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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望春风-第2部分

小说: 望春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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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高恒,她与他不过一面之缘,最多不过是当初母亲在妙云庵烧香念佛时与高老太太的一句戏言,哪里当得了真。更何况,她后来还与徐渭订了亲的。

青黛想起夫人的面容,心中一酸,想要再劝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说起余夫人,整个钱塘县的人都晓得,那是个出身清河崔氏①的优雅女人,温婉贤淑,高贵得如同一株白莲,最后,却一点点在余府凋零枯萎。

余幼桐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你也乏了,先下去休息吧。”

青黛默默地退下。出了门,白灵还在外头等着,引着她去了东厢的房间。屋里收拾得极干净,因四周都是绿树翠竹,又不当阳,所以还算凉快。床上铺着竹席,床头的案几上摆着碗绿豆汤。

白灵笑道:“估摸着你快要回来了,小姐特特地嘱咐我给你煮了绿豆汤。手艺自然是没你好了,不过出来的时候没带厨子,你就将就着喝了吧。”

余幼桐假死出府的事情只告诉了这两个心腹丫鬟,自然不可能带其他下人。白灵在府里头只管头面首饰的,并不擅长厨事,主仆俩在这院子里住了一个月,虽说不曾饿到,可嘴里也确实淡得慌。

待她喝了汤,白灵才关门退去。青黛也觉得眼皮子沉,便靠在榻上暂歇,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屋里依旧是睡前的样子,四周只听得见虫鸣鸟语。开了窗,外面的天却暗了不少,林子里日头收得早,这会儿吹进来的风已是带着几分凉意。

出了门,就听到厨房那厢传来声响。青黛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厨房走,到了门口,瞧见屋里的景象不由得呆了一呆。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有模有样地握着锅铲在炒菜,而白灵则在塘下烧火。许是听到门口的声音,白灵回过头来朝她看了一眼,咧嘴笑道:“你可睡醒了,小姐说肚子饿,等不及你睡醒,就自个儿动手了。”

青黛有些恼,快步上前抢过余幼桐手里的锅铲,朝白灵道:“你怎么能让小姐动手,若是烫伤了怎么办?”

白灵扁了扁嘴,委屈地想说什么,却还是没出声。一旁的余幼桐笑着打圆场:“我早不是什么余家大小姐了,不必再摆什么大小姐的谱。白灵那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要活命呢。”顿了顿,又笑道:“我却是不知道自己竟还有这方面的天赋,白灵还说照这般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能赶超过你了。”

白灵在一旁连连点头,青黛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小姐就是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您都是我们的主子。这样的粗活儿断不能让您来做。不过,以后小姐若是想给姑爷做,奴婢就不拦了。”

余幼桐一时哭笑不得。这丫头倒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打消她独身的念头。

最后还是青黛掌勺,做了四菜一汤,干菜焖肉、薄荷茶香骨、火腿茄瓜、香菇菜心和八宝莲藕汤。到底是青黛手艺好,主仆三人吃得甚香。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大早,白灵和青黛就着手收拾院里的行李。东西并不多,细软并银票地契装了一小匣子,那些占地方的古董字画什么的早派人送到了田庄的库房里。这大多是当年余夫人带来的嫁妆和多年来的收益,余夫人病重时,余幼桐提防父亲侵占这些产业,将它们陆续转到自己名下,只留了些明面上的铺子和账簿。

天渐暗时,接人的马车方到了,主仆三人并两个箱子一同上车,缓缓地离开了钱塘县。

出了钱塘县往北走两百余里,下了官道后是一片树林,过了林子便是余幼桐的田庄。这片庄子共有四十多倾,并非崔氏的陪嫁,而是余幼桐懂事后陆续置办的,余府上下,除了丫鬟青黛和白灵外,无人知晓。

这田庄形似茶壶,三面环水,只在东面有条路通到外面的林子,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马车到了路口,早有田庄的林管事迎上来,躬身在一旁道:“少爷可回来了,一路安好?”

