能听见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多跟他说两句,没有多听他说两句。现在后悔已太晚了吗?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天底下最笨的那个傻瓜。

见这对相拥的少年少女无法沟通,一个只会哭一个只会干着急,一旁的高大男子又吹了一段笛音,没有多少抑扬的曲调,却是说不出的悦耳,给人一种感觉那笛音不必通过耳朵就能传入人的心间。

孟瑄听后,拥着她的双臂收紧,微笑的气息落在怀中人的湿面上,开心道:“师父在夸你漂亮,还说要为咱俩做主……小逸,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395章 急需一张暖床

何当归泪眼朦胧地点点头,说:“我愿意,孟瑄,我愿意嫁给你,咱俩不是早就拜过堂了吗。“””这次她是真的愿意了,这一次,她想用尽一切办法,去抚平他眉宇间的愁。

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画面的孟瑄,通过拂面的风向得知她正在点头,于是他唇畔的弧度变大,眉宇间的憔悴气色登时就好转了两分。然后他又垂下头,轻声征求她的意见,问道:“我能吻你吗,小逸?”

灼热的呼吸一波波吹拂到她的粉颊上,而她的回应,是抬手环臂,揽下孟瑄的颈项,将自己的樱唇送到了他的唇边,却差一丁点儿距离不贴上去,只静等着他来找她。

孟瑄对这样的待遇受宠若惊,两下急促的呼吸后,才循着热源找到他最想贴近并融化的唇瓣。她全身上下总是冷冰冰的,只有她的唇舌最暖和、最包容,能容忍他这个她不爱的人对她偶尔放肆一回。让他偶尔产生一种,她也喜欢他的错觉。

小逸。会不会在不知不觉间也喜欢上他了呢?他的小逸。

对孟瑄而言,这是一次最温柔、最包容的接吻的体验。她没有再紧紧咬着她的牙关,消极地去抵抗他唇舌的探访,而是将美好的自己,摆成最美好与温驯的姿态,任君采撷,香息微喘,唇朱更暖,眉黛含羞。

孟瑄突然想到,那一首“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用来形容此时情形最为恰当。原来,一个深深的缠绵的吻,就能解去他三年甚至更久的相思之苦。一个两情相悦的吻就是最好的解药,小逸一直都藏着这样的解药,只是不愿给他。这一次如此慷慨,大概也是因为他变成瞎子和聋子的缘故吧,她的善心和好意,总是对着受伤颓废的他开放。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终究还是拿到了他最想要的这个吻,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其实,从前那种侵略式的野蛮的吻,并不能让他感到快意,在她感觉窒息难喘的时候,他的胸口也同样的气闷难过。他多想让她发现,自己不是贪图她的温香软玉与美色春光,自己只是想让她眼里有他,想让她眼里只有他一个。

他猜,从前她那种消极抵抗的做法,肯定是因为在他吻她的时候想到了别的人,朱权,段晓楼,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男人。在那样的吻里,他空得一个人,不得她的心。被那样的恐慌和烦虑和焦躁侵袭神智,他才会萌生想隔绝了她的气息,想变成她的唯一空气,想重塑她的世界的想法。他将这样的想法通过唇舌传达给彼端的她,换得的不是她的温驯,而是她的坚决反抗。他脸上每一道被她抓出的血痕,都辣辣的生疼,提醒着他,被爱与痛煎熬着的人,从头至尾都只有他一人,她不过是被他强迫的。

可是这一次,他只是忐忑地提出了索吻的请求,没有用强迫和偷袭的手段,她就羞涩而慷慨地献出了自己,一个如兰似麝的花样少女,的所有一切。

唇齿相依,唇齿相接,唇齿相济。

双臂继续圈紧,她娇小的身子陷进了他的怀抱,两人契合得十分完美,意外地合适,抑或者说,前世注定他与她彼此合适。小逸这个比空谷幽兰更难接近的女子,老早老早,早在前世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她的一切美好都曾奉予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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