青黛跳下车,缓缓拉开车帘。一身男装的余幼桐探出头来,温和地朝他笑道:“还好,师父可安置好了?”

林管事回道:“静仪师太前儿到的,如今安置在槐院。”

静仪师太钱塘县静安庵的主持,年岁并不大。昔日崔氏常在静安庵礼佛,余幼桐也随其住在庵堂之中。因她性子沉稳,心思又极细腻,与静仪师太十分投缘,二人相交数年后结为师徒之谊。

静仪师太出身杏林世家,医术高超不说,又因去世的夫家曾是江湖上的豪侠而学了一身不俗的拳脚功夫。余幼桐拜她为师后,跟着学了几年。谁也没想到,她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千金大小姐,在武学方面却甚有天赋,不过几年的工夫,倒将静仪师太的本事学了八九成,倒是医术什么的,并不十分感兴趣,只略懂一二罢了。

余幼桐此次诈死离府,事先并未与静仪商议,只在事后托人去庵里报信,又嘱咐下人将她接到田庄来养老。原本还担心静仪生气不来,如今看来,她到底还是看重这个徒儿的。

沿着东边的小路进了庄子,进门后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农田,田径上栽种了些高矮不等的树木,再过去就是一片密林。南边的林子极是繁盛,如今又正是夏季,郁郁葱葱的枝叶间几乎看不到路,只隐约听见几声犬吠鸡鸣,却辨不清远近。

因眼下时局不稳,土匪横行,余幼桐特意嘱咐下人将院子修在密林之中,一方面可掩其行踪,另一方面,即便是土匪果真来袭,也好防范。

林子里的一草一木皆栽种有序,合乎八卦阴阳之术,若非精通阵法,贸贸然入林只会陷入其中。早先林管事就嘱咐过庄子里的佃户不可靠近此林,开始还有人不信,偷偷地硬闯,结果硬是在林子里陷了七八天奄奄一息了才由林管事亲自救了出来,自此以后,庄子里的人都离得远远的,便是唤也唤不来。

林子里只修了两进院子,前面是余幼桐的梅园,第二进是专门留给静仪师太的槐院。都是五间正房,除了青黛和白灵住在梅园的东厢外,其余洒扫做饭的粗使下人们都住在外面的倒座和耳房。另外还有静仪师太带了个小尼安惠住在后面槐院的东厢。

到了地儿,三人都下了车。静仪师太早得到消息迎了出来,原本还要好好责问幼桐一番的,可真正地见了面,却是半句狠话也说不出口,只板着脸恨恨地瞪了她几眼。

余幼桐自知理亏,只一门心思地做小伏低,又说了半筐的好话,又哄又逗,静仪脸上才渐渐温和起来。

院子里早已收拾好,房里的家具陈设都擦得干净。两个丫鬟先去屋里整理带来的行李,余幼桐与静仪师太在院子里的凉亭坐着说话。

一会儿林管事过来问话,说是不是见见下面的管事和婆子们。余幼桐想了想,请静仪师太先回屋休息,唤了青黛和白灵回来,在正厅里坐了,才让林管事叫人进来,

不一会儿,门口进来四五个人,有男有女,都是庄稼人打扮,低着脑袋,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行礼,屏气凝神的模样连眼神都不敢乱瞟。余幼桐见他们甚是规矩,心中十分满意,只例行公事地训了几句话后就让林管事领他们退下了。

庄子里没什么大事,平日里的吃喝用度都能自给,剩下的采买大多是林管事亲自去办。青黛和白灵也偶尔去镇上逛一圈,买些胭脂水粉零嘴小玩意儿之类,只有余幼桐不大出门,整日在庄子里和静仪师太论佛聊天,偶尔画个画儿,弹个曲儿,日子过得倒是舒心。

到八月底的时候,县里有些不太平。陆续有土匪作恶的消息传来,起初只是打劫路过的商客,后来竟开始骚扰富户田庄。好在余幼桐早有准备,让林管事将东面那条路给封了,又组织庄里的男人们轮流值守,一时没出什么事。

江南最是富庶,一百余倾的庄子也不少见,余家这庄子不过四十余倾地,又偏僻隐蔽,故并不惹眼。防范了一个来月,也不见土匪有任何动作,庄子里的农户们就有些懈怠。没想到正正好就出了事。

那天刚下了雨,晚上没有月亮,空气中带了些初秋的凉意。守夜的农户站了半宿的岗,到下半夜时终于熬不住睡着了。待惊醒的时候,夜袭的土匪们已经骑着马冲进了庄子里。

那些土匪来袭前显然做过功课,并不去骚扰庄里的佃户,直接朝林子里冲。好在事先有防范,那些马匹土匪一进了林子就跟瞎了眼睛似的,东冲西撞地在林子里乱跑,悉数陷了进去再也出不来。

到天明以后,静仪师太才出来收拾残局,一共捆了十来个汉子,通通送去了衙门。

①清河崔氏,中国汉朝至隋唐时期的北方著名大族。唐时五姓之一。

湖州城中游



余幼桐的田庄地处湖州地界,北面不远就是太湖。湖州境内并不太平,东面天目山常有悍匪驻扎,北边的太湖更是水匪横行,虽然如此,相比起一直混战的北方来,这里已是难得的和平。

湖州知府刘胜还算个好官,为着境内四处流窜的土匪费了不少力气,折了不少人马,也没能有所收获,却不曾想竟大白天地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将余家送来的那些匪徒悉数绑了,先游街示众,又在菜市口设了刑场,斩了那几人的脑袋挂在城墙上方,着实威慑了不少小股匪徒,境内一时也消停了不少。

余家田庄这边,亦是清净了下来。

九月初九这一日,余幼桐与青黛、白灵摘了菊花,学着古书里的法子酿酒喝,主仆三人说说闹闹的,一直玩到天黑时,静仪师太身边的小尼姑安惠过来唤她,说是师太有请。

余幼桐素来和静仪师太随便惯了,也懒得换衣服,卷着一身酒气去了槐园。方进门,静仪师太就捏着鼻子朝她直瞪眼,皱眉道:“瞧瞧你这模样,活脱脱地一个女屠夫,哪里还有半点女儿家的模样,赶紧离我远些,莫要熏坏了我。”她嘴里虽是怪罪,面上却是一片笑意,哪里有丝毫的责备。

余幼桐也不恼,毫不扭捏地咧嘴笑,露出珠玉般的牙齿,挥着袖子扇了扇,笑道:“这酿酒的法子还是师父您找来的,可莫要跟徒儿撇清了,赶明儿这酒酿好了,少不得要孝敬您老人家一份,您到时候可别嫌少就是。”

静仪师太哈哈笑起来,伸出手指头在余幼桐鼻子上刮了下,口中道:“你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放肆,这些年跟着我吃斋念佛,却不晓得那些佛经都读到哪里去了。”说罢,她又拍拍身边的木榻,招呼余幼桐在她身边坐下。

安惠过来奉了茶,见她师徒二人有话要说,自觉地退了出去。

余幼桐见静仪眼睛微微发红,心中有异,但她素来不爱探人隐私,若是静仪不说,她亦不多问。静仪和她唠了几句嗑,终于上了正题,低声道:“我原本想着下半辈子就在庄子里守着,好歹有你这个徒儿在一旁伺候,便是来日有了好歹,总还算有人送终。却不想,自以为潜心向佛数十年,却还是挣不脱红尘俗事。”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从棉垫下头摸出一封信来,轻轻抚摩过信封上娟秀的字迹,无奈道:“我来庄子前曾给庵堂里的住持留下口信,让她有事送信到镇上,前儿安惠就给我带了这封信来。你许是还记得我以前和你母亲闲谈时说过的话,我原本也是京里的大户人家出身,年青时和家里人恼了别扭,这才逃婚出来,后来好不容易如愿嫁了心上人,却不想他竟是个短命的。”静仪说到此处,眼眶又是发红,低下头隐去眼角的泪,用袖子拭了拭。

“当初听闻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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